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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〇六 【且醉待山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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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且醉待山雨颜歌本就睡得不沉,闻言便推开被褥,起身问道:“小戚,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一贯淡然自若的戚行之此刻面对着冰冷的水玉石门,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侧耳倾听了半晌,却只听到了外面长长的静默,颜歌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便走下紫晶床,抬手打开房门。

面前的戚行之,神情是她前所未见的憔悴,颜歌微微一怔,竟有些心疼,忙上前扶住他,“天气这么凉,你的身子不能受冻的,披件衣裳吧。”

戚行之望着颜歌清澈的眼底,再度恢复了平日儒雅的微笑,“我没事,只想来看看你。”

虽然对方脸上始终都是若无其事的神情,但颜歌却感到了他心里那份强烈的挣扎,“你睡不着么?”

戚行之这才想起她有感受他人内心的能力,苦笑着点点头。

颜歌仰头望向天际,“今夜月凉如水,最适合观星,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们上屋顶看星吧!”

“哪里的屋顶比得了你的栖梧小筑。”说罢小戚便纵身跃向晶莹剔透的屋顶。

颜歌莞尔一笑,双脚轻踏间,人便落在了屋顶。

晶石的表面异常光滑,这是成千上万年大自然凝结出的精华,在星辰的映照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映亮了颜歌的脸颊。

她小心翼翼的轻踩着晶面,寻了一处平整的地方坐下,“姑姑最喜欢观星,她说这里蕴含着整个天地的奥妙。” 颜歌睁开明亮的双眼望去,“我看不出什么奥妙,就是觉得看着它们能令人心神安宁,你也试试?”

戚行之坐在她身旁望着夜幕下的尘寰,“你相信宿命么?”

“宿命?姑姑最讨厌那东西了,一说起这两个字她就满脸的嘲讽,她常和我说‘宿命一说,你信则由它,不信则由你。’”颜歌转过笑意满满的脸,“你是想由它呢……还是由自己呢?”

“也唯有缥缈城主,才能说出这等蔑视苍天的话。”戚行之不屑的扫了一眼夜空,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竟平地里掀起一片片乌云,遮挡住了原本的光芒。

“缥缈城主?”颜歌呵着空气笑道:“在我眼里她只是姑姑。” 嬴嬛是她仅有的亲人,她的身份对她来讲根本无关紧要。

戚行之出神的望着她,与俗世的浮名虚利相比,她的思想那么简单,云栈说过只相信他有能力守护这份纯净,可他自己却不再有这个把握,“咳咳……”深夜的寒意,使得戚行之不由得咳了起来。此时浓云遮住星辰,夜空已不再像刚才那般璀璨。

颜歌抿嘴一笑,“看来这老天爷的脾气不太好,我们刚说了他几句,他就不高兴了。”她抬手取出腰间的观天箫,“既然看不了星星,我教你吹|箫如何?”

戚行之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不解的笑意,“为何要教我?”

“常练箫管对你的肺子有好处,把它练的强壮一点,它就不会那么容易疼了。” 颜歌自若的翻转短箫递到小戚唇边,“这吹奏的要领主要在气息的运用,你内功那么深厚,肯定学的极快。”

“好。”戚行之望着颜歌微微一笑,接过观天箫,“我试试。”

在颜歌的指导下,他如同初入学堂的孩子,从宫商角徽羽一点点的学起,断断续续的箫音下,偶尔伴随着小戚的几声轻咳,虽然他肺部受损,吹奏起来格外吃力,但他明显的感觉到那久受病痛折磨的肺子,却渐渐的温热起来。

颜歌眼见小戚进步神速,很快便可将呼吸之术运用自如,但他发丝落下的汗水却透漏出了他体内的疲惫,颜歌忙抬手拭去他眉间的汗水,“好了好了,今天先练到这里。”

感受着所爱之人近在咫尺的呼吸,戚行之却觉此刻才是这二十七年最幸福的时刻,比他十八岁从父亲手中接手剑冢快乐,比他统领南部快乐,甚至比他入主中原还要快乐,他若为王,多想她作为他的后,永世相守不离。

戚行之静静凝望着颜歌的侧脸,“在你的生命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颜歌把玩着观天箫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自由啊!”她望向琅峫山的方向,如今相隔千里,纵然她眼力再好,也望不见那熟悉的山峰,“当年姑姑的一句话,就像咒语一般将我拴在琅峫山,这十多年虽然安乐,生活却只是一张白纸,如今能出来看看这天下,随着你们去滇南走了一遭,我才算感受到了真正的生活。”

“纵然这一次你险些丢了性命,也不后悔?”

