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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几回魂梦与君同(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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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碧潭极大,池中一侧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做烟萝。但另一侧潭面如碧玉无一物,两旁遍栽林木,倒成了一处幽僻之地。且停心桥畔已近洗碧潭之末,更是少人行。雪静已深锁宫阁却依旧忘不了在宫里寻幽访胜,于是这停心桥畔竞成了雪静眼中极佳之地,几日来流连于此,更让她在意的是,此处竟有好几株梨花树。在一个冬天过后,梨花树被雪洗过,它们的灵魂被雪所净透,因而才开出了这梨花如雪

昏黄的黄昏里,仿若隔了人世的梨花树下,她只静静地站着。仿若那伫立,已经过了漫长的千年。珣環有一种非人世的雅惚。他听罗端说她常来停心桥畔,得了空便也往那里去。以前他也会常来的,只是近年来国事太烦重,几绝足于此。他曾在这里得到过彻底安静,那沁人心脾的清雅草木香,让他久久不曾忘怀。原来,她也爱来这里的。原来,她竟喜爱如此平凡的梨花。

一树梨花,白玉无瑕。微黄迷离的光抹上梨花树,梨花便镀上一层更温柔的色彩。少了几分疏离,多了几分亲和。她的白衣也染上了浅黄,雍容的金黄色与她一身琉璃白这样和谐地匀在了一起。斜晖淡去了她身上刻意的淡漠,其实,她应该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像夕阳西下时打在身上的金黄色光束那样温暖人心,而不是大雪后天地间那空旷的寂寥。

她只顾赏梨花落雪的景,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装饰别人的景。珣環在几十丈外立着,背后是桥,是水,是林木,是隐隐楼阁一角。

雪静正把目光随着一只翻飞的白蝶,白蝶忽地便往她身后绕去。回头,白蝶却无踪影,却让她恍然觉得化成了几十丈外的男子。惊鸿一瞥,原来可以让时光作瞬间的停留。那一眼,仿若穿透千年红尘的沧桑,越过繁华与没落,直直跌入了他的心坎。几十丈,百米开外,珣環清晰感觉到那一眼给自己的一点慌乱。他忘了她是怎么走来,怎么开口,他们是怎么回去的。他只记得女子勾着很浅很淡的笑。跟夕阳一样,真的很温暖。果然,这才是她。

珣環在月夜里停心桥畔梨花树下静立了一夜,豁然开朗。他忽然明白,这世间,真有一种说法,叫一见倾心的。

坐在琅嬛阁里的珣環,呆对着满桌奏章。笔下墨迹已干透,却迟迟再未落笔。天气愈来愈炎热,罗端看着这群入了夏便昏昏欲睡的侍女,挥手让他们退出去。可是,他看着眼前的帝王,双目茫然,完全不在状态。

“陛下?”罗端轻唤,“陛下?陛下?”

“嗯嗯,啊?”果然神游太虚之间,“怎么?”

“您?老奴见您呆坐许久了,所以……呃,老奴可否再去请皇后娘娘?”

“嗯?去吧,去吧。”这个罗端,都不知道委婉些。

珣環的确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可救药了。看着奏章都会发呆,有时候一抬头就希望看到她。前两天她在这里坐着自己才静下来,今日她非不来,满心的失落点点泛上来慢慢开始翻江倒海。

罗端今日往凤仪宫跑了三趟,可算把皇后娘娘请来了。雪静一进门,罗端便把小墨拦下了。

“小墨姑娘,陛下要见娘娘,你还是外边呆着吧。”罗端也站在外边,不进去了。

“又不让我进,娘娘渴了要喝茶怎么办?”小墨翻白眼,翻到一半碰到公公威胁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扣你月钱于是把眼皮一盖。

“要使唤你自然会知道的,听的到。来,靠后边儿站着。”说完挡了小墨的视线。要是放她进去,他家主子可不乐意呢。

“皇帝陛下找我有事吗?”雪静也不见礼,可以说她习惯了。

“也没什么事,你坐罢。”珣環笑笑,用笔蘸蘸墨。

“那烦劳您赶紧看,看完我好回去。”雪静也有些气,凭什么要她在这陪着。

珣環以为她任何时候都静如蓬,不想也会有这样的气话,笑得更妖娆了,“好,好,知道,知道。”

雪静在他书架子上随意抽了本词集,闲闲地翻看。

一室轻烟回散。珣環不时抬头,兀自笑笑,便又低头看他的奏章去。(不好了啊!!做事要专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

“一曲相思临风笛,吹过云山第几重?”雪静正看到此处,不觉轻声念了出来,“璠洛。”一室寂静,偏这一声如炸雷。

雪静怔住,珣環也抬头。回目相对,她眼里有淡淡的惆怅,淡淡哀怨,淡淡相思,却唯独没有他。她真肯,如此绝情负他一片心吗?珣環在心里想着,却又低头。凤眸里掩藏很深的,却又是她看不到的情绪。

等珣環看完奏章,已是申时末了。雪静也只静静等着,不出声。

无言,无言,有些心事,怎么是用话语能表达的呢?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烂银盘,皓色千里澄辉。

