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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到3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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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中毒

五人同时惨叫一声,摔倒地上,辗转*。

剑无名趋身上前扶起紫菀柔,急道:“你……你……怎么啦?”

紫菀柔苦笑道:你莫管我,快将碧落真人的人中穴用针刺一下了“仙池剑仙赶上前来,泪落满面道:“柔儿……你……你……”

紫菀柔强支精神,笑道:“娘不要急,外面尚有刺客,快拿一根针给大哥!”

仙池剑仙身上有针,递给剑无名,剑无名一针刺在碧落真人的人中穴上,立时碧落真人神智恢复,茫然道:“刚才发生什么事?”

紫菀柔振声道:真人快去吩咐卫士防卫四周,注意刺客,千万记住,教他们莫要与刺客正眼相视!”

碧落真人去后,紫菀柔叹道,“大哥,你将我抱到那五位身旁。

剑无名将她抱起,才看到她的左掌乌黑一片,已至手肘间;纤足也全已发蓝,蓝得十分怕人。

紫菀柔突见五位刺客的样子,惊叹一声,剑无名看去,见他们颈脖间皮肤蓝得跟紫菀柔双足一般的颜色,不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紫菀柔叹道:“他们的毒沙本想射你,那知被你的剑势吸住,粘在木剑上,你将他们五人肩骨拍碎,毒沙也就拍进肉里啦!”

五名刺客早已昏迷过去,人事不醒,剑无名暗忖:“厉害白毒沙,这瞬间毒气便侵到颈间,再片刻侵到全身,岂非要送命?想到紫菀柔也中了毒沙,急忙过去抓起与紫菀柔对掌的刺客,解开他的穴道,一手按在他的脑顶上的“百会穴”厉声问道:“解药在那里?”

那刺客倔强不语,剑无名怕时间久了对紫菀柔不利,再变点他的麻穴,从他怀中搜出七瓶解药,但不知那瓶解药有用,当下一指点在刺客的天“突穴上”。

这“天突穴”乃属奇经八脉中的阴维脉,是在任脉之会…—被点中,只觉全身皮下似有千万虫蚁乱爬乱咬,麻痒难当,(至于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奇效,小弟就不知了,反正一些武侠书上写的就这么神)那刺客知道厉害,赶忙说道:“第三个瓶子可解她身上的毒气。”

就在这片刻他已痛得脸色发青,剑无名一脚又解开他的穴道,拿起第三瓶解药给紫菀柔服下。

紫候夫妇眼见女儿中毒,急得站立不安,却也无法。

没有一会工夫,紫菀柔的毒气已解,手上的乌黑色尽皆消去,她不由叹道:“好厉害的毒气,我只与他对了一掌便从皮肤中渗进,若非用内功逼住毒气,此刻早已死去!”

剑无名倒看不出这七人面目平凡,使毒的功夫却如此骇人,教人再也不信,要说用毒的人一定有所特征,而这七人一点特征也没有,致使紫菀柔没有防范到,中了诡计。

她毒气已解,剑无名笑道:“我扶你起来吧?”

紫菀柔摇头道:“不行,我脚上的毒还没解,站不起来。”但她的衣襟盖在脚上,无法看到。

剑无名道:“我看可好了一点?”

紫菀柔轻轻拉起衣襟,只见此时蓝得更为怕人,紫菀柔低声叹道:“我用内功止也止不住啦!毒气仍一点一点上侵!”

紫候突道:“这是藏北毒藤粉,我曾见过,中人一刻即死,快向那刺客索取解药,莫要迟了!”言下十分惊恐。

剑无名大恐,生怕紫菀柔就要死去,一把抓起刺客,厉声道:“快将解药取出,不要自讨苦吃!”

刺客摇头道:“那毒我也无法可解。”

仙池剑仙急道:你快取出解药,要知你的兄弟也中了毒藤粉!”

刺客仍是摇头道:你是我的兄弟,也无法可解!”剑无名怒极,大喝道:“你胡说!”

手下一紧,扭住他的手肘,刺客疼得冷汗直冒,但他一声不吭,尽力忍受,显示真的没有毒藤粉的解药。

紫菀柔低弱道:“大哥逼他也没用,不如把他兄弟弄醒问他们较好。”

剑无名心想不错,此人也许有所忌惮不敢说,但他的兄弟中毒,为保性命不会不说,当下走到五人身旁,用手一探,顿时凉了半截,有气无力道:“他们全死了……”

只见五人全身皆已发蓝,蓝得隐隐透出青色,才讲几句话功夫,这五人本是蓝到头项,现在就布满全身,这毒播散得好快!

刺客脸色惊慌道:“我的兄弟真中了毒藤粉?”

仙池剑仙急得流泪道:“我们怎会骗你?”

紫候知道这毒的厉害,眼看如花似玉的女儿将要死去,惊楞得呆站在那里,茫然无语……

另一面凶刺客关切兄弟的安危,急吼道:“我的兄弟真的死了,蝎门誓不与你们罢休!”

剑无名叹道:“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取你兄弟的性命,这怪他们自讨,如今连柔儿……”

面凶刺客截口道:“你不要我兄弟的性命,就快将他们的毒血放尽,喂下最最滋补的药品,快!快!迟了不及。”

剑无名心中一动,急快抱起紫菀柔放在床上,脱下她的鞋袜,只见摩蓝毒仅侵到小腿弯,显是紫菀柔在竭力制压。

他忙捧起紫菀柔的雪白玉足,张嘴向脚心咬去,紫菀柔被脱下鞋袜已然害羞,这时被人用嘴亲住,更是羞藏万分,但她心中却甜蜜万分……

剑无名一敲自己头道:“啊!我怎么没有想到他!”

医天心有神医再世之能,他虽被称‘见死不救’既能赐紫菀柔灵丹来救自己,自不会不救她了!”

剑无名想到这里,大大放心,脸上露出笑容,紫候却不知医天心是何人,但他见剑无名高兴,便放心道:“此去雾云山要十日行程,柔儿不能行走,只有劳动贤侄,耽误贤侄的时光……”

剑无名连连摆手道:“别这样说,若非贤妹,我早已没命,此番无论任何艰难,都要尽力护送她到雾云山,请医天心救她。”

仙池剑仙道:有你护送柔儿去,我十分放心,现在时间宝贵,你们赶快动身吧!”

当下剑无名抱起紫菀柔,仙池剑仙出外吩咐套马备车,紫菀柔不放心父亲的安危,担忧道:父亲,我走了以后要特别注意,莫要再被刺客闯进。”

紫候泰然道:二十年来,刺父亲不下百次,皆能逢凶化吉,父亲怕什么,倒希你快痊愈,以免父亲日日想念。”

紫菀柔摇头道:现在天荒帝国有邪教高手,精通催眠术,这次碧落真人都中了道儿,才不知不觉将凶手引进,父亲要千万小心,吩咐护卫加强禁卫,一旦见着刺客,不要正眼相看,否则被催眠住,他们不但不能维护父亲的安全,反被敌人利用,再者更要小心蝎氏一门。

紫候点头笑道:“我晓得,你快去吧,有你母亲在不会出什么事的,要知父亲仅有你一个女儿,千万注意才是。”

门前车马备好,剑无名与紫菀柔同坐车内,御者是京内第一把赶车好手,精神奕奕,三十来岁已跑遍全国各地。

紫候夫妇两人再三叮咛后,御者一鞭,马车飞驶而去。

紫候等马车去远,回头对夫人道:“这些刺客显系被奸人利用,剩下两个只要知道悔改,就放了他们吧!”

