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〇二 【红颜今空对】（1 / 1）
每一卷结束都有旧的配角离开，也都有新的配角出现。
这一章引出了一位小安姑娘。
个人很喜欢这个姑娘——痴心，却很理智，她与钟离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待爱情，一个选择静静守候，一个选择拼命去争。
大荒一行，使昆吾密宗吃了不少亏，虽然如今整个南部大部分已归于剑冢旗下，但剑冢也为此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多了滇南的属地，戚行之每日一方面忙于整顿南部，以巩固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则要安排整顿剑冢内部，自是有许多事要处理。由此一来，他自是无暇招呼每日苦苦等候他的钟离锦。
纵然政务缠身，戚行之却仍坚持在每日休息前去探望颜歌，近一个月来从未间断。他倾尽了剑冢和戚王府的所有医师辅助景阑珊，在众人的努力下总算将颜歌原本断裂的经脉一点点修复起来。
续筋接骨本就是十分耗费心力的事，随着颜歌的身体一日日逐渐修补完好，阑珊也越发消瘦。
然而床榻上的女子仍旧没有半点起色，她始终每日静静沉睡，任由外面天塌地陷也不能醒来。
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一日清晨更是天朗气清，奉药的侍女端着托盘走到回廊处便远远看见云栈疾步踏进了屋内。
“向云爷请安。”两名侍女齐齐蹲下身行礼。
“顾姑娘怎么样了？”云栈望着托盘中的九瓶药膏淡淡问道。
侍女垂头回答：“医师们昨夜熬到子时才离开，他们现下已将顾姑娘的筋脉修补了九成了，景大夫却一夜没睡，此时还在房中，说是今日便可将最后一处筋骨续接好，这不刚让我们取了东阳紫荆膏过来。”
云栈抬手取起一瓶药膏，尚未凑到鼻前，便已闻到了那淡雅宁静的香气。
这东阳紫荆膏是上贡给朝廷皇家的供品，可迅速生津止血，纵然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也可令坏死的皮肤再次重生，每一朵紫荆花都需培植二十年才可开花，并且需要上万朵紫荆花瓣才能提炼出一瓶药膏，因此，整个东阳郡每年也只能进贡给朝廷一瓶。
而眼下小戚为了救颜歌，竟整整弄来了九瓶这御用贡药，想必那皇宫之内的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紫荆膏都被剑冢的人搬了出来。
云栈放下药膏，转身一步步走向屋内的颜歌，心中默念：众人都已经竭尽了全力，你一定要醒过来。
他心中有着如此强烈的声音，却不知她已沉睡的精元，能否听得见？
见云栈走远，奉药的侍女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一名侍女好奇的问：“眼看后天便是江姑娘的祭日了，往年云爷这个时候早就去滇南了，怎么今年直到现在也不走？”
“唉，这还用问么，这顾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来路，自从到了王府后，她只需一直像个活死人般躺在床上，就能引得咱们小王爷和云爷为她费尽心思。这云爷现在天天没事就往这跑，还哪有时间祭拜那个已经死了五年的江姑娘。”
那侍女叹了口气，“死了的已经死了，绝不能让活着的步前人后尘。云爷这些年又哪里好过，如今他若能因了这顾姑娘放下陈年旧事，倒也是件好事，只是咱们剑冢的这群姐妹怕是要伤心了……”
“以云爷的身分和武功，这些年哪个姐妹不曾在他身上下过心思？倘若能得他垂青，那前途自是一片光明，譬如你我，倒时哪还用在这里为她人奉药！只可惜他偏偏谁都不要，整日就在花街柳巷与那些坊间的名妓醉饮。”
侍女推了她一把，“少在这里妄想了，云爷身边红颜知己无数，哪里轮得到你我，还是快把药送去吧！”说罢二人便端着托盘向房内走去。
***
终于又修复了一处筋骨，阑珊额间已经布满汗珠，因了注意力高度集中许久，她站起身时便眼前一黑向后倒了下去。
一双手稳稳扶住了她的肩膀，阑珊这才回过神来，“云栈？”
“休息下吧。”云栈的目光始终投射在床榻上的颜歌身上，他探身走向前，“她怎么样？”
阑珊拭去额头的汗水，“她的七筋八脉已经接的差不多了，但仍旧毫无起色，也不知道这个法子行不？”
这时一名侍卫走进屋内递上一封信：“云爷，聚秀楼的小安姑娘给您来信了。”
云栈眼中一亮，接过鼓鼓的信封，里面是一枚别了字条的精致发簪，他抬手打开字条，醒目的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思君不归。