雪静未想会在这里遇见他。浓重的玄衣把他融在黑色里,像是夜神。雪静转身欲走,却听见他生硬地叫。

“林,雪,静。过来。”他坐在青石板上。

既然已经看到了,再走便失礼。雪静缓缓走来,风把轻薄的裙衫吹得翻飞如紫蝶。穿得鲜艳一点儿多好,珣環想。

“坐下。”可惜他的命令下雪静依然慢悠悠地行动着。她突然对他产生一种“叫我往西偏往东”的情感。

“我告诉你,当皇后就要好好当。”雪静觉得他有些咬牙切齿。

“知道。”她低头看十节玉葱般的手指。

“知道就好。”他把目光投向远方。其实混沌的黑色里也看不清什么。

就这么,完了?莫名其妙。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就这样。

月至中天,孤光耀宇。一无休止的沉默让雪静觉得身边的人几乎不存在,等到她想讲什么缓和缓和气氛的时候,他开口了。

“母亲,也很喜欢月亮。”珣環看月亮微微地笑,眼睛揉进了月光,眼眸波光流转,却又像是有泪一样。

“你也一样吗?”雪静想起璠洛盯着月亮的样子,也有些难过。林梢风过,一时间如呜咽声久久低回。

“我也一样。”

“你觉得,我适合作皇帝么?”珣環把目光从月亮上移到她的眼睛。

“你,很有才能啊。呵呵不错不错。”

“所有人都这样说,连我自己都这样认为了。”蛩响衰草,虫鸣声繁密如落雨。“我要做的都是必须要做的。可是,我真的讨厌这里。金碧辉煌的皇宫,连市井都不如。”

“人各有难处,别这样想。其实比你差的还很多。”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要跟努力去做事。可是,我真的讨厌皇宫。亭台楼阁,红墙绿瓦下是万千枯骨,这里哪有什么人。”他狠狠地拔一把草。

“你别欺负草不是嘛”她知道,他的皇宫人心的冷漠。

“谁能想到被所有人忽视的皇子,会成为日后的帝王呢?”她也知道,他的皇座龙椅上滴着鲜血。

“母妃的地位那么卑微,在皇宫里我只能被人欺负。所以我拼命学,拼命地变地很强大,等到终于有能力了,就开始逼宫夺位。等到终于成功了,母妃却莫名其妙就离世了。”他把那些经历说的如蜻蜓点水,可是谁又知道其中混了多少血与泪。

“我才后悔为什么不多关心她呢?我想让她过得好,其实完全不必如此啊。我可以好好保护她,可是来不及了,母妃都没等我登上皇位啊。”“她临死前对我笑,笑着说,我儿志在天下,今后当以天下为主。因为她的话,所以我才宵衣旰食,我不想再愧对母妃。雪静,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她也黄泉有慰。”她没想到,这个男子竟这么坎坷曲折。荒凉的内心竟寸草不生,只有一轮明月耀天心。凄冷的光辉把他的心照得越来越冷清。

“不是有一句话说可怜生在帝王家吗?其实也挺对的……是很可怜啊……”

“为什么要这么说?!”雪静突然拔高了声音,似乎有点隐隐的气愤在里面。“帝王家的人,他们吃的穿的住的都是百姓血汗挣来的,他们不用劳作就可以衣食无忧,他们没有贫贱百姓生活的辛酸无奈,苛政猛于虎却不会影响他们,他们凭什么要享受这么多?!”珣譞无言看着她。“不对的,应该是我们,我也一样的……既然享受那么多,还要说什么可怜……真是可耻极了!享受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难道不对吗?”珣譞低着头看她,长长的抖动的睫毛如蝶翼。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想做的事。这是每一个人的无奈。又不是神仙……对吧?”

“你是指,璠洛?”珣譞侧过头。

“对的。”雪静很果断的说。“我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被锁在这里。我想回到和他的那三年。可惜,我出不了皇宫,更不能和他一起。”

“你想出宫?你还想和他在一起?”珣譞一瞬间回头。

“对。”她要回答地义无反顾,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走。这样,即使被抓到,也是在一起的。

“不能。”他反对地更坚决。

“你是,朕的皇后。”语气一下子冷下来,仿佛要冻住谁的脚步。

“可是,你不是璠洛。”

“凭什么要是?”珣譞已有怒意,竟一把扯她入怀。入鼻,竟是很清雅的梨花香,很浅很淡的梨花香。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呢?若是没有璠洛,她怕是早动情了。

对不起啊,你的情,林雪静此生无福消受。

于是,挣脱,乱了发髻。

“你不是璠洛,你不是。“雪静往后几步。

“别以为朕不知道他是谁。林雪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林雪静……雪静。”声音却低落下来,像是一只离群的鸿雁的哀鸣。他不愿意对她生气。

“你知道,你知道可以把我抓进去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呢?”要狠,就要狠得彻底。长痛不如短痛,让他了断吧。

“为什么?雪静,我告诉你,我不舍得,听清楚了吗,我不舍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投石入湖,一阵阵涟漪不断,泛起她心头的苦水。

风突然凄凉起来,风动林木,阵阵涛声。月掩去光华,独留两个人相顾无言。

“你不是说,没有人理解你吗?可是,你就理解我吗?”雪静已不忍看他孤坐的样子,转身便走了。只留下他还在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终不在视线里了。

“一曲相思临风笛,吹过云山第几重。“其实这句词,也一样适合他。一盘冷月,一道青石,风萧萧兮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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