仙池剑仙点头同意,过去责了几句,见他们确已悔改,就拍开了穴道,放他们走了,现场自有手下去清理。

紫菀柔脚上中毒,劲力全失,站都站不起来,一路上,上车、下车、休息、吃饭,都是剑无名亲自照应,她心中的感激,自不可言表。

这日他们终于打了帝国的疆境,关外是荒凉大道,少有人迹,车马行驶更速,车过带起满天尘埃,才行一个时辰,满车尽是黄蒙蒙一片,御者灰头士面,分不出五官何处。

车中紫菀柔熟睡,剑无名闭目坐息,突然车子停了下来,只听御者叫道:“滚开!滚开!……”

叫了十数声,车子仍未前进,紫菀柔被吵醒,睡眼惺松道:“大哥,怎么啦?”

剑无名替她盖好丝被,笑道:“你睡你的,我去看看。”

紫菀柔见他体贴入微,眼中露出幸福的光采……

剑无名打开车门问道:怎么回事?”

御者道:少爷请看那群鬼画符野人,挡住去路!”

剑无名果见一群*大汉,满身涂满奇彩异色,个个仅着及膝犊鼻裤一条,围在马路中间,成一个圈子来往跳跃着。

他正想问个明白,请他们离开,当他下车接近时,他们忽然跳跃加快,口中还不断地发出悲嗥声。

耳闻那极难听的叫声,眼见迷幻的彩色,剑无名顿感头脑微微发胀,眼皮沉重,要想睡去,这情况令他一懔,急忙运气大喝一声:“站住!”

那群彩色裸人似是被他这喝声震惊,同时停下跳跃。

他们一停,身上的彩色便消失了迷幻的效能,剑无名脑盘立时清醒,暗中凝神提气,大步上前道:“你们挡在马路中做什么?”

彩色裸人指手划脚,呀呀乱叫,剑无名知道他们在向自己说话,却一句也听不懂,不知他们说的什么话?

第二十九章遇伏

他只得作手势教他们两边分开,同时大声道:让开路!让开路!

却见他们动也不动,直在摇头乱叫,剑无名心中十分冒火,恨不得一一将他们赶开,突见人群中走出一位灰衣老者,剑无名见他完全是汉人装束,大喜道:“老丈,烦你叫他们让开路好吗?”

老者满面戚容,摇头道:“他们不会让开的!”

剑无名疑问道:“为什么?”

老者叹道:“他们族中一位青年人突生疾病躺在地上将要死去,依他们族里的风俗习惯,同伴要彩色哀号三天,那年青年人的灵魂才能上升天国,否则暴毙不得超生,永沉地狱!”

剑无名道:“他们什么族人,讲的什么话?”

老者:“他们是太原族人,讲的是泰语,敢情少爷听不懂?”

剑无名摇摇头,转问御者道:“你可听说过太原族人?”

御者精神一震道:“怎没听过!这太原族人专门喜欢搞鬼画符的玩意,有一次……”

他正要滔滔不绝说出往昔经历,表示见闻渊博,剑无名摇手止住,向老者道:“那青年生的什么病?”

老者脸色一变,心有余悸道:“啊!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病,我与他们族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突见横身一倒,在地上乱滚乱翻,惨声呼叫,越叫声音越小,那声音好不恐怖,现在已然叫不出声来,眼看就要断气,那样子实在可怜……”

剑无名暗付:“照这种情形,那年青人莫非被武林高手点住险维经?

想到被点险维经的惨状,十分同情道:“可否让我去看看那年青人?”

老者大喜道:“少爷是医生吗?”

剑无名摇头道:你带我去看他,也许能治。”

老者慌忙回身,吼哩咕鲁向那些彩身人说话,彩身人听后,齐皆大喜,急忙两侧让开,并且大声嚷叫。

老者笑道:“他们说,少爷若能治好青年人,全族感恩不尽,因那青年人是族长之子。”

剑无名道:我不知成不成,试试看!”

只见马路中间盖着一方划席,下面鼓鼓的显是盖着一物,老者忙道:“族人怕他晒死,用草席盖着……”

剑无名正向草席处走去,忽听车里紫菀柔柔声道:“大哥别管闹事,咱们绕道好了!”

剑无名脚步一停,老者脸色突变,但他没见到,大声说“没关系,咱们马上就可以走啦!”

他走到草席前,又道:“把这草席拿开。”

老者迟疑不前,反退后三步,招来一彩身人,吼哩咕瞎说了一句话,那彩身人才满面不乐意的上前掀席。

剑无名在江湖道中的阅历甚浅,这一切都没引起他的疑心,倒盼快将青年人治好,好尽快赶到雾云山。

只见那彩身人抓住草席两角,猛然一掀,突然一大团青烟冲天而起,剑无名心知不妙,赶忙止住吸气,但哪来得及,不觉吸进——口。

他抬眼望去,草席下那有人影,只有一个青铜大盆,内里正在烧着不知什么事物?

就这眨眼之间,那掀席的彩身人,突然翻身倒在地上,昏死过去,想是他也吸进了青烟!

剑无名这才完全了解是个做好的陷井,当下大怒,回身向身后老者走去,却不敢大骂,那群彩身人见他不倒,觉得奇怪,老者哈哈奸笑道:“你知我是谁吗?”

剑无名紧闭嘴唇,双手握拳,他想一击之下,将这老者除去,老者何等狡猾,一面后退,一面连连笑道:“没用!没用!你纵然内功精湛,不说话,但只要—运气,立即昏倒,你可晓得那是何等厉害的药物?”

剑无名正要动问是什么药物,但他及时止住没有上当,这时忽觉有点乏力的感觉,心知那口青烟在体内发生作用,要是用力向老者一击,定如他所说要昏眩过去。

紫菀柔在车内由御者口中得知一切,急得尽力呼道:“大哥,你没事嘛…大哥。

语声焦急而关切,剑无名听得眼眶润湿,心道:“她若能动得一丝—毫,定然就要拼力下来帮忙了!

想到她,不禁大声呼道:你们快逃呀!你们……”一句话未说完,顿感天旋地转,昏倒过去,人事不知!

紫菀柔大惊,急叫道:大哥!大哥!……”

御者惊慌道:“剑少爷昏倒了,我们快逃吧……”

他正要鞭马奔驶,紫菀柔厉声道:“停止!不准逃……

灰衣老者大笑道:“正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乖乖跟我们走,莫要想逃!”