云栈眼中难掩兴奋之情，转身对阑珊嘱咐了一句：“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下，稍后便回。”
望着云栈匆匆离去的身影，阑珊心中有着莫名的失落，她不解的问向门边的侍女，“小安姑娘是谁？”
那侍女俯身贴在阑珊耳旁，“景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聚秀楼是昭陵最大的风月场所，楼里的头牌名叫安宁，云爷身边素来不乏红颜知己，那小安姑娘便是其中一人。”
“红颜知己？”
阑珊平日素来和善可亲，深受众人喜爱，那侍女便也直言劝道：“男人啊，早晚会有三妻四妾的，何况云爷这样的人，寻常的姑娘哪能拴的住呀！不光外面的莺莺燕燕，就是咱们剑冢内部的女子也大多倾心于他。”
阑珊猛然起身，平静的语气透出一丝不快，“他重情重义，绝不是这样的人！”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她所认识的云栈虽然平日待人冷漠，却哪里和轻浮靠的上边，阑珊抬眼望向天际浮云，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呢喃，“那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
在掺杂着冲天酒气的歌舞声中，各种脂粉味迎面扑来，云栈尚未来得及跨入聚秀楼的正厅，老鸨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云爷！您可算来了，小安姑娘等的你好苦呢！”
云栈抬手便丢了块银子，示意老鸨带他上去。
“哟！云爷就是阔气，难怪小安姑娘日日都惦念着你啊！”说话间，老鸨已将云栈引致二楼。
门扉开启，小安姑娘亭亭玉立的身子斜倚在柱旁，妖艳的妆容却仍掩不住她清丽的气质。
“你可以下去了。”云栈再度将一块银锭丢到老鸨怀中，他虽仍面带微笑，语气却透着不可违背的霸气。
那老鸨收了钱，一句废话也不敢再说，忙笑眯眯的下了楼，再不打扰二人。
小安起身迎上前，抬手一拳轻打在云栈胸前，“冤家，怎么过了这么些日子，才来看我！”
“我这不是来了！”云栈大笑一声抬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便走进了屋内。
香炉染染，绫罗绢纱堆叠着覆在每一处，柔媚的似能融化掉周遭的一切。
然而当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云栈面上的笑容便骤然敛去，他松开揽着小安的手，头也不抬的冷冷问道：“他人呢？”
小安一摆风尘女子谄媚的姿态，微笑着走到桌边斟满茶杯，“瞧你急的，都察觉不到有人在房梁上么？”说罢她悠然的坐在椅上，品起手中香茗。
这时一道黑影自房梁上高高跃下，纱帐被从上而来的风声吹到一旁，李易整了整衣衫，拱手道：“大哥！好久不见！”
云栈见到李易，眼中顿时显现出以往不曾有过的亲切，“你总算来了。”说罢他忙起身将李易扶到桌旁详谈。
“大哥急招，定是有要事，我便昼夜兼程赶来。”
云栈心中担心颜歌，便开门见山的问：“你可懂修仙之事？”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只算卦，从不修仙。”李易凝眉深思，“但我自幼入道，多少接触过一些修仙之术，不知大哥想问什么？”
“如若一个修仙之人的身体受到重创，导致筋脉尽断。但她呼吸如常，却始终无法清醒，可有法子施救？”
“筋骨尽断……”李易呢喃着思索，“她伤的还真不轻，但我在临安时曾听一位高人说起过‘修炼之人最重精元，只要元神精气没有损坏，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但修真一脉十分复杂，我也不过略知皮毛，一切还要视她的身体状况而定。”
云栈见有希望，起身便道：“你和我去看看她。”
“如此出去岂不是要惹人怀疑。”李易起身走向窗旁，向下方熙熙攘攘的街望去，“要不我想个法子趁夜潜入王府？”
云栈摇头道：“剑冢最擅暗杀潜伏之术，江湖上无人敢染指。而戚王府作为剑冢真正的后盾，没有人可以只身闯入府内，而不被人察觉。”
李易常住招摇山，只专心于卜卦星象，并不了解剑冢的可怕，但他与云栈相处多年，自是了解他的脾性，“大哥如此说，自是心里已有法子了。”
云栈心中虽然着急，却早已有了考虑， “一会我先行离去，你离开聚秀楼后，便到戚王府门前称自己是前来治病的相士，其余诸事我自会安排。”说罢他起身拍了拍李易的肩膀，“你终日在庙前卜卦，就算剑冢人脉广布，也绝查不出你的底细。”
李易抱拳微笑道：“小弟明白！大哥放心！”
