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居然给暮渊整了个情敌(1 / 1)
一想到妤娘万一今天晚上就会出现,我打了个寒颤,连忙拉住暮渊的手臂,急切地说道:“暮渊,咱们今晚上别回去了,好不好?”
暮渊诧异地看着我,大惑不解:“为什么?”
我死命拽着他不让他再迈步了:“万一妤娘就是今晚上又来了呢?你昨天说,你招过魂之后功力有损,对付她很不容易;可你昨天才只是招了一个魂,今天可招了好几个呢!你的功力肯定受损更重,万一打不过她怎么办?不行,我不要你出事!”
话一出口,我陡然噤声,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情急之下居然连这么直接的真情流露都没守住!
果然,暮渊一听我这话,脸色顿时变了。
不过……不是变得柔情缱绻什么的,而是……变得狰狞了。
只见他老鹰捉小鸡似的狠狠握住我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问道:“田可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对我冷冷淡淡拒之千里,一会儿又如此切肤关骨心细如发!你今日给我说清楚了,到底是想要怎样?”
我……我我我……
我用力挣扎了一下,当然是徒劳地甩不开他的钳制。于是乎我也咬牙切齿了,是痛得咬牙切齿的:“什么嘛!我当然要关心你的死活啦!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不就保护不了我了吗?在这么个闹鬼的地方,没人保护的话都不用鬼亲自来害我了,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暮渊脸上的怒气腾的一下更盛了,他恨恨地一甩手把我往旁边一撂,就一声不吭地大跨步向前走去。
紧急避险完成!
我大大松了口气,脑瓜又活泛起来,连忙小跑着跟上去拽住他的上衣后摆:“喂喂喂,暮渊,跟你商量个事儿哈!你能不能给我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让我随身带着啊?这样我就不用麻烦你保护了嘛,而且等你料理完这件事情往别处去了,我当我的撷月楼主厨也可以当得安心啊!这个死了这么多人的地方,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呢!”
暮渊走得很快,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等我的意思。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我没有什么护身符给你,怕鬼就跟在我身边!”
“啊?暮渊,你不能这么没义气啊!好歹我也给你打了这么久的下手嘛!”
“你那什么打下手,分明就是添乱帮倒忙!”
“那你更应该给我护身符把我打发得远远的啦,不然我继续跟在你身边添乱帮倒忙怎么办?”
暮渊刷的一下收住了脚步,我一个收势不及,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背上,顿时觉得自己脸都平了——
“哎哟!”我惨叫连连地揉着鼻子,泪花都冒出来了,“你是铁打的呀你?痛死我了!本来就够不好看的了,现在鼻子也被你撞塌,我更嫁不出去了!”
暮渊把我揽到跟前,替我捏了捏鼻梁骨,恶声恶气地说:“是啊,本来就够不好看的了,要是再哭就更丑了;本来就嫁不出去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愿意娶你的人你还端着架子不愿意……”
我垂下眼帘,躲开他后面这句话。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给你护身符,你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添乱帮倒忙——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记住了!”
我噘着嘴抬起眼来,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一句:“明天晚上最后招一次魂就可以了吧?只要问问喻家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咱们就能肯定到底是不是妤娘,而且也知道她这一次又是怎么害人的啦。”
我们俩回到镇子上,远远的就看见撷月楼门口灯火通明,人头济济,麻辣烫和烤羊肉串儿的香味弥漫了半条街,摆在外面的桌椅全都坐满了人,大概饭庄里面也是座无虚席,生意真是好啊!
我精神一振,不由得就喜气洋洋加快了脚步,拉着暮渊一个劲催他:“快点儿,去尝尝我们的夜宵去,我请客!”
暮渊脸上一直绷着的表情总算松快了点儿:“你又折腾了什么新鲜玩艺儿?真是鬼灵精怪层出不穷啊!”
我笑了起来:“什么呀,鬼灵精怪层出不穷的是这个鬼地方好不好?要在这种倒霉的地方生存,就得用同样层出不穷的鬼灵精怪来对抗啊!哎你说……”
我刚说到这里,忽然发现暮渊的表情又变了,脸色刷的一下黑了下来,就跟中了黑砂掌似的,而且眼睛也不在看我了,阴沉沉地盯着前面,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敌。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会是妤娘来了吧……
怀揣着这个恐怖的念头,我抖抖抖地回头,顺着暮渊的目光一看:我的妈呀!我还当谁呢,白白吓我这一大跳!
正从撷月楼的夜宵摊儿上往这边走过来的那个人是廉若钧,暮渊都那么瞪着他了,他廉公子的心理素质还真是过硬,就当暮渊是空气一样,神闲气定一丝不乱,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好像眼前就只有我这么个无害生物似的。
他走到离我们还差五六步的地方,就拱拱手对我笑得如沐春风:“田姑娘,你可回来了,没事吧?若钧恭候多时,挂念着田姑娘自己亲手安排下的美味佳肴,自己尚未及享用,不免有些食不下咽,还请田姑娘赏脸,容若钧再度做东,与田姑娘共席!”
