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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十一 【千丝百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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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皓月落入山下,红日也慢吞吞的爬上了天空。

新的一天伊始,颜歌一整晚却没曾合眼,戚行之、云栈、江千念……这些名字在她脑海中晃来晃去,纠缠出了太多无可奈何的故事。

眼见阳光照过竹窗,颜歌便索性从床榻上坐起来,抬手推了推身边熟睡的兔子老七,“今个就启程了,别睡了。”

老七被她弄醒,老大不愿的蹬着腿撑起胖乎乎的身体。

这时外面依稀传来了喧闹声,颜歌放轻脚步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竟望见有一大队人马正向此处走来,其中还有板珠和她的父亲。

颜歌心中泛起一丝诧异:难不成是前几日小戚口中那位滇南的朋友来接他了?

这群人装束与西昌族民迥异,只见为首那名虎背熊腰的少年走到戚行之所住的木屋前,恭敬的俯身行礼,“在下怒翔,奉大苗族大祭司——弘修之意,特来此迎接贵人。”

隔着窗子的颜歌一听到大苗族三个字,顿时倒吸了口凉气:云栈杀了他们大苗族以前的祭司,那如今的大祭司弘修不就是——他们剑冢扶植上去的人!

只听竹门“吱呀”一声敞开,戚行之此时正悠哉的坐在椅上饮茶。

身处滇南,门口却不用一个护卫,这是何等胆气!

怒翔抬眼打量着这位贵人,从他脸色上那种病态的苍白,一眼便断定他是个久病缠身的病患。

一旁的纳吉达西此时心中也狐疑起来:这个公子戚到底有着何等尊贵的身份,竟连大苗族的大祭司都要如此礼让相迎。

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戚行之却只自顾的放下杯盏,起身漫步向外走去,“有劳了。”从始至终他都不曾看过门外之人一眼。

怒翔心中虽不满,却只得躬敬的迎向从台阶上走下的戚行之。临行前大祭司弘修曾经千叮万嘱过:无论公子戚多么傲慢,都要礼数周到的服侍,并且在他疏于防范之时,设法试试这个公子的身手。

怒翔此时早已在大苗族的迎接队伍中安排了一个人负责此事,他余光打量到现在公子戚正背对着自己,是绝佳的下手机会!怒翔忙侧身向队伍中的一名大苗族护卫使了眼色。

那护卫得令,眯起双眼悄悄将手向袖中缩去,戚行之却仿若不知身后危机,仍旧安然自若的向前踱步。

然而这一细小的动作却没瞒过屋内的颜歌,她猛地推开窗子飞身一跃而出。

与此同时只听“嗖!”的一声异响,七条金环蛇自那名护卫袖中同时飞射而出,直咬向戚行之的后心,可他依旧没有回头。

板珠和纳吉达西也没料到会有此变故,只来得及惊呼而出,“小心!”

然而有人却比颜歌更快,从不远处飞射出七枚石子,端端正正的打在七条蛇的七寸之处,那原本凶猛的毒蛇,死穴受到重创,顿时都从空中径直摔落,一条条瘫软在地上。

前功尽弃,又没能试出公子戚的深浅,怒翔狠狠咬牙,随着众人的目光一同抬眼望去,只见木屋旁正踱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云栈。

戚行之脸上却毫无怒意,他微笑的转身望向怒翔,“这活物就是比不得死物,主人看不住,就自己跑出来了。”

此话一语双关,好比一巴掌重重打在怒翔脸上,怒翔详装出一脸的无措,转身训斥了那护卫几句,忙俯首对公子戚解释道:“那个人平日就喜欢弄蛇,常年带着这些东西在身上,没想到今日那些毒物竟惊扰到您了。”说罢他是深深一拜,算是赔礼。

云栈上前捡起地上的七条金环蛇,走向那名大苗族的护卫,冷冰冰的将蛇丢向他怀中,“看好你的东西。”

“多谢兄弟!”怒翔抬眼细细打量身旁的云栈,刚刚他所掷的石子,每一个力道都拿捏的恰到好处,剑冢果然藏龙卧虎不可小觑,看来大苗族仍旧不能轻举妄动。

突然一旁清亮的女声,立刻瓦解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戚行之望向这简单的女子,会心一笑。

“哎呀我的兔子!”颜歌垂头抱紧怀中瑟瑟发抖的兔子老七。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刚刚破窗而出的女孩。

云栈凑上前问道:“怎么了?”

