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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巧合——前因后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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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隔着几条胡同的迎亲队伍正浩浩荡荡从街头闹到巷尾。所到之处锣鼓喧天,鞭炮开路。

段祈樊耳朵尖,老早就听见了动静。虽昨晚到现在脑子一直昏沉沉,乍一听见锣鼓声,按捺不住想去凑个热闹,抢些喜娘抛给孩子们的花生红枣吃。

这下柴火也不劈了,纵身就往屋里窜。

“婶婶,我出去一会儿。回头再把柴火劈完!”

段林氏正在纳鞋底,知道孩子见不得热闹,也就点头应允了。

“早去早回,别太贪玩。拿了人家喜娘的东西,记得要说些吉利话。”

“嗯。我去了!”段祈樊扭头就要跑,胳膊肘却被小他三岁的堂妹段思绮拽住了。

“樊樊哥哥带我去!我也要去玩!我也要去!”

“哎哟!你就在家呆着。我保证给你多带点花生回来!听话啊!”段祈樊可不想带个小丫头碍手碍脚,随意哄几句,撒腿就跑。

段思绮想追他,但被母亲劝了下来。

“思绮过来,来帮妈妈穿针。哥哥回头会给你带吃的,你就别缠他了。”

“妈妈偏心!”小姑娘不高兴了,蹶着嘴巴不情不愿的坐到母亲身边。

段林氏见状,笑了笑。

“尽耍孩子气,再过几年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许这么闹。”

思绮埋头穿针,仍是一声不吭。

半晌,段林氏想起了什么,随口问她。

“米缸里藏着的几个生柿子是你们放的吧?把米都捂坏了。”母亲话是在责备,可语气没多大变化,依旧温温和和。

思绮赖不了帐,自是招认。

“是前阵子和哥哥出去玩,在路边拣来的。哥哥说放米缸里熟得快!”其实这些柿子是他们从日租界一个日军工厂偷来的。当时还差点被巡逻的日本兵抓住。她如果说实话,母亲肯定会训斥一顿,所以只好撒谎。

“家里现在情况不比当年了。自你父亲去世后,就靠我一个人支撑着。我苦点倒不打紧,只是拖累你们。”段林氏以为孩子是嘴馋别家有好吃的,心里不免有些酸意。

“若不是你祖父好赌,一夜间把家产全赔了出去。这好好的一大家子,也不会散得如此凄凉啊……”

段林氏娘家姓林,是当地小有名望的大地主。正房太太只生了她一个,便病死了。几个姨太太又容不下她,对她一直不好。总算嫁了人,以为挑个博学多才的帐房先生也该享享福。谁知夫家突逢变故,他又命薄,三十好几的年纪得了痨病。为了给他治病,连祖上唯一留下来的两层楼也便宜卖了,终还是救不了他的命。

本来三十岁守寡,已经很苦。她又得一个人照料两个孩子。这段祈樊虽不是她出,但因其父和她丈夫是一母所出。那两口子前几年闹革命,被政府砍了脑袋。剩下这孩子,自然归她抚养。

总算最艰苦的日子都熬了过来。只是无法供这两兄妹念书,是她最遗憾的事。

“思绮啊,你去把厨房的饭盆拿来。这个月的工钱我还没拿到,家里米也不多了……”段林氏自觉不该老想过去的事,忙唤思绮。

思绮知道母亲的意思,拿好饭盆就准备动身。

“我知道了。那我先去了。”

“记得我以前交代你的吧?要不到就回来。”

“晓得。”

其实思绮心里,并不乐意。

每回家里开销不够时,母亲都会让她去街上的饭馆,酒楼讨要些剩饭剩菜。不少人的白眼,讥讽,她都看得真真切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段思绮才明白穷人的日子,是永远抬不起头的。但想到母亲的辛劳,她再难堪也得继续。

不过今天运气不太好,走了几家饭馆老板都不肯施舍一点残羹剩饭。嘴里骂得难听不说,有些个还故意拿去喂狗也不肯便宜她。

她忽然很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对狗比对人还好?如果可以选择,她一定要做只幸运的小狗。

拐角处,有家老字号的酒楼。那里的点心是整个武昌都非常出名的。她在想,要不要进去碰下运气。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店,首先就对大掌柜一鞠躬。

“掌柜好!祝您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大吉大利!”这些话是母亲教的,她背得很熟。

杨掌柜看她粗衣麻布的打扮,猜想不会有钱来进食。怕是讨钱的便不想搭理,但见她眉清目秀,长得很招人喜欢,也就没那么硬心肠。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掌柜好!请问……您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剩饭剩菜?或者……馊了的饭也行。您心肠好,能不能赏点我?可以吗?”段思绮声音越来越小,脸蛋都憋得通红。

“哪里来的叫花子!出去出去,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周围的伙计见小丫头来这里讨馊饭,顿时没了好脸色,直想打发她出去。

杨掌柜本还想喝令伙计别对个小姑娘动粗,谁知她先抗议起来:

“我不是叫花子!”