车帘掀开,紫菀柔已尽力爬到车边,颤声道:你……你们……

把他怎样了?”

蓦见一灰衣老者,左手挟着昏迷不知的剑无名,笑道:“你可是大将军千金紫小姐?”

紫菀柔怒道:“你怎可这样待他?”

她的尖声一呼,老者突然将剑无名摔在地下,嘿嘿冷笑道:“心痛吗?舍不得吗?”

紫菀柔秀目圆睁,可怜她全身无力,不能发作,否则她定要将这老者挫骨扬灰!

老者得意地冷笑道:“我‘腹黑善人’农迦勒可不是软心肠慈悲的人,紫小姐,你好好听话也还罢了,若然打歪主意,莫怪我将这子毙掉!”

紫菀柔听到‘腹黑善人’这匪号,心中暗寒叹道:“你们要怎样?”

老者抓起剑无名向车上一摔,冷笑道:慢慢你就会知道,不必多问!”

车子转道向岔道驶去,紫菀柔放下车帘,见剑无名能在身边,心中稍慰,虽然他人事不知,如同死去。

车子驶行得很快,紫菀柔用尽方法弄不醒剑无名,不知他被何种毒药迷倒,突想到他身中有颗避毒珠急忙取出,拿着放在他鼻端。

这避毒珠黝黑无光,看来十分不起眼,但能发出淡淡的异香味,这香味倒是毒避毒的圣品。

不及盏茶时间,剑无名幽幽醒来,紫菀柔大喜,搂住他的颈脖,就耳低声道::莫要讲话,快设法逃走!”

剑无名被搂在软绵绵的怀中,闻到如兰的幽香,顿感心猿意马,不觉伸出手去,用力抱住。

紫菀柔被他一抱脸泛朝霞,全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声音微抖道:“你……你……”

这辆马车装饰豪华,温暖舒适,再加那有韵律的颠波,最易启人遐思,突然一个大颠波,震得车身摇晃不已。

剑无名一被惊动,赶快放开双手,暗骂适才的举动,怎么那样失常!轻咬舌尖,—运真气,那知用尽功力,总提不上来,要想坐起都不可能。

好半天紫菀柔朝霞方退,低声道:“你怎么样?”

剑无名连连摆头,紫菀柔低羞道:“有问题吗?现在可要设法逃出才是……”

剑无名摇头叹道:“我全身无力……”

紫菀柔竭力压低声音,惊道:“你真的真力全失?”

剑无名默不作声,又在运气,想提起那股丹田之气。

紫菀柔见他脸色挣得通红,便知他真的丧失内力,不由哀声叹道:“目下你的情形和我一样了!”

驹行很久,车子才慢慢停下,“腹黑善人”农迦勒掀开帘子,怪叫道:“地头到了,下来吧!”

他见剑无名睁眼望着自己,又“嘿嘿”笑道:“你倒醒来的快!”

言下一点也不惊慌,惟是早知剑无名就是醒来,也无力反抗。

那边走来一人道:“农大哥,谁来了?”

农迦勒大笑道:“你猜猜看?”

那人陪笑道:“这小弟怎么猜得着……”

农迦勒伸手车内,一手一个将剑无名、紫菀柔提出。

这时天已黑暗,农迦勒道:“老弟,跟我进屋来看,他俩是你的老相识呢!”

那人干笑道:“谁?谁和我蝎老幺是老相识?”

紫菀柔听到那人声音就觉耳熟,这时听到蝎老幺三字,便知是,那日与自己对掌的蝎氏七毒之一。

屋里灯火辉煌,是个大厅,正中是个长桌,农迦勒将剑无名、紫菀柔一下摔到桌上,大笑道:“蝎老弟,认不认识?”

蝎老幺见是剑无名、紫菀柔,大惊道:“啊!是他们?”

农迦勒得意洋洋道:“前日我听老弟来说,紫小姐中了尊兄弟的藏北毒藤,便想到这世上藏北毒藤没有解药,只有求见死不救的那老家伙,匆匆赶到疆境,也真巧,恰好碰到,于是乎郑某略施一计,便手到擒来,说来还得谢谢老弟来报消息,否则我也不想到他们一定出疆境,去求姓史的那个老不死了!”

蝎老幺谄笑道:“农大哥要将他二人如何处置?”

农迦勒道:“既是你来报讯,我才能擒住,紫小姐收我处置,那男的让你处置,现在他已吸进‘神仙倒’,虽然醒来也要十三天后,才可恢复内力,你放手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我决不过问。”

蝎老幺大笑道:“那多谢了!”

他上前抓起剑无名,紫菀柔见要将剑无名与自己分开,急怒道:“放下他,你敢损他一根毫毛,总有一日叫你生死不得!”

蝎老幺仰天一阵大笑。讥讽道:“小姐!你已成刀俎鱼肉,再说充其量只能活七八天,还敢说狠话来维护这小子,岂非笑话!”

第三十章被擒

说罢一掌拍去,将剑无名摔到三丈外的墙角处。

紫菀柔眼见剑无名这下摔得不轻,心下大痛,激怒道:“蝎老幺,若非那一记毒掌暗算到姑娘,也不会躲不过含沙射影的藏北毒藤沙,更不会如今动弹不得,这些仇恨只要姑娘有生之日,定要使你数倍偿还……”

蝎老幺讥笑道:“可惜紫小姐这有生之日是再也不会有了,于是乎老夫嘛!也用不着伯你的恐吓啦!……”

说着连连大笑,得意已极。

紫菀柔等他笑完,冷冷接道:“但若你今天放过我大哥,他日姑娘不但不记今日仇恨,且要无条件在这世上助你三次!”

蝎老幺神情一楞,干笑一声道:“老夫确信以小姐之能助我三次,是件非同小可的事,但是话说回来,藏北毒藤到时发作,小姐一命呜呼,那时谁来助我三次?”

紫菀柔暗忖:“在八天内无人将自己送到雾云山,确是无法再活,别说助人三次,连剑无名都不能再见了!”

蝎老幺又道:“我说嘛!小姐还是先照顾自己,莫再管那小子,他害死我兄弟,我要报仇!”农迦勒道:“紫小姐只能活七、八天?”

蝎老幺道:“照说紫小姐只能活十五天,自那日起,他们七日行程为到此处当然顶多再活八天!”

农迦勒道:“这藏北毒藤确实无法可解?”

蝎老幺傲然道:“蝎氏使毒的功夫,天下无二,凡是天下之毒,知无不晓,也不能配出解药的道理,唯独藏北毒藤,我蝎氏遍寻毒经,也不知其毒性,解药莫说能不能配,就是想也想不到!”

农迦勒叹道:“这样说来,紫小姐的利用价值已太少!”

紫菀柔不知他所说利用价值为何,暗付他们若要逼我太紧了,自己不能反抗,唯有嚼舌自尽!

