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五章、寂静岭的小护士（6）（1 / 1）
与挡着僵尸们的大叔和优连约好最后在鬼魂之都门口见面，但是云河并没有在门口看见一个活人。
大叔的车子倒是在远处原封不动地停着，云河走过去，但没走几步，就听见可疑的声响。
好想是……□□声？
仔细看，好想那车还有些微的晃动。
忽然友人粘连着凌乱发丝的面庞就从车里浮现出来，向后些微的仰起，从埃及艳后般朱红的唇中有柔软撩人的急促吐息溢出。她似是要保持平衡一般，伸出一只光（）裸香艳的手臂出来，自外面攀住车门，然又不怎么能使上力。
车依然在上下震动着。
优莲的表情甚是沉醉，过了不知多久偶尔一个回头才发现僵立在远处面色朦胧的云河，立刻变了面色。明显感觉到优莲状态不对的大叔也浮现出来，他刚才不知是跪着还是趴着的，这才展示出壮硕的上半身，还一（）丝（）不挂。
大叔有些错愕地望着云河。一切都明白了。
云河驻足片刻，转身朝反方向走。
身后优莲和大叔立刻手忙脚乱起来，大叔提了裤子就跳下车去。
“你这是去哪儿啊。”大叔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回家。”
“你怎么回。”
“走路。”云河瞥一眼明显还没完事的大叔，怎么着她也不好意思再乘人家车了，这不是坏了别人的好事么。
“走什么呀，来来来坐大叔的车。”大叔哪里肯放云河一个人走路，拽住云河的小细胳膊就往回拖。
云河被拽得没办法，好半天才在半途中羞恼地冒出一句，“你们……你们不是没完嘛！”猫咪在云河的另一只手里抱着，此时也义愤填膺地喵了一声。
“那回去再继续嘛。这不是怎么等你都不来，没事做嘛。”大叔就这样强行将云河塞入副驾驶座。
后排的优莲已然穿好衣服理好头发，女战士的速度从来不可被小觑。此时她嘴里还叼着支烟，痞痞的味道，却依然很有A班班长的女王气场。
前排裸着上半身的大叔没事人一样的发动了车子。
“你们怎么那么快……”云河回头问友人。
这什么进展速度，一起打僵尸就能打到打（）飞机的地步。
“我还想问你怎么那么快。”优莲的回答带有点儿开玩笑似的恼羞成怒，“都几年不见了，你们就这速度把千里相会给解决了？太不尽兴了吧。”隐隐的就是在抱怨某人坏人好事的回来得太早了。
“可是再多年不见……也不能……”像你们这样直接缠到一块儿啊。
云河下意识地一瞥大叔裸（）露在外的六块形状姣好似是十分美味多汁的腹肌。客观上论，确实很有诱惑力。
优莲当然知道云河想说什么，趴在云河的椅子上就戳云河脑袋，“你倒是够诡异的，见一次面捧一只猫来当纪念品。你们发展到哪里？”
“和你比起来那太不值一提了。”
“路西法是什么样子的？总不会还是李火岛那样吧？”
“嗯。这次变成小孩子，好像要过段时间才能变大。”
“原来如此，难怪你们没什么发展。”
“……”
“优莲你别欺负人家，人家比较传统。”大叔看不下去了，开车的同时不忘帮云河说话。
“她是笨，放过一个大好机会。你不知道，她在高中可是跟芳名远播的英俊男老师有过一段私密佳话呢。”大概是真想报复报复太早回来不利人不利己的云河，优莲说话一点不客气，还接别人的短。
云河想了想，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优莲……戚苍子老师那里，我是不是……做得真的很不对。”
“相当不对。”优莲果断回答，“至少你不该在别人寂寞的时候主动过去献身。”
云河轻叹一声，就没多话。
“小女孩，大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开车的大叔忽而放缓了语调，“其实呢，有些吸血鬼，尤其是有点资历的吸血鬼，是有处女情结的。”
云河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慢慢靠在副驾驶座上。她确实能够感觉到……路西法是察觉了她不是处女这件事的……所以最后，路西法那种不信任她的感觉，或许多多少少，有这个因素在。
可是过了那么多年，什么都会变呀。她烦躁地抚摸着猫脑袋。
此时优莲深刻感受到自己冷嘲热讽的杀伤力远不如大叔一句温良的训诫，急忙开口安慰，“云河，红毛丹只是一面之词嘛……路西法都让你进他的城堡了，怎么可能因为无关紧要的清白问题而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感觉他在乎。”云河淡淡开口，“我感觉到。虽然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我算什么。但我知道他在乎……所谓的清白问题。”
优莲倒抽一口气，眼中带着点不明所以和畏惧，“那是怎样的在乎？如果是发现通（）奸妻子的丈夫那样的在乎，你和戚苍子老师不是都有危险了？”
“没那么糟吧。不过也说不准。”云河望着猫，“我首先想要知道的，是我怎样才能再见他。”
“哎我看还是算了吧。小女孩，你有得是前途，总不会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吧，何况那是路西法嘛，会很辛苦的。”大叔插话进来，“干脆就想办法，离他远点。这是个机遇，不是个遗憾。”
云河没有应声，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而就在优莲和大叔都担心云河是否被伤得很深时，云河又开口，平静道，“优莲，我在路西法那里见到安可了。被路西法当成人质的E班班长。”
“哦？”优莲有些微吃惊，“这么说，她没死？”
“嗯。她……”云河抿抿唇，“她应该还算幸福吧。”
就这样云河被送回白水市。
一切复为安宁。
这种感觉，有些苦涩呀。
