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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路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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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没人的河边,段华熹立即张大了嘴巴,吐出嘴里残留的麂子肉,连饮了几口河水,嘴巴里火辣辣的痛感才缓了一些,可耳朵里的辣感还在,像是要喷出火来,舌头也麻木地没了触感,段华熹长这么大,从来只有耍人的份,何曾被人耍过,心里一股怒火越烧越旺,一边狼狈不堪地拭去眼角辣出的泪花,一边恨恨地想:宁西锦啊宁西锦,我才看出来,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又掬起河水来饮了几口,看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可往四周望了望,分明还是山青水绿的一派安详,可像他这种人,从小学的就是如何去应付官场里杀人不见血的明枪暗箭,对于一些未知的危险几乎已经生出了本能的敏感,当下便缓缓地站了起来,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有风吹过,密林深处忽然呼啦啦惊起一群飞鸟。

宁梦衣看着天空惊呼:“好大一群鸟!是南归的雁吗?”

语音未落,便惊见段华熹从远处狂奔而来,厉声喝道:“云川!仲之!撤!”

陆仲之不过呆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周围已经无声无息地多了一小队黑衣人,看似零散地散落在四周,实则以掎角之势将他们几人合围成了瓮中之鳖。

宁梦衣尖叫起来,往赶来的段华熹身后躲;辛云川抽出腰中软剑与来人缠斗,眼角余光扫过去,见陆仲之正勉力突围,段华熹护着宁梦衣且战且退,只有宁西锦身边无人,心里一凛,攻势越发凌厉,手腕一抖,剑光落处,那人的一只手臂已被削去,溅落三尺血迹。他匆匆甩掉与他厮缠的人,正要奔去宁西锦处,却又有人缠上来,他眼见甩脱不去,厉声大喊:“仲之!救西锦!”

陆仲之尚且年少,功夫不如辛云川与段华熹精进,自保已是极限,根本无暇他顾。辛云川见状,发狠杀伐开去,软剑如流星游龙一般,行过处洇开血迹无数,那些黑衣人抵挡不住,渐渐地居然被他们杀开一条血路来。

宁西锦在混乱中竭力躲开刀光剑影,猛的发足往辛云川处狂奔,她早先就因坠马受了伤,现在剧烈行动起来,骨头像是寸寸裂开一般剧痛,她将牙咬一咬,再咬一咬,拖着跛腿跟上辛云川几人。

他们且战且退,眼看就要突出重围,那围攻的黑衣人当中有人忽然响亮地打了一个唿哨,立刻有几骑黑衣人自四周密林中策马冲来,冲势猛烈,立刻乱了辛云川他们的阵型,骑马的人另有打算,也不与男人动手,只冲到几个女子身边,一手掳起一个扔上马背,一时惊叫声四起。

段华熹杀红了眼,眼角余光扫到宁西锦跑不快,最先被掳到马背上,徒手劈倒一人正要飞身去救,耳旁却忽然响起宁梦衣的哭喊:“段大哥!”他略为犹豫地一踌躇,抽出火堆里一根燃烧的木枝击退挟持宁梦衣的人,再回头看时,宁西锦那边已失了救人的先机。

掳着宁西锦的马匹直往辛云川那个方向冲去,辛云川清啸一声,足尖一点跃上半空,眼看离横亘在马背上的宁西锦不过一仗距离,耳旁却忽然一声尖叫,是辛如婉的:“三哥!三哥!”叫声脆弱而尖利,满含恐惧,辛云川余光扫去,辛如婉也被挟上了另一匹马。

他心神巨震,但也不过失神了一秒,瞬间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在半空中硬生生改了方向,软剑往辛如婉的方向劈去,力道之大,令柔而薄的剑身竟成了笔直刚硬,剑气划过,奔跑中的马嘶鸣着跪下地来,马上的黑衣人由头颅开裂至腰间,霎时毙命。

辛如婉惊魂未定地重新落地,回头一看大惊道:“锦姐姐——”

那些掳人的马匹不过是为了替其他人制造先行退去的先机,段华熹和辛云川救人的功夫,那些渐渐不敌的黑衣人早已迅速匿去,只余空荡荡的一片狼藉。

段华熹和陆仲之听到辛如婉的惊叫转头看,只见到渐行渐远的马匹上的宁西锦,起初她的眼神还有些惊惧,渐渐沉至了一片无波的死水,最后干脆闭上眼去将头撇到一边。

马的速度极快,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眼里,辛如婉颤栗地朝辛云川瞥去一眼,只见他眼底一片赤红,直勾勾地锁住那匹追不上的马匹,满身戾气地立在血泊中,如修罗之姿。

