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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绯红之章(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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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琰,我听说这次大战,领兵的人是重火。”

另一头白色的回廊尽头,十一二岁逆成长的少年微微慵懒的坐在犹如王座正中的雕花椅子上,注视着单膝跪立在台阶下的人,虽然这天空的圣城十字回廊两边都站满了人,但是却鸦雀无声,震埒于大神的力量。

“绯琰不知道那人是谁。”她微微俯身,如常一般回答。

“你做得很好,绯琰,重火是魔界的一员大将。你击溃了他,魔界大乱,本王大约会在圣城原石地下修行最后的圣魔法,待到第五个满月之日,就能将魔族一举击溃。”面容俊美的少年注视着绯琰还未换下的战衣,道:“我听说你受伤了。没想到重火竟然将它也一并带入了战场。绯琰,伤你的是一把开天辟地的利器,与你所使用的武器说起来还算是同源,名叫湛蓝。如今,剑在何处?”

绯琰抬起头来,看着这俊美无比的大神,平静说道:“绯琰当时并未注意许多。”

“我听说你在与那重火交战中曾有犹豫,而后受伤,绯琰,这还是第一次,为何没有马上杀了他?那男人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还被对手掀掉了面具,可有这回事?”

少年问得有几分随意和懒散,但,那十字回廊一侧,从战场同等归来的几位侍从,却都已经眼神惶恐齐刷刷的跪在地上了。

“绯琰只是——————首次见到红发的魔族,因而觉得惊异罢了。”

她语调毫无变化的说道。

王座上那双同等平静的视线,正在审视着她。那种视线,仿佛要看穿她周身的衣服,而审视到她的内心里。在测量她言语的真假。

他最后缓缓舒了一口气,温和的问道:“那些魔族的余孽呢?”

“都清理了。”绯琰回答道。这句,也是一如既往。

但,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她不喜欢鲜血也不喜欢杀戮,但偏偏,这是她的职责。她早已明白,保护神族的使命,实质上早已是打着保护自己人的旗号对魔界的地盘进行侵略。

很奇怪的,她虽然生来极少有与人的言语与沟通,但却很敏锐,她从未在大神面前表露过自己的所观所想,或许这对不起这些殷切期盼战事胜利的族人,但,她早已明白自己的使命在以人界的公理上,多么无法站住脚跟。

她的双手沾满鲜血,也并不会无所谓。而对于这次战争之中,战场上那红发的男人,却真的给她留下了鲜明深刻的印象。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戮呢??

或许,那男人看起来是个性格不错的人,果决英勇,毫不迟疑的以全部的力量去拯救他的兄弟,那种赤诚的情感,是那么鲜明而真实………………她又杀人了………………无论怎么清洗,也难以清洗那种罪孽的鲜血散逸的味道,那个男人很强,虽然她略胜一筹,但那种拼尽了生命的抵抗和攻击,却叫她心中激烈无比。战场没有朋友,但她却首次的觉得,那一瞬间,或许她真的很想他杀了她………………这样,或许可以结束这冗长的毫无意义的生命,或许可以结束这场无尽的战事,或许,可以终止让她的双手沾满血腥。即使,她会失去族人所有的信赖————

其实在她的内心,渐渐越来越难以理解为何要参战,作为战争工具的她或许,不应该有这样的迷惑,但是,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绯琰的内心涌起了一些无奈与厌倦。

但,绯琰语音刚落,圣城外面就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

神族憎恶活在地底的魔族,没有人告诉她为何神魔完全不能共存,她与他们唯一的接触就是厮杀的战场,但是在那里,他们看起来很有兄弟情谊,看起来或许比冷漠和高高在上的神族更加拥有情感,或许更加团结,在战场上,绯琰了解的魔族,与在天界人口中所憎恶的魔族,是完全不同的生物。甚至连天界人鄙视的人界,也是绯琰喜欢的地方。

只是,这一切没有任何人知道罢了。

“那我的女儿,先去休息疗伤吧。你的药本王已经吩咐她们放在你的房间里了。到第五个满月日进攻魔族之前,好好调养,届时,还需要你的力量。”

少年微微转动扶手,绯琰俯身跪地,圣城的其他人俯身跪地,对着这天界最崇高的大神。那王座之间散发光滑,下一刻,少年失去了踪影。

十字回廊的气氛稍微轻松,人们纷纷散去,绯琰站在回廊的尽头,人们无人靠近她半分。这也是,一如既往。除了在战场,在平日的圣城之中如果违反规则和绯琰大人说半句不相关的话,或者没有经过允许的说话,都是要被处刑的。这没有告诏天下的规矩在不成文的潜意被遵守,禁忌无人胆敢践踏,绯琰一直是孤独的。

但或许,现在在她的心中,已经没有原来那般孤独了。

在众人有些胆怯的目光中,她穿越了大殿,殿外,阳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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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的夜晚才会如此摇弋多姿,人界的夜晚,才能看到比在天界看到的更为美丽的月亮。

