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住院(1 / 1)
公司里还是老样子,开发部经理依旧还继续着在国外调查,业务部经理也始终对我不理不睬,我也继续躺在大班椅里看着花花公子。日子这样沉闷的过着,昨天、今天,或许明天都没什么区别,让人无法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唯一标志性的一天就是月底出粮。
我不太爱去冷艳那里了,但隔上一两天还是去上一次,因为我还有把柄在她手里,时不时冷艳就会拿出来威胁一下,我依旧还是不敢的得罪她。我又问冷艳第一次亲她时干吗要哭,她还是老句老话那是她的初吻。我想鬼才信你是初吻,不过我没说。冷艳接下来的话让人大跌眼镜,她说亲完之后其实感觉蛮爽的,说我的接吻水平肯定很高,所以她十分乐意在老张面前和我亲来亲去,令人恐怖的是她立刻补问一句:是否要再来一次?
冷艳像似个疯子,这应该是我的台词才对。
下班时候我又去约业务部经理,想问个明白,我好象没什么事情得罪他。想来想去最多只是没和他一起去鬼混了,他不至于因为这个而跟我闹翻吧。我又开始恨那天篝火会上碰见的前女友了,没有她我已经顺利的认识那两个女孩了,有了那两女孩我也好有借口去和业务部经理套交情。
我敲了业务部经理的门,这小子见是我立即拉长了脸。我话未完,他又把门关上了,他没空。居然吃了个闭门羹,这家伙一点说明白的机会也不给我,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回家是寂不可耐的,雷雨还没有下班,小夏每天在他公司加班,再说我开始抵触小夏了。下了楼,站在楼下大厅门口,我开始为去哪而发呆,已经不能想象当初一个人住的时候是怎么度过的。
我决定去接雷雨去,和她吃晚饭去,她身边还是有苍蝇的,我还是继续可以发挥我的功效。刚打开车门忽然身边围上了三个男人,三人唤住了我,未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其中一刀疤脸从衣服里抽出根钢管向我砸来……
我看到了星星,它们不停的闪烁在天际。看到了一小孩在那黄泥小路上嬉戏,他追逐着小鸟网着小鱼,他满头大汗,他兴高采烈。看到了一学生在考场奋笔疾书,他手里拿着血红的通知书,对,血红,他跳起来了,旁边有一男一女,笑的很开怀。看到了一对情侣躲在林子了,男的很兴奋,他强行拔开了女的衣服,女的大叫,无数电筒照着他,他焉了,焉的厉害,像法场受刑。看到了母亲、看到了父亲、看到了冷艳、看到了方芳、看到了琳子……看到了雷雨,对,雷雨,雷雨没有笑容、没有温和、没有冷淡,雷雨转身就走了,走的很慢又很快,我伸出双手,我够不着她,雷雨慢慢的变成影子,我变成那蹒跚小孩,向她急奔,我摔到了,泪流满面,雷雨变成了小黑点,逐渐模糊,我哭的喉咙嘶哑,我大声喊叫,雷雨……雷雨……
雷雨……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双眼,又万般沉重的闭上。雪白,雪白的世界,这是天堂吗?我这样的人能上天堂吗?这是我的天堂?我一个人的天堂?我孤独的天堂?雷雨又出现了,她笑了,终于笑了,而且笑的很灿烂,没有用手遮住嘴巴,我看着她,我笑了,呵呵地不停傻笑,雷雨没有走,她走近了,她抱紧了我,紧紧的抱着,我感受着她的存在,很温暖,她拉起了我的手,拉着一起飞翔,飞翔在雪白的天际……
再次的睁开眼睛,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家医院。难怪一切都是白白的,不对,床头有一抹血红,是康乃馨的颜色。头稍微一动,全身立即传来阵阵巨痛,其中胸口特别厉害。有个头正趴在我的胸口,我想我头上应该是绑了纱布,很不灵活,我看不到这会是谁。通过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线,瞄了一眼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四点四十,这会是谁呢,喉咙干痒的厉害,以至于让我无法发声。
我盯着挂钟,看着秒针分针的不停圆周动作,时针到了七点半上。胸口的头终于动了一下,然后又安静了,接着又动了一下,接着又安静了,反复动了五次后,这颗头终于抬起来了,竟然是雷雨。雷雨见我已经醒来,欣然一笑,没有说话。雷雨的笑容对我像是穿肠毒药,有着无比的杀伤力,我开始东张西望,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沉溺在她的笑容里,不对,我正握着雷雨的小手,两只手紧紧握着,安静的放在床沿。
我的手上也有纱带,我动不了,雷雨似乎也有发现,缓缓抽去。我清咳两声,确保嗓子能说话后让雷雨给我倒杯水。雷雨这才把手抽去,倒了水后把我扶成半躺再开始喂我。
“谢谢你!”喝了水感觉舒服了很多。
“没什么,你不也一样照顾过我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雷雨这一刻和我母亲很像,在神情上。
“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吧,你要不先回去休息?”