云栈点点头，二人许久未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说，时间在不知觉间已过去大半。
眼见是时候回去了，云栈便起身向门前，他抬手将衣衫扯得略微凌乱，看上去倒像是刚风流快活后的模样。
小安掩面轻笑，踮起脚尖凑到云栈衣衫旁，轻轻一吻，一记鲜红的唇印便落在了衣领间，“这样才更逼真。”
云栈避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便推开房门便扬长而去。
小安望着云栈离去的背影，刚刚恬静温婉的笑容也僵在嘴角，她落寞的垂下眼帘，再回眸望向李易时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里待客的笑容，“我送李先生从后门离开，免得惹人怀疑。”
李易到底是谋算天机的人，又怎会看不透人心，“小安姑娘也对大哥动心了 。”
小安微微一笑，却没否认，语气平稳道：“动心又如何，我是他的红颜，却不是他的归处。”
“爱而不得，姑娘不觉得苦么？”同样的话，李易望着小安出神的方向。
“这么多年来，云爷心中始终只挂念着江姑娘。他是浮云，小安没本事栓得住。能闻君音，聆君言，与君共醉……小安便知足了。”说罢她抬起明亮的眼眸，“李先生，云爷要救的那个人，定是个女子，你算得出吗？”
“算不出。”李易微微一怔，随即不解道：“姑娘怎么知道？”
小安微微一笑，“女人的直觉罢了。”她摇摇头，似是要甩开脑海中绵延而出的画面，“救人要紧，别让云爷等急了，先生随我从这边走吧。”说罢她取了桌边的蜡烛开启了屋内的机关。
李易心中惋惜，这姑娘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却偏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
云栈刚迈进戚王府的大门，就被钟离锦张开手臂拦住，他缓缓抬起漆黑的双瞳，“你做什么？”
钟离锦重重的甩袖转身，“为什么戚哥哥会受伤？还有，这几日王府内进进出出不下百名医师，我却没听说有任何王府中人染病。”钟离锦抬眼直视云栈，“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救什么人？”
云栈垂下眼帘，冰冷的声音却透着些许无奈，“小锦，王府规矩森严，有些事，你不该问，我也不可说。”
“自从戚哥哥从滇南回来，我已经等了他整整一个多月，他却迟迟不见我。”说到此处，钟离锦眼中一亮，“云栈，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你我也相识了十余年，如今——连你也要这么对我么！”钟离锦眼中满是期盼。
云栈深吸了口气，却重重叹道：“情非得以，小锦，我也没办法。”说罢他转身便要走。
“云栈！”钟离锦抬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只要告诉我，你们救得是不是个女子？”
云栈停下身望着好友越发憔悴的脸颊，终究有些不忍，“是！”
听到这样的回答，钟离锦心口猛地绞痛起来，她咬紧牙关却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不由得缓缓弯下了腰。
云栈脸色一变，忙上前扶住她，“心病犯了？我去找阑珊……”
“不用。”钟离锦握紧拳头，直起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我休息下就好。”
云栈见她微红的眼眶里隐隐含着泪花，不由开口劝道：“有些事，始终不能强求。”相识多年，他又怎会不知道她对小戚的心意。
“呵呵……你总是这样，瞻前顾后的。”钟离锦笑了起来，平日的温婉不再，将门之女的霸气骤然显现，她抬起凌厉尖锐的眼神望向前方，“有些东西，你不去争，就永远没有得到的机会！”
“愿你可以得偿所愿。”云栈见她身体已无碍，便苦笑一声向王府后院走去。
戚王府的后院隐藏着整个戚家的所有秘密，素来守卫森严，只允许亲信进入。
即便是钟离锦，也不得塌入半步。
满面病态的钟离锦望着云栈离去的道路，竟不自觉的笑了，就这般笑着笑着，她眼中的泪便顺着脸颊滴了下来，“云，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
***
云栈刚踏进颜歌的卧房中，便一眼望见守候在她床前的戚行之，小戚的脸色经过这数日的调养，如今已经好了许多。
戚行之却头也不回，“一身脂粉气，你又去聚秀楼了。”与以往的儒雅不同，他冰冷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讥讽。
云栈也不答他，“虽然阑珊已将颜歌的七经八脉修复完好，但她始终没有半点起色，这几日我一直在张榜重金寻找江湖的奇人异士，望能得到些许点播。”
