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妤娘的第一个故事(下)(1 / 1)
我一听他这句“我输了”,胸间顿时澎湃难耐,不知当作何感。原来那天一见之下,他也对我有了情意,只是家仇深重,他心里那份折磨痛楚,定是远胜于我。可如今,他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再也骗不过自己了。
我们就此开始常常私会。他叫言翰清,七岁那年母亲被我爹爹凌-辱而死,自那时起便立下重誓,长大之后定要报仇雪恨,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情缘竟然就落在仇家之中。
知道他的身世之后,我对他怜爱更甚,只想今生今世无论生死苦乐,都跟定了他,用我这副身子,偿了我爹爹的罪过。
翰清和我恩爱情浓,他却始终止乎于礼,也不曾提过要娶我的事。我知道他心里有着不止一道坎儿,也绝不催他。他若一辈子都只愿如此,我也便拼着一辈子不嫁,就这样为他守着也好。
如此过了三个月,冬去春来,这一夜翰清又来了,仿佛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对我说他想娶我,却不想我作为我爹爹的女儿嫁给他;再者,他不想再留在此地,处处面对不堪回首的记忆,因而想带着我远走高飞,我俩到他乡隐姓埋名,结为夫妻。
我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翰清要我从此去家弃父,与爹娘老死不相往来,大概也是他对我爹爹的一大报复了吧?而这也是我们俩能常相厮守的最好的法子,我便没有多加犹豫,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们俩计议妥当,约好了三日之后他来带我离开,这三日之中,我俩都暗备行装,多带钱财,好作余生之用。
那三日里,我满心忐忑,又兴奋难耐,既想着从此就要与爹娘再无相见之日而满怀悲苦,又想着终于能与所爱之人双宿双飞而羞喜交加。
到了第三日的夜里,翰清果然应约而来,身着夜行服,英姿飒爽,还蒙着面,虽然看着有些吓人,却定是为了掩人耳目,万无一失。
我看着他,怦然心跳,越发觉得自己所爱之人果真英雄了得。
我悄然迎上前去,正要拉他的手,却不料他突然将一枚麻核塞到我的嘴里,另一手麻利地将我捆了个结实,一把扛在了肩上。
我大惊失色,还想着他是不是为了怕我妇道人家遇事不够镇静,他驮着我翻墙过院之时,万一我乱动出声,就不免坏了大事。
但在那般情形之下,我就算想问他也是问不出来的了,只得任他将我扛了出去,在夜色里悄然行走,全无声息。
离我的闺房越远,我的心里便越惊——他走的方向竟不是要出院而去,而是……
向着我爹爹下榻的院落!
我的心登时大乱,模模糊糊猜到了他的意图。他是不是已经抓到了我的爹娘,如今想让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急痛攻心,不明白他这几个月来究竟是不是对我毫无情意,一切全在做戏。我开始激烈挣扎,只望他对我还有一念之仁,肯听我再说一句话,让他知道我对他一片真心,惟愿生生世世给他做牛做马,只求他放过我爹娘这一遭,也给我一个机会。
我当时又心痛又绝望,却不知我还是把他的意图想得太好了,他……他要对我做的,竟是禽兽之事啊!
(听者继续点评:怎么了?难道这个言翰清是想把瑾霓当着她父亲的面先奸后杀以泄心头之恨?还是想让他们一家三口互相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被慢慢折磨而死?)
翰清扛着我来到我爹爹的卧房里,屋里没有别人,只在床边放着一口大布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挣扎,却发不出声音来。
翰清不声不响,把我放在了床上,将我的四肢打开,捆得严实,然后对我邪邪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低声说了一句我那一辈子所听过的最可怕的话——
他说:“小姐,你那禽兽爹爹既然那般欲求不满,就让他尝尝自己亲生女儿的滋味吧!”
(听者最后多一句嘴:我靠!下面的故事……其实我真觉得应该非礼勿听、非礼勿听啊……)
那一刻,我震惊得快要晕了过去,眼睁睁看着他扛起床边的布口袋,吹熄了屋里的烛火,又悉悉索索不知做了一番什么手脚,便关上门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复又回来,躲在屋中一处角落。
我心里一片锐寒:他、他不但要我们父女乱伦,还要自己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啊!这是成心要把我活活折辱死么?!