颜歌仰起脸道:“若再有选择的机会,我依然会离开琅峫。和安稳一生的笼中雀相比,我宁可做只能翱翔天下的鸟儿,看尽这世界的美丽,哪怕下一瞬就是死亡,也轰轰烈烈活过。”

这句话如重锤击在戚行之心中,原来纵然自己逆了父亲的意思将她强留在身边,也不过是重蹈嬴嬛的覆辙,再一次将她锁在这深宫大院,“你……可愿意永远留在戚王府?”

颜歌若有所思的拄起脑袋,“这里虽然富丽堂皇的,但总觉得少了点人气儿,待久了多压抑啊!”说罢她起身紧闭着双眼张开手臂,“不过没关系,云栈,你我,阑珊,我们可以一起走遍每一寸阳光普照的大地,我们可以去感受山林里辽阔的空气,随手触摸到的都是大自然的气息,池塘的水不是死的,院里的山也不是人工雕刻的。自然可以创造出世人穷其一生也看不尽的奇景,你不想去看看吗?”

在她眼里,生命时刻充满着蓬勃的朝气,不是金灿灿的银子,不是呼风唤雨的权势,她来自青山,自然也要回归到那里。

听着她的描述,戚行之也好似看到了绿意蓬勃的山林,清溪在面前淙淙流淌,不似王府那座雕刻成满圆的池塘,虽然完美的没有瑕疵,却丝毫感受不到生气,“你一旦卷进俗世,就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这般无忧无虑的。”

他看似掌握着许多人的自由,可是他又可曾有真正的自由?

颜歌眼里的世界总是美丽而向上的,她拉起戚行之的手,将意念缓缓传入他的体内,“小戚,放松些,这就是我所感受到的,这是生命,是温暖,更是自由啊!”

对于终日沉浸于争权夺势的小戚来讲,他着实太久未曾好好放松自己。

戚行之缓缓闭上眼,在颜歌的引导下,他竟前所未有的感觉到周遭的气息,蝉在鸣叫,花草在呼吸,甚至月光也变得灵动缠绵,周围看似寂静一片,却处处散发着生机,这份安逸宁静便是大自然带来的魔力。

然而,戚行之再睁开双眼时,那深邃的瞳孔中竟布满了血丝。

他缓缓收紧拳头,面上平静的如镜湖之水,心底的嘶吼却更甚山崩海啸。这份身不由己是一种压抑许久却喊不出的疼痛,正是深知这种痛苦的无奈,他更不能将它带给所爱之人。

因为有她,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样的天下,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样的温暖。

可正因如此,他不能自私的锁住她,把一朵自由开放的花枝深锁高墙,修剪成规规矩矩的模样。

他此生下过无数决定,每一次都果断而准确,可如今这个决定所带来的痛苦,却使他用再磅礴的内力也无法抑制周身的颤抖。

他有他要走的路,他想要这天下,为了家族,也为了自己。

那么,就放她走吧!

戚行之猛然站起身,眼中的火焰几乎在刚刚那一瞬燃烧殆尽,眸子中如今只余下死灰般的沉寂。

那个问题,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感受到小戚心中原本的生气荡然无存,他身上散发的冰冷寒意几乎将空气冻结,颜歌微微怔住,“你……怎么了?”

戚行之却没有回头,“夜深了,早些睡吧。”话音冰冷的寒意几乎能将人冻结,他纵身跃下屋顶,向来处走去,只留下颜歌一人在这片流光溢彩的屋顶。

既难相守,何必相顾!

***

这一夜对戚行之来说格外漫长,他一夜未合眼,整晚都端坐在桌前望着墙壁上垂下的疆域地图,直至黎明时,他才起身走向戚绍的房前。

还未抬手推门,屋内便传来戚绍的声音,“进来吧。”

行之走进房中,只见戚绍正靠在正厅上座,看神情也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你想好了?”

戚行之漠然的开了口,“想好了。”

戚绍深吸了口气,“今日我便吩咐人准备聘礼,向钟离家提亲。”

微微一顿,戚行之颔首答礼,“听从父亲安排。”

眼见儿子眼中曾经亮起的光再度熄灭,戚绍早已被权利麻木的心竟传来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他走下长椅来到戚行之面前,“你若实在喜欢那个姑娘,就留下她也无妨,只是她到底来自何处,是什么底细,你还没查出来么?”

