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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绯红之章(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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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重回到三千年前神魔大战的战场,魔界最强战将重火出征前夜。

寂静的回廊深处有一把剑,陈列在高台。

男人一身戎装,站在高台前,魔界永不熄灭的夜明珠,照耀着他英武的面容。他那一头红发束在脑后,让那种桀骜的气息更加昭显。男人伸手,将那把陈列在高台的剑握在手里。

外面,隐约的鼓声传来,那是魔界的战鼓,向天界发动的声音。

重火手执那把利剑,终于是别在腰间。他面容冷峻果决,不带一丝犹疑。

他持剑下了高台,走出回廊,转角处微微顿足,在那冷风习习的殿外,二人站在廊下,一人正是重火的弟弟熙渚,还有一人,身着白袍,重火见了,那冷峻的面容终于是化开来,有了一丝微笑。

“难得看你这么严肃的表情。”那人对着重火,说得有一丝戏谑。

“大战前夕,你从哪里回来?”重火对视着自己的好友,他五感极敏锐,微微的打量对方:“似乎有人界的气息。你——————去了人界?”

“恩。”某人坦率的不加掩饰。

倒是难得见他如此爽快,重火瞥见一身同样戎装的弟弟熙渚,有些诧异:“你这是什么打扮?”

“我也要上战场!”熙渚少年心性,他也算是魔界上界的一员战将。

重火大手一挥:“不行————————”

“为什么!大哥,我一定要去!!”熙渚龇牙咧爪,按紧手里的佩剑:“如果是上次的禁闭,我已经反省过了!我也要和大哥那般在战场杀敌建功!!”

重火与某人对视一眼,眸光闪烁,道:“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今天当着王的面,你一定要给我一个回答——————”熙渚直率的目光与其对视,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重火无奈,见某人在旁边面容露出笑意,重火微微叹息,伸手来抚摸弟弟那火红的头发,仿佛揉得更乱了一些。重火俯身,暗金色的眸子看着熙渚的眼睛,道:“熙渚,你以为战争是什么?”

“战场杀敌!”熙渚耿直的回答。他们的母亲是西方的魔人,有火魔的血统,所以这两个孩子都沿袭了红发金眼,而重火拥有魔界八方统帅的能力,熙渚年少,但也血性方刚。

重火摇头:“你错了,如果可以,我宁愿逍遥四方。熙渚你记住,我们虽是魔族,有魔性之血,但并不是妖兽。魔族有魔族子民的高贵,所以才不在乎人界与天界的礼法。但我们并不是侩子手。魔族吸食鲜血,是为了生存。但论起扩张的本性,魔族没有天界那么执着。我们战争是为了换取光明世界,但现下看来,这场大战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必须要面对对方的挑衅,必须要维护我们的领土,因而会有许多人类,神族的死亡,但恰好,我们自己也要面临同等代价的牺牲和付出。熙渚,我肯定的告诉你,不会让你参加这场战争。我要你在将来,能够寻找到真正值得付出的,为止付出,我要你的双手,去保护将来真正值得你保护的。而,不是现在,也不是战场,是在将来。你懂了吗?”

熙渚似懂非懂,但他素来敬重大哥,也未曾有过违背。他天性直率单纯又冲动,这也是某些时候可爱的地方。熙渚很想去战场,但从这一席谈话,他看到了大哥果断不让他上战场的决心。

“所以,先去帮我号令三军,让他们整装,我一会就来。”重火对弟弟说道。

熙渚听到有事可做,两眼放光,向身边的那人点点头,欢天喜地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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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直说景纹会担心不是更好?”

那人一袭白袍翻飞,与重火的一身战场戎装成为鲜明对比。

“母亲大人的确有过这样的授意,叫我莫教坏了弟弟。”重火微笑,对着好友:“怀衣,你这个王当得真是悠闲。元老院那些刻板的老头们未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上一次见你率兵攻打天界圣城,大约是几百年前吧。这几百年来,你倒是一直逍遥自在。厌倦战场倒是你一贯的作风……最近,你似乎都不在魔界。在人界有什么吸引你的东西?”