“三哥……”辛如婉害怕地叫他,忽然耳畔风声刮过,辛云川掠过她,足尖一点,几个起伏后已是十丈开外。

宁西锦睁开眼,微微一动,一阵剧痛差点让她叫出声来,她试着动了动脚,那一阵剧痛又袭来,蔓延到了全身,她知道约莫是脚断了,咬着唇用手肘支地想爬起来,不想喉中一阵腥甜,嘴一张,就呕出几口鲜血来。她无力地重又摔在地上,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待疼痛渐去才又睁开眼睛,这次她不敢再妄动,只是小心地转着脖子打量周围。

四周一片荒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动静,她的视线慢慢从横亘在空中的枯枝上转移到自己周遭,原来是躺在一片乱葬岗中,她的身旁横七竖八随意扔着许多具尸体,都是被遗弃之人。

宁西锦想,自己何尝也不是被遗弃之人呢。

她的思绪迟钝,有些呆愣又无意识地再将视线转回那灰蒙蒙的天空,想起之前遭遇的种种,想起辛如婉说的“三哥对你真好,我从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觉得有些好笑。

亏她还以为慢慢融入了辛云川的世界;亏她还以为段华熹虽然性子恶劣,可那不是本性;亏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与那些世家子弟有情谊了,到头来原来是一场空。

她这自作多情四个字,写得真是好。

真是的,做什么要这么赤|裸裸地捅破她的幻想,给她点时间,让她冷下一颗心来好好想,她也是明白的啊。

其实没什么好怨的。段华熹喜欢宁梦衣,这关头自然是救心上人的;辛云川固然对她好,可再好也没有亲胞妹来的重要,还有一个陆仲之,他是功夫不行无暇他顾,不知道他若有那能力,会不会来救她。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头必须救的人,她不过恰好被归到了可被摈弃也可被救的那一类路人而已,真没什么好怨的。

宁西锦胡思乱想着,觉得脸上一阵湿热,抬手去抹,又是血又是泪。被丘八上刑的时候都没哭,这时候倒哭了。

她放纵自己在地上自怨自艾愤世嫉俗了许久,久到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久到觉得不能再这么趴下去当王八,终于起了生存的渴望。她试着开口呼救,可只能发出“嗬嗬”如野兽咆哮的声音,一个字都发不出。

宁西锦心里憋了一股鸟气,倔性子拧起来,一个翻身,心里想就是爬也得爬出去,眼前一暗,好似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她额前鬓发散乱,视野局限,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双精致华贵的履,停驻在她眼前。

那履的主人问:“你……痛不痛?”

宁西锦想这不是屁话么,要换了你断腿断胳膊地往这旮沓地儿一扔,娘了个腿的还被刺了一血糊糊的窟窿,看你还问不问这种废话。想是这样想,嘴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呼呼嗬嗬地直喘气儿。

那人又说:“我这就带你回家。”

说着好像就弯下腰来要抱她,只是那动作既粗心又笨拙,几次掐到了她的伤口,宁西锦自觉跟个破麻袋似的挂在来人的肩头上,伤口又疼,血又直往脑门上冲,终于两眼一翻两腿一蹬,厥过去了。

肩膀上的人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段华熹吓了一跳,以为是宁西锦嗝屁了,把手绕到后头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脚下加速,一路往城内而去。

他也不敢回齐王府,要是让他老子知道他出去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宁大小姐还差点儿死在他手里,那他可就没活路了。于是苦哈哈地雇了一辆马车,直接把宁西锦接到了京城里另一处宅院,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接了个烫手山芋,这不是多管闲事是什么。现在朝中局势不明,自辛云川回京后,便接二连三的有人行刺,幕后之人究竟在算计什么,坐在上位的那个人是不是起了杀心,简直是扑朔迷离。还有辛云川,他看中的就是辛家军和辛云川手中的军权,一直想拉拢辛云川却又不得,辛云川总是独善其身,从不跟朝中任何一派有过于密切的来往。想到这里段华熹叹了一口气,他早该明白,一个在军事上纵横捭阖精于谋略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懂倾轧杀伐之术,辛云川若是双手空空怎么爬得上大兴皇朝少将军之位。他们这些人,早沾了一身肮脏的血,洗都洗不净了。

他越想越心烦,抱着宁西锦就想往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掼,低头看了看她奄奄一息的样子和满身的伤,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捺下了心头一股邪火,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了被子上,头也不回道:“去请黄太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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