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二八 【古神兽白泽】(1 / 1)
懿也加入进来,面对四人,白泽会如何决定。
第一章埋下的谜底将要揭晓……众人攀爬了许久,此时距离地面的高度可想而知,索性云栈眼明手快,他左手抓住长阶,身体横飞而出,拦腰抱过跌落而下的颜歌,随即他掌心加力,一个翻身荡回石阶上。
这一瞬间的功夫,上面打斗声也愈演愈烈。
声音的源头就是白玉阶的尽头,颜歌心中担心老七的安危,也顾不得许多,才站稳身形就抽出腰间的观天箫踏着玉阶径直而上。
云栈还想阻住她,可他的手再快,仍旧没有颜歌的身形快,转眼间,女孩已经风一般的向前掠去。
他与她之间素来如此,阻止不了,也只能相陪了,想罢云栈便大步跟了上去,阑珊轻叹了口气,也只得紧紧跟在二人身后。
颜歌听着前方越发激烈的打斗声和不断传来的低吼,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脚下不断加力,已近乎凌空而飞,女孩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决不能让老七出事!
白玉阶的尽头就是通天佛塔第二层的入口处,这里同塔底一般,没有任何光线照明,寻常人的肉眼看上去自是漆黑一片,只有老七鲜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瑟瑟发亮。
打斗戛然而止,空气中突然死寂一般,不再发出半点声响,似在酝酿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颜歌的脚步刚刚踏上地面,黑暗的角落便窜起一只庞然大物,它猛的张开玉般洁白剔透的眼珠,满是怒意的奔跑而来,它奔跑之声如雷电轰鸣般令人心惊肉跳,相比之下兔子老七简直弱小的不堪一击,可这平日怯懦贪吃的兔子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此刻就倔强的昂首以待,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四周漆黑一片,常人难以视物,可她顾颜歌不是常人,双眼敏锐异常,自然能捕捉到黑暗中的险况,见老七有难,她将灵力灌注于箫体之中,飞身投入战局,横箫挡在了兔子老七的身前。
“当!”清脆的响声震得周围云雾也陡然散开,观天箫的神力在巨兽前爪的重击下,荡起一片墨绿的光芒,颜歌手臂发麻,身子一沉,双脚擦地向后退出数丈,她身后的兔子老七被光波所累,翻了数个跟斗摔倒在地。
那巨兽也被观天箫的力量所阻,微微后退了数步,不过片刻功夫,沉稳粗犷的呼吸再次在空气中回响而起,似是被这不知来历的女孩触怒,他撑起高大的身子,呲开口中的獠牙,微眯起双眼又一次扑了上来。
兔子老七惊呼而出,“主人小心!”
颜歌心知若不是有观天箫护体,以她的道行根本连这巨兽的第一招都接不下,眼下也只有闪躲的份,她一把抓起地上的兔子老七护在怀里,一个侧翻凌空躲过。
那巨兽却哪是这么好对付的,它身子也是极为灵敏,竟当空飞起,自颜歌头顶打下。
慌乱之中颜歌只得拿起观天箫奋力一挡,虽然如此,却也被巨兽的神力重创,她重重的摔倒在地,坚硬的地面也被砸出了轻微的凹陷,颜歌顿觉浑身的骨头也都散开了一般,周身灵力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撞击,在体内不停乱窜。
这时云栈等人也自后追赶了上来,却苦于塔内漆黑一片,根本无法看清局势,更谈不上前去相助了。
颜歌抬眼扫向第二层的塔壁,隐隐可见上方摆放着的数只烛台,她趁着巨兽喘息的空当,回首对云栈喊道:“你左右侧十丈处各有九只烛台!”
云栈深知若毫无光线对自己极为不利,踏着一旁的墙壁纵身跃起,在空中翻身之际他双手摸向怀中火折,用牙齿将火线咬开,零星的火光在半空中亮起,云栈算准时机,纵身一跃,将双手中的火折向两边掷去,那两道火折如两条长线般顺着塔壁径直而出。
火折所过之处,烛台燃起了明亮沉稳的火光,最后两只火折在各自点燃九只烛台后在空中相撞,陨落而下,与此同时云栈也脚踏塔壁,飞身落下。
原本漆黑难见五指的佛塔瞬时被映照的灯火通明,那巨兽身形高大,背脊上满是尖利的长角,它在光芒铺设开来的那一刻也停住了攻势,后退一步盯着颜歌,过了半晌,这高大的巨兽竟突然开口道:“观天箫。”
不难听出它口中的诧异,颜歌起身稳住了身形,“你是神兽白泽。”
白泽眼中的杀意渐渐淡去,却仍带着些许怒意,它不屑的昂起头,“回你们的世界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云栈上前揽过颜歌,“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愿来打扰前辈,何况见不到月神之魄,我们也无法回去。”
白泽冷冷的扫向颜歌怀中的兔子,“我送你们离开,回到尘世,不得再来!但是它要留下!”