“还好,只是好象医院附近在施工,听了一晚上的打桩机声音。”
“那是我的心脏,医院和住宅区允许晚上施工吗?”什么时候开始雷雨也这么好玩,一听她的话我便觉得好笑,她还真有意思。
雷雨淡淡的笑了一下,似乎为了掩饰尴尬,她走出病房,说去找值班医生去。不一会一个睡眼朦胧的医生被雷雨拉来,医生一见我到是乐呵了,颇为开心。
从医生嘴里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手脚全被打的骨折,肋骨也断了三根,最严重的是脑部受到重创,差点就醒不来变成植物人了。而且我昏迷了整整一个礼拜,而不是我自己所想的一天而已。知道这些我又情不自禁的看了看雷雨,敢情这么些天都是她在照顾我,难怪她那么神情憔悴。心里一阵热乎,雷雨内心或许并不是她表面的那般冰冷。
医生给我做了各项检查,最后告诉我醒来就没事了,剩下的伤养些日子就好了。然后又不免好奇的问我,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下这么重的手,这简直是往死里整嘛。我开始沉思,我也不知道是谁要对付我,看着我在发呆医生也就说了句好好休息,离开了病房。
会是谁要对付我呢?开发部经理?不知道回来没有,就算他回来事发也是我遇袭之后了,他应该可以排除。业务部经理?虽然他最近反常,但是我没有跟他有深仇大恨啊。另外更没有其他人好怀疑了。雷雨仿佛知道我心思,淡淡的提示会不会是我以前的那些女朋友。这点也说不通,虽然我欺骗了每个女朋友,但在交往之中我都对他们照顾的很好的,似乎犯不着为了耽误了她们几个月的时间而对我狠下痛手吧。
雷雨看到我眉头紧锁,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赶紧劝我好好休息,那些事情派出所会处理的。雷雨安抚好我,就跑出了病房,也不知去赶嘛。
一个人的病房,安安静静地,并且我四肢不能弹动,雷雨一出去就变得百般无聊,睡了那么多天,想接着睡却也是再不可能,于是我又盯着挂钟数圈圈。数圈圈的意义在于可以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时光的流逝,我都睡了那么多天了,我得珍惜一下这些时间。一直盯到时针快到了九字头上,雷雨这才回来,和她一起的还有父亲与母亲。雷雨提着一便当盒放到了柜子上,看来她是给我准备吃的东西去了。
父亲和母亲两眼通红,一看便知是为我操心过度,母亲一见我眼泪立刻又如滂沱大雨般的下来。我赶紧安慰母亲,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精神着呢,再过个三两天又可以四处乱蹦了。我的安慰一点都不起作用,母亲的眼泪依然如打开水阀的龙头,湍流不息。
最后还是雷雨劝住了母亲,雷雨的劝慰的话语与我并无二致,但却神效无比,仿佛灵丹妙药,母亲止住了眼泪。父亲也是站立一旁,眼角含着泪花责怪着母亲,醒来了是好件事,哭什么呢,高兴才对。母亲接受雷雨的奉劝不等于接受父亲,我想父亲在开口后马上会感到后悔,因为母亲开始跟他拌嘴了,母亲责怪父亲,说儿子成这样了都不去担心,这父亲做的可不怎么称职。父亲马上申辩,两人的拌嘴就此展开,就这样延续但也没有升华。
雷雨微微一笑,没去劝解二人,而开始喂我吃东西。雷雨的动作很轻柔,小心翼翼的,她带过来的稀饭,每一勺她都会先吹一下,有待降低温度才送到我的嘴里。对于两老的争执雷雨只是付之轻轻一笑,虽然父母依然不停拌嘴,可我却感觉到一种温馨充斥着胸膛,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天伦之乐吧,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并且一直这样维持下去该是多么的美好。
这似乎只能是梦想,我对雷雨来说顶多只是苍蝇拍的价值。雷雨找我,也只是看中了我有足够的安全系数,不会对她产生威胁而已。我开始恨自己是性无能了,想了想又在庆幸着自己是性无能,一团乱。
雷雨喂完我便拿起便当盒去清洗,父母依然还在辩嘴,不过声音已经小上很多,按照经验估计不出十分钟他们就可停止了,对于这种争论我已经司空见惯了,他们是争不出结果的,累了就停,一直都是。
雷雨刚走出病房不久,便进来一个大腹翩翩的男人,四十上下,浑身肥肉,一脸官像。我开始纳闷,这家伙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我可不认识他。未待我发问,这个男人点头哈腰的给父亲打了声招呼,老师,又接着向母亲点头叫了声师母。
没想到父亲还有这样的学生,看来做老师还是好,如果教出个主席什么的来就更好了。这男人姓王,公安局局长。说是父亲一个电话,他就立即放下公务赶来,毫不含糊。我从来没有和公务员有过什么交道,所以印象薄弱的很,见了这王局长后立马清晰起来,绝对的光辉形象,就看这么尊师这局长也该他当。