蝎老幺笑道:“未必!未必!我看紫小姐利用价值,纵然只有八天的活命,还是不小哩!”

农迦勒道:“我本打算把紫小姐送到蛮荒国去……”

蝎老幺摇头道:“紫小姐要是活的送到蛮荒国,定然价值不非,但是等送到蛮荒国变成死尸一具,那就一个钱也不值,利用价值莫说太少了,简直一点也无!”

厅后一阵脚步轻响,走进十余人,个个身着黄色衣衫,色泽鲜艳,在灯火下闪闪晃动,十分奇诡。

他们捧着酒食,一一放在长桌上,农迦勒这时换上一身彩衣,将紫菀柔一把抓起安放在座上,大笑道:“你也吃点罢,别饿坏了!”

紫菀柔空有一身绝艺,却无力击出,只有任人摆布,她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别人的屈辱,清泪滴滴流下,那有心情动筷,呆呆坐着,不时向墙角剑无名望去。

蝎老幺一旁陪坐,十余位黄衣人另旁坐下,农迦勒道:“今天忙了一天,饿坏了,快吃吧!”

当先一筷挟去,十余位黄衣人跟着大嚼大吃,他们确是饿坏了,蝎老幺轻沾细软道:“若把紫小姐在八天内送回她父亲那里,所得定然不少!”

农迦勒啃着一块鸡腿道:“这话怎么说?”

蝎老幺笑道:“要知紫小姐是大将军的掌上明殊,视若命根,你据此人质,好好敲上一笔,那怕大将军不乖乖献上!”

农迦勒抓起另条鸡腿,啃着道:“此话不错,我也曾想到这主意,但不知如何进行,才能平安无事的得到大批财物?”

蝎老幺捧起酒壶在农迦勒杯中倒满一杯,笑道:“我有个绝妙的好主意,能够平安无事……”

农迦勒截口问道:“什么主意?”

蝎老幺含笑道:“什么主意?”

蝎老幺含笑向十余位黄衣人杯中一一倒酒,只见他倒酒时左手捧在壶底,右手持把,倒完后,诡秘道:“这主意决无一失,纵然将军府中高手如林,亦无法伤到我们,只有眼睁睁看我们把财物拿走,而结果换得一具快要死去的尸体……”

农迦勒放下鸡骨,大喜道:“当真有这么好的主意?”

蝎老幺拿起自个酒杯,大笑道:“老夫的主意还会有错?来,大家干一杯,预祝我们发笔大财!”

众人听到有财发,谁个不喜,一一拿起杯,叫道:“干!”

顷刻大家喝个杯底朝天,农迦勒才喝一口就道:“那到底是条什么妙主意,说来听听……”

话声未完,“咕冬”“咕冬”……,只见十余位黄衣人一一摔倒桌上,农迦勒陡觉腹中绞痛无比,大惊道:“花……你……你在……

酒中为何下毒……”

蝎老幺阴狠笑道:“告诉你,那有什么妙主意,你不死,我蝎老幺怎能得到这姐儿,建一大功!”

农迦勒从口缝中吐出两字:“好……狠……”便再也支持不住,翻身摔倒桌下。

紫菀柔坐在一侧看得清清楚楚,突道:“好毒的心!”

蝎老幺满面狰狞道:“无毒不丈夫,蝎某得到你往北原国一送,便是奇功一件!”

紫菀柔摇头叹道:“你将我尸体送往北原国何用?”

蝎老幺大笑道:“你们都被我骗住了!藏北毒藤虽毒,但蝎氏配出一道秘方,止住你的毒热数月不发,倒非难事,那时北原国得到你,迫令尊就范,在下怎会不得奇功!”

这时忽听远处传来呼声道:老幺!老幺!……”

老夫应道:“四兄,我在这里!”

一人匆匆走进,紫菀柔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位面貌凶恶的刺客,就是蝎氏七毒中的老四,名叫蝎无形。

蝎无形一见厅中状况,吃惊道:“怎么回事?”

蝎老幺迎上前道:“小弟敬酒时,左手捧在壶底略施手脚,逼进掌毒,瞬间便将幻剑教中十余位高手一一毒死!”

蝎无形大惑不解道:“你不是硬要来这里求幻剑教帮我们复仇么?为何反将他们教中高手毒死,若让教主得知……”

蝎老幺截口道:“四兄,你看座上那姐儿是谁?”

蝎无形仔细一看,惊呼道:“是紫小姐!”

.蝎老幺指着墙角剑无名,又道:“四兄可知那人是谁?”

蝎无形不由紧问道:“是谁?”

蝎老幺正要张口说出,突见剑无名翻身站起,稳稳定来,面容严肃道:“是我,剑无名!”

这下蝎老幺可吓坏了,牙齿直打颤声道:“你……你……不是……吸进了‘神仙倒’?”

他深知凡吸进幻剑教中至宝‘神仙倒’,不管有多大本领,没有十三天不能行动自如,如今剑无名若无其事,实在是件骇人无比的怪事!

紫菀柔见状大喜道:“大哥,莫非是避毒珠将你治好了?”

陡闻避毒珠三字,蝎老幺心中更惊,以为剑无名功力恢复,剑无名武功他们在将军府中见过,自付绝非敌手!

剑无名仅微微点头,便默不作声走近紫菀柔身前,俯身抱起紫菀柔,当身体站直时,不由微微一晃。

这—些细微的变化:“便让蝎无形、蝎老幺得知剑无名功力并未恢复,只不过恢复气力罢了!

蝎老幺是个老江湖,恐惧心顿除,大笑道:“你们乖乖坐下,不要走!”

剑无名脸色突变,心知伪装功力恢复被看破了,原来在墙角他乘人不备时,想到避毒珠便偷放在鼻端直嗅,这避毒珠的香味能解万毒果是不错,吸了一段时间,觉得全身已然有劲,但那口内家真气还是无法提上,一身帝阶真气就是无法运转。本想多吸—会时间、后见情势陡变,冒险起身想将紫菀柔救走,那知刚吓到蝎氏兄弟两人,又露出破绽,心中难过异常。

却听蝎无形突然道:“不要停,快走吧!”

蝎老幺吃惊万分道:“你说什么?”

蝎无形沉声道:“我说叫他们快快逃走,莫要迟了,被幻剑教主得知,便逃不掉了!”蝎老幺怒声道:“四兄,你疯了,咱们五位兄弟如何死的?”

蝎无形冷静道:“我知道,此仇非报不可,但那日他们饶我们兄弟两人不死,并赐还兄弟们的尸身,此恩也要非报不可!”

转向剑无名的去处,呼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将军府施恩已经还报,下次再见,只要落到我们兄弟手中,莫怪不客气了!”

剑无名回身赞道:“好男儿,容后再见!”

蝎老幺眼见剑无名抱着紫菀柔离去,不敢追赶,但还想打动蝎无形的心,故意叹道:“可惜!可惜!若是将紫小姐往北原国一送,蝎氏从此要富贵无穷了!”