颜歌果断的抬手护住怀中的老七,“不行!”
兔子老七却奋力的想挣脱颜歌的怀抱,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颜歌不解的抱起怀中的老七问,“你和白泽有什么仇,他为什么要抓你?”
老七垂下脑袋,面露难色。
颜歌不解,“你为什么不说话?”
倒是白泽冷笑了起来,“它说一句话,稍后便要心受业火焚烧一日,它又怎会轻易言语!”
此言一出,三人都是一怔,从未想过平日贪吃懒散的老七,身上还背负着这样的宿命,颜歌抱着老七抬头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白泽冷笑着回答:“这只兔子误入天之尽头,随即一直潜藏在玄尘阁,那里书籍无数,更是记录了普天下发生的所有事,虽然只是数月时间,却已被它窥得不少天机,因此天神下令将它囚于通天塔顶层,永世不得言语!不得入世!不料三年前它竟逃脱,离开了天之尽头,如今既然它再次回来,绝没有放过它的道理!”
颜歌昂首为它争辩,“不过是看了几本书,何至于剥夺它的自由!难道你们口中所说的天意,就如此毫不讲理!”
白泽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驳问的哑口无言,一时怔在当场。
兔子老七心中的苦楚今日被颜歌一语道破,它竟委屈的趴在颜歌怀中,鲜红的双眼落下了晶莹的泪滴。
云栈见状上前相帮,“凡间传闻白泽生性善良,是上古洪荒之时便已存在的正义之兽,老七犯了无心之错,如今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还望您能放它一码。”
白泽抬眼望向云栈,“年轻人,你好孤傲的命格,定是经过这十余年苦练,才有今日的成就,只是命运坎坷,前路未卜,以后的路途是坦荡还是苦痛就看你如何抉择了。”随即它转身向一旁静立许久的阑珊道:“你为救母自幼便投身医道,孝心令人感动,但有些事,不必过于执着。”
寥寥数语,点破了众人的命运和往昔,可当白泽转身望向颜歌时,眼中却显出了疑惑,为什么关于这个女孩的过去和未来,它都一无所知?
沉默了半晌,白泽方才开口,“据我所知观天箫最后出现是在缥缈城主嬴嬛手中,如今你既然拥有此物,定是与她有关,你千里迢迢来此,是为何?”
“为寻父母下落。”
白泽深思片刻,“你父可是缥缈城之人?”
颜歌躬身道:“听杜前辈说,他许是缥缈城青衣圣手顾青云。”
白泽听罢眉间微微上挑,却不再说话。
见神兽有些动容,颜歌上前一步,“这一路而来,连累两位朋友陪我犯险,历尽艰苦才能走到这里,如今与樽前月只差一线之隔,还望您成全,助我完成心愿!”
白泽昂起头幽幽,“缥缈城与月神之魄渊源极深,这难道是天意……”叹了口气,白泽又道:“可我受命守卫此地,又怎能违背天意!”
千言万语,已说不尽心里的哀愁,颜歌抬起手腕,将手中的观天箫凑到唇边,呵气间,箫音徐起。
经过杜寒之前的提点,这一次她不再专于运用灵力,而是用发自心底的情感吹奏,悲伤思亲之意也随着箫音萦绕在众人心间,婉转悠扬的箫曲后,仿佛看到了一幅幅画面……
一个孤单的女子抱膝坐在月下,她照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在沙地上试着描摹出父母的模样。
当摔倒了、孤独了、天凉了没有慈爱的母亲添衣,没有父亲保护,她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在那美的仿若仙境的琅峫谷。
这份悲伤蔓延了每个人心里的角落,勾起了被埋在心底的浓浓亲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父母是死是活,她不停的猜测,自己抱着有一天还能重聚的幻想,却被现实一次次撕毁。
箫音奏罢,颜歌脸上已泪痕斑斑,可是却看不到柔弱,她的眼神比最初更为坚定,望着面前巨大的上古神兽,脸上毫不惧怕,“这就是我心里的声音,您已经听到了,倘若还要阻拦我。”她将手中观天箫直指白泽,“顾颜歌就算死也要闯一闯。”
云栈望着颜歌坚定的侧脸,走到她身边沉声,“我陪她一起。”
阑珊也凑上前,“算我一个!”
白泽在这群年轻的凡人眼里,见到了久违的执着目光,他的心中竟有了些许动摇。
突然一声巧笑打破了僵局,虚空之中缓缓凝结出了一个纤瘦的身影,“你们三个小娃娃真是不知死活,就凭你们,怎么挡得住上古神兽。”
“懿姑娘!”颜歌诧异道。
懿抱臂漂浮在空中,微笑着望向白泽,“倘若再加我一个,她们兴许还有可能闯得到塔顶去见月神之魄。”
白泽冷哼一声望向虚空中的魅灵,“你也要管?”
懿莞尔一笑,“老白,至情之人不多,你我何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