戚行之面不改色的回答,“她只是董家村中一个孤儿。”始终未曾向父亲透漏她的来历,是他所能给的一种保护。

戚绍虽心有疑虑,却也看不出任何端倪,“也罢,你与小锦的婚事,这几日我会亲自安排。你只管静心处理好剑冢的事物就好,还有,我听说云栈与那个顾姑娘认识的比你早些,你与小锦成婚之事,我想低调行事,但免不了会流传出去,此人不可不防,不如支派他出去,免去后患。”

戚行之极为了解父亲,为成大事,连他这个儿子也可牺牲,何况是旁人。

云栈与他误会日深,若知道他改变了主意,怕也不知会闹出些什么,把他支开的确可以免去正面冲突,否则若惹恼了父亲,想必戚绍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想到此处戚行之轻点下颚,“知道了。”

戚绍这才转身拂手道:“你也累了,回去歇息吧!”

“儿子告辞。”戚行之转身阖上房门大步离去。

然而他并没有回房歇息,而是径直来找云栈。

此时云栈正打算去聚秀楼与李易汇合,都已走至门口,却突然被戚行之朗声叫住,“大早上就要去风流么。”

云栈显出一副只愿醉生梦死的模样,“我这种刀口舔血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躺在棺材里,趁现在还活着,就该尽情享受这大好人生。”

“这几日因为颜歌的事,千念的祭日也耽误了吧?”

听到江千念的名字,云栈骤然僵在当场,他这才转过身,面上再无刚才不羁的模样。

“这些日子,并无大事,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看看她吧。”

云栈心下有些疑惑,如今即将向中原下手,剑冢正是用人之际,他怎会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去祭拜千念,难道此事有诈?但他却仍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启程?”

“现在就可以。”

云栈点点头,便像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戚行之泰然自若的声音,“纵然如此,你也要去会佳人?”

云栈头也不回,“总要告诉她一声。”

见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戚行之仰头望向天空。

今日天空中有几朵浮云,飘飘荡荡,不知要去哪里,肺部传来的绞痛使得他又禁不住咳了几声,他着实有些累了,也该歇歇了。

一步步走回卧房,那瘦弱的身子在庞大的院落下衬的越发单薄,他肩上扛着的东西太多太多,已不是这病弱的身体能够负荷。

人妄想与天斗,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真能赢么?

***

戚绍当天就亲自带着聘礼前往钟离锦兄长——钟离段的家中提亲。巧的是,钟离青辉也已到达昭陵探望女儿,虽然这个戍守要塞的将军对戚绍等人素无好感,但碍于爱女病重,又怎忍心在此时队她的夙愿再加阻挠,便也只得将这门亲事答应下来。

靖远王与大晋朝第一大将的联盟无疑是整个皇族最大的威胁,戚绍与青辉将军联姻的事倘若大操大办,必定会引起朝廷的担忧。

因此这门亲事虽已定下,戚绍却迟迟没有公开,只暗中安排人手准备相关事宜,并书写了文书上表朝廷,预计在婚期前七日才通告各处,迎娶钟离锦。

钟离青辉为人素来低调,心想此事若有太多人知道,难免会遭人话柄,便也遂了戚绍的意愿一切从简。

钟离锦未曾想到多年来的心愿竟在一朝达成,犹在病床上的她知道此事时病就立刻好了大半,加上有景阑珊妙手调养,不过短短几日,她便已能下床走动。

钟离青辉虽然总觉得戚绍等人居心叵测,但眼见女儿脸上终日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身为人父的他也觉得十分安慰,反正他也一直抓不到戚家的把柄,看在爱女的份上,他只得认定了这个亲家。

这一日天气仍十分晴朗,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在木板上,散发着春日清新的气息。

躺在床榻上的云栈缓缓睁开双眼,他望着天花板径自出神:地锦街的事瞒不了太久,反叛之事着实由不得他再多拖延,这几日他已将昭陵诸事安排妥当,如今只需耐心等待时机,蓄积而发。

颜歌每日皆有戚行之悉心照顾,他也不必再为她担心,留在此处又有何意?

云栈若有所思的抚摸着颈前的银环,心中默念:千念,你一定十分孤独吧,今日我就起程去看你。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侍从的声音,“云爷,钟离小姐来了,说是想见你。”

云栈心中不解:她多日没来王府,此时应该去找戚行之,怎么反倒跑到他这了!

但毕竟是自幼便相识的好友,也由不得云栈细想,他只得起身穿上衣带道:“请她进来。”

推开房门,钟离锦经过前几日的大病,脸颊微陷,显得更为单薄。

云栈没曾想,几日不见,她竟又瘦了一圈,话语中满是关切之意,“小锦,怎么了?”

钟离锦摇摇头,“可不可以陪我去花园走走?”

云栈自知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讲,此处都是婢女和侍卫,的确不方便,便点点头扶着她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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