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幸福的旅程二（1 / 1）
（六十九）幸福的旅程二
“诺诺，我们走吧，去婴儿用品超市。”我担心诺诺在这里呆久了会更伤心，催促正在仰望天空的诺诺。
婴儿用品超市很大，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大大小小分了几个区，每个区的货架上摆满了稀奇古怪的商品。
“习阳，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愿望，以后做一个育婴专家，帮宝宝们做最贴心的东西，从他们在襁褓里到牙牙学语，从他们想爬到学会走路，帮他们设计生活中需要的任何一件物品。”诺诺边走边说。
“你的愿望真好，想一想就很温馨。”
“我喜欢和他们亲近，他们每一位都是一个小天使，然而他们又是那么的脆弱，需要我们的呵护和关心。”
“诺诺，你一定是一个优秀的妈妈。”
诺诺笑了笑拿起一个小碗，“知道这个小碗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当然是吃饭的啊。”习阳不假思索的说。
“这个碗是用来研磨食物的，母乳无法满足宝宝的长身体需要时，就要为喂一些食物，但是宝宝没长出牙齿，无法咀嚼，如果妈妈帮他咀嚼，就会有部分营养流失，用研磨碗就消除这些顾虑了。”诺诺头头是道的说。
“你看这个碗和普通碗有什么区别吗。”
“多了两个耳朵。”
“这是双耳学习碗，碗底有个吸盘，可以固定在桌子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宝宝将碗弄倒打翻了，而且等宝宝长大后还可以把吸盘拿掉。”
“知道为什么宝宝喜欢咬东西吗？”
“因为没人和他聊天，也没人和他玩，所以他们无聊，无聊的只有咬东西。”我按自己的思维模式回答她。
诺诺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宝宝在长牙的时候，牙床会灼热酸痒，咬嚼东西可以减轻牙床的灼热酸痒，所以育婴专家就发明了固齿器，帮助宝宝固齿和摩擦牙床，这样也能安抚宝宝的情绪。”诺诺拿着一个橡胶片一样的东西。
“现在的宝宝真幸福，我小时候就只有手指头。”我看着自己的手指说。
诺诺熟悉超市里的每一件商品，给我介绍时熟练的像个店员，超市很大东西也很多，诺诺花了近一个小时才逛完。
“习阳，谢谢你肯陪我做这么无聊的事。”
“一点也不无聊啊，我发现和你逛街真的很长知识。”
“你真的不觉得无聊吗？”
“当然不啊，今天你帮我普及了好多育婴知识呢。”
诺诺笑了笑，“我送你一份礼物吧。”诺诺欢快的跑到婴儿喂哺用品类的货架上拿了一个奶瓶，然后又笑嘻嘻的跑回来。
“奶嘴是无菌的，300毫升，这是最大的奶瓶了，以后用它喝茶，肯定很棒。”诺诺神情激动地望着我，“你不喜欢啊。”
我接过奶瓶，放在嘴上试了试口感，“很好，用它喝东西有种幸福感。”
影院里人不多，都是些情侣，我和诺诺坐在中排位置，我用胳膊环住诺诺的肩膀，细腻轻柔，诺诺很自然的靠在我的肩上，默契的像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
影院是个不拒绝眼泪的地方，即使泪水和整个影片无关，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泪，黑，很黑，黑的让人感觉很安全，安全到你可以无所顾忌的伤心难过，没有人会过问你，没有人会看到你的心事；很黑，黑到只能看到眼睛里折射的光，光在眼睛里流转，有薄到厚，再有厚到薄，是诺诺的泪光，诺诺在哭，很小心的哭，因为影片里并没有感人的场面，诺诺在流泪，悄悄的，甚至不想让我知道，气氛很脆弱，脆弱到，主角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是一句对白，可以把人的泪水拉的好长好长。
秀真哭着说“你还要留山羊胡吗？不要麻烦了,趁我们快乐的时候忘记一切吧。很快我会忘了一切的。不知道我和你为什么在一起，你会从我的大脑消失的，我也会消失的。你明白吗？没有了记忆就没有了灵魂,我很害怕。”
“想哭就哭吧，不要难受自己。”我把诺诺抱的更紧。
诺诺的眼泪像倾斜的水杯，“习阳，我们走吧，我没有力气再去承受影片里的感情。”
