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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蜡炬成灰泪难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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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蜡炬成灰泪难干

作者:赵培龙

又是一个微风轻吹的傍晚,燕家小院里的丝瓜棚下,燕胜利眉飞色舞地与燕普选夫妇谈论着什么。燕阳婷神色异常走进院子,什么也没说便匆忙走进卧室。三人先是一愣,相互递个眼神,随即转移话题。

燕阳婷虽然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但门并没关严,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议论。

“普选,这可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呀!这个呢,聘礼大后天让人送过来。”燕胜利乐颠颠的,一副得意表情。

“好说,你是大伯,这事全托你了。”

“托啥呢,为咱侄女,没得说。”眉开眼笑的燕胜利只顾说话,起身抬脚不小心踩在了背阴的青苔上,滑了个仰八叉,“噗”地一声摔得不轻。

燕普选夫妇连忙扶起他,几乎同时开口:“大伯跌着没有?”

燕胜利红着脸狼狈地爬了起来,揉了揉屁股,边揉边掩饰:“没有没有,刚好屁股碰到砖头,不疼不疼。”

看到燕胜利一瘸一拐地离去,燕普选忍不住咧开大嘴笑了起来,燕阳婷的妈妈见状直说燕普选没出息少根筋。送走燕胜利,燕普选忽然想起刚才女儿神色有些不对劲,于是走到燕阳婷的卧室门外想听听动静。这时燕阳婷正在翻箱倒柜地收拾行李,听到脚步声,立即紧张地用被子盖住衣物,慌张地问:“干什么?”

“问你呢?”

“女儿家的事,少管。”

“你?!”燕普选恼火地离开燕阳婷卧室。

夜色渐渐深了,燕家院子摆好饭菜,又该吃晚饭了。燕普选吃得喷香,满头是汗。燕阳婷吃饭无味心神不宁。这一切让坐在对面的妈妈看在眼里,她几次想提醒女儿,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燕阳婷再次走神,妈妈见女儿神不守舍,忍不住还是开了腔:“婷儿,婷儿……”

燕阳婷自觉失态,慌忙回答:“妈,嗯,是。”

“想什么呢?”

“不想什么?”

“那就快吃吧,啊。”

燕阳婷继续走神。燕普选见状,“嗯嘿”一声,算是提醒。

“妈,晚上我们几个想去看跑片电影。”

“噢,是吧,去就去呗,又不是头一回。傻孩子,吃吧。”

吃了一点,燕阳婷放下筷子。天完全黑了,月牙儿还未露脸,燕阳婷走进自己的卧室,提起收拾好的包裹,偷偷溜出家门

这时,赵家院子同样漆黑一片,赵星明也在自己的卧室里悄悄收拾行李,东厢房内灯光暗暗的,不时传出阵阵碌碡碾压蒲叶的声响。全家都在里边忙碌,谁也没在意赵星明做什么。终于,赵星明收拾好东西,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再次扫视一番,好像还在思考什么,末了,他拿起笔匆忙写个字条,折好后放到窗台上,听听动静,提上包裹,蹑手蹑脚走出院子。

朦胧的河堤上,树影阴森森的。赵星明燕阳婷手挽着手,箭步如飞消逝于河堤尽头。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东亭县城水天迷蒙的轮船码头,半个小时后他们终于登上了灯火通明的轮船,走向了神往已久的人间天堂秦州。至于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已没有时间没有必要考虑,因为爱本来就是迷茫冲动的……

第二天早晨,赵月香起床后梳洗一番,她习惯性地推开窗户,一缕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她低头时,忽然发现阳台上有张折纸,直觉让她不安起来,她连忙拿进拆看。姐,我和婷儿不辞而别了,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不要找。让爸妈保重。祝你幸福!

赵月香看完便条,顿时慌了,她叫着冲出卧室,急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将纸头在赵济文面前晃动。

赵济文见女儿急成这副模样,赶紧躬身迎了上来。

“怎么啦?”