蝎无形冷冷道:“若将那女子依幻剑教送往蛮荒国去建立奇功,便不会觉得可惜了,是么?老幺!”

蝎老幺哑口无言……

且说剑无名抱着紫菀柔离开幻剑教后,因内功未复,不得施展轻功,只得尽拣荒径野道行去,一路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逃出百里以外,来到一处湖沼旁,累得昏死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脸上觉得清凉,睁眼看去,见紫菀柔含笑倚在身旁,纤手上粒粒水殊尚不住滴下。

紫菀柔满面春风,柔声细语道:“睡饱了没有?”

第三十一章白发妇人

剑无名微微点头,笑道:“睡是睡饱了,只是觉得全身无力,口中焦渴,想喝点水。”正要爬起,就湖旁拥水来饮,紫菀柔按住他,笑道:“不要起来,再躺着休息一阵,我替你拿水。”

剑无名见她一片好意,重新躺下,紫菀柔伸手在湖旁捧起清凉的湖水,放在剑无名嘴上,喂他喝下。

剑无名眼见洁白凶玉手,口尝沁人肺腑的凉水,笑道:“这是神仙境地么?”

紫菀柔摇头娇嗔道:“不是,这应是人间仙地!”

剑无名含笑道:“怎么呢?”

紫菀柔芜尔笑道:“因为……因为……我是人,不是神仙……”

说完,不敢望他,转面在湖旁掏水。

剑无名想到“只羡鸳鸯不羡仙”这句话,便知紫菀柔话中另有含意,思起那日在车中对她的举动,不由心意漾荡起来,望着她的侧面,痴然不语。

紫菀柔捧着水,转头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娇嗔道:“不准看不准看!把眼睛闭起来……”

剑无名好听话,立即把眼皮闭下,紫菀柔喂着他喝水,声音微有颤意道:“你……你为什么那样看我……”

这轻轻栗动的声音,听来诱人无比,剑无名伸手抓住她的玉手,紫菀柔仅下意识的微微一缩,便任他拉住……

正当他俩人心意相通之时,陡听一声尖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这么亲热,好不害羞!”

剑无名霍然坐起,紫菀柔大声惊道:“谁?”

只见前面的树林中,飘飘走出一位青衣白发妇人,渐渐向他俩身前行来,脸色显出来意不善。

剑无名立身站起,上前护在紫菀柔身前,道:|你是谁?你来做什么?”

白发妇人头发虽是全白,面目却姣好异常,身高窕,想当年不失为个美貌女子,她离剑无名一丈站住,突道:“你是谁?”

剑无名奇道:“我尚未问清你是谁,怎倒反问我是谁?”

白发妇人恶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姓剑!”

剑无名心肠一软,叹道:“我是姓剑,前辈认识我父亲吗?”

白发妇人霍然神情惨变,怒容满面,叫道:“好呀!你果是姓剑,是那贱人生的!”剑无名听她话中骂到母亲,责斥道:“疯子!疯子!谁是贱人!只有你才是贱人!”

白发妇人被骂贱人,一楞后,不但不怒,反而眼泪直流,哀泣道:“我是贱人!我是贱人!你不知已骂我多少次贱人了!”

剑无名骂她后,见她如此伤心,不安道:“恕晚辈无礼,晚辈不会再骂你了!”

白发妇人摇头道:“你骂得我太多了,骂得我心碎如粉,再骂我几句也无所谓了!”

剑无名惊道:“晚辈仅失口一次,以前何曾骂你?”

白发妇人本是低头哀泣,这时抬头注定剑无名,抹去泪痕,叹道:“我是说你,是说你父亲,他……他……”

剑无名道:“你与我父亲相识?”

白发妇人眼神茫然,若有所思道:“我不但与你父亲相识,而且十分熟识,我这一头白发便因他之故,不及一年统统白了!”

剑无名见她那头白发,雪白如银,并非她年龄应有的现象,照理她四十不到,没有一根白发才对,暗忖:“难道真因父亲之故,令她如此早白吗?”却又不敢相信,问道:“你既认识我父亲,可知他老人家名么?”

白发妇人凄凉笑道:“他名么!他的名字我会忘记?不!不!不!”

不知每天暗暗呼他几遍,是再也不会忘记的!”

剑无名道:“你说出来,也许你心中认识的人,并非我的父亲。”

白发妇人尖笑道:“他叫剑孤天,你敢说他不是你的父亲?”

剑无名黯然点头道:“不错!你是谁?父亲怎会令你头发白了?”

白发妇人柔声道:“林清莲,你父亲有没有常向你提到这个名字?”言罢,全神贯注,好似等待剑无名说出:“是的,我父亲常常提到你的名字!”

那知剑无名摇头道:“我父亲从未说过这名字,我也从未听过!”

白发妇人脸色候地变得苍白,显得很失望道:“他从未说过我?

剑无名见她那等表情十分同情,安慰道:“前辈不要伤心……”

白发妇人突然神情凶恶的注视剑无名面孔,恶毒道:“他从不提我的名字,定然只说你母亲的名字啦?”

剑无名自幼就未见过母亲,父亲提到时就说,你母亲已去世,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名叫刘碧婷。

想到母亲,不由哀戚道:“我父亲当然只提母亲的名字,难不成会提你的名字,再说我母亲是世上最美的女子,父亲再也不会去想别个女子!”

这话深深刺伤白发妇人林清莲的心,顿时惹得她大怒起来,一掌打去,剑无名闪躲不开,只听“啪”的一掌清响。

剑无名见她出掌神奇,莫说现在功力未复,就是功力未失时,也很不容易躲开,当见她一掌打完,另一掌又打来,他反而不想躲避,心道就让他打个够吧!

但见林清莲一掌接着一掌,“啪”“啪”不绝的打去,顷刻打得剑无名脸颊浮肿,一旁紫菀柔看得很心痛,拼力站起,娇呼道:“住手!住手!住手!……”

她那能站得稳,才一站起,“嘭冬”又摔倒,但她呼声未歇,只听叫得声嘶力竭好不凄艳!

林清莲一面打一面看紫菀柔,一直见她叫不出声音,才停歇下来,剑无名虽然齿血流得满脸皆是,却仍倔强道:“打够了吗?”

林清莲见他倔强之态酷似他父亲,知道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一个“饶”字,唯有打他心爱之人,才能教他伤心,想到这,阴阴一笑,倏地,俯身抓起紫菀柔。

剑无名大惊,赶忙去救,但林清莲身法好快,早已将紫菀柔挟在胁下,掠到丈外定身站住。

剑无名倔强的神色顿除,哀求道:你莫要弄痛她!”

林清莲冷笑道:“你可知,你父亲当年怎样待我吗?”

剑无名齿血也顾不得抹去,不断哀求道:“你放下她!你放下她,她身中毒伤,经不起你那般用力挟住……”

林清莲突然加力一挟紫菀柔,痛得紫菀柔冷汗直流,微微*,但她看也不看,冷酷道:你别哀求,你越哀求,我越发要虐待她!”