“人生就像一场电影，有欢乐，有悲伤，有些人明明知道那是一场悲剧，却只能坚强的走下去。”诺诺站在影院的门口。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电影，有些人知道结局，但看不到结局，有些人看到结局，却只有悲伤。”我在心里默默的说。
“我们去湖边走走吧，那是个沉淀人心情的地方，可以干净所有的不愉快。”我握着诺诺的手。
不月湖在市郊，那是个不太浪漫的地方，因为永远看不到月亮，每逢月夜湖面就会大雾弥漫，遮散了月光，只见湖面一片朦胧，无法找到月亮的影子，所以人们就叫它不月湖。
有晚风吹过，带着不月湖的味道，迎面拂来，那是平静的味道，就像不月湖的性格，含蓄平静，就连打在岸边的浪花都是如此。
湖水经过一天的晾晒，暖暖的，像刚采摘的棉花，捧在手里轻柔温暖。
我捡起一块鹅卵石激向湖面，叠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向湖的中央荡去，被一团波浪抵挡，却仍不甘心的向湖心荡漾，最后消失在湖面，风缓缓的把浪推向岸边，一波又一波，毫无疲倦，一声又一声，一年又一年。
夕阳把云染成了浓郁的红，红云镶着金灿灿的边，形态各异，或花、或鸟、或山、或水、或人或物，厚重里淡着稀薄，稀薄里藏着轻巧，像一个彩色的袍子，披在广漠的天空上，美的不符合逻辑，又震撼人心灵。
水鸟傍着落日，在空中嘻叫、飞舞，扭转着身体，俯冲入水，叼起一只小鱼欢快的飞向远方，或是在空中玩累了落在水面，闲散的畅游，梳洗着羽毛。
夕阳下的湖面藏着一条小船，透过昏黄的阳光隐约可见一个人正在收网，是个渔人，渔人身上洒满了落日的光辉，光辉中的渔人挥舞着双臂和小船结在一起，小船在湖面荡漾着融入不月湖里，不月湖连着夕阳凝成一副醉人的画。
诺诺在岸边选了一块平地和我坐下，我帮她脱了鞋袜，诺诺把脚伸进湖水里，望着日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诺诺声音里带着惋惜。
“夕阳无限好，黄昏又何妨，不要让我们的心过早的沧桑了。”我让诺诺紧靠在自己的肩上，望着湖面，心达成一种默契，不再言语，欣赏着这转瞬即逝的美景。
风渐渐熄灭了，而浪也随着风的消逝而隐没，湖面结起了雾，时隐时伏， 把整个湖面衬托成一首诗。
诺诺从包里拿出玫瑰花，一片一片丢在水里，花瓣散着幽香，像一艘艘小船慢慢飘向远方，延绵在湖面若隐若现，没有尽端。
花瓣丢完了，只剩下了绿叶和残枝，诺诺望着手里的残枝发呆。
“习阳，你能再陪我一晚吗，我不想回医院，那里让我感到恐惧。”
我不忍心拒绝诺诺，默默的点头。诺诺拿出手机。
“妈妈，是我，我是诺诺。”诺诺的声音很平静。
“嗯，很开心，我生命里最开心的一天。”诺诺嘴角带着微笑。
“没有，很好，就像换了一个健康的身体。”
“他在身边呢，他很照顾我。”诺诺深深的望了我一眼。
“妈妈，今晚…，我不想回医院了，那里让我感到恐惧。”诺诺咬了咬嘴唇说。
“妈妈，一直以来我都很听您的话，做一个乖乖女，把自己变得很优秀，可是…，现在这些优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诺诺静静地说出这些话，似乎做了很大勇气。
“妈妈，您别哭好吗，如果您不愿意，我现在就回去，好吗？”诺诺着急的说。
诺诺把手机给我，“我妈妈想给你说句话。”
“您好，阿姨。”我不喜欢这种气氛，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习阳，你知道吗，我很矛盾，医生说这样很危险。可是这是诺诺的愿望，愿望的风险是可能我再也见不到女儿…，我不想让诺诺失望…，但是我又好怕啊…，怕的要死…。”诺诺的妈妈哭着说，“我太辛苦了…，我快撑不下去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对诺诺这么残酷…，她是我的女儿啊…，她是我和她爸爸的一切，为什么要把她从我们身边夺走…，为什么对她如此的不公…。诺诺的妈妈精神错乱的语言里，透露着诺诺病情对她身心的折磨。
我听到诺诺妈妈的声音身体像炸开了，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周围的一切都变的飘渺，脱离了自己感知，静静的、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又聚拢在一起，一切又恢复原来的样子，诺诺还是原来的诺诺，不月湖还是原来的不月湖，我伸出手，紧紧的抓住诺诺的手。
