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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清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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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兴二十九年三月十九,宁王萧璟在府中接到赴任圣旨,即日起程,前往封地。

按大元例,亲王年满二十便会离京赴封地到任,未得皇命不能擅自离开封地更不能入京。齐王萧宏当年携赫赫战功从南疆沙场回京,却迟迟未被赐予封地,是以一时京中盛传隆兴帝欲以齐王取太子萧湛而代之。而后萧宏意外身亡,萧璟重伤留京,伤愈之后虽被赐封吴地十三郡,遥领吴郡都督一职,统管封地军政事务,于吴郡兴建亲王府,但令其赴任的圣旨却迟迟未下,封地事务朝廷指派刺史梁皓代理,至今已逾三年,其间两位年幼于他的皇子都已前后离京。

宁王车队从南门而出,隆兴帝欲改立太子的传言在甚嚣尘上了多年之后,终于湮于嘚嘚马蹄声中。

四日之后,秦清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趴在厚厚的锦垫上,而身体随着身下的卧榻微微晃动。我没死?一时难以置信。轻轻移动身体,后背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闷哼了一声,却证实了自己确实还活着。

神智渐渐清醒,听着窗外的马蹄声,缓缓转动眼睛,知道自己正在一辆行进的马车之上。背对着她而坐在窗口的女子看起来像是菊香,此刻正掀起帘子往外不停张望。“这是去哪里?”张开嘴秦清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喉咙干得冒烟。

听见她的声音,菊香猛地回过头来,见到秦清睁开的眼睛,身体一僵,露出丝十分古怪的神情,似高兴又似失望。秦清怔了一怔,明白了她的心思——自己没死,她便能继续近水楼台呆在萧璟身边;自己醒了,她却又再难和萧璟独处。菊香最希望的是她永远昏睡下去吧?秦清轻哂。劫后余生,却立刻又要陷入这样争风吃醋的生活中了。

“清夫人,您终于醒了!”菊香迅速做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我睡了多久?”

“四天四夜了,您一直高热不退,大夫都已束手无策,现在可好了。”

秦清出了一会神,“这是哪里?”

“去吴郡的路上,”菊香道:“那日您……之后,当晚皇上便下旨让殿下即刻离京去封地赴任,钟琴快马赶去吴郡安顿,此刻该已到了三日了。我们因为乘的马车,行得又慢,才耽到现在,不过明日也该到了。”

原来这就是他的目的……秦清怔怔地想着,自己一番折磨,几乎命丧黄泉,原来都是为了那道圣旨。可是,为什么?不是都说皇帝留他在京,是想改立他为太子么?他为何要费尽心机地离开?难道他真的只想做个闲散皇子?她不信。重阳那日,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眼里毁天灭地地仇恨,对冯氏的仇恨,而太子背后就是冯氏。

秦清有很多事想不通。很显然,事情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真相却隐藏在她无可触及的的远处,即使她几乎为她赔上了性命。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更不知道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她想是走在钢丝上,下方是火热的熔岩,而钢丝的两头握在别人手里。

“她还没有退热吗?”车厢窗外忽然传进萧璟的声音。

秦清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菊香赶紧拉开窗帘,娇笑道:“殿下,清夫人醒了。”

马车缓缓停下,车帘一动,萧璟快步走了进来,俊美的脸略显得疲倦。看见秦清果然已睁开了眼睛,正冷冰冰地看着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伸手便向她额头探来。秦清努力地将头一偏,淡淡道:“妾身贱命一条,不劳殿下费心。”

萧璟的手僵在空中,看着秦清不说话。菊香却惊呼起来:“夫人,您怎么能这样说?那日殿下为了护着你,冒死顶撞陛下,挨了陛下不知道多少鞭子,整个人被抽得像血人一样!要不然你早就……”一面说一面偷看萧璟脸色,“就说这几日,殿下因为担心你,不顾自己伤都没好,每晚亲自守着你,咱们再旁边看着的人,便是铁石心肠也感动了。夫人您这样说话不是寒殿下的心吗?”

秦清脸上浮上一丝讥诮之色,“是吗,那倒是妾身不识好歹了。”

菊香见萧璟面色微沉,心里暗喜,自觉刚才一番话说得甚是巧妙,当下眼珠一转,又道:“夫人明白就好。要不是因为你,殿下怎会被赶到封地?谁不知道陛下多重视咱们殿下,特意将他留在京城,现在就为了你……”

“够了,”秦清冷冷道。她本来并不介意满足菊香表演的欲望,可是听到这里,心下突然厌烦起来,“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啊,不仅容貌可人,还格外能说会道——殿下,您说是不是这样?”