天界永远只是一层不变的阳光,黑夜也并非是纯粹的黑夜,天界人的眼脸永远自持而冷漠,每次大战之后,或许只有偷偷往返至人界,才能得到片刻的喘息。

月下的火架,火堆中的火早已熄灭,这是在人界月湖不远处的另一个湖泊,月光倒影,湖面光彩芬华。她在这湖边清洗了伤痕,穿着人界的女子最普通不起眼的粗布衣裳,在那火架旁沉沉而睡,一幕幕战场的硝烟画卷,每当她合眼便会闪现她的头脑之中,男人火红的长发,桀骜的眼睛,果决的意志,他抱着那个少年说,那就是弟弟,那瞬间,或许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有心,原来自己也会有所谓的心生怜惜,或许,她在羡慕这世间最为平凡的情感,亲人。

大神如同她的父亲,但决然不会有那样坚毅的神情,她突然觉得,天界是个很冷的地方,很冷很冷…………为何她从未有生母生父?她从来不问,但,很多迷惑,越来越深。虽然是出生自天界最禁忌的神之卵,但,她的父母去了哪里???其他的神族人,也是有父母的,就算是现在的大神,也有生母,就是在那圣山深殿的壁画,她绯琰的家人,亲人,都在哪里呢??

或许不该去想,这些看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的问题…………因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答案,或许那答案,也不是很重要……………………

身边仿佛温暖了一些。

原本寒冷的空气,变得有些暖意,迷迷糊糊之间,她轻轻睁开眼睛,发现火架的火,再度的燃烧起来。白色长袍的男人,正坐在她身边的火架旁,凝视着那架中跳动的火焰。

她的唇微微抿起来,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愉悦的情感么?

不问来处,不问去处,但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总是能找到她。

真的很神奇,也很巧妙,每一次她来人界,无论在哪里,或许就在这样一个寂静的泉边,就能与他不期而遇,是否,他也曾想寻找这样的一片寂静天地?但她知道,在他面前,她可以不做绯琰,可以不用受人礼遇,可以不在乎一切过往,在他面前,她是人界的女子阿灰,这是他想出来便随意叫唤的名字,她想,她很喜欢不当绯琰。

“你醒了?”

他的白袍还是潮湿一片,这个男人,与水有缘。他轻轻问她,转过脸来看她。

她一动不动,卧在草地上,在那火光中凝视着他的眼脸。他是她在这世间寻到的,最美丽的人。她喜欢他温和的言语,喜欢他那春风一般的面容,喜欢他看着她的眼睛,为何世上会诞生这样美好的生物呢?

“今天的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她伸出手去抚摸他的眉眼,她没有道德礼仪的禁忌,自然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大胆而又形同挑逗,只是,她是完全纯粹而生涩的。他没有回避她的动作,这一点,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只是有些…………”这种难言的情绪,就是悲伤?对于这种情感,就连他也未曾适应。他不是没有失去过,但,只是无法一再的容忍宽限。

那个人独自去了远方,再也不回。真是个混蛋一样的家伙!

“我失去了一个挚友。”

他淡淡说道。眼睛凝视着火焰。不可思议,在她面前,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地说出来了。

“失去——————然后呢?”她问道。

多么奇异的问题。

虽然早在相识之初,便知道她的思维并不普通,也不正常,但她的问话,还是让他大感诧异:“你未曾了解失去的情感?或者……………………你不曾有过朋友?”

那种古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但他一再的寻到她的踪迹,又是为了什么?

期待着这样微妙的相遇………………

她看了他半晌,摇摇头,“我没有朋友。”

“亲人?”

“也没有。”

原来如此,人界里,一个人无所拘束的成长,就是这么天然奇怪的生物吗?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职责,或许,就没有所谓的牵绊之心。

“那你看到我的出现,觉得快乐么?”他问得很柔软,但自己的内心,却有几分残虐。

她真的就是如此纯粹,她抿唇,有了一些微笑:“喜欢。”

不善言辞,但,没有环转。他知道她对自己的喜欢,就好像魔界任何一个女人的视线,迷恋美好的生物,感谢上天给地底的魔这样完好的皮囊,他完全明白,她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她喜欢看着他说话,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唯独和魔界那些莺莺燕燕不同的是,他不讨厌她。仿佛,还真的有些喜欢她。

“假设,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久而相处的情感,那,便是友人了。”他淡淡的看着她的眼眸,自己并不明白为何要那么残酷的让她明白一种叫做失去的情感:“然后,有一日,我永不见你。”

“即使寻找,也无法相见这样?”她有些皱眉,仿佛不太喜欢这个说法。

“那样,你会如何?”他执意要得到一个结果,就如同,执意希望她拥有更多的情绪。

“或许我不曾了解你的失去,但我却知道有的人死,有的人去远方,有的人便会难过伤心。”

她淡淡的回答道。

这一瞬间,触碰了他的心灵。

他以为她不懂,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敏锐的。她明白,但,缺失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去了远方,”她似乎是在笑,却又有些朦胧,“我将上天入地的寻你。”

他微微讶异。

从未有一句表白,这样深入他的心灵。

她与他完全平等的身姿,坦率得没有一丝娇柔做作,没有一丝牵强附会,喜欢得真实笔直,就如同她的眼睛,喜欢就是喜欢,仿佛与时间无关,与记忆无关,保留着最危险地纯粹,她的脸明晰而生动,仿佛魔界最美的女人,也难有这么迷惑众生的眸眼,仿佛要将人紧紧地吸进去一般,再也难以拔出。

人界哪里来这么奇异的生物?