剑无名吓得果然不敢作声,唯有用无限的怜爱眼光注视着紫菀柔林清莲道:“你好好听我说一段故事给你听!”

剑无名连连点头,只要她不虐待紫菀柔,就是什么事也可以答应巴,只听林清莲忽然声音变的哀惋道:“他却爱上另一个丑恶的女子“我万般求他爱我,不要爱那丑恶的女子,我更万般对他好,为他受任何的委屈,只求他回心转意,那知他非但没有回心转意,反面骂我是个贱女人,教我不要再缠他……”

“我任他骂,也不知骂了多少次,但望他总有一天会再爱我,就象他没有见到丑恶女子前爱我一般,谁……”

“谁知这一天永没实现,他却和那丑恶女子成婚了……”

“我得到这消息,伤心得无主意,生活颓唐万分,不及一年头发全白,身体孱弱得几乎死去。”

“一年后,我得到消息,说那丑恶女子离弃了他,仅留下一个诞生一月的婴儿……”

剑无名听到这,脸色微变,几要出口辩解,但见到她胁下的紫菀柔也在静听,便极力忍住,只听她仍在回忆往事般的自语道:“我知道这消息,匆匆赶去,好好安慰他,万想不到我一番好意却换得一盆冷水,浇得我心灰意冷,记得那时他说:”妻子去世了,并非离弃我,她虽然死去,但我对她的爱心坚贞如石,永不再变,你别缠我,快快走吧!否则莫怪我下逐客令了……”

“这番话他竟狠心对我说出,难道这就是我对他多年痴情的代价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值他一顾吗?”

“痛心之下,思之再三,我决定要对他报复……”

剑无名脸色大变,急问道:“你对我父亲怎样报复?”顿觉她可能是杀父凶手之一!”

林清莲摇头叹道:“但我到底曾深深爱他,迄至如今仍末忘怀,是故我不忍心对他直接报复,而间接报复……”

剑无名脸色顿缓,难道她非杀父凶手之一?不解问:“间接报复?”

林清莲续道:“我知道他一生对现今兵马大将军忠心耿耿,亦就是对国尽忠,于是我就反其道而行,投身外蕃蛮荒国,专事设法谋杀大将军紫候!”

“只要紫候一死,当朝邦基必危,大陆各国联合起来,兵强马壮天荒失去了大兵法家,于是大陆各国前来必定势如破竹!”

“那时他生国亡,人生对他就没有任何乐趣,当我见他痛苦时,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多年被弃的仇恨也就报复了。”

剑无名大叹道:“你这样报复未免太丧失人性,要知你是天荒人民,投身异国来灭自己的国家,简直猪狗不如!”

第三十二章垂死的圣君

林清莲怒叱道:“好小子你敢骂我!”

跃身上前,左脚一勾,另只空手巧妙一转,把剑无名翻了个大跟斗,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

剑无名躺在地上,接道:“难怪我父亲不理你,你这种女人,任谁也不会爱你!”

林清莲大怒,柳眉倒竖,举起紫菀柔道:“我今天拼了不将这丫头送往蛮荒国,活活摔死在你面前,叫你亲眼见她惨死,终生难忘!”

剑无名大惊道:“你放下她,有种把我摔死,莫要杀害无辜!”

林清莲闻而不理,举手将紫菀柔用力抛去,剑无名抢救不及,扑了空,眼看紫菀柔就要被摔死,心中哀痛万分!

就在这刹那间,紫菀柔身体离地仅有尺许,陡见一条黑影,身形如箭,飞快射来,一把抓住紫菀柔,掠出丈余后,纵身站起,紫菀柔好端端的到了那人的怀中。

剑无名万料不到紫菀柔死里逢生,大喜望去,只见那条黑影是个长发被头的黑衣女子。

她的黑发盖住大半个面孔,不知长得什么模样,剑无名见到这般打扮,蓦然想起在无极府禁地内,与师父一同见到的怪女人。

林清莲一见黑衣女子的轻功,便知是个绝世的高手,恐非其敌,不敢轻易上前抢下紫菀柔,厉声道:“你是谁?竟敢抢救本姑娘要杀的人!”

她自失意“乾坤剑圣”剑孤天后,便未再看上别个男子,尚是个处女之身,口中自称姑娘,当非没有来由。

黑衣女默不作声将紫菀柔抱到剑无名身前,递给他,剑无名忙接下,感激万分道:“多谢前辈!”

黑衣女凝望剑无名一会,便连连挥手,意思叫他快快逃走,剑无名心知黑衣女本领极高,有她护卫大可放心,望也不望林清莲一眼,匆匆走去。

林清莲大叫道:“站住,别想逃走!”

她口在叫,黑衣女子必定要阻止,干脆不动。

剑无名正要奔进林中,与紫菀柔隐身而逃,突见林内走出一排黄衣人挡住去路,领先是个白面中年汉子,手持招扇,轻摇道:“何必这么快就走啦?”

剑无名大惊,后退数步道:“阁下可是幻剑教主?”

白面中年汉子故作潇洒道:“正是,阁下可是毒毙本教十余位高手的剑无名么?”

剑无名摇头道:“在下并没有毒毙贵教高手,更与幻剑教无冤无仇,敬请教主让开一条方便之路。”

白面中年汉子笑道:“要我让开不难,但若不替教中十余人复仇,我董言真还能在江湖上充字号?”

剑无名叹道:“在下决未毒杀贵教高手,教主为何不信?”

董言真笑道:“阁下若未毒杀本教农迦勒十余人,怎会逃出来的?”

剑无名道:“在下离开贵教时,他们已经被毒死,但是绝非我所为,此点请教主相信。”

董言真道:“我妨且相信你一次,那请问是谁将他们毒死的?总不会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毒死吧!”

剑无名道“这个我不便说出,请原谅让路。”

董言真大怒道:“好小子,本教主对你客气,你倒狡赖起来,什么不便说,分明是你毒杀的,有证人指出!”

剑无名冷静道:“证人是谁?”

董言真大声道:“是蝎老幺,还要赖不?”

剑无名道:“在下若说蝎老幺是凶手,证人是我,教主相信否?”

董言真惊道:“蝎老幺?”

那边林清莲突道:“别再跟那小子罗嚎,快快擒下,将那女子送往蛮荒国便是奇功一件,莫要迟了,这边有本姑娘挡住!”

董言真正感为难,一听有利可图,即道:“管你们谁是凶手,快快就擒,与蝎老幺互相对质去,若真非你所为,自会将你释放!”

言罢,双掌十指箕开,向剑无名肩头抓去,左右黄衣人迅快围拢上来,剑无名手抱紫菀柔,功力又失,闪得两闪,第三次无法闪开,被董言真抓住肩头穴道,不能再动。

黑衣女霍然脚步一退,林清莲正要出手拦阻。但见黑衣女身形一弹,就在她身前闪过,竟未拦住。

林清莲见到这等骇人的轻功,吓得呆住了,忘了追击!

