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何苗的师兄（下）（1 / 1）
二百五的来源。
机关二队今年在队长的带领下，一路杀进了总决赛。虽然在最后一场比赛中败北，但亚军的成绩已经超出了最初的预想。所以，队友们嚷嚷着要吃庆功宴。桌上坐着清一色的男士，几个已婚男士的老婆都要回家照顾小孩，另几个未婚男士的女朋友还没有成功追到手，只有一个张羽大大咧咧地坐在胡建平身边，她虽是已婚妇女但还没生小孩，胡建平去哪都领着她，两人跟个连体婴儿似的。还有一个何苗安安静静地坐在张羽和袁国文中间，她今天是被张羽生拉硬拽来的，按在袁国文身边的位置上，总说就当是打打牙祭改善改善伙食。
大伙拿起杯子，站起来一起敬队长。袁国文端着酒杯从右往左挨个挨个碰了一下，轮到最后一个何苗，他没有碰杯就直接送回嘴边一口喝了杯中的啤酒。何苗端着鲜橙多站在那儿，也没有在意，转过杯子去和张羽碰了一下。
至此，心思敏感的何苗知道了师兄已经彻底地漠视她，在这之前也有过一次被他视而不见的经历。第一场篮球赛结束之后她在宿舍走廊上迎面碰见了袁国文，何苗照常地打招呼，师兄早，袁国文不应她也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去。何苗不明白袁国文态度缘何如此冷淡，难道是三月中旬那次她放了他的鸽子？但她在人际交往方面一向是被动的接受，而不是主动的攀交。有人对她热情，她不一定会热情地回应，但若对她冷淡，她一定是加倍地冷淡回应。所以，在那之后何苗碰上袁国文，见他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自此何苗也是不看他不理他，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
席间，袁国文停筷抽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队里有个叫陈强的新成员，与袁国文何苗是同一所学校毕业，他比何苗晚一届，也住在单身宿舍，同袁国文私交颇深，就问师兄前几天的相亲结果如何。袁国文吐出一口烟圈说：“不错，这次相亲的女孩子很正点，难得她对我也有点意思，明天我就去约她，明年我就带着老婆来给你们加油了。”
坐在何苗身边的张羽张口欲说话，胡建平夹了一筷子菜给她，对着她摇摇头。
这时，隔壁桌子上的两位顾客起了争执，有人大声骂了句“二百五”，大家循声望去。过了一会儿，争执平息下来。袁国文说：“你们知道‘二百五’为什么是骂人的话吗？”
不等有人回答，他又接着说：“我特意研究过。”
桌上的人都笑了，陈强说：“师兄，你还研究这个呀？”
袁国文没笑，他说：“女人怀孕要整整280天才能生下足月的小孩，如果才怀了250天就生下小孩，那就是早产了30天，早产儿你们都知道吧，过去很多早产儿脑子都不太灵光，“二百五”就是这么来的，骂你“二百五”就是说你脑子不灵光的意思。”
停顿了一下，他又冒出一句：“我就是一“二百五”，被人哄些有有没没，没没有有的事。”
桌上的人都不说话了，静了一会儿，又是陈强问：“师兄，谁呀，谁哄你呀，是那个跟你相亲的女孩吗？”
袁国文用鼻子哼了一声，没回答。
陈强认为自己猜对了，义愤填膺地说：“别理她了，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样呀，师兄，明天你也别约她了。”
袁国文说：“约，怎么不约，我还得指望她做我老婆呢。哪像胡建平，这么有手腕，在学校里就先拐好了一个老婆带过来。”
被点了名的胡建平这时掏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下时间，说：“哎呀，都八点了，我得先走了，我妈还说要我去超市给她带一床凉席回去，得去挑一挑，你们慢吃啊。”说完就站起来张罗着要走，张羽赶紧跟着起身，扯着何苗要一起离去。
袁国文冲着起身的何苗说话了：“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呀，他俩回他俩的家，你跟他们顺路吗？坐下，等会儿跟我和陈强一起走。”这是袁国文这段时间以来对何苗说的唯一一句话。何苗看出师兄今晚情绪不好，不想与他发生争执，就示意张羽先走。
张羽看了看袁国文的一张黑脸和臭脸，终是不再拉着何苗，自己和胡建平两人先离去，临出门交代了一句“何苗，那你自己小心啊。”这下炸了锅，就见袁国文把手上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嗑，站起来冲着胡建平发飙：“胡建平，你老婆啥意思啊，什么叫小心点，何苗跟我在一起怎么就要小心点了，我能吃了她！”
张羽胡建平走后，桌上的气氛不太热烈，袁国文叫来服务员又点了几个菜上了几瓶酒，大家的兴致才慢慢喝起来。何苗只觉得这顿饭吃得无比漫长。
何苗坐在袁国文的身边，默默地吃了一会，停下筷子对着陈强他们说：“我吃好了，我到下面去等，你们慢吃。”她下桌走到旁边，找个位置坐下看起电视来。
进入了六月份，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何苗做了一个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省里在组织全省工矿企业的青年职工辩论赛，厂里很重视，事先进行辩手选拔，要求备选3个梯队共12人去省农大进行三个月的脱产封闭训练，届时再从前2个梯队中选出4名选手参加省里的辩论赛，第三梯队的4名选手就作为陪练。
何苗也报名去参加了选拔赛，她的性格有些慢条斯理，说话时语气淡淡的，而且不喜与人争辩，外形上没有凌厉的气势，语气上也不会咄咄逼人，所以她的报名出乎大家的意料。最后，她以第12名的成绩挤进了第三梯队。从农大来的考官看上了她慢条斯理中的沉稳大气台风，还有她徐徐缓缓中的严谨逻辑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