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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〇三 【烛下解疏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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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被戚行之以上宾之礼留在了戚王府中,按照他的指示,戚王府的大总管特意命人从东海运来了数之不尽的上等晶石,更包下了中都城“天工坊”的所有工匠日夜雕琢不过短短十五日,便在王府后院的坎位上搭建了一处晶莹剔透的小屋。

白晶为壁,海蓝宝做墙,层层剔透的晶石后再以紫晶作床,屋顶是以七块不同颜色的晶石板组成,工匠们按李易的吩咐沿特殊角度将这七晶屋顶雕刻成了倒锥形,使得外界的光线得以通过剔透的晶面,汇聚到一个原点上。

而这一点所投下的光芒,正射入紫晶床上颜歌的眉心。

如此一来,则人事已尽,众人只能听天由命了。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大半个月,可在众人的期盼中颜歌仍旧毫无起色,她终日只是安静的躺在床榻上,没有半点醒来的征兆。

渐渐的,众人都已不再坚持这个让活死人苏醒的荒唐想法,唯有云栈和戚行之仍不厌其烦的每日探望。

今夜天边无云,圆月高挂树梢,朦胧夜色毫无阻碍的落在了戚王府后院中的水晶屋上,星月之光顺着七彩晶石制成的瓦片向水晶床上沉睡的女孩眉间流去。

这段时间,在晶屋的辅助下,随着日月之灵终日源源不断的投入,颜歌的本已干涸的元神也不断得到滋补,如今,只是差一个人来唤醒她。

这时她空如白纸的脑海中竟回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歌儿,醒来吧……”

那声音似有着无尽的魔力,颜歌沉寂了许久的元神竟也缓缓苏醒,她眉心暗淡的精元陡然燃起火苗般的光幕。

“去走你想走的路,别这样屈服……”遥远的声音再度响在耳畔。

嬴嬛姑姑……

颜歌混沌的意识被这声音渐渐唤起,紧闭的六识开始在体内舒展开来,她听到了窗外的蝉鸣声,感受到了温热的床。周身的血脉开始缓缓流淌,此时颜歌才感到皮骨下撕裂般的疼痛,她只觉浑身散了架子一般,那些刚刚被拼好的筋骨好似稍微用力便会再度断裂开。

虽然她的躯体已被阑珊修复,但精元所受的巨大创伤仍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才能康复。

长睫抖动,她猛地睁开了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绚丽的光华。

七块不同颜色的晶石将圆月承载其中,吸收着漫天流光,依旧不厌其烦的将其投入颜歌眉间。

颜歌调整了眉间的气息,待血脉在体内完整的运行了一周后,她才缓缓支撑起酸痛的四肢,轻按着头部的穴道,“是睡了太久……产生了幻觉么?刚才……怎么好像听到了嬴嬛姑姑的声音。”她环视四周,水晶屋内静谧的能听见心跳,却没有半个人影。

许久未曾起身,对精元与躯体的配合竟有些不适应,颜歌刚站起来便险些摔倒在地,她忙抚住床棱,喘着粗气站稳身子,一步步向屋外挪去。

***

大战完毕,皆是些琐事等待处理,这几日戚王府的人都忙于筹备下一和计划,此时已至子时,疲惫的众人早已进入梦乡。

唯有云栈房内的烛台执拗的燃烧着最后一滴蜡,他望着案台上疆域分布的图卷兀自出神。

灯火摇曳,才将云栈的思绪迁回,他起身准备添置新烛,突觉身后的气流有着轻微的变动。

云栈本能的抽起桌上的莫炎刀回身指去,然而,当身后的容颜映入眼帘,素来处变不惊的他竟也不由得松开了手。

长刀“当啷”一声脆响便落在了地上,云栈却迟迟不敢走上前一步。他多怕这是镜中花水中月,轻轻一碰就会消失不见,如同那个一直在梦中纠缠不休的身影一样,弃他而去。

颜歌仍十分虚弱,昔日明亮的双目此时也黯淡无光,她望着面前呆若雕塑的男子微微一笑,毫无血色的双唇缓缓开启,“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外面好多……守卫,我找了许久才找到你。”她将目光转向地上满是豁口的莫炎刀,“这刀……是小戚送你的吧……怎么变成这样了……”

说罢颜歌俯身拾起长刀, “这么晚了……只有你还不肯睡。” 她挥袖拭去刀上的尘埃,随即缓缓抬头望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颊,“不累吗?歇歇吧……”

淡淡的一句话,却生生的问到了他的心里。

是啊,这十余年来,还不够累吗!

她已经历过一次生死,有些话此时如若不说,谁又知道下一刻会否还有机会说?

