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拜访（1 / 1）
第十九章
费林林的悲剧是她一开始只是自我厌恶不知怎么的就发展成了自闭。从开始的不出门到后来的不知道该怎么出门，她很纠结。人生往往如此，当你跨出不明显却错误的第一步时，下一步再下一步，等到你终于发现自己越错越远回不了头的时候，你已经被自己将死。
困在房里好几天，家人从不太在意到关注再到不敢打扰只敢观望默默期盼；林林在自己的烦恼家人的压力和困兽的僵局里深陷。毕竟只是个小女孩，她不知道只要把心里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就可以解决问题，她不知道在自己躲避的情况下持续恶化的身边环境应该怎么应对。她不敢告诉大家只是自己做错了，她把自己藏起来，越藏就越不敢从房里走出来。
费蓝歌一脸的无奈。
“蓝歌我该怎么办？”
“凉拌。”你是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的吧？你是故意等着我来给你解决问题的吧？
费林林再次把眼泪盈框，“蓝歌，你帮我去跟我妈他们说我没事好不好？我不敢。他们天天那样守我看我关心我，我怕我说其实我没什么事会被揍。”
真相往往是震撼人心的！费林林不是不想出门，是发展到后来不知道该怎么出门。
“别说他们连我都想揍你，你就出去领顿揍不就万事大吉了，何必这么烦恼？”
“不要……我不敢……我不要。”
倒。
解决完林林家的问题才有空把精力转到摔摔身上。
逃脱出困境的费林林一反前态活力十足，这个善变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发现他长的这个？不是说是两个小球大小的包吗？”包和翅膀区别很大的啊！费蓝歌你的智慧在往回长吗？
“昨天洗澡的时候发现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成这样的。现在怎么办？不如我们去问问你爷爷？”
“他不会是个妖怪吧？人身上怎么会长翅膀？我记得我奶奶给我讲过一个长了尾巴的人的事，后来好象是被烧死了，你确定你真的要问吗，哪怕结果会这样？”
费蓝歌看着正在对林林的各种物品进行试吃的小鬼，这个故事她也听过。
费家山范围内偶尔会有残障的小孩出生，成活率几乎等于零。优胜劣汰的法则同样适用于人。像摔摔这样的想在人群里好好活着未来肯定会很艰难，虽然他四肢健全智力正常，可人和兽一直是天敌，人的身上长了兽的肢体，在这个世界会被视为不祥。
人们对付不祥的东西无外乎消灭毁坏逃避，就算不祥的事情还未发生，防患与未燃不是吗？因为害怕，因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在危害开始前先杀死那个也许会危害到自己的东西，并没有错不是吗？哪怕危害其实还没有开始，开始了就来不及了不是吗？
若一开始摔摔背上长的就是翅膀，他绝对活不到今天，费家山的人谁不知道兽是敌人？对付敌人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目的不外是消灭他。可现在？人类是感情动物，尤其女人感情最是丰富，经历过时间温情后的林林和蓝歌打从心里不想让摔摔受伤。女人的母性关怀并一定只在她有自己的孩子时。
杀死陌生人容易，杀死熟悉的人困难。感情让一切难上加难。
这个孩子哪有不祥？她们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因为他而受过伤害甚至他还救过她们。这应该是福星不是吗？总不能以怨报德。只是别人会不会也这样认为？
一个即弱小又可爱的孩子，一个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她们俩怎么可能下的了手？两人很一致的决定要将这件事情隐瞒，她们要在被别人发现前先找出能够妥善处理的方法。
费林林建议把摔摔的翅膀藏起来，衣服穿厚点裹裹紧。蓝歌怕它会继续长迟早纸包不住火。两人思来想去一致认为要把翅膀彻底去掉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费林林伸手掐了下摔摔的翅膀，摔摔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给他拉展开，小家伙甚至连头都没有回。难道他自己感觉不到吗？这是多余的东西吗？是的话就好了，去掉多余的东西并不可惜。
林林用力想拔根小羽毛，扯下来才发现羽毛又小又软又短，一不小心扯了怕是少说有五六根的样子。小鬼被拔毛的瞬间突然转身正对着她。摔摔速度快的吓了两人一跳。怎么做到的小子？你练过？
摔摔只是死死的盯着林林，不哭不闹睁着大黑眼神。难得认真的表情。
林林做贼心虚红了脸。“疼不疼？”她讪笑，伸出去抚摸的手差点被咬。
摔摔不理她。又盯了她一会儿才缓缓爬到蓝歌身边埋头在她腿上磨蹭摇晃着求安慰。又学狗，这个傻小子。
他这一俯身两人吃了一惊，原本不动的翅膀现在居然在动。原来贴在他背上的两片嫩黄色小软布片伸开、收拢，扬起、放下。她们一眨不眨的盯着，翅膀又上下扇了几回才终于贴回背上。