“星星,星星……你看吧。”

“什么?这是什么玩意儿,竟然拐着燕家丫头私奔了,真他妈败类,败类……”赵济文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跳将起来,将信撕得粉碎,发疯似的冲进室内,“乒乒乓乓”地将桌子上的碗盆之类的扫得四处乱飞。

赵月香急得哭了,赶紧拖住赵济文的胳膊,不住劝阻求情:“爸爸……”

月香妈听到响声,躺在床上声泪俱下。

早晨,燕普选发现女儿不见了,同样气得暴跳如雷,他用蒲扇似的大手左右开弓,抽打自己肉鼓鼓的嘴巴。燕阳婷的妈妈哭得死去活来。

燕胜利燕国庆燕阳初用劲死拽燕普选的胳膊,不肯他自虐。

“叔叔,叔叔呀,这做啥呀?”燕阳初使劲拉燕普选的手。

“普选,普选啊,打嘴巴顶屁用,得想个法子才是。”燕胜利气恼地说。

燕国庆附和道:“是啊,大哥说得对,打死自己又有什么用,得想法子追人要人啦。”

燕普选见有了下台的阶儿,终于停止了抽打,两手叉住粗肥的腰,气势汹汹地问燕胜利和燕国庆:“你们说咋办?”

“找他妈姓赵的要人去,”燕胜利气愤得跳将起来,“交不出人来,休怪姓燕的不客气。”

“大伯说得对,不交出人来,打他个鸟朝上头朝下。”燕阳初愤怒地说。

燕普选犹豫片刻,红着眼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好,初子,你马上吆喝人去,我和你伯你爸商量商量。这还得了,光天化日之下,拐骗民女,无法无天了,今儿非弄出个青菜萝卜公母雌雄来。”说罢,挥了挥武斗时惯用的手势。

仙溪河边八字桥两边三岸,全村男女老少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神情诡异地议论着燕赵两家发生的事情。

赵家院子乱成一团,赵济文色厉内荏,正和赵济武以及左右本家族人商量对策。

“大哥,放心,假使燕普选不讲道理,动起真家伙,咱兄弟绝对饶不了他。”一个长胡子的年轻汉子拍着胸脯冲赵济文嚷道。

一个白晰的小伙子接过话茬:“婚姻自主,法律保护,爱跑就跑,谁敢干涉。不讲理就不理他,动武来粗,咱也不客气。”

“还敢打砸抢?武斗那阵子燕普选作的孽还少,不讨这笔债算是便宜他了,还不是看同喝仙溪水的份上。告诉他,只要咱不先动手,敢动姓赵的一根汗毛,让他瘸着回去。”一个被称做三根的胸口满是黑毛的汉子吼道。

“实在不好意思,家中出了丑事,有辱门楣,本不该张扬,丢了族人的脸,还望多加原谅,等那个不知羞耻的畜牲回来,一定严加管教,好好报答各位本家兄弟。”赵济文感激地打着招呼。

“这说哪里话……”

“应该的,应该的……”

赵月香见势不妙,连忙上前劝说各位:“大伯大叔大哥们,你们和燕家商量商量好吗,千万不能动武啊,我求你们了,燕赵两家本来已是世代冤仇,再这样火上浇油,对星星婷儿将是灭顶之灾啊……”

赵济文见状,很不高兴地斥责:“小孩子家懂什么,乱插嘴!老少爷们不能眼看着燕家逞强是不?”

