7 七、为爱心困（1 / 1）

董一书去外地监管工程快十天，估计再有十天也回不来，平时嫌他话多吵得慌，现在少了他在耳边闹腾，姚晓曼反倒觉着无聊。

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看着qq上李文凯的头像，已经很久没这样过，大三那年圣诞夜，于露第一次彻夜未归，姚晓曼就不再关注他的头像，只是一直舍不得将他拉入黑名单。他的号，是大二那年，偷看于露qq得来的，为加他还特意申请了新号，加为好友时，并未表露身份，也从未聊过，自从加他后，姚晓曼总是隐身上线，只为看看李文凯是否在线。

这电脑是董一书出差前专门去旧货市场淘来的，他怕姚晓曼一个人在家无聊。据说为此还从公司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

李文凯的头像呈灰色，姚晓曼猜测他到底是不在线还是隐身。姚晓曼自己也不懂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想和他聊天，却又怯懦，只希望他上线，若他上线，就感觉他和自己一样，坐在网络那头的电脑前，一根线连着彼此，虽说虚无缥缈，可觉着满足，只是至今为止，李文凯上线的次数寥寥可数，且每次在线时间都不长。

姚晓曼上班已五天，从没遇见过李文凯，她虽想见他，却即不愿打电话，也不愿问同事。一来守着承诺，自尊心作祟；二来是不想同事知道她和李文凯的关系，毕竟在她心中，关系户并不好听。查看过公司内部通讯录，根本没有李文凯的名字，这让姚晓曼甚为不解，后来一想，大概新来的都还没上通讯录，要不他就是高管，电话保密。

这五天日子并不好过，虽说顶个设计员的名头，其实就是一打杂的，从打扫卫生到打字复印，从发放文件到邮寄收取，从改图填色到计算编制，总的来说，就是没具体工作，更让她沮丧的，带她的居然是王佳丽。

上班第一天，当王佳丽知道姚晓曼归自己管后，首先是惊讶，随后是高兴，最后就是恶毒。姚晓曼首先是意外，随后是悔恨，最后是无奈。自此之后，姚晓曼就彻底沦为王佳丽的丫鬟，闲来端茶倒水兼买饭，干活没营养没建设没难度。

正当姚晓曼自怨自艾，李文凯突然上线，姚晓曼喜忧参半，犹豫半天，终还是没忍住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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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凯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登上qq，有些日子没上线了，看着qq上晓日曼舞灰色的头像，他知道那是姚晓曼，虽然她并未说。大三那年去于露宿舍，无意中看见电脑上挂着这号，当时就猜到是姚晓曼。此后李文凯常会等在电脑旁，等着姚晓曼和他说话，只是大多时候，他总会隐身。头像闪动，李文凯即觉得和姚晓曼心有灵犀。

晓日曼舞：“你好。”姚晓曼抱着侥幸和顾忌，决定不表露身份。

时光驻足：“你好。”李文凯不愿主动坦露身份。

晓日曼舞：“不知何时加的你，似乎从未聊过。”姚晓曼自嘲道：很久不和陌生人聊天，如今却要装作陌生人和熟悉的人聊天。

时光驻足：“哦。”李文凯有些失望，难怪从不和自己聊天，原来都不记得加过自己。

晓日曼舞：“这么晚，就剩你一人在线，又睡不着，便想和你聊两句。”姚晓曼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说这个谎，或许是李文凯的冷漠，或许是自己心虚，或许只是用一个谎言掩盖上一个谎言。

时光驻足：“是不早了。”李文凯看看窗外，天已经黑透。

晓日曼舞：“怎么还不休息？”李文凯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姚晓曼无从应对，可她又不愿错过此次机会，只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继续。

时光驻足：“在公司加班。”李文凯窃喜，原来她也会关心自己。

晓日曼舞：“这么晚还加班？”姚晓曼关心则乱。

时光驻足：“出差刚回来，明天还要出差，在准备材料。”消息还未发，电脑一闪，关机了，原来是停电，李文凯气的只想砸电脑，愣了愣，随即冲出办公室，他要去找她。

正待回复，却见时光驻足头像变灰，似乎下线，姚晓曼本想继续发消息确认，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反复看着为寥寥几条聊天记录，突然有种冲动，穿好衣服，直奔公司，她并没有其它想法，只想看看他，远远一眼也能心满意足。

京海不夜城，夜间比白日更热闹，姚晓曼打车直奔公司楼下，抬头瞧，大厦上装饰的霓虹灯耀眼，整栋大楼，亮着灯的窗户寥寥无几，他们公司位于十八楼和十九楼，这两层全灭着灯，姚晓曼突觉失望之极，情绪低落到极点，却还不愿放弃，坐电梯上楼后，见眼前黑漆漆一片，方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办公，不在十八层，可能在十九层，十九层都高管，她还无缘上去。