重火眼中有些戏谑的坏笑。仿佛是把什么都看穿了。

怀衣抿唇不答,重火只是淡笑,挥手,那空中凝聚微光,却是两个酒杯。空气中多了酒的幽香,怀衣自然的从重火手中接过一个杯子,轻轻啜了一口香醇的美酒。

“女人。”

重火微微眨眼,自然的在回廊边坐下来:“直觉。”

“那又如何?”

怀衣竟然没有否认。重火大感意外。

“那又如何?魔界有史以来最年轻气盛的君王,魔力最强盛而天资最高的君王,在元老院的殷切期盼下,在魔界众多女人暗自青睐下,走路都可以被花埋死的某人,竟然暗恋人界的女人。”

重火喝酒,哈哈大笑。

那神奇的酒杯,喝过一杯便会自动盛满,在空气中散逸芳香。

“暗恋?”怀衣瞪着重火,不可思议的词语。

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吧。说话永远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外人都被重火的外表骗了。众人都以为他冷峻严肃,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人的随意和大大咧咧。战场在即,却仍然可以在这里讨论这种在元老院看来火烧城门的时候毫无营养的话题。

“昨天不知道是谁站在魔界湖的岸边发了一下午的呆,晚上又失去了踪影。”重火好像很无所谓的说道:“一直对任何事都能轻易达成而兴趣缺缺的某人,这世上除了恋爱,还有什么能让人失魂落魄?”

失魂落魄?他看起来是那样?重火也说得太夸大其词了!

他只是觉得疑惑而已………………

仿佛在那个女人身边,很舒服。

没有她的身世,也没有多余的殷切话题,仿佛只是在那里呆着,很舒服而已。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不了解的仍旧不是很了解,对方没有魔族和神族的气息,看起来是个比普通人类还要普通的人类,只是按照人类的说法,显得有些落魄,显得有些迷糊,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柔美的身段,没有胭脂水粉,那女人,就是很特别,很干净也很漂亮。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样的脸,仰起头来说话的样子,有时候看起来纯粹得没有杂质的眼睛……看到她的时候,心灵会觉得平静…………

“你告白了?你强上她了??”

重火问道。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都没有。”怀衣头痛万分的按压着额头。

重火呆怔半晌,捧腹大笑起来,面容花枝乱颤,手中的酒杯胡乱晃动:“你竟然是来真的!你明明知道要是拆穿你的魔族身份,那个人类恐怕——————”

“我什么都没有想。”寂静的声音微微传来。那人立在回廊边上,遥望着远方,战鼓一点点敲击心灵,风掀起他的长袍:“如今的魔界也不太平——————”

重火终于是正色起来,沉默半晌,道:“究极魔法又失败了?”

如果那究极魔法成功,就能够在魔界与人界之间张开封印,避免魔族不会受到神族的侵略。说来可笑,这次神魔战争,神族打着正义的旗号进犯魔界,其实是想将这天地三界的版块,完全的纳入神族的羽翼之下。重火知道好友肩上的职责有多沉重。尽管他们,都一样的厌恶战争。但元老院一直对新的君王有所期待。更重要的是,这位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君王要直面来势汹涌的天界挑衅,一旦究极魔法发动,就意味着他将抛弃自己所有的快乐,去承担一个君王保护子民的职责,要面对血腥和屠杀,要抛弃自由和自我。

“恩。”怀衣没有否认,他的身体,为了更快的适应究极魔法,已经经历了千次万次修行的磨练。或许他厌恶战争,但他也很想亲自上战场迅速的结束战争,只是现在,他在修行究极魔法的时候魔力受到制约,也受到元老院的密切保护。

“还是别想太多的好。即使没有究极魔法,我也会将天界兵打回老家。”重火宽慰的拍拍好友的肩膀。他知道外人看到的君王,绝非永远的高高在上。而在他重火的面前,这只是一个和他有一样自由心性的好友怀衣。

