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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曲 梦里不知身是客(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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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熏风,纵是着素罗纱衣也觉得重似千斤。一个绿衣女子斜倚在菱池前的榻上,发丝散落,脸上粘腻着残妆,一副倦怠的样子。

阁间忽的涌来一阵清风,骤然间吹得枕簟沁凉。她却只是微张双眼,蜷缩着的身体动了动,便又昏困地睡去。

“睡了这么久,该醒了。”一个浑厚有力但却略带笑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榻边站着的男人若皓泉朗月般濯然高华,一袭墨色的袍子更衬得他的肤色玉曜,气度恢廓。

女子却只是不耐地微蹙秀眉,侧身而动,只当未觉。

男子轻笑出声,拾起榻边的绢帕,替绿衣女子拂去脸上的细密薄汗,低声叹道:“可惜……你与她真的不甚相像……”

“哦,是么?”女子蓦然睁开一双熠熠生辉的琉璃双瞳,眼里闪过几丝刺目的光芒,“她即是她,我即是我,原本就不同,何来相像之说?”

“你……”男子嘴边缓缓衍出个无奈的苦笑,“是我失言了。”

躺在榻上的女子面上凉过一层讥诮的冷意,从男子手里抽过那方杏色绢帕,玉手一抛,帕子随风飘入不远处的菱池里,没入眼帘的是一片纠缠的绿色,全无叶香怡人,却只有令人窒息的烦闷。

无端从自己熟悉的世界进入这处陌生的国度,已有足足两月。忆起之前的种种,却恍若隔世。

两个月前,她随同身为督陶官的父亲远渡重洋,为皇帝搜寻一百件胎质细密,釉面华润的精美瓷器。外人只道父亲是为保全唐氏一族陶瓷世家的威名,搜罗珍宝是为龙心大悦,家业繁盛;却惟有她明白,父亲如此的殚精竭虑,却是为了成全她与小王爷承轩的一段良缘。

想那幼时便是与承轩青梅竹马,芳心深种,本是别人眼中一对璧人。却因为自己留学西洋,为太后所不喜,竟要为他另谋妻室。

父亲见她整日的愁颜戚容,心有不忍,便瞒着她去求了皇上。皇上虽允了父亲的请求,却是提出个苛刻的条件:要父亲在一月之内,攒集百件精美绝伦,富丽华美的瓷器献上。

靠着出色的鉴识眼光与深厚的赏瓷根底,她终是与父亲集满了那一百件珍宝,如约踏上了回程的商船。

那一夜,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从今以后,便能与承轩携手长生,望尽碧纱窗外的水挪蓝,赏遍天远山高的枫叶丹,她的嘴边情不自禁地浮上了浅浅的笑意。

忽然之间,迎面而来带着咸湿气味的海风变得紊乱不堪,船身剧烈地摇晃倾斜。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涌上一阵难解的热气,刚才的喜悦在这样的焦躁笼罩下刹那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平缓的混沌晕眩。

力气恍若被渐渐抽空,她无力地伸出手,艰难地抓住护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腔里霎时充满了海水咸湿腥腻的味道,在她的胃里直直搅起阵阵翻江倒海的呕晕之感。

她大声地干咳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袭面而来的不适。

黑暗里幽蓝的海水泛着诡谲的光泽,似乎要把一切的不安都掩映在阴翳里。

她的背后,蓦然出现一双苍白的手。那冰凉的手指掠过的刹那,一道光快速闪过,一袭浅绿长裙的女子猛然跌入水中。

墨黑的海水蜂拥着浸湿了浅绿的长裙,若海藻般伸出阴冷纠缠的藤蔓爬上她因为咳喘而娇红的面颊。

她觉得自己在快速地下沉。她的四肢麻木僵硬在寒冽的水中,竟然忘记了求生的本能。冷凝的寒意犹如一尾溜滑的蛇,悄然游移在她的躯体里。下一刻,血液已然凝固,身体毫无知觉地垂直坠落。

