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1 / 1)
这样决绝的转身像是在宣布永不相见。
莫龄龄走得飞快,鞋跟在地面上敲出的声音清脆地尖锐。江涛下意识地一个箭步追上去,原来按着腹部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迫使她转身看向自己。
措手不及,莫龄龄这次没能躲过他的眼睛。再次对峙。
有冷汗从江涛的额角滑下,他连身体都不能完全挺直,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力气,攥得莫龄龄得手腕几乎下一秒就会被生生地折断。
“你……再说一遍…”声音低沉,粗重的喘气声,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得咬紧牙关,费尽气力。
莫龄龄感觉是被活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想问他哪里疼,想让他不要生气,想告诉他自己很想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另外一半却说得绝望,
“对不起,让你爱上我……我,爱上了你,还是对不起。”
莫龄龄没有挣扎,因为她清楚骄傲如他,一定会放手。
江涛微微眯起凤眼,目光开始变得凌厉,盯着面前这个女人。留宿她家得那一夜,他痛得几乎昏厥,她在身边哭着说害怕;就在几天前的那个温暖的下午,她跪在床前用手一点一点消除胃里难忍的疼痛;满是米香的厨房里,两人一起研究怎样才能褒好一锅养胃粥。他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彼此,瞬间竟也眼睁睁着见她推开自己,抽身离开。
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莫龄龄抽出手,两人几乎同时转身。身后是车门被重重摔上了声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
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莫龄龄的公寓地段不错,但只能算一般,绝对不能和江涛的相比。总共十八层,她住第五层。平时很少乘电梯,而是由安全门走楼梯上去,OL白天坐一整天,这时全当锻炼。
平日走楼梯基本匀速,今天却憋了一口气一路冲到家门口,好像后面追着头猛兽。
门前的感应灯“啪”地亮起,莫龄龄从包里掏出钥匙想开门,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手抖得很厉害,她使劲握了握拳,重新再试,只是眼前为什么模糊一片,连钥匙孔在哪儿都看不见。她不得不蹲下身子,几乎是贴上了门才勉强插了钥匙开门进去。
门廊的落地试衣镜里的女人,是谁?黑色的隐形眼睛掉了一只,两只瞳孔明显呈两种不同的颜色,看起来很是怪异,也怪不得刚才看东西不清楚。有液体不停地从眼眶里往外冒,莫龄龄试图用手抹干,可来势凶猛,控制不了。抬手时瞥见手腕上他的指印,由起初的红色变成淡淡地青色。这段极短的爱情,原来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有这青色的指痕?听人说过,世上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幸福的,一种是坚强的。幸福的被捧在手心里不需要坚强,而坚强的却是不得不坚强。只是,莫龄龄,你知不知道,你是可以选择的。
在淋浴下冲了很久才出来,披上睡袍,倒了半杯水走到窗前。外面的景色和从江涛家看出去的完全不同。这里远眺不到什么东西,只有楼房,商场和楼下的街道。仅是不经意一瞥,差点让她拿不住手里的玻璃杯。
明明听见关车门的声音,那么响,震得她心里都发颤,他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车子还在?等一下,刚才听禾助理说让他坐的士回去,那他上车做什么?心里又乱又急,是不是疼得动不了了?几乎不用考虑,她换上外套,抓过钥匙跑进厨房放杯子,就想往楼下冲。
“咣~~”清脆的破碎声混着碎片四溅的声音,太匆忙太心急,竟连杯子都没放稳。莫龄龄愣愣地站着,看着厨房里一地的水和碎玻璃。几片碎片弹到她腿边,脚踝和小腿竟出现几道小口子,隐隐地透着红色。
这一砸倒是砸醒了她。莫龄龄,你见不得他病见不得他痛,不然就会像发了疯似的连自己都背叛,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终于坐下来,拿过手机翻出顾展朋的号码,上次在江涛家与他告别时,顾展朋与她交换了电话号码,怕江涛不愿联系他时,至少有人可以及时通知。
“喂,是顾医生吗?我是莫龄龄。”
“莫小姐是你啊,怎么,江涛又犯病了?”
“恩,那个…他好像疼得很厉害,不知道是胃疼还是肚子疼。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有个研讨会,现在在外地。这样,去医院,止疼最快最有效的只能打针。”
“他在车里…我不会开车……”
“江涛肯定是不愿意叫急救的,你给小禾打电话,让他赶一趟。”
“禾助理?”
“对,我告诉你他的电话……”对于江涛的身体状况,其实顾展朋有大部分时间都是从小禾那里得来的消息,因为江涛极少打电话给他。
谢过顾展朋,莫龄龄拨通小禾的电话,
“禾助理?我是莫龄龄,我们刚刚见过。”
“莫小姐你好,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是顾展朋顾医生告诉我的,那个……”话没说完,那边急急地问,
“是不是江总又不舒服了?你让他千万别开车,要出事的。”
“他……到底怎么了?”明明心里叫着不要问,莫龄龄你什么也别问,口中说出的却截然相反。
“江总一心想早点赶回来,最后这几天累坏了。昨天晚上连着赶了两场,吃了些生冷的东西又和了很多酒,结果晚上就不行了。他也不肯去医院看看,说回来有急事要办。我看着他疼了一路,什么也吃不下。”
莫龄龄,你最痛苦的不是失去楼莹这个朋友,不是在爱上了江涛之后又不敢爱他,甚至都不是连自己的原则信仰都可以背弃,而是伤害他,这样执着并且残酷的伤害了他。不愿亏欠任何人,为什么偏偏除了他。
“禾助理,医院看看吧,你能不能来一趟?”
“好,我马上到,你先看着他。”
收了线,莫龄龄耳边响着的还是刚才小禾的话。把手机放进衣袋,重新拿起钥匙走出去。轻轻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