她不是叫花子,只是做着和叫花子一样的事。

“算了算了,一个小孩子,你们也计较?”杨掌柜于心不忍,更不想为这点芝麻大的事情坏了自己酒楼的名声。

可伙计们不干。

“掌柜的,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咱们这里是酒楼,来来往往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被人见到个小叫花子出出进进的,难免招客人们不满。”

“她都说了不是叫花子,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

一位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青年进来了。英气十足的面上,多少带着不满的神色。而他的仗义直言,霎时令蛮横的伙计们都不敢再罗嗦。起初的凶恶嘴脸,也随即被热情的笑容所融化。赶忙上前招呼贵客。

“哎呀!是康少爷来了!您里面请!”杨掌柜亲自迎接,可见此人身份不凡。

段思绮好奇的望向这个替她说话的大哥哥,觉得样貌好看的一定不是坏人。

“不必了。家母说在这里订了几盒龙须酥,我特意来取的。”他语气很冷硬,许是刚才伙计欺负孩子的事让他有些不快。

杨掌柜见康少爷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忙吩咐伙计把糕点取来,顺带再多捎点康夫人爱吃的其他糕点。

“小姑娘,剩饭剩菜你要来做什么?馊饭吃了会坏肚子的。”杨掌柜等人还担心康少爷仍不高兴,不想他却和颜悦色的和小姑娘闲聊起来。

“不会的!馊饭用开水洗几遍,拿去太阳底下晒干;炒着吃,煮稀饭,都很香呢!”段思绮兴致勃勃的讲解馊饭如何再使用。这普通人家常见之事,却听得对方一愣一愣的。

“居然有这样的事?真是匪夷所思。杨掌柜,你给这个小姑娘盛满一盆新米。钱由我付。”难得康少爷开了口,杨掌柜自然得极力讨好。

“怎么能让康少爷破费,这可是咱们酒楼该打点的!”

“既然是我开的口,怎么也该我负责。你就不必争了。”话说到这份上,谁也不再多言。

“康少爷!您心眼真是太好了!小丫头,还不快谢谢康少爷!你遇着贵人了!”杨掌柜对段思绮使个眼色,手指悄悄指向康少爷,她立马领悟过来。

“谢谢康少爷!谢谢康少爷!谢谢康少爷!”三个大大的鞠躬,丝毫不马虎。

“别谢了。拿了米早些回家吧。”他淡淡回句话。钱一付,便拎过伙计送来的点心离开了。

外面等候他多时的司机忙殷勤的开好车门,伺候他入了座,这才将车开走。

段思绮抱着满盆的白米,呆呆地目送那辆越走越远的黑色小轿车,心里陡然升起不知名的情绪。

多年后她才明白:这,就是权利。

夜半,荷花池畔;

一双人影浮动。

段思绮舒舒服服枕在堂哥腿上,剥着莲蓬,眼望天。不时将剥好的莲米,送到他的嘴边。

“樊樊哥哥,你为什么最近老爱晚上一个人去池塘啊?”今天若不是撞见他从外溜回来,想必也没有这香甜的莲米吃了。

她好奇的问,段祈樊却回得不爽快,半天才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等人去了。”

“等谁啊?”

“女鬼。”他没好气地说。

这几天来,他习惯去池塘空等,可惜女鬼再也没出现过。

一低头,正瞧见堂妹惊讶的瞪着他,不觉好笑。从她手里猛抓把莲米,一股脑全塞进嘴里。

他拼命嚼,合着苦味的莲蓬心一并嚼烂。可他从来都是剔了莲心,才肯吃。

今天开始,他变了口味。

“真甜!思绮,多剥点。吃完了咱们回家。”

“唔。那哥哥以后还我出来玩吗?要还摘莲蓬,我以后把莲米都剥给你吃!”

“哈哈哈哈……好好好!拉勾!”

段祈樊心情莫明好转,伸手去勾妹妹粘乎乎的小指。

虽不知有何可高兴,但他却笑得格外灿烂。

一捧莲心,换来一份新的契约,在他们17岁与14岁的那年深夜,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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