记忆残存的最后一刻,她听见父亲焦急的呼唤在耳边回荡缱绻,自己却是无力回答,只能任那遮天蔽日的黑暗将她掩埋其中……

醒来的时候,她已置身于一间古朴淡雅的女子闺房内。蓦然睁眼,只见不远处的绣窗半开,依稀能瞧见窗外的景色。入暮的红日西隐,柳枝上沾染的淡淡黄晕仍透着些许的余寒,卷起一阵清绝的冷意。

她望着窗外的桥影虹亭,缄口不语。亲临这般淡烟流水,玉柱光华的奇丽仙境,却全无歆慕之感,只有几丝隐隐的不安浮上心头。

忽听见房里珠帘微动,是一个着墨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近。

“你醒了?”男子的声音滑过耳畔,一如琉璃水面吹起的润泽涟漪,撩人心扉。

她轻睨向他,只觉得一阵衣香袭人。仿若是身处那芳郊绿遍的原野,浅看远峰凝碧,慢觉清风渐起,心里的不安被骤然驱散,舒展出阵阵温煦的暖意来。

她缓缓压下心里的波动荡漾,只道:“多谢公子相救,不知与我同行之人是否歇息在此?小女子不便再继续叨扰。”说罢,便要起身掀被而起。

他听闻,只是慢慢走来窗下,虚扶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在下便是这清雪庐的主人,姑娘称呼我暮寒即可。”

“暮寒公子,小女子有要事在身,暂且拜别……”

他仍是笑眉微敛的样子,不急不缓地端坐于房内的红木长桌前,拿起桌上的茶盏浅啜几口,言道:“他们已收拾行装,离开此地了。”

她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他的眼神渐渐恍惚,问道:“不知公子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我追上父亲的商船?”

他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笑颜优雅,薄唇里却是逸出一句让她心凉的话语:“恐怕姑娘是不能赶上你父亲的船,与他一道回去了。”

她觉得周身的血液都霎那凝固,心脏处好似有无数钢针直直地戳入胸口,揪痛难忍。她此时再也顾不得他的阻拦,脚上不着寸缕便飞奔而出。

月华初上,寒风凉鼻,她仍是这般没有方向地往前奔跑着,只感觉心里那个渴望霎时破碎,呼吸在慢慢地粗重,双腿也若灌了铅般沉重难移。

她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满肚的酸楚从四肢百骸散开,匀成一整片的心色黯淡。

鼻前忽然袭来一阵风褛清香,好似柔媚女子伸出的白玉柔素手,温软而透着点点撩人之气。她情不自禁地缓缓站起身,任那股轻暖的热雾牵引着她,往不远处泛着朦胧光华的珠楼翠阁走去。

初夜寂静,耳边传来的涟漪水声更是明晰清澈。她冰凉的手指抚上小楼的雕花窗框,凝神往里张望。踮脚的那一瞬,只觉得自己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再也移不开目光。

镂空的窗里,隐隐可见雕饰精美的玉池正泛着层层迷蒙的雾气。一个妙龄女子背对着窗口斜靠在池壁上,玉肩微露,柔肤胜雪。

正晃神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腥甜气息袭面而来,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未等她有所反应,池里女子的纤手已抽过不远处的白色锦缎长衣,轻轻地将玉体裹住。

无数血红色的珠子从女子的肩头滚落,浸湿了那匹披身的雪锦,留下若红梅落雪般的灼灼斑迹。

这时她才猛然发现,那散发着氤氲雾气的玉池里盛着的居然不是清水,竟是漾着滚烫热气的鲜血!

她倏地捂住嘴,极力克制心口那强烈的呕晕之感,弯腰蹲了下去。

一阵清风掠过,耳边传来女子娇媚酥人的笑声:“以前但凡偷看我洗澡的男子,我都是取了他们的眼珠子作为交换,可现在居然是位姑娘,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看见了两片豆蔻红艳的尖薄指甲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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