戚行之冷笑一声，“风流之余，还没忘记她。”
听出他话里的不快，云栈也不辩解，“这几日自告奋勇来尝试的不少，可都是些乌合之众，没几个有真才实学。”
话说到此时，门外的侍从赶来禀报：“主子！云爷！外面有个叫李易的相士求见。”
戚行之嘴角微扬，“乌合之众又来了。”
云栈脸上满是凝重的神情，丝毫看不出半点不妥，“那也得见，兴许是颗泥沙里的珍珠。”
明白了二人的意思，那侍从领了命便到门外将李易引了进来。
李易仍旧着了之前的那一身粗布衣衫，手捧着卦盘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倒是也会演戏，装作毫不认识云栈一般，恭敬的对二人作揖，“在下李易，自幼修道，听闻府中有疑难杂症，苦无良策，便斗胆前来一试。”
“病人就是我身后这位姑娘，先生可有法子？”戚行之脸上浮起和煦的笑容。
李易抬眼望去，微笑着垂头答道：“回小王爷的话，这姑娘不是病人，而是一个半死的人。”
“果然有些门道。”戚行之说罢一摆手，撤下颜歌身边聚集的医师，让李易得以上前查探。
李易凑到颜歌身前，仔细的打量起来，这女孩容貌清秀，纵然沉睡了月余，那份出尘的气质仍丝毫不减，他行走江湖多年，也见过不少修真之人，却没有一个能有如此纯净的灵气。
李易越发觉得疑惑，便探手抬起颜歌的手腕查看她的掌纹，哪知这一看，素来沉稳的他竟惊得几乎将卦盘掉在地上，“怎么可能！”
云栈蹙眉走上前，“怎么了？”
“这命格……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活的了这么久！戊子年丧命，如今已经十多年了……”李易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他用了毕生的时间钻研命理定数，如今竟发现一切常规都被这床榻上的女孩推翻，他又怎能不诧异！
云栈知道他定是看出了端倪，便开口暗示道：“李先生但说无妨。 ”
李易会意后只得直言不讳：“这姑娘十七年前就应该是个死人，命线到此已断，后面的掌纹竟然是一片空白！”李易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掌纹，我此生莫说是见，就是听也没曾听过。”
云栈虽之前便知晓一二，却万没料到颜歌的过去如此匪夷所思，“照你如此说，她只是一句行尸走肉？”
“不！她的身体与活人无异！这姑娘定是有高人指点，得以自幼修仙，且灵识也开的极早，虽然修炼不过数十年，但她的灵力至纯至净，怕是放眼天下，也无人能有。”李易说罢抬手探到颜歌眉心处，感受了许久才幽幽道：“居然导致精元几乎枯竭，好致命的伤！”
戚行之虽面色平静如常，但那平日波澜不惊的双眼却仍透出了他心底的那份惊讶，但眼下不是推敲颜歌来历的时候，他淡淡开口道：“她周身经脉大多已经修复，但仍无生息，先生可有法施救？”
李易沉思片刻，转身微微一笑，“救到可救，却不知小王爷可舍得？”
“讲。”
“精元受损，定需要日精月华来弥补滋养才能逐渐恢复，而这位姑娘此时的灵识十分虚弱，几乎完全处于沉睡状态，已无力自行吐纳修炼元神，因此，她务必需要外界的辅助才能修复精元。”李易顿了顿，仰头望向当空的烈日，“这姑娘是水命，小王爷需取水之精华，取七种天然水晶石于坎位上搭建一所房屋，并提供八颗极品夜明珠给在下布阵。”
一直在门口静候的戚王府大总管，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荒唐！水晶本就是极为罕见的晶石，若要用它建造房屋，那将耗费多少财力，小王爷万不要听外人瞎说，务必请三思啊！”这位大总管祖孙三代都在戚王府中长大，如今他已年近不惑，性格自然有些顽固，但却始终对戚家忠心耿耿。
李易早料到会有人反对，也全然不顾旁人，“还不止如此，建造这样的水晶屋，只有中都城中‘天工坊’的工匠才能雕刻。到时还需他们按我所绘制的角度将屋顶倒锥形，如此才可以使外界所有光线凝聚到这姑娘的眉心处，助她滋养精元，假以时日，她才有可能醒的过来。”李易说罢将目光投向戚行之，“如此大费周章，公子可还舍得？”
云栈虽低着头，此时却也屏住呼吸等待着戚行之的回答。
“莫说是水晶，就是金屋又有何不可。”戚行之淡淡抬眼对上李易的目光，“只是，此招若无用，又当如何？”
虽然戚行之的气势素来压的人喘不过气，但李易自幼入道，心性寡淡的他在对方的注视下始终面不改色，“用人不疑，若此法无效，李易已经尽力，还能如何？”
戚行之此话原本就是在试他，他静静的凝望了李易片刻，在这个不请自来的相士眼中，他看到的皆是坦荡的豪情。
泰然自若的小王爷莞尔一笑，他转身向外走去，头也不抬的对大总管吩咐，“你去准备，一切按他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