出了楼，还不死心的望着楼上，退后几步，撞上一辆停在楼前的车，突然又有了希望，即一辆一辆车看车牌，企图从中找到李文凯的车，将楼前车找遍，也没找到，她知道还有地下车库，本想继续寻找，却停在入口，自嘲道：姚晓曼，你这是怎么了？这些年的矜持难道就因为今日的几句qq聊天功亏一篑吗？他李文凯是于露的男人，难道你忘了吗？

按照从人事部打听到的地址，李文凯直奔姚晓曼住处，站在楼下，见楼上熄着灯，顿觉失望，本想上去，看天色已晚，只好作罢，回公司摸黑拿了材料，便去酒店睡觉了。

回到家，见电脑屏幕上还未关闭的对话框中，时光驻足：“出差刚回来，明天还要出差，在准备材料。”姚晓曼看看消息发送时间：23：37，又看看电脑上的时间23:55，她略微计算了下，晚上打车从这到公司大概要二十来分钟，这么说她方才去公司时，他有可能还没有走，想到此，连连责怪自己没有进去找，或许他并不在写字厅，而是在某间办公室内，转而又笑道，就算自己找到了，又能如何？

姚晓曼顾不上换衣服，坐到电脑前，快速打字，发送消息，晓日曼舞：“还在吗？”消息发送，等了很久不见回复，姚晓曼更觉得后悔，心中酸楚，正伤心，突听手机铃声大作，即是于露，一下子没了主张，犹豫半天，最终没接。

不大会，于露发来信息：晓曼，我已到巴黎，一切安好，你在京海如何？文凯也在京海，这是他手机号：158********，有难处给他打电话，还有，记得帮我看住文凯，他一有出轨行为一定给我说。

看过短信，姚晓曼直接删除，她对于露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这招以退为进，姚晓曼岂能不懂？看来于露还是不放心她，与其说让她看着李文凯，不如说让她不要做对不起她于露的事。这短信到底要不要回？拿着手机躺上床，姚晓曼看着于露的号，心情烦躁，最终关掉手机，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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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上班，姚晓曼总是心不在焉，时常走神，眼光漂浮不定，总落在来往之人身上，她心中明白，自己这是在找李文凯，自从那日咖啡厅分开后，便再没消息，姚晓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相反，那种想见的念头因和他同家公司而变得更为急切，明日便是周六，若今天不见，估计只有下星期才有见着的可能。

离下班越来越近，姚晓曼开始坐立不安，不停拿出手机看，却始终下不了决心给李文凯去个电话。

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姚晓曼终还是忍不住，想到那日李文凯谈及于露时的冷淡，心底升起一丝希望，给自己找了个道谢的理由，拨通李文凯的电话，接通后，姚晓曼又后悔了，想挂电话，那边却已接通，无奈之下，只好说：“是李文凯吗？”

慵懒的声音传至姚晓曼耳中：“是我，你是？”似乎刚从睡梦中醒来，姚晓曼有些意外，问道：“我是姚晓曼，你在睡觉？”

李文凯哑着嗓子，略带意外说：“是你，怎么？找我有事？”淡漠的声音让姚晓曼颇为失望，小声说：“没什么，只想和你说声谢谢。”本想约他出来吃晚饭，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电话那头片刻沉默，李文凯正因方才在电话中和父亲吵了一架，心情烦躁，再加上昨日着凉，头疼难耐，哪还有精神和她多说，便不耐烦道：“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说完电话断线传过一阵忙音，姚晓曼方才所有的勇气，被击的荡然无存，顿觉羞愧万分，无地自容，脸发烧，脚发凉，对自己方才去电话的行为后悔万分，可还是不能停止想他。

在路边梧桐树下坐定，姚晓曼压了压让风吹起的裙角，这条裙子是于露送她的生日礼物，想到于露，觉着对不起她，却着了魔似地，想从她那得到些关于李文凯的信息，迟疑后，终拨通电话。

“晓曼，是你吧，想死我了，那天给你去电话，你也不接。”刚接通，姚晓曼还来不及说话，便听着于露一惊一乍的声音，直刺的耳膜疼。

姚晓曼将手机拿远，待于露说完，方道：“那天我睡着了，后来又忙，便没顾上回。”

“哦，你最近还好吗？找着工作了吧。”于露并未怀疑。

姚晓曼笑道：“一切都好，刚找到工作，你呢？你在巴黎习惯吧？”

“不要太好，晓曼我告诉你，我不打算回去了。”于露兴奋不已。

姚晓曼心底魔鬼作祟问：“你不回来那李文凯怎么办？”

