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别后重逢（1 / 1）
“——姚晓曼——”听到叫声，姚晓曼理了理身上昨日新买的裙子，跟着喊她的漂亮小姐进入办公室。
快速打量，见一边沙发上坐的男人：三四十岁，略微发福，嘴角带笑，漂亮小姐介绍：“这位是严总。”姚晓曼反应很快，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出手，甜甜叫道：“严总好，我是姚晓曼，请多多指教。”严总笑意更浓，眼睛在姚晓曼身上打转，握住姚晓曼的手。
姚晓曼手吃痛，不敢吱声，用了用力，将手抽回来，心中虽是不满，却不敢表现，严总若无其事笑道：“姚小姐请坐。”姚晓曼选了个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严总的眼睛时不时在姚晓曼□□的腿上打转，姚晓曼不经意将裙子朝下拉了拉，这一拉不要紧，严总更看的拔不出眼，姚晓曼索性站起来，递上自己的简历，转移视线：“严总，这是我的简历。”
严总接过简历并不看，随手扔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问：“会跳舞吗？交际舞。”
姚晓曼没料到面试还会问这种问题，小心翼翼答：“大学时学过些皮毛。”
严总满意的点点头，又问：“喝酒呢？”
姚晓曼快速思索该如何回答，说能喝？骗人，说不能喝？估计这工作就泡汤了，考虑再三，最后答道：“酒量一般。”
严总笑笑，自酒柜中拿出两个高脚杯和一瓶葡萄酒，各倒了小半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姚晓曼：“试试看，84年得珍藏，很不错。”
姚晓曼不想喝，可严总一直举着也不是事，“对不起，严总，我不懂葡萄酒。”
严总收回酒杯，望着杯中红浆，笑道：“喝了它，你就懂了。”
“严总，我们还是说说工作的事吧。”姚晓曼对葡萄酒有轻微过敏，能不喝，她定不会喝。
严总自讨没趣，有些不悦，不再劝，将酒一饮而尽，绕到办公桌后，摆弄电脑，优美的华尔兹在房内回荡，严总走到姚晓曼身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能否请姚小姐跳支舞？”
姚晓曼对严总此举颇为反感，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这几日等电话等得心焦，便妥协了。
严总舞跳的很好，搂着姚晓曼踏着节奏连连转圈，姚晓曼有些吃不消，转了几圈，就感觉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连声喊停，可严总听而不闻，突感一只大手在身后上下游走，姚晓曼条件反射的推开严总，退后几步，待缓过这阵眩晕感，怒视凶凶瞪着他。
严总面不改色，居然还想上前，姚晓曼转身就走，门砰的开了，来者是个三十来岁，打扮华贵，面露凶色的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扇了姚晓曼一巴掌。
姚晓曼被打懵了，女人揪住她头发，有掐又捏，破口大骂：“你个臭□□，勾引男人勾到老娘这来了，等了你几天，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姚晓曼平日最爱惜自己秀发，女人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她，抓、掐、骂、扯，手脚并用，两人扭打到一块，严总怕殃及池鱼，不敢上前拉架，叫进来几个人，硬将两人分开。
虽然被分开，依旧踢腿谩骂，带姚晓曼进来的小姐，对那女人说：“严夫人，这位小姐是来面试的。”严夫人听后一愣，方明白自己找错对象，面露愧色，向姚晓曼道歉。姚晓曼委屈，挣开抓住她的人，一句话不说，冲出大门。
一头扎进人群，没命的跑，心中的气愤和委屈，均化为沮丧，脚步逐渐放慢，搭拉着头，颇受打击，姚晓曼不由感叹：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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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凯没想到刚到京海，就碰见姚晓曼，方才严夫人那一巴掌，似打在他心上，看着晓曼落荒而逃，不由自主追了出来，或许这就是缘分，原本同父亲据理力争，才争取到来京海工作的机会。
停车等绿灯，李文凯终于找到不远处人行道上的姚晓曼，待绿灯亮，猛踩油门，故意朝正过马路的姚晓曼冲去，并收放自如，及时刹车。
耳边突传急刹车声，侧目，惊出一身冷汗，双腿一软瘫倒在地：黑色奔驰，距离自己不到十公分，若不是及时刹车，只怕已是已车轮下的冤魂。眼前出现一双贼亮的皮鞋，姚晓曼顺着皮鞋上看，没有一丝多余褶皱的西裤，暗花淡粉色衬衫，奈何阳光绕眼，无法再抬头看相貌，那人蹲下来，姚晓曼有些眩晕：眼前人再熟悉不过：李文凯，此刻他眼中含笑，带着几分不羁，姚晓曼张了张嘴，那晚与他共度良宵后，但凡与他独处，总会觉得别扭，此刻更是不知该说何，最终放弃打开话头的想法。
李文凯压住心头担心，伸出手，故作冷淡：“如果没事就别坐地上，让人瞧见，还以为我撞到你了。”姚晓曼有些不悦：你本来就差点撞到，如今却搞得成了自己的错。
看着眼前这手，曾经无数次魂牵梦绕，姚晓曼最终耐不住诱惑，顺从的拉着他起来，他手掌温暖厚实，姚晓曼一阵恍惚：似乎时间静止，只他俩人。
“怎么了？”李文凯焦急的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姚晓曼摇头不语，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牵手的瞬间，李文凯在他耳边喂了几声，才将她从梦中唤醒，她有些慌张，“没事，只是吓了一跳。”