菊香察觉到她的不快,有些许不安,可是听她这样一问,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看萧璟的反应。

萧璟看看秦清,扫到菊香一脸媚态,眉头一皱,“出去!”菊香本来满怀期待,被他语气中的不耐与冷意吓了一跳,又是惶恐又是失望地退了出去。

车帘放下,车厢里四目相对,难堪的沉默。

“恭喜殿下如愿以偿。”秦清淡淡道。

萧璟不语,看着她的眼神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秦清呵呵一笑,“是妾身失礼了,忘了还要谢过殿下救命之恩。”

萧璟还是不做声,只是看着她,目光幽深。

片刻之后,秦清转开眼睛,望着车外,“区区贱命,劳殿下舍身相救,妾身受宠若惊之余,也明白今后对殿下大概还有些用处。妾身不敢奢求什么,惟愿下次殿下需妾身效力之前能明言相告,或者若能事先知会一声,就更加感激不尽了。不情之请,还望殿下谅解妾身尚有心愿未了,实在不愿死得不明不白。”

说这番话时,她的心中充满悲愤,因此字字都带着讥讽,可是说到后来,惨痛不能自抑,神色语气逐渐流露出凄厉与哀恸。

萧璟的手指微微一抖,“秦清,那日之事,我并不是故意的。”

他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秦清却没有露出丝毫意外之色,“我知道。”

萧璟听她如此回答,却有些意外了。

秦清涩涩一笑,“殿下所谋者大,如我等这般蝼蚁贱命,何时会在殿下计算之中?”

萧璟呆了一呆,忽然别开头去。车内再度陷入难堪的寂静,半晌之后,萧璟起身向外走去。快要下车之际,他忽然停下脚步,“虽然大夫都说你多半醒不过来,我却知道你一定可以——整整四天,你明明高热不退,昏迷中也难受地皱着眉头,却自始至终一声也没有吭,那个模样,和受刑那天没有一点不同。”

秦清浑身一震。

“你未了的心愿,就这么重要?”

淡淡一笑,秦清迎上萧璟的目光,“殿下其实比我更明白的——早在三年之前就明白了,不是吗?”

车马依旧缓速慢行。秦清虽然醒了,但伤势依旧沉重,萧璟吩咐不能颠簸。

江南水乡,田园风情,如诗如画,秦清不顾菊香的劝阻,勉强撑起身体坐到窗口,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的一切。虽然是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年代,可是那烟雨如梦的泽国风光却和童年的家乡并无二致,至少在她心中是如此。

随行侍卫无不对这位让宁王殿下不惜为之公然违抗圣意的佳人十分好奇,偶尔会对她偷偷打量,秦清也不在意,静静地靠在窗沿,神魂已飘远。次日午后下起细雨,她小心地将手伸出窗外,轻雾般的雨滴落在皓白如玉的手心,面上神情似悲似喜。故乡的雨,唤起一生中少有的美好记忆,却其实已永远失去,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萧璟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追问也不阻止,只叫菊香替她多铺几层软垫,再添一件外衫。

第六日上午,车马来到吴郡城外。华夏自古便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这里不仅水土肥沃、物产丰饶,且地灵人杰、才子佳人辈出,湖光山色亦美不胜收。在这个时空,南方经历了较长统一与安定,苏杭一带更是繁华。宁王府众人本对离京私下颇多抱怨,一路行到此都已露出了喜色。

城墙青青,城楼高耸,望着眼前的古城,秦清微微红了眼眶。

吴郡官员早已闻讯赶来,萧璟一下马车,立刻迎上前来。一阵见礼、寒暄之后,萧璟环顾人群,问道:“怎不见梁刺史?本王不在这些年,吴地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早想见上一见。”

“梁刺史公务繁忙,实在走不开。”一位官员略带惶恐地应道,偷看萧璟脸色,“不过他已在府中设下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

亲王初到封地,梁皓身为当地官员之首不来迎接,尚有借口可托;事后不到王府拜见,反而要萧璟亲自登门见他,无疑是替他身后的冯氏施了一个有力的下马威,是以那官员话音刚落,四周霎时就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看好戏一般地探盯着萧璟。

“梁刺史勤政爱民,是吴地之福,也是本王之福。”萧璟似对这些浑然不觉,一再回顾身后的马车,神色微见为难,“本王身体有些不适,再加上长途跋涉,也疲惫了,这接风宴就心领了,代本王谢过梁刺史。安顿之后,本王再在府中宴请各位。”

建康之事众人早有风闻,此刻听萧璟提到“身体不适”,又一再望向车厢,而车厢用帘子遮得严严实实,心里都暗道传言果然不虚,宁王舍命相救爱妾,两人都受伤不轻。在场都是久历官场的老手,心里各自一番盘算,面上却无不露出识趣的神色,再谢恩客气半天,这才散了。