黑衣女身形急如流星,顷刻掠进黄衣人合围的圈子,只见她长袖飞舞,软袖所到之处,黄衣人一一被击昏过去,竟无一人能挡上两招。

董言真见状骇然,急忙叫道:“你莫要近身,否则我立即将他俩毙死在掌下……”

他话声刚完,两手一麻,不知何时已被黑衣女软袖指中,剑无名脱身离开,正要上前向黑衣女道谢,黑衣女一袖指在他的后背上,推进林中。

剑无名进林后,晓得黑衣女要自己快走,本想要请教她的名字,这时无法再问,赶忙奔去。

出林后,剑无名找到一家牧场买了匹良马,晓行夜宿直向雾云山驰去,他路途不熟来到雾云山脉,已是紫菀柔中毒后第十五天这时怀中的紫菀柔早巳人事不知,全身隐隐秀出蓝色,看来离死不远,使得剑无名焦急不已。

雾云山脉广亘数百里,要想去找一个人,若不知所在何处,谈何容易,更使剑无名不知如何是好。

医天心住在何处,剑无名不知,紫菀柔知道却无法苏醒来告诉剑无名,只见剑无名在山麓下策马徘徊,决定不了从何去找医天心,才能找到?

剑无名暗忖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过了今天到明天,紫菀柔的性命就要不保了,这点时间不能白跑,跑错,等于白白送掉紫菀柔—俞。

他考虑再三,最后决定一处上山,碰碰运气,心中不住祈祷:“老天保佑,要让这条路走对!”

走到下午仍不见人迹,只见光秃秃的山坡与本身的影子,另不见他物。

剑无名越走越失望,脚步也越来越慢,真想即刻退回,再选另条路登山,忽听一阵*声传来,精神一震,寻声找去。

找到一个岩洞,只见一个老头躺在洞中,*声不断发出,剑无名近前呼道:“老丈!老丈!”

老头儿忽然坐起,喘息连连道:你……你……是谁?”

剑无名道:“我叫剑无名,来此想找一位姓医的名医,不知他住在何处,老丈可知道吗?”

老头望着紫菀柔道:‘那丫头要找医天心医病?”

剑无名点头道:“正是,老丈知道路途,请指示在下?”

老头摇头道:“别找他,别找他,我病入膏肓,想请他救活,那知找到他,求了三天都不肯治,如今我就要死去了!”

剑无名连忙道:“我怀中女子与他相识,他一定肯治,治好后,我们求他再给老丈治病,想是没问题的!”

老头苦笑道:“别想得那么天真,你怀中女子纵然是他妹妹,他也不肯治的,因他被我紧逼时曾道:”就是亲生父母也不救治!”

剑无名急急道:“不会的!不会的!请快告诉我医天心住在何处,我要马上找他,否则我怀中的女子就要死去!”

老头急咳了数声,又摇头道:“他若救你怀中女子,就不会被称见死不救了!”

剑无名急道:“老丈若能告知医天心住处,晚辈愿为老丈做一切事。”

老头神情一变,忍住*仔细看剑无名一阵,暗暗点头,勉强笑道:“你且坐下来。”

剑无名为求得医天心的住处,暂且抛下焦急之情,坐了下来,将紫菀柔放在身侧。

这一坐近,剑无名看到老头右袖随风轻摇,心道:“啊!他还是个残废人,真可怜!

老头盘膝坐好,暗暗调息一段时间后,*渐歇,精神好转,剑无名不作声,耐心等候,频频注视紫菀柔的病情,心中不时祷告上苍。

老头忽道:“你以前学过武功没有?”

剑无名道:“学过。”

老头道:“那你演一套剑法给我看看!”

剑无名迟疑不起,他那有心情演一套剑法,真恨不得马上找到医天心,脸上不由显出不愿意的神色。

老头笑道:“那女子是你的妻子么?”

剑无名尚未回答,老头接道:“你别心急,好好跟我待一段时间,于你有莫大的好处,那时我再告诉你医天心在何处,否则你盲目找去,十天也找不到。”

剑无名无法,忧愁站起,拔出玄铁木剑,舞了一套童老祖的剑法,敷衍过去。老头叹道:“剑法尚不差,可惜功力太差,而且又不熟练!”

这套剑法剑无名仅在书上见过,今天还是第一次演练,他存心要令老头失望,免得再有其他离题。

老头失望之下,挥手道:“你去吧!别烦我啦!”

剑无名急道:“那医天心住在何处,请老丈告知?”

老头冷冷道:“你先骗我,当然我也要骗你。”

剑无名尽力抑制住怒气道:“我何曾骗过你?”

老头冷笑道:“你当我老了,眼睛不行嘛!你能使出那套玄妙的剑法,却无丝毫功力,骗得谁来?”

剑无名喘口气,放松紧张的心情,叹道:“原来如此,老丈错怪了,我因曾吸入‘神仙倒’这种迷香药,至使功力丧失!”

第三十三章见死不救“医天心”

老头“哦”了一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吸到‘神仙倒’?”

剑无名道:“八天前。”

老头颔首道:“那不错呀!闻说‘神仙倒’被吸进后,十三天内不能行动自如,你仅八天便能如此,想是内功定然不错?”

剑无名道:“我自幼跟先父学过乾坤诀。”

老头惊道:“《乾坤诀》那你是‘乾坤剑圣’剑孤天的儿子了,是吗?”

剑无名点头道:“晚辈先父正是‘乾坤剑圣’。”

老头脸色和缓道:“这样可好啦!你既学过乾坤诀,免强有资格跟我学一招剑法,这招剑法十分艰难,我望你一天内学会……”

突然他的脸色惨变,冷汗滴滴落下,*了好几声,才慢慢竭力忍住痛苦,剑无名上前扶住他坐立不稳的身体,不安道:“你怎么啦?”

老头一手推开剑无名,大声道:“一天内,你定要将我教你的剑法记住!”

剑无名道:“老丈,你先告诉我医天心住在何处,我将她送到那里后,定然回来腥老丈专心学剑!”

老头坚持道:“不行!你跟我学完剑后,我才告诉你!”

剑无名抱着紫菀柔站起,神情悲哀道:你不告诉我算了,且去碰碰运气,倘苦不幸她死了,我就陪她一死,世上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说着,走出洞外。

老头急道:“且慢!你回来慢慢商谈。”

剑无名停下脚步,却不回过身去,老头叹道:“我若先告诉你医天心住处,你去后,万一他不肯救治,或者无法再救,你一定伤心欲绝,那时怎有心情来跟我学剑,所以我才要你先学剑再去,并非我不顾人情,……”

剑无名摇头道:“在没有救愈她之前,我也无心学剑!”

老头道:“那总比事后学剑好,况且……”他心中坚信医天心不会相救,自忖:“把那女子送去等于送死,是故坚持剑无名先学剑,送不送女子去完全一样。

剑无名不等他话说完,跨大步子走去,陡听身后老头惨叫一声,那声音凄厉无比,非痛苦之极决不会发出!