“这次对方的主帅仍然是绯琰。”

怀衣的声音淡淡的说道。这名字堆积的魔界人的尸骨,足以叫魔族人咬牙切齿,但又心惊胆寒。仿佛不可抗拒,这世界上竟然有一种武器超越了人的常识,超越了感知,仿佛还超越了极限,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人的存在?就连魔界最强的战将也无法抵挡,那是绯琰,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那些人纷纷死在那绝对的力量下,不带感情的挥洒冰刃,亡魂升起,那人是神族的骄傲,但也是魔界众生心中的忌惮,神族的战将绯琰。

“我从未会过那家伙。但,传闻听说过好几次。”重火眼神沉重,按紧了手中的兵器,或许正因为如此的谨慎态度,才决定在这一战用了魔族从不开启的神剑,湛蓝。魔界大将祈淋战败,头颅被对方的大剑在战场上一刀而断,魔界大军溃不成军。这消息传到重火耳中,无异于是沉重无比。“谁也不知道那些神族们在这繁衍生息的几百年,到底在制造了什么样的怪物。但我看来,询问过战场上那些士兵,仿佛神族那些人本身,也对自己的将领绯琰心有畏惧。如果我……”

重火有些犹疑,把将要说出的话留在了唇边。

“重火,你得活着。”

怀衣的语调,平静非常。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

不想好友上战场,上这百败无一胜算的战场。如果他不是君王,如果他没有身份,或许他能成为重火身边持剑的战士,站在离好友最近的地方。

“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我便将景纹最爱的熙渚变成君王身边的最强战将。我要将他放在最危险地战场,日夜受鲜血的洗礼。”

清淡的语调,却说出有些魔性的话来。

重火眼眸微闪,或许天下只有这个家伙,用这么刻毒不坦率的方式来表达他对好友的担忧。这算是威胁里的关心?

重火笑了。

“我可是————不败的重火。”他干脆利落的将酒杯抛进了长廊外的大湖,“等我回来,要给我见见那个把我的好兄弟心勾走的人界女人。只要你真的喜欢她,便带她来魔界成为魔族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谁敢反对,我重火第一个把他给劈了!”

怀衣抿唇,有些微笑。而重火,也似乎是笑了。不言而明,或许意会,不再需要言语,男人与男人的友谊,也可如此的直白干脆,即使是一如既往的赴沙场,头断血流,也能如此勇敢前行。

潇洒的转身,那是桀骜威武的背影,一直以来的重火,都是保留着最初认识的那般,纯粹直率,强大洒脱。他是君王最有力的战将,也是怀衣最好的友人,豁达开朗,没有一丝阴翳的性格。

远方,战鼓轰鸣,魔界三军整装待发。

那是重火,最好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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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混淆了沙场。

这是八日八夜的战争,血流成河。

在人界的大地边缘,那一片滚烫的黄沙之中,地平线上席卷着沙尘的风暴,神族与魔族的尸体遍布。

重火全身浴血,他周围是一片火海与沙海交织的汪洋。这两军交战,动摇大地的根基,自然的天象让这战场的一切更加的暴虐,天火从天降落大地,生灵涂炭。

他手持神剑,呼吸沉重无比,双目所到之处,皆是漫天飞舞的红,作呕的尸体散发出焦臭腥味,他闭眼,唇间竟然泛起笑意,是的,他庆幸没有让心爱的兄弟涉足这残酷无比的沙场。但万一他死在这里,或许,熙渚就真的会被那人抛到这里。

或许,他的死,终将会让那人彻底的恼怒,重火全身是伤,全身是血,他的脚被砍了十几剑,血流不止。他紧握手中的剑,在那黄沙几步之遥,与他对持那人,如同神氏一般高贵傲然,残兵相接,那人无动于衷,面对这漫天鲜血,那人无动于衷,气息没有一丝不稳,没有一丝混乱,完美而强大的魔道具,那便是神族的最高杰作,战将绯琰?!