吸引着他这个魔界最年轻的君主。

只是一句话,却给人那么自然而真实,她一直就是那么看待自己喜欢的生物么?如果一夕喜欢,就毫不保留,惑人而耀眼………………

他已微微俯下身去,自己的唇,温和的驻足她的唇间。

有点点凉意,还有些薄荷草的味道,他揽住她的腰,就那般自然而然的,深深的吻她。

她的唇,青涩甜美,她仿佛有些讶异,但随之而来,却也被他带动,而沉溺在那短暂的温柔之中,浓郁得如水一般难以化开。

她的手扣着他的衣袍,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贪恋着这最为自然的美好,他的唇舌驻足于她唇齿的芳香,他自己也大为诧异的情感,缓缓燎原,魔族最原始的脉动在他体中危险地浮现,他如同初次恋爱的心情一般,感觉着这一吻给心灵带来的微妙震荡。他想,自己或许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戏谑的心情。而这种新诞生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他是魔族,她是人类………………为何,在她身边让人那么沉溺,那么舒服?她干净,自然,甚至美好,但,他竟然没有了那种残虐的狩猎之心,掠夺之心,这是什么情感?

这一刻,他不再会想自己的职责,不再会想那个未完总是失败的究极魔法的修炼,不再会想自己失去友人的伤悲,谁也不知道神族会在什么时候再度席卷而来,或许那时候,他便要兵戎装束,无所畏惧的整装上战场,去实践自己的使命,去实践自己与友人的约定,但在那之前,是否能在这微小的时光中换来一点喘息?

她的脸微微红,这一刻,看起来,仿佛才是人界最自然女子的姿态。她的呼吸终于是有些凌乱,但他更喜欢自己所看到的现在她的样子。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眼脸,呼吸就轻轻地拂过她白皙清丽的面容。

“小灰,你能为寻我上天入地,那也愿意与我在一起生活么?”他毫不感到自己可耻,欺骗和诱拐纯良和不知事的少女:“不会很长,你觉得不喜欢的时候,也可以离开。”

一起在人界生活?

她的眼睛微微眨了眨。

他竟然是这个意思么?而刚才,那就是普通的恋人之间的,吻??

她觉得脸颊有些发热,自己的心,竟然在因他的一句话,狂跳不已。

好像随时都能欢呼的蹦到天上去——————竟然是那样的快乐。

在一起,那就是随时都能看到他的意思吗?她想,她真的很高兴,她仰头看着月亮,月亮变得很美,很生动,她的心乱七八糟的,并不如同外表的平静。

他喊她小灰,这一刻,她不是绯琰。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在他脸颊印上一个浅吻,她只问他一句话:“一起生活,叫恋人么?”

他仿佛有一刻失神,之后她见他笑了。

“如果你那么想,那就是吧。”他淡淡的答。仿佛不甚在意。

她眉开眼笑,连有没有未来也不甚关心,这一夜,她拉着他的手,才懂得什么是快乐和幸福。

他仿佛也很快乐,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微笑,那个火架的光照耀着他和她,他和她讲那些稀奇古怪的地底故事,她从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奇妙横生,从未有人给她传达过这么多新奇快乐,她拥有了很多奇妙的感知,仿佛她整个人从那种冰冷和将死的状态拔出出来,跳跃到一个鲜活的世界里,才真实的拥有了生命。

他们在那湖边停留了一夜,天明的时候,他拥着她在那湖边微微合眼,傍晚的时候,他带她走进了人们群居的城市市集,在那里又停留了一夜,与她一起观赏了那个城市当时最盛行的花灯节,当下一个太阳升起的时候,他雇了一辆马车,带着她从一个村庄走过另一个村庄,他们整整五行走了十五天,路途历经了二人都从未有过的新奇和快乐,最终停留在一个盛产风铃有湖有树的小镇上,他在那里给当地的人家租了一处便宜的居所,和她住下来。无意之间,他成为那镇上所有孩子们唯一的习字先生,她性情单纯温和,他俊美而才华横溢,很快得到了那处人的喜欢。人们将他与她看成是年轻的小妻子和相公,情投意合私奔远方,镇上质朴的妇女们总是闲暇时间教她如何做个好女人,她乐在其中的和女人们学着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她也会在傍晚时分坐在那宽阔的屋檐脚看太阳下山,等他归来。

远处炊烟阵阵,空气中有米饭的香味,更远的地方,太阳落在山头,他穿着阔绰的衣袍,姿态潇洒的向她走来,那时候,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根源。那时候,她看着他在树下拉长的身影,看着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微笑,看着他对她张开怀抱,那时候,她竟然希望这一切,都成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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