老七正瞪着通红的眼睛惊恐的向外张望,颜歌轻抚着它倒竖的寒毛冷冷的瞥了怒翔一眼,“还不是那几条蛇,以为什么都能瞒过别人的眼睛,瞧他把我家笨兔子吓的!”

这句话是告诉怒翔收敛些,刚才的一幕她已经全部看到了。

怒翔尴尬的垂下了头,也不再抬头辩解。

这时剑冢的二十名死士正牵着马从不远处缓缓迎来,“主子,东西都收拾妥当了。”

戚行之微笑着走向颜歌,“回去收拾下东西,咱们要走了。”

“去哪?”

望向怒翔,戚行之淡淡回答:“大苗族。”

***

大苗族地处滇南正中,族民众多,物产丰富,习蛊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因此这个族群一向都高手云集,十分强盛。

一行人从清晨出发,马不停蹄的向滇南中心靠拢,这一带山路冗长难行,但众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戚行之等人在怒翔的护送下更是沿路畅通无阻,但也足足走了七日,才在这一天的黄昏,抵达了南部群山的中心要寨——大苗族。

大苗族木材居多,所以多房屋多为原木建造,这里地势险要,寨子依山而建,顺势而立,鳞次栉比的吊楼层叠而上。

因为此地毕竟是滇南的大部族,所以房屋要远比西昌族气派的多。脚下的栈道向远处无限延伸,抬眼便能看见女子在溪边唱着山歌洗着衣裳,男子在地里收割庄稼,族民们并没对这群中原人的到来感到惊讶,倒像是被事先吩咐过,各个都垂头忙着自己的事。

颜歌立足马上,欢喜的将双眼眯成月牙状,原来琅峫山外还有这么多美丽的景色。

怒翔回对戚行之摆了个邀请的手势, “公子请这边来,大祭司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住处。”说罢还扫了云栈一眼。

戚行之摆摆手,整个马队便随着怒翔向远处走去,

颜歌微微倾斜身子,对一旁的云栈低声道:“这个怒翔怎么总是瞄着你?”

“他是在想我是谁。”云站低声回答。

颜歌捂着嘴偷笑两声,“现在的大祭司,不是你们扶植上去的,怎么感觉他派来的人面上虽和蔼,却总是透着股敌意呢?”

“堂堂祭司又怎会甘心居于人下?”

“懂了。”颜歌若有深意的点点头。

说话间,已来到一幢三层的吊脚楼,小楼一面背靠山壁,另外三面以柱子支撑,更搭出了几间厢房与山间的平地相连,整个屋子悬在半空约莫五丈,抬眼望去,屋顶以平顺严密的青瓦覆盖,大方整齐,楼上曲折的走廊栏杆旁还备了靠椅。

颜歌仰头望去,赞许道:“好像建在空中的房子!”

怒翔解释道:“此地寒气太重,山高坡陡,何况山中毒蛇野兽居多,我们只能依附地势,建屋,如此即坚固又省了不少麻烦。”随后他转身向公子戚道:“公子,你们请先在此处休息,大祭司稍后便来。”

“恩。”戚行之笑而不语,抬脚迈向吊楼。

怒翔见一切妥当,便打算离开,“屋中已经备好酒菜为诸位洗尘,若没有其他事,我要先回去向大祭司复命了。”

云栈转身对他拱手道,“劳烦了,兄弟!

怒翔俯身还礼,随即朗声对大苗族的护卫吩咐,“你们在此伺候着贵客,不许怠慢!”