银白色的战袍在空中翻飞,这凄厉的生杀场,那漫天飞舞的火气与黄沙中,绯琰脚踏着无数的尸体,一步一步稳稳地走过来。银色的面具灼灼生辉,看不到他的眼脸,但那气息却非常完美,可怕,强大,仿佛无时不刻的逼近自己的猎物,鲜血沾上他的战袍,显得让人心生畏惧。

绯琰,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高大,但,他的气息,却是重火平身所见的最危险。

那银面具之中蕴含着危险地双眼,绯琰的剑在滴血,重火屏住呼吸,持剑的手腕平生第一次在颤抖,他手中的剑,在发出鸣叫,那是危险,那是危机,那是————————

连魔族都恐惧的强大————————

绯琰在重火面前,停滞了约十步的距离。

重火仍然站着,但他的后背,全是鲜血。

对方举剑,微小的动作,蕴含着无数的杀机,就仿佛无数次重复的仪式,冷汗滑下重火的面颊,不知道身后是谁惨叫了一声,只是瞬间,绯琰的速度就如同重火预想的那样,不,是比预想的那样更为可怕的力量,只感觉到一道光,又急又快,已经刺向重火的方向。重火也跳起来,手中按紧了剑,迎了上去————————

或许只能依赖本能,或许那瞬间,什么也来不及想。二人一跃到了空中,周围杀机四伏,两团不同的火焰交织,战地有了惊天动地的碰撞,两大主帅的交锋,给战场抒写了新的篇章。一时之间,战鼓雷鸣一般响起,交织着这惊天动地的天地异象。

杀杀杀!!!

强大,前所未有的强大,重火浑身的鲜血都如同冲到了脑门的顶点。从未有那么一战,如同今日的刺激和危险,身体哪里疼痛,他早已分不清楚,他手中的剑与对方的剑发出碰撞的火光,照耀着对手那完美契合的面具,想看看,想更加的了解这对手,本能的恐惧,但却没有迷惑,只有不断的交锋,交锋,仿佛在这样的战争中离自己的对手更加的接近,这就是传说中最强的斗士,最强的战神绯琰!!?想了解更多,到底那面具下是何种冷硬的眼脸!???

热血从重火的肩胛喷溅出来。那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剑刺入了对方的身体。

是不一样的生物吗?或许不一样,分明都是受伤,到底有什么不同???

重火猛然发现,对,的确有一件事不同!!!!

那就是对方的眼睛,冷凝如冰与火交织的眼睛,静静地绽放,那深邃的视线之中,完全没有混乱的情感,也不会为受伤而感到疼痛,对方,完全没有感情,只是纯粹的————————

杀人。

体会不到情绪的交锋,强大的对手,没有丝毫情感。连惊异也没有,完美的执行着战场的杀人,这就是传说中,引领神族的战神!

重火的剑,分明刺中了对手,鲜血也染上了对方的战袍,但,为什么没有慌乱和疼痛???那目光,如同魔界最深邃的池水中凝结的寒冰,让人毛骨悚然————————受到魔界的湛蓝魔剑所伤,还能保持着最镇定的姿态,这,只有怪物才能办得到啊!

剑与剑急速交锋,但,在这时,天边一道异响,那是第三道光,突然跃进了绯琰与重火的战场之间。

那熟悉的气息,竟然是——————————————————!!!!

只是一瞬间,重火的气息猛然惊惧,少年的身姿已经阻挡在他与绯琰之间,那道红光无所畏惧的攻击向绯琰的方向————————————

“绯琰,你敢伤我大哥,我杀了你!!!”这竟然是熙渚的声音!

熙渚竟然在这里,这个认知无异于让重火内心猛然的震荡。

“熙渚!”