云栈突的上前一步,抬手一把将颜歌紧紧揽在怀中,当那单薄的身子贴在胸口,他不由得将手臂不断用力,似是再也不想放开。

颜歌刚刚复原的身体在这样的力度下传来一丝丝疼痛,但当冰冷的脸颊贴在他的心口时,她却含泪笑了。

她贪恋这份久违的温暖,两个人的距离此时如此之近,她能感觉到他温暖的胸膛和宽厚的肩膀,这个人再也不像平日那般遥远而冰冷。

然而她接好的筋骨却承受不了太久的站立,腿上的伤口此时犹如万之蚂蚁同时啃食一般,颜歌开始不住的颤抖,额间的汗水也渗透了云栈的衣裳。

赫然反应过来她刚刚大病初愈,云栈抬手揽住颜歌的肩膀,“我送你回去休息。”

颜歌点点头,咬紧牙勉强忍住腿上传来的痛楚。

云栈凝望着这个隐忍坚强的女子,她为了不令他担心,宁肯将嘴唇咬成了紫色也不肯说一句痛。他突地抬手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别总是这么逞强。”此时的云栈,连说话的语气中也凭添了一丝平日没有的温柔。

颜歌的笑声仿若银铃般响在寂静的夜空,“你不是也一样?”

云栈苦笑着摇摇头,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

***

这一路的距离并不远,颜歌嘴角始终衔着笑,她轻靠在那个温暖的胸口听着他规律的心跳,此时的她竟有些庆幸这次的大荒之行,虽然险些要了她的命,却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的如此近。

云栈将颜歌轻放在紫晶床上,然而他刚直起身,脖颈上原本一直完好无损的颈环却“当啷”掉在了地面的晶石板上。

冰冷的银器孤独的躺在地面上,在晶石的映照下发出清冷的光芒,仿若一双锐利的眼睛直刺心中。

不知是否错觉,云栈竟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他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枚佩戴了五年的颈环。

千念,是你在怨我么!

仿若高飞的鸟儿突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颜歌的笑容陡然僵在嘴角,然而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屏气望着他。

云栈握紧颈环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起身,他垂下眼帘不再望她,“你……先休息,我去找他们过来。”他再度恢复了平日的淡漠,转身推开房门便走了出去。

这一瞬,颜歌浑身的力气都好似被抽空,她重重的倚在墙壁旁抬首望向夜空,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怨责。

***

虽然众人都为这个能使这个奇特的女子醒来而努力,但当一个数月来不吃不喝的活死人真的醒过来时,每一个人心中仍有着不小的震撼。

戚王府名贵草药应有尽有,在阑珊的静心调养下,颜歌很快便可行走如常了。但为了加快恢复,她便终日留在水晶屋中静修。

再一次将内息在全身游走了一遍,颜歌尚未来得及睁开眼,耳边便响起了兔子老七“吱吱”的叫声。

“老七!”得以见到昔日老友,颜歌顿时欣喜不已,

那雪白的胖兔子兴奋的跃入颜歌怀中,不停的拿脑袋摩挲着颜歌的掌心。

“多日不见,你又胖了不少。”颜歌点着老七的鼻子微笑着。

老七撑起圆球状的身子,抬着短爪指向桌面。

颜歌抬眼望去,脸上的笑容也陡然僵住,“观天箫……”

箫体上原本沾染的污泥早已被擦拭干净,它静静的躺在桌上,等待着阔别已久的主人,就像十多年前她第一次看到它一样。

颜歌起身走下紫晶床,缓缓抬起手掌向短箫抓去。

整个箫体发出轻声的鸣响,随着它与桌面的碰撞越发剧烈,冰凉的短箫“嗖”的一声从桌上直飞入颜歌手中,她闭目略微注入灵力,观天箫顿时通体泛起浅金色的符文,颜歌微笑着张开手臂,她与它依然是心意相通的。

“身子还没好,别乱用力。”戚行之如同和煦的春风,随着温暖的阳光一同出现在门旁。

颜歌握紧观天箫的手微微一抖,转身望去,“小戚……”这还是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看上去,他又消瘦了许多。

戚行之微微一笑,向门口侍候的人比了个手势,“这是昙花研成的粉末,阑珊加了些补气养身的药粉,尝尝看。”那名侍女立刻垂头奉上一杯花香扑鼻的药盏。

昙花一现,片刻枯萎,这花粉定也十分珍贵,颜歌捧着温热的药盏,“小戚,你也该好好照料自己的身子。”说罢她便微仰脖颈喝了下去,那药粉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芬芳涌入胃腹中,使得五脏也温暖起来。

戚行之望着她修长的脖颈,心中竟泛起一丝苦涩,只有在她眼里,他才会累会痛会疲惫。

“这剔透晶莹的屋舍可真美。”不远处传来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钟离锦在侍女的陪同下仪态端庄的向此处走来。

戚行之脸颊的笑容骤然敛去,冰冷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质疑,“小锦,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戚王府的后院乃是王府重地,素来不允许外人进入。

钟离锦温婉一笑,“是戚伯父应允的,你终日都在后院之中,我见不到你,他便给了我这道令牌。”说罢她素手一番,自袖中取出枚乌黑色的令牌。

戚行之瞳孔猛的收紧,那是进入戚王府后院府邸唯一的凭证,父亲竟亲自授她此物,是在暗示他:她钟离锦迟早会成为戚家的人么!