苗族勇士握住腰刀,大声道:“是!”声音在山间回响许久,震得颜歌耳朵发麻。

知道对方是在有意展示士气,云栈并不理睬,带着剑冢众人向吊脚楼上走去。

***

上了吊脚楼,犹在门口,众人便已闻到屋内扑鼻的饭香。

颜歌虽然从未吃过五谷杂粮,闻到这种香味,也忍不住想去尝尝,转身打趣道:“云栈,这滇南的厨师手艺看似不比你差呢。”

云栈摇头苦笑一声,“这等佳肴怕是无福消受。”

“你怀疑这些饭菜有问题?”颜歌在众人谨慎的目光中察觉不妥。

“不是怀疑,是肯定。” 云栈抬起手指着满桌丰盛的美食沉声道,“倒些油,放火找个地方烧了。”

阑珊也看出这个木楼极为干净,饭菜的色泽也鲜艳异常,皱眉望向身后的众人,“我让大家服用防蛊的地栗粉,今早可服了?”

众人点点头,“按景姑娘吩咐,从没间断。”

云栈转身对阑珊道:“这几日你和颜歌住一间屋子吧,也好有个照应。”

戚行之也点头表示赞许,大苗族不比西昌族,此地已经属于滇南中部,丝毫大意不得。颜歌入世的时间尚短,大祭司弘修虽然表面礼数周到,却无处不透着敌意,还是小心为上。

戚行之转身对众人嘱咐道:“大家吃些随身自备的食物,就各自回屋休息,后天早上起程。”

颜歌抱着胖乎乎的兔子睁大了双眼,“又要去哪?”

“大荒泽狱。”戚行之笑答一句,便回主卧歇息去了,这一日连行山路,他着实有些疲倦。

***

夜幕不多时便落了下来,众人已径回到事先分配好的房间早早睡下了,然而戚行之却毫无睡意,他对着烛台手执古书,恬淡的品着手中的清茶。

一阵微风拂过,烛火轻轻摇曳,随即再度恢复了明亮。

烛光所不及的黑暗角落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公子这幅模样俨然是个赶考的书生!全然不像叱咤南部的剑冢之主。”

“五年不见,弘修祭司还是这么喜欢给我惊喜。”戚行之的目光仍旧定在书上,看也不看角落那人。

弘修的身影从角落里逐渐现出,那大祭司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少了苗族汉子的粗犷,倒多了几分中原人的儒雅,“今日的饭菜公子还满意?”

戚行之这才微笑着放下书卷,“大祭司精心为我等准备,戚某怎会不满意。”

弘修此时已走到桌旁,他压低身子对戚行之轻声道:“我知道这些伎俩,无法威胁到公子,但我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我们是交易关系,并不是主仆关系。”

戚行之却像是个和蔼的商人,温声道:“大祭司已经破坏了交易的规则,我为你大开前路,登上此位,如今你似乎并没有诚意全心辅助我剑冢。”

“为何偏要助你?”弘修抬起手臂转身拥抱着他所在的大好河山,“纵然没有你,我这个祭司也可以做的很好。”五年来弘修受尽苗族民众的爱戴,他早已觉得没有必要在受剑冢任何束缚,他冷笑着转身望向戚行之,“只听说剑冢的杀手厉害,却不知公子有几斤几两!”

戚行之微合双眼,“看来大祭司很想知道。”

话音刚落,弘修手指猛的轻弹向烛火,火光顿时熄灭,满屋陷入难辨的漆黑。

戚行之感到面前袭来的忽忽风声,他却并不闪躲,双手合转间掌风皱起,硬生生的将来人推了出去。

不知何时弘修手中已多了一柄灵杖,他将法力充盈于灵杖之中再度向戚行之扫来。

戚行之猛的抬手拍上桌案,左脚踏地而起,身子凌空一翻便消失不见,弘修的灵杖也就此走空。

黑夜中潜藏了太多的未知,弘修睁大双眼扫视四周,却仍没有发现敌人的藏身之所,他屏气凝神却无论如何也感觉不到对方的一丝气息,这样异样的安逸令冷汗不断从他额头上啪嗒滴落。