我心里又痛又怕,拼命挣扎,只想着如何能松了那绑缚我的绳索,或吐出口中麻核,好能出声呼救,至少等……等我爹爹来了的时候,能让他知道我是他的女儿,他方才命人绑在这里的女子已被换了出去啊!
可翰清早就防着此节,我手无缚鸡之力,精疲力尽也无济于事,而就在此时,我爹爹已经回到房里来了!
我的心已经抽成了一个点,随时就要爆裂开来。我爹爹身带酒气,看样子是喝了不少。他平日喜欢看着女人受辱时的模样与表情,一进屋便骂骂咧咧着抱怨下人怎的任烛火熄了,自己则摸索着想把烛火点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这才明白,刚才翰清做的那一番手脚,便是把灯烛都收起来甚而带出去了。
我爹爹醉得不轻,或者也是心急难耐,也不去唤人来点灯,嘴里喃喃念着“既如此,便摸着黑尝尝这小美人儿的滋味,或许也不错”。
他说着话便上了床来,三两下便除尽了我身上衣衫,然后便、便……
我心里那份苦楚,真是难以言表啊!翰清为了设计这一切,真是煞费苦心,他与我相恋数月,明明有机可乘,却始终不肯破我身子,也不知是不屑,还是想要让我被爹爹占了身子之时屈辱更深。
爹爹完事之后便歪倒在旁边,当即睡死过去,翰清此时便从他躲藏的角落里出来,对我说了一句:“哈哈!真是好戏一场!只恨这等美景,唯我一人看见了,真该让满城的人都来看一看,才对得起如此千载难逢的一度春风啊!
不过,小姐请放心,我不会辜负了你与令尊的这场表演的,明日天亮,这全城上下便都会知道,这位历来欺霸良家妇女的老爷丧心病狂到了何等地步,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而他的女儿,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荒淫中娇媚承欢,看起来享受得很呢!”
他这话说完,我已经快要晕了过去,而他再鄙夷地看了我爹爹一眼,便绝然而去。
我只觉得自己已变成了行尸走肉,再也无颜立足于世,更怕早晨爹爹醒来发现枕边人竟然是我,那等羞耻,光是想一想都令我恨不能立毙暴亡!
我当即又拼命挣扎起来。因为我先前已经将绳索磨得松动,又加上我……我爹爹行房之时,我身心俱痛,挣扎得更是厉害,而他也、也动作不小,使得捆缚更松了些。我这样一直用了半夜的力,终于松开了一只手上的绳扣,继而得以将其余三个绳扣都解了开来,轻手轻脚起了床穿好衣服,再也不敢多看爹爹一眼,便推门出去了。
当时已到了后半夜,全府上下人人都睡得酣沉,或许之前翰清为了方便行事,做了什么手脚,令有功夫的家丁们也不省人事了吧,总之,我轻而易举就出到了府外。想着天亮之后,这件丑事就要尽人皆知,我心如刀割,跌跌撞撞直往城外跑去,正赶在城门开时出了城。
我心如死灰,只想着走得远远的,死也要死在一个我爹爹找不到的地方,因为我就是变成尸体,也是再不愿见他的了!
如此这般,我走了足足一天,家中此时如何,我是无从知道、也无法想象的了。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我不知身在何方,也已经又累又饿,浑身上下没了力气,估摸着也该够远了吧?
我茫然四顾,只见路边是一片田野,田埂上有几棵大树。我恍恍惚惚笑了一笑:就让这不知名处的荒郊野外作为我的丧生之地吧……
我选了一棵最大的树,那树下正好有一块突起在地面之上的树根可以搭脚。我脱下外衣,将它撕开搓成一根绳索,搬了几方石头来摞在那树根之上,以它们垫在脚下将绳索系在了树干上。
然后,我将脖子套入绳圈,踢掉脚下石堆上方最小的两块石头,就此辞世而去了……
(听者总结发言:这瑾霓果然是死得又冤又苦啊!
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最后一幕场景这么耳熟呢……
先不管了,还是来接着听听她的第二世又有什么遭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