宁王府前,下人姬妾列队跪接,钟琴迎上前来,“殿下,依您的吩咐,小人总算不负所托,工匠日夜赶工,今早已全改好了。”

萧璟点点头,将秦清小心地抱下马车。她的伤口已结了薄痂,轻轻碰触并不太痛,只是要小心再度撕裂,萧璟的手触到她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体微微一僵。走到王府门前,参拜的声音整齐地响起,和着各种复杂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萧璟淡淡地叫声起,脚步不停,抱着她穿过大门。秦清一直默默地埋着头。

钟琴在前方引路,萧璟抱着她走过一个个雅致的园林。这是真正的亲王府邸,不同于京城的宁王别所,空间开阔宽敞,一色的江南景致,水石相映,亭榭宛转,曲径通幽,道旁花树成荫。萧璟抱着她直走了两柱香时光,在一处拱门前停了下来。

“临时命他们改建的,你看喜不喜欢?”萧璟在她耳边轻问。

秦清抬起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弧度优美的月门,然后是上方那翠绿中带着竹子特别的微黄色泽的木匾,上书“清园”二字,墨意纵横,俊秀挺拔,字迹有些眼熟。认出那是萧璟的笔迹,秦清微微一怔,目光再穿过月门向内望去,不由露出讶异的神情。

蜿蜒的竹廊沿湖而筑,连着尽头精雅的竹楼;碧水如玉,倒映着纤巧优美的湖心竹亭,如袅袅立于水间之世外仙姝,一个静谧得好似画中仙境一般的园林——一个同建康王府水榭一模一样的园林。

秦清呆了一呆,“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萧璟注视着她惊讶的眼睛,“只有在水榭的时候,你才会卸下伪装。”

秦清默然半晌,“这么说,殿下一定是也要住惊这园子了?”

“清为何会这样想?”

“因为殿下也是这样,只有在水榭的时候,才肯摘下面具——我想,这就是殿下为何从不许别人踏进水榭的原因吧?”

秦清眼也不眨地看着萧璟。萧璟也看着她,良久之后突然大笑出声,抱着秦清大步跨过拱门,向竹楼走去。秦清吓了一跳,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襟,萧璟低头看她一眼,笑得更加愉悦了。秦清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里忽然不安,有些慌乱地松开手,低下头去。

此后的半月,秦清几乎没有离开过房间。伤势虽在好转,但她的身体仍十分虚弱,绝大多数时间都在卧床休息。清园的卧房布置也和水榭毫无二致,萧璟曾以她伤重为由将她放在大床上,但见她每次又坚持回到窗前的软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为了让背上的伤口尽快结痂,秦清卧床的时候都是趴着的,一个早晚下来便气闷无比,好在萧璟替她拿了不少书来,使她得以打发时间。

这一日,萧璟如早先所言,在前厅宴请属地众吏,秦清一人在房内看书,享受难能可贵的清静时光。可惜好景不长,没一会房门便被人推开,菊香便端着一盘点心径直走了进来,“这是一位大人送来的小点,殿下特地吩咐送来,清夫人快尝尝吧。”

“殿下对清夫人真是好呢,”见秦清没有责备她的不请自入,菊香得寸进尺,自顾自地在她榻前坐了下来,“殿下不仅有好吃的惦记着您,大人们送来的礼物也都吩咐晚些拿来清园,让您挑选之后再赏给其他人。”菊香眉飞色舞地说着,“府里的夫人们不知道多羡慕呢,都说要不是殿下不许人踏足清园,一定要来看您。”

秦清翻着手里的书,不抬头也不搭话,菊香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她究竟听了没有,很是没趣,又不甘心离去,磨蹭了半天,忽然神神秘秘地又道:“府里上下现在都有一个传言呢,夫人不想知道吗?”见秦清还是没有反应,只得自己接了下去,“人人都说殿下恐怕要扶正您做王妃……”

她话音未落,忽见秦清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不由得住了嘴,心里有些惴惴。

“我不懂规矩,已算是得过教训,莫非你也不懂?”秦清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扶正妾室在寻常人家也是大忌,何况皇子?我不敢忘了前车之鉴,你最好也记得。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风言风语。”说话间她已恢复了一贯的冷淡神情。

菊香心里一松,暗道方才那一眼定是自己看花了,这清夫人虽然不大搭理人,但从没真罚过谁,重话都不敢讲一句,怎会有那种凌厉地眼神?当下胆子又壮起来了,“就是因为殿下以前做过这样的事,府里才都这么说啊!这次殿下为了您连陛下都顶撞了,命也豁出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秦清捻着书页的手指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翻了过去,继续看书,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菊香的目光在她脸上直打转,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又见她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心中忿忿,但思及萧璟随时会来,又不愿离开,依着秦清并未明着赶她走,自己磨蹭着挨到桌旁坐了下来。