“你见到他了？”提到李文凯，于露警惕起来，前几日听李文凯说是在京海，不知他有没有去找姚晓曼。

“没见过。”姚晓曼不愿于露怀疑。

于露从姚晓曼迟疑的语气中猜出她在说谎，故作不点破，追问说：“不是给你电话号码了吗？怎么不去找他？”

姚晓曼有些惊慌，忙掩饰道：“也没什么事，找他做什么？”

于露迟疑道：“有什么难事就联系他。”

“我和他又不熟，联系什么？就是有事，也是找你，哪有找他之理。”姚晓曼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想：于露啊于露，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大概万分不愿意我去找他吧。

于露听出晓曼话里有话，故意刺激她：“你呀，就是如此放不开，文凯他是我老公，你还和他客气什么？”

姚晓曼笑而不答，于露知道自己得逞，老公这个词定深深刺伤了她，便乘热打铁：“过段时间，我这边一切正常后，就让文凯也过来。”

“哦。”姚晓曼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想到那日，李文凯说巴黎是她梦想时，事不关己的表情，本想借此刺激于露，最终没忍心，毕竟人家如今已是情侣，自己何必多事。

“等他来后，我们要到普罗旺斯去举行婚礼。”为了让姚晓曼彻底死心，于露不惜说谎，其实她倒认为这谎言很快就能成真，随即摸着小腹，那里面有她的筹码。

姚晓曼只觉得晴天霹雳，却不愿在于露面前表露，片刻方挤出笑容道：“那恭喜你了，——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挂断电话。

眼泪哗的落下，姚晓曼不愿擦，任由泪流了一脸，心痛到极点，虽答应于露不会爱上李文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参加两人的婚礼，一个人哭了一阵，越想心中越不好受，索性打电话给马大川，如今除了董一书，能想到的人只有马大川。

马大川心细，接电话就听出姚晓曼哭了，急忙开警车来接人，本想送晓曼回家，可想到家中那台电脑，姚晓曼说什么也不愿回，马大川只好带她回自个家。马大川不会安慰人，却也懂得不该问的不问，见姚晓曼不再落泪，便迅速做了几个菜，他的理论，无论心情再不好，只要美餐一顿，便能忘却一切烦恼。姚晓曼没有胃口，又不想辜负马大川一番好意，勉强拿起筷子，马大川的手艺果然一流，任凭姚晓曼怎么没胃口，都无法抵挡这样的美食。

“你是个做警察的，怎么厨艺这么好？”姚晓曼饱餐一顿，果然觉得胸中郁结散去不少。

马大川笑笑，想到伤心往事，沉默片刻说：“如果我说我做饭好吃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你相信吗？”

姚晓曼不理解，摇摇头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小时候，只要我心情不好，我妈就会给我做好吃的，后来我便自己学着做，久而久之手艺想不好都难。”马大川放下筷子，一本正经说。

姚晓曼想了想，有问：“你小时候常常心情不好吗？”

马大川不愿提那些事，顾左右而言他：“你言下之意就是我的厨艺一流了？”

姚晓曼并未在意，点头说：“是啊，你一心情不好就会自己做饭，那得练多少回才能有今天的好厨艺？”

马大川苦笑：“只当是自娱自乐。”

姚晓曼刚要回答，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出一看，即是李文凯的号，迟疑着还是接了。

“你好，这里是海上花酒楼，您认识一位叫李文凯的先生吗？”电话那头，温柔有理的女声传至姚晓曼耳中。

“认识。”姚晓曼虽觉着奇怪，还是如实回答。

“这位先生是您朋友嘛？”那女声又问。

“算是，请问您有何事？”姚晓曼问道。

“对不起，打扰您休息，李文凯先生住在我们酒店，他现在发着高烧，说什么也不去医院，我们看到他手机上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打给您的，这才打扰您，如果您能联系到他家人，麻烦您通知他家人好吗，若不方便，能否将他家人电话告知？由酒店负责联系？”

姚晓曼总算是弄清楚什么事，一刻也没迟疑，对那边说：“我这就过去，你们等着。”挂了电话，姚晓曼转身就要走。

提包至门口方想到马大川，回头瞧见马大川跟在自己身后，歉意笑道：“不好意思，有些急事，我先走了。”

马大川关心问：“需要我帮忙吗？要不我送你去。”

姚晓曼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快去吃饭，我自己去就行。”说着已打开门冲了出去。

刚出门，正好撞到一人，姚晓曼摸着额头，见眼前人和自己一样，扎个马尾辫，皮肤白皙，清秀可人，忙陪着笑脸道歉，却听马大川在房内道：“汤礼言，怎么是你？”

和姚晓曼撞个满怀之人答：“怎么不能是我？”姚晓曼方明白此人是专门来找马大川的，顾不得多说，闪身离开，只听到汤礼言说：“怎么，不请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