“为什么只想打不考虑后果呢?为什么不替他们俩个想想呢?万一在外面,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不能派人出去先找找人,就晓得打打打拼拼拼……”赵月香说着哭了,“多可怜啦,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了……”

“倒也是。”

“是啊,万一星星有个三长两短……”人群中有人开始言论附和。

赵济文长叹一声:“唉,管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一个小伙子急匆忙跑来报信:“大伯,不好了,燕二带了一帮人,操着‘家伙’气势汹汹地要人来了。”

“啊!?”众惊愕。

仙溪河北,以燕国庆为首的数十名燕姓汉子,手拿扁担、锄头、钉钯、大锹、钗子等农具,气势汹汹地叫着嚷着朝八字桥飞奔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赵月香心急如焚,骑上自行车,沿着辞郎河,直奔董贤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家院子一下沸腾起来,人们吵吵嚷嚷,同样操起扁担、锄头、钉钯、大锹、钗子等农具,在赵济武的带领下乱哄哄地吼着叫着涌出院子。

风景秀丽的秦湖公园游人如织。赵星明燕阳婷正在湖心的莲花桥上悠闲自得地欣赏着这座皇家园林的美丽风景。湖岸深处绿树丛中,时显时现鳞次栉比的古色古香建筑,勾心斗角的舞榭歌台缘水而立,五彩缤纷的画舫游弋在碧澄澄的水面上,金黄的龙头倒映水中;透过镂空的湖心亭,可以欣赏那高高的白塔、弯弯的虹桥,圆圆的风车,还有那曲折有致的二十四桥,更有那随波逐流相拥相依的鸳鸯和竞相盛开红艳扎眼的并蒂莲……

两个年轻人被眼前的美景迷倒了,沉醉了。他们大胆地手拉着手,尽情地享受着清新宜人的空气,体味着爱与被爱的酣畅与甜美。

他们哪里想到,此时家乡仙溪河的八字桥畔,两家“队伍”已是群情激愤,人人操着家伙,弓在弦上,一触即发,一场流血事件眼看就要发生。

燕胜利青筋暴跳,扯着嗓子嚷道:“姓赵的,今天不把人交出来,休怪姓燕的不客气!”

“姓燕的,少耍造反派的威风,眼下已不是你逞强打砸的年代,操把凉水冲冲头,抠抠眼眵看看清。”

“你他妈少拿正派反派来唬人,造反派怎么了,像你们这样的牛鬼蛇神,不给点颜色瞧瞧,眼睛仁儿非死不行。不造反,你们还不翻天?”

“少跟他们罗嗦,要人。”燕胜利盅惑众人。

“嗬,要人?好意思开口,丑死了,自家姑娘夹不住,还她奶奶的……”赵姓队伍里一小伙子嘲笑地说。

“什么?拐骗民女还有理啦?”

“这叫‘自由恋爱’‘比翼同飞’。”

“呸!是违法!”燕胜利气得一跳老高。

赵家队伍见状,哄堂大笑。

董贤公社辞郎河的小石码头,小轮船刚刚启动,河水奔腾浪花翻滚。赵月香正与董得权主任,派出所老方和乡妇联钱主任急切地讲述着发生的一切。

燕胜利急了,吼道:“少罗嗦,再给你们十分钟考虑,假如交不出人来,老子……”

“得了……我说燕大,你嘴里干净点儿,你他妈谁的老子?你们燕家姑娘不正经,把我们赵家小伙子勾引去了,还倒打一耙问我们要人,告诉你,燕家不跟你们要人就算便宜的了。十分钟以后你们不滚回去,我警告你,”小青年拍了拍手中的扁担,“姓赵的扁担也不是吃素的。到后来,一切后果你负责!”

“你他妈放肆!”燕家队伍里一手握鱼钗的小伙子说罢就要往对方冲。

赵家队伍见势不妙,“哗!”地一齐举起手中家伙。燕家队伍几乎同时做出应战准备……

进仁大伯说:“那天,要不是香儿带公社董主任他们及时赶到制止说服,一场恶斗又要发生。后经董主任他们调解,让两家先出去找人,然后再定谁是谁非。”

“那现在星星和婷儿找着了没有?”叶宝富急切地问。

“找,天下那么大,到哪儿去找?两家找了半个来月没找着,奇就奇在,大家都以为找不着的时候,怪事发生了,个把月的一天早晨,他们俩人居然自己回来了,据说是婷儿病得不行了。”

“婷儿不行了,得什么病了?”

