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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惊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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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萧璟之后,秦清一路狂奔,连跑出三个长巷子,回头见萧璟果然没有追来,才彻底地松了口气,靠着墙歇了歇,忽然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厨房的小蔡看到秦清的狼狈模样,忙问她出了什么事,秦清低头看看外袄,被雪濡湿的地方已吹干了大半,现在有些皱巴巴的,禁不住一皱眉头,“没事,方才在路上跌了一跤。”

小蔡一听,奇怪了,“那你为何不先回家换身衣服?”秦清一怔,发现自己竟然忘了。

小蔡见她没回答,也没追问,指着她手里的鱼,“这是……”

秦清回过神,一笑举起手中的鱼,“今晚加菜!帮我管火,我亲自下厨!”不过做菜的时候,她又有些神思不属,总会想着方才巷中的情形。无意中她似乎又知道了那人不少秘密,虽然他今天了她走,可是等到酒醒之后,会不会反悔?

恍惚间听得小蔡一声惊呼:“清姐,你已放了六七勺糖,会不会太甜了?”

秦清手一抖,赶紧缩了回来,手忙脚乱的把锅里还没化掉的糖刮出来,啪着胸脯长吁道:“还好还好。”换来小蔡在一脸莫名其妙。

饭桌上,周济人吃着秦清做的大失水准的西湖醋鱼,打趣道:“丫头做的这‘西湖糖醋鱼’果然色香味俱全,呵呵。”秦清硬着头皮傻笑,李瑜略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

周济人说归说,嘴里却没有停着,就着几杯陈年桂花酒,不一会儿大半条草鱼便下了肚,搁下筷子,道:“建连锁医馆的事,也差不多该办了,我想先建一家试试看。地址就选在吴郡,丫头,你有什么看法?”

秦清怔了一怔:“吴郡?”是苏州吗?她征询地看看李瑜,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不由得百感交集。那是……她的家乡啊。

周济人道:“吴郡是江南繁华之地,距建康又只五百里不到,我想将第一家分馆建在那儿,若有什么差错,也便于联系。”

秦清收起凌乱的思绪,抬眼看到李瑜正担心地看着她,心下一紧,赶紧低头想了想,点头道:“先生考虑得甚是周到,我也觉得吴郡确是眼前最佳选择。”

周济人听她如此说,难得大笑一声,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便差人过去,先探探情况。”

“嗯。”秦清使劲点头,可面上的神情却并没能显出十分欢欣,周济人在兴头上,并没注意到,可是李瑜投过来的目光却更担心了。

回家的路上,李瑜轻轻拥着她,“清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前后收到他好几个担心地眼神,秦清心里已有了准备,决定今晚再不能失态了,是以闻言立刻毫不在意地笑,“每天就是家里店里医馆三个地方,能有什么事啊?每个人都对我好得很,日子过得再好也没有了。”

李瑜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坚定地摇头:“不,你不对劲,我看得出来。清清,不要骗我!到底怎么了?”

秦清瞪着李瑜,知道抵赖不掉,只能启用备用计划了,当下把脸一垮,“好啦,好啦,我投降了,反正我从来也骗不了你……”她偷眼瞅瞅李瑜,吞吞吐吐地道:“今天来医馆的路上,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李瑜先是一惊,急忙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见她一切如常,放下心来,随即又皱起眉头:“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就因为这个?”

秦清道:“当然不是了。”

“那到底是怎么了?唉,你快告诉我啊。”李瑜真急了。

秦清耷拉着眉毛,苦恼地道:“其实是……我想是……”一看李瑜又要发急,急忙把后半句话说完:“是我可能把头摔坏了。”说完把头凑到李瑜跟前,道:“不信你看看!”

李瑜吓了一大跳,真的伸手去查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却忽见秦清肩头不住抖动。他立即明白过来,心里一松,气得大叫一声:“清清!”

秦清抬起头来,两眼亮晶晶的,咧嘴讨好地笑道:“好啦,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吓你了,好不好?”说着举起三根手指头。李瑜还是有点生气,看着她不说话,秦清收回手,撒娇地环住他的腰,左摇右晃,“你看,你就是老喜欢瞎担心嘛。我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啊。”

李瑜默默地抱住她,许久之后,长叹一声:“清清,有事不要瞒着我。”秦清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将头靠在李瑜胸口,轻轻地蹭了蹭。柔软的青丝滑滑地摩挲着他的下巴,李瑜眼中划过一丝温柔的神情,和着一点担忧,轻声叹息,“从小到大,我都拿你没办法……清清,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秦清的头动了动,没有说话。月光照在幽暗的小巷里,两个人静静地依偎着,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当初校园的雪地上,临别的两人也是这般依依地抱着彼此,希望分别的时刻永远不会到来。

平静的日子匆匆易过,转眼已是阳春三月。人们换下厚重的棉袄,穿上了初春的衣衫,举手投足间也多了几分蓬勃的干劲。朱雀北街上,小贩们高声吆喝着,来往人群川流不息,热闹非凡。

忽然之间,一阵沉重而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夹杂着一个慌乱的声音:“快闪开!闪开!马受惊了!”