“习阳，答应我，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诺诺好吗，趁她现在还能喊习阳…，趁她现在还能喊我一声妈妈…。”诺诺妈妈本来平静下来的声音，又变成了低泣，“如果诺诺有什么要求，请你先答应她好吗，让她开开心心的，不要让她有什么遗憾好吗。”诺诺的妈妈泣不成声。
“嗯！”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怕诺诺看出来，脸上装出坚强的笑容。
“一定要照顾好诺诺…，照顾好她…。”诺诺的妈妈哭着收了线。
落日已经隐去，彩云也谢了幕，雾气凝结在不月湖的上空，没有了水鸟，没有了渔船，只有弥漫的大雾，诺诺和我被大雾包绕着，遮住了前方。
我在明博医院附近定了一个房间，然后给诺诺的妈妈打电话告诉她地址。
“习阳，亲亲我好吗，你还没有亲过我呢！”
我帮她拂去眉前的头发，抱着她一个深长温柔的吻，舌尖和她的舌尖触碰着，若即若离、若深若浅、恍若隔世。
“习阳，我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原来接吻的感觉是这么奇妙。”诺诺贪婪的吻着。
我把诺诺抱在怀里，脸贴着脸。
“习阳，我想再听你说一次我爱你。”诺诺依偎在怀里，温软如水。
“我爱你，诺诺，爱的无牵无挂。”我认真的说，像是在起誓。
诺诺满脸的笑容，幸福的像朵百合花。
“我不想爱的这么懦弱了。”诺诺双手抚摸着习阳的脸，然后脱去自己的衣服，胸前露出两点粉红。
“你鼻子流血了，习阳。”诺诺迷恋的望着我。
“诺诺你太美了，以至于让我血压都升高了。”我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帮诺诺拉上被子。
“是真的吗，习阳，你没有骗我对吗？”诺诺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没有骗你，是真的。”
“这句话真温暖。”诺诺松开手中的被角，“习阳，你也把衣服脱了吧，抱抱我，紧紧的抱抱我，就像我们一直在一起一样。”
我紧紧的抱着诺诺，手轻柔的抚在诺诺细润光滑的背上、温柔袭人。
“习阳，我感觉到了幸福，真的很幸福。”泪水湿了我的肩膀，诺诺哭了，红色的眼泪，泪水里带着血，
“你可以的习阳，今晚我是你的爱人，你什么都可以的。”诺诺声音里带着娇羞，说完把头埋在习阳的怀里。
我摸了摸她滚烫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抱的更紧。
“习阳，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很丑陋，很肮脏，对我很失望啊！”
“人出生的时候，心脏是在身体的正中央的，后来人慢慢长大了，有了私欲，心脏也就偏了，可是你不，我看了医生为你拍的胸片，你的心脏仍然在中央，你是我见过的最纯洁的，真实、生动的女孩。”我认真的望着诺诺的眸子说。
“习阳，你越来越让人迷恋了。”诺诺温懒的躺在我的胸膛上，手俏皮的向下滑去。
“啊，我还以为它是扁的呢！”诺诺惊奇的眼神望着我。
我被她的想法逗笑了，多么可爱的诺诺，多么单纯的想法啊！
“我喜欢你亲吻我的感觉，软绵绵的，让人怀念。”诺诺温柔的望着他，像只小猫。
我开始认真的吻她，用唇轻咬她的上唇，湿湿的，有点咸，诺诺在流口水，她之前肯定没有和人接过吻，这让我想起了豆子第一次亲叶莎莎也是如此，我不禁在心里暗笑。
诺诺不停地流口水，一滴、两滴、三滴，滴在我的胸前热热的，最后变成了往下流。
“傻妞，怎么流了这么多口水。”我睁开眼睛问诺诺。
是血，鲜红的血从诺诺的口里流到习阳的胸脯上，烫人眼睛。
“诺诺，你流血了。”我迅速的在身上套了一件衣服。
“没关系的，一会就没事了。”诺诺依然笑着，用胳膊抹了一下嘴里的血，“习阳，我有些冷，抱抱我好吗。”诺诺的声音开始颤抖，牙齿已经被鲜血染红，眼睛也开始流血。
“诺诺，好诺诺，我在抱着你，我一直在抱着你，你抓住我的胳膊，千万不要放开。”我用被子裹起诺诺就往外跑，“你要保持清醒，和我说话好吗，我求求你了。”我快哭了出来。
“我好呢，我在听你说话，习阳，你不要哭，男人不哭的。”诺诺大口喘息着，每一句话都要费好大力气。
急救室的门外，筱暖、诺诺妈妈的嗓子已经哭哑了、爸爸坐在椅子上抽烟，面容枯黄憔悴，我赤着脚站在门外。
“人算是保住了，但是在昏迷。”医生出了急救室，摘下口罩松了一口气说。
所有人心头悬着石头终于放下了，我才感觉到脚刀割般的疼，是刚刚在路上被玻璃扎了个洞，还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