李文凯方放下心，淡淡问：“你要去哪？”
没想到会在京海相遇，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遇见，姚晓曼不愿提方才面试之事，敷衍道：“无处可去，随便转转。”
李文凯捡起地上，自姚晓曼手上掉落的公司简介图册，随便翻了翻问：“想去这家公司？”
姚晓曼瞥了眼他手中的图册，脑中又浮现出那色狼老板的鬼脸，连忙摇头：“不想。”
“不想更好。”随手将图册一扔，李文凯轻描淡写说：“相请不如偶遇，去喝一杯如何？”虽说骨子里高傲的个性，让他不屑于主动约女生，可他更不愿错过这难得的相逢。
姚晓曼有些迟疑，于露向来缠着李文凯，这会怎么没见，侧头望向车内，寻找于露，李文凯见状心里来火，别的女人求着和他约会，眼前这个却将他拱手让人，越想越气，不由冷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于露出国了？”
姚晓曼虽然听于露提过出国的事，但没料到这么快，况且于露确实没和她说，李文凯等得不耐烦，打开车门不由分说：“上车。”姚晓曼突然没了主张，双腿不由自主踏进车内。
车速较慢，可于露的总说他喜欢开快车，两人皆不语，车内依旧循环回荡着那首美妙悠扬的世界名曲，姚晓曼并未听过，虽觉着好听，却不好意思问曲名。
“听于露说你会和她一同去巴黎。”沉默让人窒息，姚晓曼最终忍不住。
又是于露，李文凯暗骂一句：该死的蠢女人，不屑说道：“于露还告诉我，你暗恋我呢。”姚晓曼脸立马红了，怕李文凯瞧见，慌忙望向窗外再不敢多言。
“听过这曲子吗？”又一阵沉默后，李文凯问。
姚晓曼摇摇头，又想到李文凯看不见，方说：“上次坐你车时听过。”
李文凯调小音乐，跟着调子哼唱起来，姚晓曼听于露说过，李文凯唱歌很好听，如今听来，果然如此，声音很性感。
姚晓曼正听得入神，李文凯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巴黎是她的梦想，不是我的。”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姚晓曼不假思索，接口就问。
李文凯不答反问：“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姚晓曼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可从她出生之日就注定不能实现此愿，李文凯一问，她颇为伤感，：“能在京海自由自在，富足美满的生活就是我现在唯一的梦想。”
“那就祝你梦想成真。”李文凯并未察觉到她的变化。
姚晓曼淡淡答道：“那就借你吉言拉。”
“打算找什么工作？”李文凯有心将她留在身边。
姚晓曼叹了口气：“现在容不得我挑肥拣瘦，只要能让我干，差不多都行。”看来这几日的等待和方才事件着实打击了姚晓曼。
“不是要成为著名设计师吗？怎么？改变主意了？”降低标准，侧面反映处处碰壁的困境，李文凯又是心疼。
姚晓曼不好意思，反问：“你怎么知道的？又是于露告诉你的吧？”说完小声嘀咕：“这个死于露，怎么什么话都和你说。”
“你知道我的梦想，那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梦想？”姚晓曼不依不饶。李文凯片刻不语，表情凝重，看的姚晓曼不敢再问。
“我希望时光倒流，妈妈能再回到我身边。”李文凯最终决定让姚晓曼分享自己的秘密。
姚晓曼一直都觉得他冷漠霸道，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性子中带些伤感，估计这就是原因，便小心问道：“你妈她——。”本想说死了，又觉着不合适，最终没说出口。
“她在国外。”李文凯的话解释了姚晓曼的疑问，也否定了她的猜测。
“那你可以出国找他啊，你家条件那么好，哪里不能去？”姚晓曼不解。李文凯不再说话，一直绷着脸，姚晓曼也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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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海华夏大厦顶层旋转咖啡厅内，服务生为姚晓曼移开椅子，待两人坐定后，方问及所需，姚晓曼尴尬之极，自己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要怎么点？
“两杯拿铁。”拿铁咖啡寓意与你一起变老，这正是李文凯的心愿，只是姚晓曼为了于露始终不愿。
“怎么不先回家，直接就来京海？”李文凯见姚晓曼有些紧张，随便找了个话题。
“毕业前回过了，怕再回去，就舍不得离开。”李文凯并不知道姚晓曼寄养在于露家，她也不愿他知道。
李文凯若有所思，一直期盼有个完整的家，至今未能如愿，看看窗外，高楼林立，均在眼下，片刻收回目光又问：“即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来？家里不好吗？若可以，我宁愿一辈子呆在家中。”姚晓曼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都安顿好了？”李文凯没想到会在姚晓曼面前表露心事，忙转移话题掩饰。
“和董一书共租了套房，算是安顿好了。”姚晓曼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特意说明是和董一书同租。
“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现在也在京海工作。”李文凯也不明白，姚晓曼为什么就喜欢和那个董一书呆在一起。
姚晓曼心底一紧，问他：“你打算在京海长呆？”