重火怒吼一声,惊天动地,也就是同时,他已经瞥见了那银色面具下冷凝的眼睛散发的杀意,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也可能是受到了熙渚的挑衅,猛然间暴起的杀气横在火海之中,重火已经无暇分神,那瞬间,他想的是——————————熙渚。

熙渚的力量穿透了绯琰的防护,但,哪有这么简单!他立刻发现,这就是最恐怖的战场,那瞬间窜上来的利刃,立即穿透了熙渚的身体,而那最有力的一剑。就果断笔直的送入熙渚的心脏——————

“不要伤他!!!”

这或许就是天性,这或许就是本能,在最最危机的时刻,重火赤红的眼眸燃放前所未有的杀意,他陡然穿透了绯琰的防护罩,要去救弟弟的性命,也就是这瞬间,重火的力量,卷起了熙渚的身体,不,可以说是重火以自己的身体,迎向了那把剑,而重火的剑,也刺向了对方——————

剑气交织,那力量如此的庞大,无论穿插在其中的是何种,都足以撼动天地。

只听到轰鸣四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熙渚的声音竟然是一种惨烈和悲壮。那种痛苦撕扯了大地,又被淹没于喧嚣的火海。

重火的剑刺中了对方的肩膀,但对方的剑,却直接送入了重火的心脏。由背部直接穿透,到前。

重火紧紧地将全身是伤的熙渚护在自己的胸膛之中。那把利剑,真在透过重火的身体,刺入熙渚的身体,而熙渚那声惨叫之后,便在这几股力量的交汇之中,被掠夺了意识。

但,那一刻,很怪异的,还未来得及顾及那致命之伤的痛楚,重火却陡然的感觉到,刺入自己身体的剑,首次的,有了犹疑。

可以说,剑停顿了。

穿透了他,停顿了。

这一时间,重火心中有无数个念头,但,这里,有熙渚,他亲爱的弟弟。

可笑,他不以为对手心中,还有什么所谓的怜悯。但那把剑停顿了,是事实。

“如果你的剑再往里刺一寸,即使是死,我也会拖着你下地狱!——————我的命是你的,放了他。”

重火的声音,浑厚沉重,全身燃尽生命之火。鲜血从他口中溢出,缓缓地流在熙渚的面颊上。他早已受了重伤,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脸,但,这就是重火最后的自尊。

他的心脏,在流血。

对方手持神剑,刺入魔界之身,便是不可逆转之伤。

“他是你什么人?你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首次的,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女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天界神将,竟然是一个女人,而魔界从未有此认知,只是因为那些上了战场的人,去而不返!

比男人还要强大的女人,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于怪物吗?!

“他是————我弟弟。”

那剑再入三寸,熙渚,必死无疑。

但,重火随即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震,对方在抽剑,那瞬间所有的血液都随着自己体内的剑而震动————————那把剑,一寸一寸的从重火体内,抽出。

重火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齿,以免那种痛苦将他生生撕裂。他怀中的熙渚早已无法辨认面孔,也是一片鲜血。

“你走吧。”

那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情感,重火身躯猛然一震,他满口嚼血,扭过头去,那是红与白的战袍,那分明是女人的身姿,但,从未有人质疑,从未有人看到真实,因为从未有人活着………………

她,竟然对敌人手下留情———————这,或许又是随意而来的一丝怜悯之心??

她是魔界的强敌,但,她是个女人,或许在今后,也会有无数的兄弟同胞面对同样的今天,面对同样的杀戮————————重火注视着怀中的弟弟,从手中,再度抽起了神剑。

硝烟与沙尘,迷蒙中的那个背影,她即将要走,但,怎么可以?怎么能让她活着回去,再屠杀更多的同胞!!??