“咳,啥病?有人说根本没得病,私下瞎传婷儿害喜呢?我不相信,真是无聊得很。”

“那他们回去没什么事吧?”叶宝富问。

“能没事,事大了,惨了,不但害死了自己,而且害死了你妈……”说到这,叶进仁泣不成声了。

“什么,大伯你说什么,他们死了?害死了我妈?天啦!天啦!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大伯,你说,你说呀!”叶宝富一下哭了。

等叶宝富渐渐平静下来,叶进仁继续说:“惨啦宝富。说起来,并不是星星和婷儿害死你妈,而是你把你妈害死了。”

听到这话,叶宝富懵了,他痛苦地问:“是我害死了妈妈?”

“宝富啊,星星他们回到村上,第二天就把你出事的消息偷偷告诉了宝贵。他们两个逃来秦州本想投靠你的,到你呆的厂里一打听,他们顿时就都傻了。开始还想挺一段时间,婷儿病得不省人事,星星在秦州实在呆不下去了,只好带她回家治病。都怪贵儿不懂事,当天晚上就将你的事告诉了你妈,你妈一听,立马扛不往了。顿时就不省了人事,失去了知觉,夜里送到董贤卫生院,人家说是突发心脏病,不行了。宝富啊,你妈什么话都没留下,死都没闭眼,可怜啦!”叶进仁呜呜哭了起来。

叶宝富号啕大哭。

叶进仁说:“宝富啊,本来想找你回家办丧事的,可我们到哪儿打探你的下落呀。我和几个本家商议,由宝贵当孝子,谭木匠给你妈做了棺材,翠花天天哭哭啼啼的,最后把你妈埋在了你爸的坟旁,所有七都烧了祭了,刑满后你得回去给你妈磕头请罪啊孩子。”

前后不到两小时,叶宝富像霜打的杨柳,黑了许多,蔫了下来。他的嗓子已经沙哑,“扑通”一声跪到大伯面前,直扇自己嘴巴,骂自己不是人,是畜生,是猪,是狗,是人碴……

叶进仁说:“你现在打自己骂自己有什么用呢。唯一的就是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早点回家。”

叶宝富流着泪说:“我还有家,我还能回家,我拿什么脸回家,我怎么见人,怎么见我爸妈,怎么去见香儿?”

“香儿,唉,别提香儿了,宝富,你今后也见不到她了。”叶进仁说,“前段时间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嫁给谁了?”

“真是人心不古啊!听说嫁给了公社董主任的侄子董晓山,风光着啦。”

听完这些,叶宝富只“哦”了一声就像哑巴一样呆那儿没话可说了,任凭泪水嘀嘀嗒嗒。

“听说,香儿出嫁的那一天,哭得惊天动地,头上硬要顶着什么人送给她的一条红色纱巾,前一天有人看见她还偷偷去了你妈的坟上。宝富啊这不能怪,不能怪人家香儿,多好的姑娘,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啊!现在回头想想,要说实诚的还是那个谭木匠一家,你去年春上走后不久,人家就帮着给你家翻盖了房顶,你妈走后,这个翠花三天两头去看房子,去坟上烧纸,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有时呆坐你家院子门口一坐就是半天,看了都让人心疼……”

叶宝富的眼睛虽然睁着,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大伯还说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大伯什么时候走的,他同样不知道,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他才醒来,躺在床上,弄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老龙说他昏睡的时候一个劲地说着胡话,什么香儿星星婷儿妈妈死呀活呀的,真是吓死人了。

大伯走了,给他留下一些衣物,也给他留下了无尽的伤痛。原先心头升起的一线希望,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他再一次感到,人活着真累呀!累得都快撑不住了。

妈妈死了,星星死了,婷儿死了,香儿嫁了……现在自己活着,可活着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难道都是真的?可不是真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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