秦清任着她装装疯卖傻,只顾读自己手里的书,房中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廊上忽然响起轻而均匀的脚步声,秦清刚从书上收回目光,菊香已喜形于色地跑过去开门,娇声唤道,“殿下。”她几步路走得款摆生姿,声音甜得发腻,秦清这才留意到她今日着意打扮过,整个人格外鲜亮妖娆,心里动了动,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先出去。”萧璟一眼没看菊香,随口吩咐了一句,脚步不停地走到秦清榻前。菊香一番苦功全没了着落,娇笑不由得僵在了脸上,见秦清也不替她说话,只得万分不甘地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怨毒地看了秦清一眼。

“听说殿下今日宴请了近百官员,席位直摆到了厅外,竟这么快便结束了?”秦清道。

萧璟不答,在她身边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玉盒,“这是方才一个官吏送来的一盒药膏,说是可助伤口恢复不留疤痕,我以前见过此物,来自西域小国,价值千金,确有神效。趁你身上伤口还没完全结痂,赶紧涂上。”

秦清默然片刻,“于是殿下便再次借口身体不适,中途离席了?”

观萧璟面色,知道没有猜错,不禁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不过想必要不了一会,‘真相’就会传进所有人耳朵,是吗?”

萧璟面无表情地凝视她半晌,忽然伸手一扯,将秦清本就松松系着的腰带轻易地扯落到一边。秦清大吃一惊,想也不想地按住衣襟,急忙去拾掉落的衣带,谁知却一下拾了个空。

萧璟将衣带拿在手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么慌张做什么?或者说……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你都伤成这样了,真当我是禽兽?”

秦清的耳根一阵发烫,明白过来,竭力维持语气的平静,“上药这种小事,不敢劳烦殿下亲自动手。”

“你昏迷那几天都是我替你上药包扎的,本王并不觉得劳烦。”

萧璟说得轻描淡写,秦清却听得耳朵里嗡地一声,整个耳朵都红了,过了好半晌才道:“那是菊香不晓得规矩。如今妾身既然醒了,自不敢再让殿下动手。”

“难道你要自己给背后上药?”萧璟奇道。

“……这几日换药都是菊香做的。”

“哦?”萧璟眉头一挑,若有所指地看着菊香刚才离开的门口,“没想到你对她竟如此放心,倒真叫人意外。”

秦清面色微变,想起菊香越来越放肆的做法和临去那一眼。看来,她是快要忍不下去了……心里有些发堵,接下来的日子只怕连表面的风平浪静都难了。她正在犹疑不定,忽然感到衣衫一动,萧璟的手已再次触到她的衣襟,不由心里猛地一紧,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我自己来!”

话已出口,萧璟的手也收了回去,秦清咬紧牙关,开始慢慢褪下身上的衣裙。伤口未愈,被动作牵动,一阵阵刺痛传来,令她不住嘶嘶吸气。全部衣衫褪尽,花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使整个纤细娇笑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原本雪白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的伤痕,没有一寸完好。

萧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缓慢、艰难而坚持的动作,看着这美丽而可怖的身体,眸色渐渐转深,许久也没有动作。

秦清一直面朝榻内不敢看萧璟,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对上他奇异的目光,心里一跳,双颊火烧一般地滚烫起来,恨恨地咬着牙,“殿下到底上不上药?”

药膏从伤口上抹过,几乎没有任何疼痛,萧璟的手放得很轻很慢,清凉的药膏盖上伤处,多日来纠缠着秦清就快要变成习惯的疼痛渐渐被一种清凉的感觉所替代。轻轻地吁了口气,她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然而这样一来,触觉也就变得灵敏,清晰地感觉到萧璟的手指在帖着肌肤滑过,从后颈、后背来到臀部、大腿,激起一阵阵紧张的战栗,手指抓住身下的被褥,似连指尖都泛着红。

他的手指在她左臂上停下,那里没有伤疤,却有一道足两寸长的颜色很深的暗痕,肌肤突起纠结,不若它处平滑,只看一眼,便知是利刃所伤,当初伤口必是极深。轻轻伸出手去,摩挲着那丑陋的伤痕,萧璟低声问:“这是旧伤?”

秦清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

“是当初被赶出家门那次?”。

秦清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记得他们在窄巷里说的那些话。“不,”良久之后她摇头,“是后来……回家之后。”

她的眼里露出十分复杂的神情,似有许多矛盾的情感在彼此交战,但最毋庸置疑的一种,是痛,无尽寒凉的、深入骨髓的痛。萧璟没有再问,默默地为剩下的伤口上完药,将起外替她轻轻披好。在榻边静静地又坐了一会,他才起身,“宴席未散,我必须再去应酬一阵。你好好歇着。”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听见秦清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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