重火的视线已经一片鲜红。大地在动摇,他感觉自己摇晃的站起来,眼中有些湿润,他的身体散发着血气和死气。但,既然是战士,就应该在战场上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苟延残喘在其他的地方。他紧紧握着神剑,胸前的血大滴大滴的砸在剑身,他几步化作一步,身子如同最后的利刃,刺向绯琰————————————

杀杀杀——————————这是最后的杀戮,燃烧生命,虽知道不可,虽知道无法扭转————————

绯琰微微回头,那或许只是一道比炎流和沙尘更为剧烈的风,但对手的剑从天而降,几乎是本能的,她迎击,只是两个回合,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具被一道利风穿透,而下一刻,她手中的剑已经深深的刺入对方的胸口,没有一丝缓和的剑气,径直侵袭了对方的心脏。

鲜血在她面前喷溅,无一保留。

红发的男人,鲜血满地,仿佛比这战场任何人的血,都要来得绚烂夺目。

他首次看到了她白皙得没有一点瑕疵的眼脸,微微吃惊,仿佛不能相信那传说中的战神竟然会有如此清丽的面容,下一刻,她抽出剑来,剑尖满是他的鲜血,他就在她面前沉沉的倒地。

唇中的鲜血,满溢在周围的土壤。周围是炎流和风,她仍然站着,她腰间也有伤口,血线顺着白色的战袍滑下,这是多么奇异古怪的画面。

传说中见魔斩魔的战神,只是这样一个小女孩?

或许是………………搞错了吧………………

她轻轻俯下身来,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她的眼神,并非他想的那般没有一丝情绪,只是,他再也看不清楚。

她的手移到他的唇边,他唇间的鲜血就散逸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散发着一些淡淡的幽香,冰冷柔软,就是这么柔软的手,看起来洁白无瑕,但,却杀了这么多人………………

诡异的感觉…………设想过千万次自己的对手,但,那么强烈的交锋之后,窥见了其中的真实——————

他挣扎着,伸出手来,滑向她的颈部,她没有动,只是俯身,离他很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身上的每一寸伤口流血更甚,他的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她的神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只要他的手稍微用力,便可以杀了她。

但,没有。

他怎么可以………………她没有反抗,为什么,这又是为什么————?

他在心中无比的轻视这一秒的自我。

杀了她——————————杀了她————————————

心里狂叫着,这便是战场,没有妇人之仁,没有片刻犹疑,但,他却是笑了。

他的手微微垂下,或许,这才是命运。

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对手,竟然将生死看得如此的淡漠,她杀人,但眼神中没有杀意,是什么抹杀了她心中生与死的界限?难道,是她的大神???

傀儡…………………………

让这样小的孩子,成为战争和杀人的工具,这是杀人的傀儡,为杀人与战争而出生的工具…………那瞬间透过那毫无情绪的眼睛看到的本质,竟然会是真实………………她冷静,强大,杀人对她而言,正如吃饭穿衣一般吗?那么她又是受到何种养成,才可以面对这血腥修罗场,熟视无睹???

最冷酷可怜的敌人………………

他无奈的笑了。

下一刻,他的胸前,溅起了血花。

几把钢刀,毫不留情的刺进他的身体。

“绯琰大人,您没事吧!”

神族的人,终究靠近了她。一人捡起地上的银色面具,慌张的给她戴上。

那有些茫然的视线,终究是随着面具而让他看不清楚。他仰倒在潮湿的大地上,身上全是血洞,整个神智都在涣散,在他躺着的不远处,还躺着他一心牵挂的弟弟熙渚。如果她要动手,熙渚立即就会死。

“大人,您受伤了——————”

“千万要戴好面具,不然我们回去要遭受大神的处罚啊。”

“魔族的余孽都清理了,大神说不能留下任何活口。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护送绯琰大人回圣城,一路再留下来检查一次。”

神族的声音将她包围。

没有谁再去管那个地上伤重快死的男人。

但,他虽然不能动,不能行走,却有意识,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的闭上,他的心,还在牵挂着熙渚。

“这里即将塌陷,不会再有活口,你们全部与我返回圣城。”

她清淡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

“但是,大神说过不能让魔族——————”

她微微挥手,“大神问起话来我自有交代。”

“我等遵命。”