“说不准，看吧，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从看到姚晓曼那刻，李文凯就打定主意留在京海，可他却不愿明说。
姚晓曼有些矛盾，即希望他留下，又怕他留下，随即问：“于露要在巴黎待多久？”
李文凯喝了口咖啡说：“或许三年，或许十年二十年，谁知道。”姚晓曼意外于他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
“你是不是不愿意她出国？”姚晓曼小心试探。
李文凯露出不屑道：“那是她的事。”顿了一下又问：“你和于露真的很要好？”
“为何会这样问？”姚晓曼虽和于露是名义上的姐妹，其实并不要好，姚晓曼对她也是感恩之情。
“你了解她吗？”李文凯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子长什么样，于露明显的利用，她即然看不出来。
姚晓曼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她确实对于露了解有限，虽说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未谈过心，于露美艳动人，活泼大胆，身边有很多朋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李文凯见姚晓曼不语，索性揭穿于露的伪善本质：“我了解她。”
姚晓曼笑道：“你是他男朋友，当然了解她。”
“你后悔吗？”一句话打消了李文凯的念头，迫切想知道她是否对自己有心。
姚晓曼不解问：“后悔什么？”
“我是他男朋友。”李文凯侧目直视姚晓曼，心中隐隐期盼。
姚晓曼觉得李文凯今天说的话都很怪，心中越来越不安，故意不去看他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文凯转过头，自嘲的笑道：“我还是高估了自己，于露说的对。”
姚晓曼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便问：“没头没尾的，你说什么呢？”
“你真的暗恋我至今？”李文凯故意试探，看见姚晓曼惊慌失措的样子，料定她还是对自己有几分心，不觉心情大好，笑道：“和你开玩笑，别介意。”
姚晓曼勉强笑笑，心却在滴血，突然不自在起来，自毕业宴会至今，李文凯已经问过三次这样的问题，难道于露真的告诉他了？不可能，于露那么在意李文凯，怎么可能主动告诉他这些？
“你现在做什么呢？”姚晓曼掩饰心中不快。
“我爸在京海开了家公司，见我闲着没事，打发我来帮忙。”李文凯心想总算说到正题了。
姚晓曼略微撇撇嘴，心想：富二代就是幸福。李文凯看出她的心思，自我解嘲说：“我不像你们，抱负远大，理想崇高，有目标，有追求。”
被人看穿，本就尴尬，姚晓曼不好意思，挤出笑说：“哪有什么追求，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四处奔波。”
“即然只是为了果腹，就来我们那试试，有个熟人帮衬着，总不至遭人欺辱。”李文凯懒得拐弯抹角，直说：“今天你面试的事，我都看见了。”
姚晓曼不相信他会看见，也不愿承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去面试的那家公司，正好是我爸公司的合作伙伴，今天我找严总谈工程安全事宜。打你的女人，是严总的妻子，也是那家公司真正的老板。”姚晓曼不再说话，低下头，拼命忍着化为泪水的委屈。
“严总风流，在业内是出了名的，但他碍于夫人，也只是玩玩一夜情，从不包养，严夫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最近严总养了个外地来的大学生，严夫人这才日日在公司守株待兔，你遇上，算你倒霉。”瞧见姚晓曼掉泪，李文凯也不舒服，可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狠下心继续。
“死男人，不要让我再遇到他，否则，我姚晓曼一定将他咔嚓了。”姚晓曼咬牙切齿，手做剪刀，在桌前剪着，笔画完又觉得当着男人说此话十分不妥，不觉脸一烫，不好意思起来。
李文凯就希望她在自己面前随意些，这样最好，便附和笑道：“这是为人民除害，我支持你，就怕你不敢。”
姚晓曼不服气：“谁说我不敢？倒是你，不要只是嘴上支持，也拿出点实际行动。”
李文凯略作思索道：“好，我可以替你把他骗出来。”
姚晓曼笑嗔：“那我先谢谢你了。”两人对笑不止，气氛活跃，关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手机给我。”按李文凯的性格，根本不会主动让人到自己公司上班，更何况是劝，可姚晓曼另当别论。
姚晓曼顺从的将手机递上去，李文凯边用晓曼手机拨号边说：“这是我的号，过几天我安排好，给你打电话。”李文凯手机铃声同样也是车内的音乐。
姚晓曼不愿意答应，一方面骨子里文化人的傲气又不让她接受这好意；另一方面她还答应于露不会对李文凯动情，若天天对着他，只怕要守不住承诺。
“我知道你在学校的专业课成绩很好，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我只不过是为自家公司招揽人才。”李文凯看出姚晓曼的迟疑，即违背原则，给她戴了顶高帽子。
他虽如此说，姚晓曼还是不愿答应，毕竟学校那些只是纸上谈兵，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她也说不清。
李文凯见无法说服她，只得用强：“过几天会有人打电话让你上班，不要不来，否则后果怎样，你应该知道。”
姚晓曼知道他又用那晚之事要挟，无奈之下，勉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