“啪!”烛台上的火光重新燃起,弘修终于得以看清了眼前景象,然而,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戚行之那副淡漠的笑,“你的功夫比息湀差的太多。”与此同时,一只手已经毫无预兆的掐住了弘修的脖颈,他手上的灵杖也被戚行之轻松抬手夺去。

眼见几招便被已对方制服,弘修也不敢再造次,他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惊,“没想到公子看似体弱,内力却如此深厚。”

“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你偏偏都不要。”戚行之垂头轻叹了一句,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惋惜,

“公子饶……”

不愿再听他多说,戚行之的指尖微微用力,伴随着“咯咯”声响起,弘修的颈骨已被掐的粉碎,他圆睁着不甘的双眼,鲜血便一缕缕的从嘴角溢了出来。

戚行之放下手上的尸体,转身望向门口,“进来!”

房门开启时,朦胧的月光下映出了偷窥之人的轮廓,“属…属下怒翔。”

对方冰冷刺骨的声音让怒翔牙关不由自觉的颤抖,来此处之前,他已经多番劝阻弘修,让他不要操之过急,可没想到大祭司却偏偏不听,如今果然赔上了性命。

“很好,你还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下属。”戚行之冷冷道。

怒翔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连忙双膝跪地,对戚行之深深的叩首,“主子请吩咐,怒翔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戚行之转身走向桌上,“果然比弘修聪明的多,进来吧!”

怒翔挥袖胡乱抹去额上密布的汗珠,哆嗦着走进屋,将身后的木门关上。

戚行之冷冷抬眼望向面前颤栗的年轻人,“弘修可告诉过你我们来此的目的?”

“大祭司没说。”怒翔低头兢兢答道。

“你们大苗族后天便要去大荒朝拜委蛇了吧。”

“是!”怒翔衣襟已经被冷汗沁透。

“我给你明日一天时间准备,后天清晨我要你将我们混在朝拜的队伍中,此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若消息传出去……”戚行之顿了顿,略有深意的看向怒翔。

从戚行之第一眼见到怒翔便知道,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而一个有野心的人最在乎的是权力,而不是情义。

“属下明白!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将去大荒的事为主子安排的天衣无缝。”这公子的手段他怒翔见识过了,哪还敢再去招惹。

戚行之挑眉望向地上的尸体,“大祭司已死,你对此职可有兴趣?”

怒翔听出对方是要扶植自己,顿时欣喜难掩的拱手道:“主子放心,怒翔一定会誓死效忠主子,绝无二心。”当他终于敢抬眼望向戚行之,心中却更传来了无尽的寒意。

眼前之人如此儒雅,哪像转眼间杀掉大苗族祭司的江湖人,望了望一旁躺在地上惨死的弘修,怒翔再度小心翼翼的垂下了头。

戚行之将手边的灵杖丢给怒翔,“回去编个谎话交代弘修的死。大苗族还有我们布下的人,事成后,会有人帮你登上那个位置。”

“多谢主子。”怒翔缩手接过灵杖。

“下去吧,把他也抬出去。”戚行之抬手一挥,紧锁的房门便应声敞开。

怒翔连连低头称是,忙上前扛起弘修的尸首退出了门外。

直待确定人声远去,戚行之原本笔直的身子微微一晃,他终究止不住的轻咳起来,紧紧攥紧了拳头,行之闭上眼,以内息不停安抚着体内不可抑制的病患。

大祭司多用灵杖施展巫术,所以江湖中人若想取胜,制敌必定要快!

刚才若不是趁着屋内漆黑,他身手矫捷,灵杖难以发挥作用,怕也不会这么轻松就解决掉弘修。

戚行之缓缓睁眼,肺部传来的剧痛已渐渐淡去,然而他却不由得苦笑出声。

他背负家族的期望,空有满腔壮志,上天却硬给了他一副如此病弱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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