——————

他最后一次张开眼睛,看到了天空的红沙。

火炎和沙尘几乎遮盖了天空原本的光明。

她静静的立在马上,但视线却看着他的方向,他仿佛意识一次一次的在涣散中重聚,她在族人的簇拥下,渐行渐远。

整片战场的满目苍夷。天边发出一阵阵自然的轰鸣,血在火炎中静静地燃烧。他离熙渚几步之遥,但,他始终无法挪动分毫。

天空也如同沐浴鲜血,他从未见过那天空的颜色,如此透彻的漂亮。

熙渚活着,她保护了他。虽然不可思议,但就是如此。只是…………他已经没有余力去想,那些谜团。

他一点点的支撑着自己,爬向熙渚。

鲜血,如同在魔界盛放的花那般绚丽。周围的大地,除了轰鸣,摇晃,没有人声。大家一片死寂的沉睡了。

仿佛一个世纪,他终于,爬向了熙渚,最后的力量,将他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怀中,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周围,一片火海,温暖而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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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水晶石棺上,已没了平常的温度。

当初带回的是他面目全非的尸体,受到人界大地的烈焰炙烤,他如今回到了魔界,受到泉水的洗礼,身体才如同完好一般。可是,死亡却毫不留情,将他永远带离这个世界。

一身纱衣的女人,失魂落魄的站在石棺前,她的眼泪早已流尽了。她只有两个孩子,失去了一个,而小的那个孩子,自从醒来,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黑色在魔界这才成为最为肃穆的色彩。

白袍的怀衣今天穿了黑袍,战报传来,元老院震动,魔界震动,他不吃不喝,从好友在此停棺的那日到现在,他几乎维持着相同的动作。

战场上,竟然还有幸存。这是与以往并不相同的。

好几个大难不死的伤兵,借着昏迷之际都存活下来。面对重回故土,没有喜悦,只因愧见君王。

“在战火之中,一片硝烟,我离重火将军非常近,只看到他与绯琰交战,最后受重伤,滑在地上。当时我昏昏沉沉,或许是吸入了太多神族的迷香,又被一剑钉在右侧的石板上,但恢复意识之时,只见到重火将军扣住了绯琰的脖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放了手。紧接着,神族的人就………………”

幸存的魔族士兵,不知道第几次陈述这段话。对着重火的亲人,对人元老院,对着魔界的子民,对着魔族的君王。

犹豫,战场的大忌,为什么这个人会是重火?

重火死了。

寻到他的时候,他被人界的大火埋了一半,背上被烧得不见一寸肌肤,全身鲜血伤口,惨不忍睹,而在他身下的熙渚,虽然满身是伤,但活着。

性命攸关之间,重火究竟为什么犹豫!

年轻的君王想不明白,怀衣想不明白,那一刻,为什么他会松手?没有任何物件能够窥探那场在禁忌之地展开的战事,但,重火死了,这结果比什么都让人丧气,不止是悲伤,远不止是悲伤,还有愤怒,那种要湮灭一切的怒火,静静地在他心中蔓延。

怀衣仍然坐在那位子上,大殿的夜明珠,纷纷碎裂。如同在他心中,碎裂的流逝不在的人的生命。对这场战事,他一直疲惫而无奈,但,他没想到重火会死。元老院派遣重火征战,他有过反对,但究极魔法没有练成,他仍然是一个空有名号没有彻底实权的君王,无法抵御元老院绝对的权利。只是,这一次是重火,下一次是谁?难道他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神族的侵略,难道他要一次一次的将自己余下的朋友送入战场?

祭祀的声音此起彼伏,元老院的寒暄已经让他失去了耐性。怀衣缓缓从王座上起身,面对着下面寂静的人群,面对元老院的老头们不解的神情,他缓缓开口,说道:“下次神族来犯,本人必将统帅三军,亲征迎敌,手刃绯琰!”

“万万不可!!!王,若是您有任何闪失,我们如何面对魔界的先王————————”

“若是本人死了,那你们便重新随便找个王来即位吧。”

他冷冷的挥洒衣袍,在他的眼眸中,杀意四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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