完了！莫不是摔摔感觉到有翅膀了？看来是要越快去掉越好，可是要去那里找可以做这种手术的医生？不知道会是怎么个收费？
商量来商量去，林林竟灵光一现想起蓝歌的婆家来。费牛二家就住在镇上，知道的消息肯定比他俩多而且他家还有钱。林林怂恿蓝歌去试试，也许对方看在她是新媳妇的份上会帮大忙也不一定。
费蓝歌想起未来婆婆心里一暖，内心里有希望之光冉冉闪亮。
一路带着各种幻想下山，隐隐觉得这一去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蓝歌还是头一次自己上镇里，厄……对，摔摔也去了不过只能添乱不能帮忙的可以忽略不计。
摔摔对新的地方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他对很多从未见过的东西垂涎三尺，亏的蓝歌背着他要不早不知道小东西要对多少新事物下口，可就这样他也不依不饶但凡碰的见的好奇的能抓住的通通塞嘴里。至于看的见碰不着的他就指挥蓝歌往那个方向靠。
蓝歌听到他口齿不清的瞎指挥理也不理，径直走自己的路。摔摔很不高兴，叫啊闹的嚷嚷着不依直到眼前出现新事物时才打住。蓝歌依旧走自己的路，摔摔依旧不高兴，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寻到费牛二家门前城乡结合处的独门小院，没人在家。
周围的邻居对蓝歌很好奇，七嘴八舌的询问帮助加探听。打探出蓝歌就是牛二山上的未婚妻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可谓五花八门。
费蓝歌在大家打量的眼神中渐渐理出头绪，他们口中的‘牛寡妇’说的是未来婆婆，‘傻小子’指的是费牛二，‘村姑’说的是自己。
有人说费牛二母子正在市场上未收摊，蓝歌转身便走。她不喜欢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她不喜欢他们在摔摔叫自己妈妈时脸上显露出的那些奇怪表情。
大多数人对别人表现出来的善意和恶意都是敏感的蓝歌也不例外。镇上人和人的关系并不像在他们村子里，和这些人相处蓝歌觉得很不舒服。那些人表现出来到也的并不全是恶意，只是单纯看热闹的围观和事情与己无关的冷淡和对自己无聊生活可有可无的打趣。这种陌生的情感她不常接触，从心里觉得反感。
顺利的找到母子二人。牛二妈妈对她的出现表现的十分高兴，嘘寒问暖领到家里闲话家常。蓝歌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她就这样心事重重的跟在牛二妈妈身后。
“以后你们就住这儿，我的房间在那儿。这是客厅，那是厨房那边的厕所后面还有个小菜园。去，小二你带蓝歌到后面去看看。”她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时间。
“恩。”牛二闷不吭声的前面走着。
蓝歌不好拒绝也只好在后面跟着。
沉默，他们之间无话可说。
费牛二领着蓝歌在菜园转了一圈，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圈。贴着院墙走了一遍他一句话没说又领着蓝歌回了屋，这是一多缺心眼的人呐！
“你坐。”他跑回自己屋里不再出来。这谁才是女的？谁才该害羞啊？我切！
“恩恩……妈妈、妈妈，吃！吃！”摔摔对果盘里的东西上了眼。
蓝歌放他下地却不敢拿东西给他，毕竟不是自己家。刘姨说过女孩子要懂规矩。
世间最遗憾的事情除了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外，还有看见自己想要的东西摆在眼前但却死活就是拿不到。摔摔急的哇哇大叫，现在的他早就不爱哭了，哭没用。蓝歌不是惯孩子那家长，小孩子其实比大人更敏感更懂得因地制宜。如果哭泣可以满足愿望，在下次有需要时他们就会展示这门绝学直到不奏效前一直当利器使用。
如今的摔摔走路小跑十分稳当，他已经习惯靠自己去追求自己所要的东西。现在被蓝歌挡着除了哇哇大叫和咬，他到把哭的本事给忘了。
“乖乖，听话不闹。”
“啊不，啊不，啊不，哇……”想起来了。
头疼。出门准备的不充分包里的零食在路上就被小鬼吃完了，现在怎么劝的住。
牛二闻声出来递个苹果给摔摔。摔摔看看牛二看看苹果再看看蓝歌，蓝歌点点头他这才去接，破涕为笑。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蓝歌脸上一僵，“摔摔。”
“那他以后不是要叫费牛摔？真难听。”
“……”
“说什么呢？”牛二妈妈提了些鱼和肉进门。
“没什么，”蓝歌笑笑，“阿姨我帮你。”
摔摔一边吭苹果一边跟着蓝歌屁股后边进了厨房。来者是客，牛二妈妈又把两人撵到客厅。进厨房前甩给牛二一个加油的眼神。
两人在客厅无话，摔摔已经扔了苹果开始对其他东西下口。在食物丰富的情况下，他有个毛病就是爱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