他说完这么一大邦郎子话,才好像刚刚注意到暮渊也在旁边似的,脸上显出一派夸张的惊讶来,然后又变成更为端肃却也因此而颇显疏离的笑容。
他对暮渊行了个长揖,彬彬有礼地说道:“上神也辛苦了!此番为鄙镇驱鬼伏魔,受累不轻,还请也给小人一个薄面,一并入席!”
暮渊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寒着脸也寒着声答了一句:“多谢廉少爷厚爱,不必了!”
这么一来,我就难办了。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得罪这个,不太合适;得罪那个,又不舍得——该怎么办?
就这么一忽儿犹豫的工夫,廉若钧伸手将我一拉,力道不轻不重,看起来绝不轻狂,却刚好把我从暮渊身边拽到了他那边去:“既然上神累了,便请上神早些回驿栈歇息也好。可心,你反正也是住在这里,先吃些东西再去睡下吧。”
哟嗬!这么一眨眼间我就从田姑娘变成可心了?廉少爷,您这唱的到底是哪出啊?
我无辜地回头再看了看暮渊,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得吓人,说实话,这会儿再让我继续跟他黏一块儿,我还真没那胆子。
再说了,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我不是想好了么?这样的误会,对于他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于是我没有拒绝廉若钧,只对暮渊笑了笑:“那……暮渊你要是没胃口的话就先回去吧,早点歇息!”
这句话说完,我也不敢再看他,懵里懵懂地就被廉若钧牵走了。
一离开暮渊低沉得像是随时都要爆炸的气场,我们俩都明显轻松了一大截,廉若钧的语调也自然了许多:“可心,驱鬼伏魔这样的事情,真不该让你这般娇滴滴的女孩子去做。方才晚饭后我向他们问起你,才知道你已随上神去了,搅得我这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虽然上神法力无边,总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
哇!廉少爷,咱们这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的,您也太天使在人间了吧?我三长两短就三长两短呗,难不成你就这么怕以后吃不到新鲜美食啦?
您得有多贪吃啊!
正当我考虑着要不要找贪吃大王廉若钧签名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话,这回可真要把我吓出一三长两短来:“可心,自昨日相见,若钧便对你牵肠挂肚,念念不忘,经过这一晚守望的折磨,若钧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心意。若钧今年已满二十五,家中父祖兄嫂无不对若钧的亲事颇为挂怀,然若钧此生有志,定要亲自觅得一佳偶良人方肯迎娶。不知可心家住何方?若钧也好禀明家父,请他命人前去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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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要在凌晨三四点钟起床张罗早餐且正身陷大姨妈困扰中的主厨mm,在夜深人静的萧索枕席之间辗转难眠。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廉若钧那等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怎么就看上我这么个烧火做饭的柴禾妞儿了?而且貌似还是很惊悚很给力的一见钟情?
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把我误当成贤妻良母型了,有些男人就是好这一口儿。
我记得曾经在哪儿看过一篇明星八卦,说冯小刚找老婆的最大要求就是要会叠衣服,他觉得女人能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清清爽爽的,就会有一种熨熨贴贴居家过日子的窝心感觉。
而徐帆就特别会叠衣服。
廉若钧对理想妻子的要求估计也有这么一条:要会做饭。
这孩子八成有点儿恋母、或者至少是恋姐情结吧?他本来就比我小三岁,而且他说他二十五,可我怎么看他都觉得跟十五似的。
其实我虽然会做饭,但你要让我亲手做,我也做不出撷月楼师傅的水平来,我所提供的主要是指导思想。
所以我真的很想说:廉少爷,您误会我了!
我和廉若钧一块儿坐在门口吃夜宵那会儿,我就把这一中心思想婉转地向他传达了,结果他含情脉脉地说:“无妨,待你进了我廉家的门,又怎能让你一介少奶奶亲自下厨?自然是吩咐了下人去做就好。”
廉少爷,其实……难道您不觉得雇我当你们家主厨比较合适么?当然,工钱我会要求高一点,毕竟只伺候你们一家人没有获得全镇人赞誉来得那么有成就感啊,这也算精神损失补偿吧。
而且我在这里也没有父母可以让他们家去下聘求娶,但是我担心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他就会喜出望外手舞足蹈:如此甚好,既然你自己便可为自己做主,我明日便让家父来行聘吧。
于是我只含含混混地说:“我父亲母亲都在遥远的他乡,终身大事须得从长计议,还是由我先修书一封,禀告过他们二老,看看他们有何话说吧。”
廉若钧听我这么说,脸上便现出几分恋恋的失望来。他似乎想了想,才说:“如此也好,反正你人在这里,我们总可以朝朝暮暮,常相厮守。”
翻译:既然婚事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定下来,我们就先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