趁着戚行之出神之际,钟离锦双眼一转,笑盈盈的将目光转向一旁仍端着药盏的颜歌,“这位想必就是近日王府中大家忙于救治的顾姑娘。”

颜歌感到了她对自己明显的敌意,虽然不知这大家小姐的来历,却也只得强笑着回礼。

听到此话,戚行之清秀的眉目也不自主锁紧起来,“你先回去,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找你。”

钟离锦深知戚行之的脾性,也懂得点到为止。她含笑躬身一礼,“好,那小锦就先告辞了。”语毕她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携着侍女离去。

然而踏出房门的那一瞬,钟离锦眼中压抑的泪水却突然泉涌而出。

“小姐,你没事儿吧?”丫鬟关切的询问。

钟离锦缓缓握紧拳头,任由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齿间只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回府。”

颜歌望着钟离锦异常落寞的身影,心中竟对她徒生了几分怜爱,“她好似和你一样,得了很重的病。”

提起钟离锦的病,戚行之眼中的不快也渐渐散去,“她患的是心疾,治不好的,因此府里的人都顺着她。”

聪明如颜歌,又怎会不知那女子一定身份尊贵。

这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名剑冢的侍卫躬身禀报道:“主子,郁林郡官员送来了今年朝廷的岁贡,皆已点算无误,文书正放在书房等您批阅。”

戚行之点点头,起身对颜歌温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我稍后再来看你。”

颜歌微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然而戚行之刚走片刻,门口便显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饮茶的颜歌险些一口将茶水吐了出来,“浮影?”

浮影此时只穿了王府侍从的衣服,他是剑冢的人,若无要事是很少在王府随意走动的,所以认得他的人本就不多,他上前坦然对颜歌道:“浮影有话相同姑娘讲,不知顾姑娘可否与在下到院中走走?”

颜歌放下茶盏,抿嘴一笑,“素来惟命是从的浮影大人为了和我说几句话,如此费尽心思的避开小戚,颜歌还有什么理由推辞呢!”说罢她便起身随着浮影向外走去。

直至二人走到了空无一人的池塘旁,浮影才停下脚步,“我原本不过是剑冢众多无名杀手中的一位,主子信任我,提拔我,重用我,才使我有了今日的地位和成就。我这一生都不曾欺瞒主子任何事,今日,却要破例了。”

“我知你素来不喜欢我,但是你的忠心我从不怀疑。”颜歌转身直视浮影,“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浮影轻轻呵气,“顾姑娘可知主子当日为何去泽狱?”

颜歌不解的抬起头,“不是为了那颗珠子?”

浮影摇摇头,“主子内力之深,剑冢无人可以比拟,但是他的身体你我都清楚。戚王爷总共有三个儿子,无奈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先后意外身亡,他现下也只剩下主子一个子嗣。剑冢以及戚家的担子都扛在主子一人身上,他的安危不容有失!肺疾最忌疲累,因此这些年剑冢的大小事务皆由下面的人处理,主子从不亲自犯险。”

浮影深深吸了口气,复又道:“泽狱之行,在离开昭陵前便已计划妥当,然而却没曾想会在途中遇上顾姑娘。那一日原本计划由云栈带领众人进入大荒,顾姑娘却硬要跟去。我技不如人,拦不住姑娘。”说到此处,他竟有些内疚的低下了头,“也怪我,当时未尽全力,甚至曾希望你永远也回不来,这样主子的心才能恢复往日的平静。”

颜歌望着池水幽幽道:“却没想到……”

“没想到主子竟然会为了你,执意要闯大荒!”浮影缓缓抬起头,“那一刻,我才明白,顾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抹杀的掉。”

颜歌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竟是为了我……”

那样的身子,那样的权利,他竟在那一瞬为了她的安危,全然不顾了么?

他始终绝口不提,不给她半丝压力,却生生将一切压在了自己的心里!

“这一次大荒之行,主子的肺疾更为严重了,然而如今他为了救你,竟不惜耗尽了人力物力,也要以水晶做屋。这番心意,你还不明白么?”

颜歌深深吸了口气,“怎会不明白,只是……”

“我看得出,你心里装的是云栈。”浮影冷笑,“云栈这个人,除了主子,没有人能看得透。何况他心中除了那个纳普族的姑娘,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这句话仿若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泼下,使得颜歌如堕冰窟。

浮影一步步走向颜歌,“说实话,我当真不喜欢你这来历不明的女子,但主子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顾姑娘又何必去追逐无边浮云,而放弃那个真正在意你的人!”

颜歌猛的抬眼,“你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浮影冷笑一声,“这些事,你若不知,那对主子来讲,就未免太不公平了。”他拱手一礼,一字一顿道:“一切就请顾姑娘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

说罢他转身拂袖离去,然而尚未走远,浮影再度停住脚步,“昨日戚王爷特意命人来剑冢找我,调查你的来历。看来王爷已经准备介入此事,他的手段素来狠辣,顾姑娘最好小心些。”

浮影的话犹在耳畔回响,颜歌却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那个暖若春风的男子,总给他无微不至的保护,好似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她垂首取出腰封中藏着的那把匕首,这是在大荒之中云栈情急之下塞给她防身之用。

而那个人,如今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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