云河用销音给的钥匙开门。
此时正是黎明。云河走进客厅，就看见销音纤长的肢体搭在沙发上，是在熟睡。细碎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处透过，在吸血鬼歌手的纤长睫毛上留下温暖的光晕。
云河抱着猫小步走过去，在销音消瘦的面孔前蹲下身子。
他的睡脸很柔和，云河细细端详，这张没有任何动静的，复原如初的面孔。
吸血鬼都是这样的吗？睡着了，就像死亡一般，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妖冶。
寂静，永恒，乖顺。
他苍白的手腕自然地垂落在身边，修长的手指微微展开，就好像，马上会化为翅膀，变成天鹅的双臂。
是不是因为太累了呢？
在云河的视线下销音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就像栖息的巨兽，在一片静谧中慢慢复苏。他皱了皱眉，视线没有很快恢复。
然后他看清云河了。他看着她，她手里居然还抱着一只猫。
他记起她是去参加网友聚会了，忍不住微微一笑，“看起来，你还挺有收获。”他的笑容有些憔悴，似乎真的很累的样子。
“销音，你还好吗？最近有好好吃饭吗？”她问。
“我很好。”销音慢慢站起身来，虽然他那么说，但是云河还是从他些微摇晃的身影中看出难以掩饰的疲惫。
销音的这种不坦率让她担心。虽然只吸食过两次，但是销音的身体状况让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自己是不是，过于残暴了，从而剥夺了他需要的生气。她鲜少见到形容憔悴的吸血鬼，所以销音让她，很担心。
“你的小猫要不要吃点东西？”
就在云河蹲在地上思索的时候，销音居然拿着一盒沙丁鱼罐头过来，他蹲在云河身边低下头去，娴熟地用瑞士刀划开罐头盖子，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云河想忍不住称之为温柔的东西。
这就是销音啊，澜波的哥哥。他有美丽的歌喉，也有一双美丽的手，能将开罐头的姿态演绎成一幅优美的画面。这只孤独而温顺的吸血鬼，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知更鸟。
娜娜啊，你究竟是如何在茫茫人海中，发现这只被人类社会遗弃了的好宠物的呢。
云河被销音和缓的动作迷住了。
虽然销音和路西法长得很像，但是云河知道，路西法是断然不会温柔地为一只猫开罐头的。或许，路西法也会？不过，太难想象。
她在销音的动作里看见像溪水一般流淌的时间。
永恒，就是如此。
她忽然觉得，销音变成吸血鬼，是非常自然且理所应当的事情。
销音抬起头来，在与云河对视的一瞬间云河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放下手里的小白猫。小白猫喵喵地叫着，好想很兴奋，血红的瞳仁一直盯着销音。
它落在地板上，居然瞧也不瞧鱼罐头，径直就钻进销音怀里，蹭着销音冰冷的胸口，就像多年不见的老熟人一般。
“是母猫吗。”云河有点郁闷地看着。
安可怎会养这样的猫，居然才见人家，就亲昵得不得了，也太不安于室了，这个样子，如何带出去。
销音漂亮的手摸着猫柔顺的毛，问道，“这猫叫什么？”
美男控，爱粘人，爱美男……
“叫爱销音吧。”
“你对人家负责一点呀。”销音笑着，将怀里的猫咪翻了个个儿，看了看它□□，笑意更深，“是只公猫。”
“那就叫牛奶吧。”云河道，“我天生不太会起名字。”
“也行吧，普通了点，但正常。”
牛奶听闻自己的名字，喵了一声，又从销音的怀中跳下，朝一边的茶几走去。
销音和云河纷纷露出迷惑的表情，看着牛奶白乎乎的身姿灵巧地爬上茶几，停在销音放在那里的袋装血前。
“噗噗”，牛奶亮出锋利的爪子，跳在血袋上，用力抓挠。
云河怔住。
销音顿了顿，就试探性地，从牛奶的四只爪子下抽出血袋，这次牛奶发出明显不满的喵喵声。
销音旋开血袋的盖子，将开口对着牛奶。
云河知道这只是个试探，但是，如果这个结果被证实了……
牛奶居然开心地跳过来，扬起脸，让销音将暗红色的血，慢慢倾倒入它的口中。
云河暗暗吃惊。
销音叹一口气，缓缓扭过头来望着云河，“这猫，什么来历。”
“鬼魂之都。”云河静静开口。
“原来如此，你去那里了。听闻那是死尸遍地的地方，物种的变异也就不奇怪了。或许这只猫，染了些许血族的基因。”
吸食人血的猫？
云河陡然一惊，“那是不是意味着，它也会咬人脖子？”
“不知道呢。你锁着它，千万别让它出去。也不知道它对别的食物是否排斥。”
“估计是不排斥的，不然它怎么可能活到现在呢？”只是更喜欢血而已。云河想她明天要去买点猫粮来，测试牛奶到底什么体质。
销音听闻云河的话微微勾起唇角，“这只猫和你真像。”都要他养，还喜欢血。
云河怔了怔，视线停住在销音喂猫的美丽画面上。温柔的男人和贪婪的小猫，多么温馨。
要是这一刻可以持续永远，或许路西法，真的也无所谓。
“我才不是猫呢。”她望着他小声抗议。
她忽然好感谢埃蒂卡。
销音让她体会到了另一种生活。安静美妙得就像莫扎特的小夜曲。
这个吸血鬼有种神秘且强大的力量，他能让所有渴望流浪的人停下脚步享受静止的美好。这或许是因为他本身，曾经浪迹天涯。
然而，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微的苦涩在扩散出来。纵然有一张相仿的面孔，谈吐温柔得就像大哥哥，可是销音无法给她路西法曾经给过的悸动。何况，她猜不透路西法，他能让她绝处逢生，亦能让她在一片光明之中，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