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二章、隐者(8)(1 / 1)
“云河!”
云河刚进家门,埃蒂卡微胖的身体就像飞速运转的陀螺一样呼啸而来,抢走云河手中装着啤酒的塑料袋后又像陀螺一样呼啸而过,蜷缩在她赖以维持生命的,电视机前的沙发上。
此时埃蒂卡正在看电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她打卡啤酒罐后,有一条胳膊伸展过来,让她颇为享受地靠上去。
“妈妈,我明明通知你晚上我要回来。”云河眯着眼颇具敌意地望向搂着养母的英俊吸血鬼。家里出现陌生的男性总让云河很不舒适。她希望至少养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别的男人来打扰,不然回一次家当一次五百瓦电灯泡。
面对云河强势的敌意,吸血鬼只是抱歉地笑笑,有点羞愧。
“有什么关系,云河,他不是外人。”埃蒂卡边喝酒边委屈地说。
“我觉得帅气的吸血鬼们都不是我的外人,都是我亲爹。话不多说,如果不是外人的话麻烦让他帮忙打扫一下这猪圈一样的屋子吧。”云河环视满屋子的零食袋。真是的,埃蒂卡的身体越来越接近球体了,这些情人也不知道阻止一下。埃蒂卡知道女儿的脾性,就叹一口气,拍拍情人的手背,情人便心领神会地起身告辞。这么多年云河不像她的女儿,反而越来越像她的朋友及护理师。有时候她倒觉得,自己更像云河的女儿。
“再见。”走前,吸血鬼轻柔地对云河说。
“走好不送,爹。”云河答复完就干净利落地关上门,卷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这是她在童年时练就的强项,埃蒂卡制造的各种垃圾,云河都能高效率地清洁完毕。
然后云河就去了卫生间,泡进浴缸里。虽然今天并没做什么,但是她就觉得疲惫到不行。这多半是因为顾泉机关枪一样连续不断密密层层的信息授予。这个不安分的资本家,真如帝王一样,掌控的双手连最阴暗的角落也不放过。
在雪白的泡泡里云河拧过身子,大腿侧部,清晰的银色字眼便跃进眼帘——SILVER C。这是她的等级考试通过“证书”,也类似她的又一张“身份证”。PASS了等级考试的猎人,都会在大腿外侧,缝入相应等级的字母串。
那场等级考试,至今为止还清晰地存在于云河的脑海中。
云河不会忘记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与吸血鬼的实战,不会忘记,她在考场上遇到的颇具特色的敌人,不会忘记那让人哭笑不得的胜利。当初云河之前完全没有料到“SILVER C”等级的考试,也会有如此有意思的对手。
“优莲,晚上好。”下意识地,云河就拨打了友人的号码。
“云河?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真是少有。”那边的优莲传来惊叹,“我在忙呢。帮协会搜集资料。你也知道的吧,最近的连续死亡事件?”
“啊。是吸血鬼干的吧。”今天是什么不详的日子吗,怎么所有人都爱挑今天讨论这个话题呢。
“绝对是。不过,对方到底是多少人,是怎样的人,完全未知,线索全无。不要说普通人了,就连协会这里也毫无头绪。”
“是这样哦。”
“你这家伙真是讨厌,明明是A班的种子选手,居然只考SILVER C,你让身为SILVER B的我情何以堪啊。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我就要独自去战场了吗……”虽说SILVER B以上是强制征兵等级,但是,为了荣誉、社会地位及其他理由而去考这种等级的猎人大有人在。
“少来了。班长人缘那么好,怎么可能孤军奋战。”云河发出轻微的笑声。
“所谓的人缘好,不过是多认识了些临阵逃脱的软脚虾罢了。话说回来像你这样的贵人打电话给我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彩票中奖了?”
云河停顿片刻,就道,“优莲,‘帝鸟之卑’,也就是路西法在医院里抢走的那枚戒指,你知道吧?”云河继续。
“当然了。那是世间难得的奇物。戒指的守护神是一位堕入魔道的使魔,和戒指一起守护着命定的主人。戒指可以满足主人的所有愿望,不过要以等价的生命作为交换。”优莲一口气吐完她对帝鸟之卑的认识。
“你说路西法……会用那枚戒指完成什么愿望吗?”
“这我怎么知道?”优莲在那边惶然大悟一般噢了一声,“我懂了,你是害怕,最近的连续死亡事件,和路西法有关,对吗?”
“会有……这样的可能吗?”云河道,“会是因为他的……什么愿望吗?”
“谁清楚呢。他总神出鬼没……但是如果是因为对戒指许下了愿望从而需要夺人性命,没必要在每个受害者脖子上都印下牙印吧?我觉得这不像大神做的事。”优莲习惯称呼路西法为“大神”,这对她及云河而言,都有一种讽刺在里面。不过路西法也当之无愧,他毕竟是公认的血族NUMBER.1。
“说得也是。”云河郁闷地点点头。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和大神没关系。纵观历史的全局,大面积的灾难频发,其背后总有一两位贵族指使。当然,你也别想太多了。先静观其变吧。我在猎人协会的信息机构做兼职,有什么关于大神的事儿,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电话挂了。
沾着泡沫的手,执着销音的照片。
云河疲惫地闭了闭眼。
怎么可能静观其变得了呢。事情一个一个冒出来。
照片上的男子,浑身是妖冶的味道,比还是人类的宇辉,多了份中性的妩媚。他是那么漂亮,仿佛上天的宠儿,天生让人崇拜,那双似乎看透一切,不为所动的漆黑的眼睛,在长若帘幕的睫毛下绽放着流光溢彩,仿佛天使遗落的宝石。
歌手销音……任何见了这张照片的人,怕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一定会红。
也不知是不是心电感应,握在另一只手上的手机很快就响了。是澜波。
“云河,我妈妈去世了。”
澜波的声音很淡,没有起伏。
现在世界上活着的,销音人类时期熟识的人只有三个。我和销音共同的母亲,我,还有你。
——方才澜波在车里说的话,如此清晰地在云河的脑海里回荡着。
已经……开始了吗?
“歌手销音”,对过去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