剑无名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洞中老头倒伏在地上,他大生侠义心肠,急忙转了回去,奔进洞内,放下紫菀柔,扶起老头,叫道:“老丈!老丈……”

老头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汗湿,紧咬齿根,好—会才幽幽醒来,衰弱道:“况且……况且……我的性命只有一天了……”

他续完刚才未说完的话,剑无名顿时升起无限同情之心,这才知难怪他紧要自己一天内学成剑法,心想就为他耽搁一天吧,否则自己盲目去找医天心,成功的希望太渺茫了,当下柔声道:“老丈,剑无名尽力在一天内跟你学会那招剑法。”

老头摇头道:“要想学会决不可能,我只望你记下就好,你仔细听我说,这招剑法叫孤星剑……”

剑无名一面静听,一面暗祈上苍再给紫菀柔一天寿命,那时只要见着医天心,不怕治不好她!

这招孤星剑果然十分深奥,老头仅用口说不能用手势比出,剑无名很难了解,几个时辰后,只摸着一个轮廓而已。

老头一点也不马虎,叫剑无名演给他看,稍有不对便详细指正,一定要剑无名牢牢记下其中的巧妙。

剑无名要早早记会,尽心学习,直到第二日清晨,才把这招孤星剑的一切细微变化,记得清清楚楚。

他见紫菀柔身体没起变化和昨日—样,心中才稍放心,以为藏北毒藤并非一定要在十五天内发作出来,其实他不知是因紫菀柔那天吃了不少大内补品,才制住毒势,否则此刻早已死了!

老头教会剑无名孤星剑,病情更加越发恶劣,连说话都不能说得大声—点,剑无名要就耳听去,才能听得清楚。

只听他如蚊鸣般的声音道:“你现在已能完全记住孤星剑,只要勤练一段时日,这招剑法的威力不难被你完全学会,现在我该告诉你医天心住在何处……”

剑无名精神一振‘用心静听。

老头停顿一下,又道:“你还记得昨天说过,我告诉你医天心住处后,将要替我做事吗?……”

剑无名点头道:只要老丈吩咐下来,晚辈定去办成!”

他忽然停下话声,叹了口气,又道:“我且先告诉你医天心的住处,他住在此去东南二十里外的一个小峰上,你只要一直走去定可找到!”

剑无名道:“但不知老丈要我做一件什么事?”

老头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剑无名大急,生怕他就此死去,若不能替他做那件事,必将抱憾终身。

老头挣扎了盏茶时间,话仍说不出来,倒在剑无名怀中奄奄待毙。

剑无名内力末得,不能助他一臂之力,只有眼睁睁见他痛苦万分的惨状,忽听他全身骨骼发出一阵轻响,不一刻他的身体软绵成了一团,坐都无法坐了。

这时他却发出声来,断续道:“去……去……不归绝峰十年后八……月…中……秋”一口气没接上,双眼一睁,模样十分恐怖的死去!

剑无名看他这般惨死,想到武学中“散功”一词,便知他定是苦修内功,走火人魔,赶来求医天心医救,医天心不救,勉强支持到今天,终于慢慢将全身功力散去,痛苦而死。

脑海中想到他最后讲的话,连串起来,不由惊呼失声!“去不归绝峰十年后八月中秋!……”

顿时剑无名猜到这老头是谁了,传自己一剑的用意也知道了,苦笑抱起残了右臂的尸体,喃喃道:|你可知传我一剑,要我帮你去敌对的人,就是我吗?……”

他哀痛地将残臂叟埋在一个小岩洞内,不再多想十年后八月中秋的事,抱起紫菀柔向东南尽力奔去。

他现在脑中唯一想到的,便只有紫菀柔的毒伤了。二十里外是个平顶山峰,顶上仅有一栋竹屋,远处看来,很不易发觉得到,剑无名奔到峰下,汗流夹背,气喘如牛,不及再休息一刻,便又急急登峰。

竹屋孤零零的建在山顶中央,四周除了山石之外没有一颗花草,隐居在此,其人的性格孤僻可想而知。

剑无名抱着紫菀柔走至竹屋前,四下静寂无声,似乎这里没有一个生物,暗忖:莫非医天心出去了?

只见竹门紧闭,但未上销,门旁高树一牌,白底红字,随口念去:“来客不见”。

这四字念来,语气好坚定,就这四字,把访客拒于千里外的意思,完全的表现出来。

剑无名心想门未上锁,医天心一定在屋内,不管那块牌子,恭声喊道:晚辈剑无名拜见医前辈!”

停了片刻不见应声,当下又喊,但仍无应声,不由心中焦急起来,想闯进去却怕触怒医天心,只得每隔一刻,便喊道:“晚辈剑无名拜见医前辈!”

足足喊了九遍,屋内一声大吼道:“瞎子!没看到门旁那块牌子嘛!”

剑无名急道:“看是看到了,但…—”屋内人道:“看到就好,没有什么但不但,快滚吧!”

剑无名大急道:“晚辈有个病人,马上就要死了!”

屋内人冷冷道:“死了活该,关我庇事!”

剑无名不禁有点气怒,大声道:“前辈是不是人?”

屋内人大笑道:“当然是人,而且是个很好的人……”

剑无名接道:“前辈既自称好人,请救晚辈友人一命!”

屋内突然静止下来,好一会没有声音。剑无名大急,连连呼叫:“前辈!前辈……”

屋内人又道:“你再叫也没有用,医某虽是好人,却发誓不救人性命,小伙子不要白费时间,却想别的办法!”

剑无名道:“前辈不救人性命,江湖上号称‘见死不救’,晚辈早已知道,但晚辈这个友人,前辈只要出来一见,一定肯救。”

屋内人笑道:“你这小子倒老实,医某还不知江湖上叫我见死不救,医天心!见死不救!哈哈,我这个名字取得正好!”

剑无名又道:“请前辈出来一见可好?”

屋内人道:“世上还有一人,我是一定要救的,要是那人是你友人,我一定就救……”

剑无名大喜道:“正是,晚辈这友人就是前辈一定要救的人!”

竹门“呀”打开,走出一位像貌清雅,身着葛袍的中年人,笑道:“人在那里?”

剑无名抱上前道:“前辈,此人你一定会救的。”

医天心看清紫菀柔,一摇头道:“这人我不救!”

剑无名大惊道:“为什么?”

医天心盯着剑无名的面孔,望了一会,皱眉道:“这位紫姑娘要是二十天前来,我一定会救,如今不救,你抱着她走吧!”

剑无名急得连连又道:“为什么?为什么……”

医天心道:“因为二十天前,她已来求过我一次,而我曾在她师父面前答应助她一次,现在诺言已兑现,当然不会再助她一次了!”

剑无名叹道:“她上次求前辈一颗灵丸,不是为自己,仅为一个陌生人,那陌生人与她无亲无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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