人群顿时一片慌乱,人们一窝蜂地往后退,撞翻了道旁的摊货架也顾不得扶起。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站在路中,惊惶地喊着“娘!娘!”,声音已带着哭腔。一匹红色的骏马从南向北疾驰而来,马上骑手摔落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马匹疾向男孩冲去。那孩子傻傻地看着眼前的黑影,吓得连哭声都停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眼见马蹄便要踏到孩子头上,人群齐齐惊呼,一个绿色的身影突然从道旁扑出,将男孩合身抱住,迅速地向另一旁滚去——然而马蹄却比人更快,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眼看两人均难以幸免。旁观的路人一个个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蓝色的人影从道旁酒楼上落下,稳稳落在马背之上,双腿发力狠狠一夹,同时抓住马缰的手全力一提。马儿吃痛,长撕一声人立起来,蹄下的人终于趁机滚到了一边。

街道两旁骤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声。片刻之后,男子终于制住惊马,跳下马背,将缰绳交到了随后追来的马主手中。那人一边抹着满头的冷汗,一边连连称谢。蓝衣男子不以为意地拍拍他的肩头,回头向救人的女子走来。道旁的人们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又是一阵叫好。但见他一袭蓝衫,衬得面容俊朗无俦,身形颀长飘逸,举止间风采卓然。

马下救人的是一位身着绿衫的女子,此刻正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来,查看怀中孩子的情况。男子走到两人身边,伸出手来,问道:“你们没事吧?可有受伤?”女子先将孩子扶起来站好,然后一手撑着腰背,一手抓着男子的胳膊哼哼唧唧着站了起来。

两人一个照面,各自惊讶万分,同时叫出声来——“秦清?!”“逸之?!”

秦清紧紧皱着眉头,惊魂未定,“嘶”地吸口气,半天说不出话。以前看电视里的人俯身一滚轻松利索,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坚硬的石板地硌得她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不说,而且适才抱孩子那一冲,扑出的速度就抵消了一半,滚到半途力气就用尽了,若没有逸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秦清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逸之见她傻傻地不说话,有点担心了,“秦清,你还好吧?”

秦清飞快地摇头,“不好……就差那么一点,我就要舍生取义了,怎么会好?”沈逸之听了她毫无英雄气概的回答,愣了愣,然后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听她这样说,心却已放下了,知道是没有受伤,想了想又去看哪个孩子。谁知还没来得及拉住孩子的手,一个女人已从人群中猛地冲了出来,一把抱住孩子,放声大哭。

秦清凝目看她半晌,忽然走上前去,喝道:“住口,别哭了!”那女子吓得一呆。“你没看孩子都被吓坏了吗?”她指着那瞪大眼睛、目光呆滞的男孩,冷冷道。

那女子看看孩子,又看看她,突然跪下就拜:“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我的桐儿就,就……”说着又呜咽起来。

“你是他娘?”秦清眉头一蹙。那女子被她没有温度的目光吓住,小心地点了点头,不敢作声。秦清冷冷地盯着她道:“你刚才在做什么?”那女子怔了怔,嚅嗫着说不出话来。秦清柳眉一竖,“孩子出事的时候,你去了哪里?这朱雀街上来来往往多少人,你把孩子带出来一扔就不管了?”越说越怒,“那马冲过来的时候,你儿子就站在路中间一个劲地喊娘,你听没听见?”那女子被她一顿叱问,又悔又恨,又哭了出来。

“秦清,别说了,她知道了。”逸之见她有些反常,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忙上前劝解。

秦清恍若未闻,指着那女子狠狠道:“把孩子生下来就要负责!你要是当不好他母亲,就别把他生下来!”她的眼神太冷厉,那女子吓得哭也哭不出来了,眼泪挂在脸上,瑟瑟发抖。旁边围观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逸之见势不对,赶紧走上过来,对那女子道:“快带孩子回家吧,以后小心些,莫再让他乱跑了。”女子唯唯诺诺地拼命点头,逸之见她还有点发呆,有递过一个眼色,推了一把,那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带着小孩逃也般地离开了。

逸之走到秦清身边,担心地看着她,“秦清,你怎么了?真的没事吗?那不过是个胆小粗心的无知妇人,你何必同她生这么大的气?”