王局长开始客套两句,问我感觉身体怎么样,让我不要担心,人民警察会把那些罪恶份子绳之于法的。接着就朝房外大吼,全然不当这里是医院,看来做大官的人都是这么的豪气干云。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丝毫没有怀疑过他们的能力。
王局长这么一吼,外面进来了两个穿制服的小姑娘,王局长和父母一边上去了,让他俩人给我做个记录。两小姑娘一个发问一个笔记,对于穿制服的人我总有种莫名的崇敬,对这两小姑娘依然如此。对于两小姑娘的问题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分虔诚。我告诉小姑娘这些人都不认识,只记得其中一个是刀疤脸,一条刀疤由上至下,如蜈蚣一样。至于其他两人,没留意清楚,一闷棍我就倒了,来不急细看。
俩丫头问了个七七八八,又挠了挠头,确定没有遗漏问题后这才跟报告给王局长,估计外头也聊差不多了,于是三人就准备动身回去。临走王局长又把他胖乎乎的脑袋伸进房里,叮嘱我要好好休息,说下次来的时候就是抓到凶手的时候。我无比感动,真诚的告诉他:你们真是人民的公仆,辛苦你们了。王局长很高兴,脸上笑成了花,连说着应该的,这才离去。
父母一进房间我就夸他们,居然公安局长都是他们学生。母亲不屑,局长算什么,市长都有,太小看他们了。不过母亲开始思索着一件事情,她说小王以前去咱家蹭饭的时候跟一麻杆似的,没想到仕途和体重有着正比的关系。这可是发现,有拿诺贝尔的可能。
走了王局长,没过一会公司的同事过来看我了。一帮人都是我的下属,琳子带头。琳子一见我就呵了一声,惊叹世纪重大奇闻:木乃伊复活。剩下人无不起哄,这个礼拜群龙无首,可累着了,得让我早点回去主持大局。我是他们的头,就他们那点心思,骗谁。这帮家伙现在不闹翻天才怪,还有心思工作?要不是公司出勤是电脑控制,恐怕上班都不准时。
我把雷雨支使回去了,她该休息了,喂我东西是我就看到她黑眼圈了,但被那王局长一搅和忘了说。父亲和母亲也回去了,被这帮小屁孩推出去的,承诺我有他们照顾绝对足够。我听着这帮家伙的话不舒服,感觉毛骨悚然,仿佛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
从医生嘴里得知,因为多处骨折,所以得躺很长时间让它们恢复。我让雷雨去上班了,我也没什么好照顾的。不过早上的时候她还是做好早餐送过来,她说反正上班上的晚,晚上她也会过来,每次都坐上一会才回去。
一个人整天不动的呆在病房,时间立刻变得沉闷冗长。我提议要搬到公众病房去,这样好歹可以看见几个人,说上几句话。但遭到众人的反对,这样会影响我休息,而且来来去去的会影响我的复原。为此,雷雨把影碟机从家里拿来,让我好消遣时间,想看的时候就叫小护士帮我开。
公司里的头头们也有过来探望,他们是一群人一起来的,但开发部经理和业务部经理没在里面,这让我极想知道结果。也不知道开发部经理回来没有,上头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的。但众人一同前来,一并走人,让我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向谁开口。从众人七嘴八舌的言语中得到一个消息,送我到医院的居然是业务部经理,奇怪的是他却找理由不来探望,众人一致不解。
方芳那次倒是没有和琳子他们一起来,而是和总经理。在公司里小头头们来过后,总经理也抽了个时间过来。总经理对迟来探我抱歉不已,埋怨公司事情诸多繁杂,终于让他抽到了空儿。用脚指头都可以料到总经理会是什么表情什么说法,对他的歉意报之微微一笑。我说没事儿,工作重要。
倒是方芳让我感动,虽然她来看我并不及时,但她神情焦虑,不无紧张。抓着我的手仿佛有着千言万语,眼睛红红的,里面似乎晶莹闪动。方芳又是削苹果又是剥香蕉,一个劲的塞给我吃,全然不理会我是否到底需要,而且她还摆出一个慈母般的严厉,仿佛我如少儿顽童,哭笑不得。
总经理还没客套了几句,他电话就响起了,接完电话面带遗憾的说他得回公司了,有急事。到底什么事情自然是不会对我详说,总经理开始催促方芳,让方芳跟他一起回去。看总经理的样子,我想必然事情重大,因为总经理非常严肃。方芳不乐意这么快就走,但上司的命令终究也不能不听,悻悻地跟着总理跨出了病房。
每天晚上雷雨回来都会梢上一束康乃馨,而且都是火红颜色。花很鲜艳,似乎刚采摘下来,还带着一股来自大自然的清香。但对我来说花不能带来任何意义,毕竟我还是个男的,我不爱花。我告诉雷雨,别买了,这纯属浪费人民币,不如多买几张影碟的实际,那样还可以更好的让我打发时间。
雷雨没听我的话,依然不停的买,她的理由我当初买过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