秦清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她是把那女子当成谁了?

“没事,大概是劫后余生,吓傻了。”她对逸之笑笑:“今天真的要多谢你,若不是你出现的及时,我现在怕已不能站在这儿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咦,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客气?弄得我也文绉绉起来!”他素性疏朗,此刻想做个埋怨的神情都不像。

秦清笑了起来,“不客气不行,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了啊!”逸之刚要说话,秦清已拉住他的手臂,“除非——你让我请你喝茶!”

前面十米便是清凉居,秦清朝那块门额上的牌匾一指:“现在还没收工,我还得继续干活,所以只能请你到我干活的地方喝茶了,逸之可肯赏脸?”见逸之发愣,道:“咱们店里虽然摆设粗陋,茶点却是不错的;最妙的是那说书先生,在建康城可是数一数二的。”

逸之终于反应过来,犹疑着道:“你在这家茶楼……干活?”

秦清挑眉瞪他:“怎么,你瞧不起咱们跑堂的?”

逸之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你实在不像是个跑堂的。”

秦清低头看看自己,“我觉得还挺像的啊!逸之,咱们家乡有句老话,叫做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做跑堂的好处可多了,你不知道吧?”

“在下洗耳恭听。”

两人说笑着走到清凉居门口,秦清看一眼逸之,见他一甩长衫下摆便踏进门去,没露出丝毫不自在的样子,不由得微微一笑,对迎上来的小赵道:“这位客人我来招呼,茶费也算我账上。”

两人相视一笑,全不知道方才所有的事全都一点不漏地落进另一个人眼里。斜对面的酒楼上有一双眼睛一直看着他们,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清凉居的门口,才缓缓移开。

今日午时刚过,萧璟便来到了忘忧楼的雅间,手执美酒慢饮浅酌。房间中摆着一道轻纱的屏风,屏风后的美人身形曼妙,若隐若现,轻轻抚着瑶琴,琴声悠悠。他轻轻闭上眼睛,又想起赵国使团离京前夕的情形。

那日,他也在这间屋内饮酒听琴,慕容晴却忽然闯了进来。他扬扬手中的酒杯,问她可要饮酒,她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三杯之后,醉态可掬。他扶着她不让她摔倒,问她究竟为何事寻他?她红着脸咬着牙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说要赔他。他低头看那荷包,浅紫锦缎,金丝织就,精美无比。

萧璟睁开眼,为自己又斟了杯酒,浅浅抿了一口,酒杯中似乎映出了慕容晴苍白的表情。她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地又拒绝了她吧?但是当时他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只是轻轻拿走她的酒杯,送她回驿馆。驿馆前,她一身的酒气,就那么看着他,怎么也不肯进门,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朵风干的腊梅,轻轻地放在她的手心,跟她说,这是她作客建康的纪念。她呆呆地抬头看他,在她惊喜又迷茫的双眸中,他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

萧璟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将酒杯随手一掷,嘴角轻轻一勾起,可是眼里却还是一片冰凉。挥一挥手,琴声立刻停下,门上的竹帘微微晃动,屏风后的美人已悄然离去。他推开窗户,站在窗边,俯视着朱雀街上来来攒动的人头。从这里看下去,那些人都小了一些,没头没脑地奔走、忙碌,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欢笑声传来呢?初春的阳光如此温暖,为什么他心里还是觉得冷呢?

他的思绪纷纷乱乱,直到一阵突兀的马蹄声闯进他的耳朵。当马蹄即将踏上那小孩,眼前的场景忽然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他睁大了眼睛,面前一片血红,从喉咙深处惨呼了一声:“不!”

记忆中的惨剧却没有重演。他看到逸之勒住了惊马,看到他扶起那莽撞的救人者,看到了……那女子脸。然后他的目光就再没有移开。他看见她失魂落魄地样子,听到她怒斥那孩子的母亲,然后看到她露出阳光般的笑脸,拉着逸之走进了对面的茶楼。

萧璟忽然转过身就向门口走去。就在他的手指将要碰到门帘时,门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里面可是洪三公子?”——齐王投军之时化名姓洪霄,于是在宫外他便一直自称姓洪。

一抹厉色从萧璟眼中飞快地闪过,不过一转眼已化作了笑意。他懒洋洋地掀起门帘,“思昭,你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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