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血缘至情(1 / 1)
博应崖将一纸来自黑谷的文书放在袖子里。
这里是他的府邸,位于皇都侧城。文书是今天早上由他的人送来的。
文书内容大致是说,按照他的要求,已经暗中筹划集结兵马开始训练。而蛇谷内也挑选那些七窍玲珑的女子,送入皇宫。
等待皇宫内眼线布置得差不多,便可从那危险的尔弥王手上夺走大业。
现在时机还未成熟的是,老大景鸿因为远游四方而首位空置,老三未央手握兵权镇守边外,而其余兄弟各怀心思,朝中又有一个危险的老七,老六是他的左右手。老七深得人心,要扳倒他又是谈何容易?除了一个久居深宫身染重病的九皇子净雁,其余兄弟都可能多的这个天下。
说起尔弥,即使是黑谷妖魔女王的儿子,也觉得那个男人丧心病狂。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超出了人类太多,要从那个男人手中拿到权利那种东西,恐怕真的是一种非常恐怖的事。他博应崖必须要小心翼翼,才好在暗中完成这件关系重大的事情。其中有一个缘由,就是为了他那被冷落的母亲。
届时他要夺得他的天下,杀了他专宠的月巫女,献给自己的母亲和黑谷的子民,让自己的母亲拥有永远年轻美貌的身姿。
他冷冷一笑,随即想起一件事情来,便从自己的房间出去,经过那些让人早已看得厌倦的亭台楼阁,来到了一个名叫“尔雅”的小居,他走近小居内,鹤晴正好从那里面出来。
“怎样?”博应崖问道。
“应该是受了重伤,我懒于查探。反正迟早都是必死无疑之人。殷桑我已经带到地牢,如果不杀,就让他一直在那待着。其余人却都给梨落放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鹤晴缓缓回答:“这小姑娘人醒了,但是问什么也不说,人是梨落带来的,他又丢下不管了。真是古怪。不过这女孩,大概不是普通人。我见她使剑,手法特殊。五爷真的确定要留她?”
博应崖从牙齿中冷哼一下,扬起手里的鞭子:“会反抗的兽,驯起来才更有意思。”
“五爷说见过她,她是七皇子的人,怎么会在囚车上?”鹤晴奇怪的问道。
“老七是怎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博应崖冷意扩散:“只是老七肯为她在当日大厅顶撞父王一句话,我拿城池和他换他却不允,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女人留在他身边,有了这么多的异常,最后他却抛了她,我实在很感兴趣。”
鹤晴伏了伏身,道:“如果王爷驯不了她,鹤晴这里有很多法子可以试试。”
博应崖却笑:“你在挑衅我的能力吗?”
鹤晴一惊,连说不敢。
博应崖刚愎大笑,掀帘进到室内。却微微一愣,他的眼眸随即沉暗炽烈。
很好,就是那样一双眼睛。
他博应崖最喜欢的就是夺人所爱,见人痛苦。
他博应崖手中玩死过多少女人,从来没有一双眼睛,如同这个女人一般刚烈,这样让人想征服。当日她在朝堂不铿不卑,在那些鲜血之中起舞,只是瞬间他就看中了她。
真是来得很巧,难得的,他向老七提出城池交换,一来表明自己的心迹与势在必得的决心,一来是一种挑衅。老七当日的眼神,透露着少见的锋芒,激起了他的争夺之心,却没想到老七轻轻松松,就把这女人丢了。
老七如果真心要保一个人,应当不会让这人伤重如此,更不用说是落到他博应崖的地盘。这个女人和老七,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起来其貌不惊的少女,却让人不去注意很难。
博应崖没有爱过什么人。女人于他,不过是一种随时可以轻贱的玩物。他对女人的残忍,使得那些到这府邸来的女人,都纷纷寻思如何自裁以逃避可怕的折磨。
就不知道,这被梨落古怪的一时留手带回来的女人,经不经得起他博应崖的折磨。
想到这里,博应崖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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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月并没有昏迷太久。
时间对现在的她而言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一点时间可以争取到身体的休息,这样才能和阿缘离开这里。
她被一种冰冷的视线唤醒,那种视线仿佛在透过她的身体,扫描一些什么。她非常肯定,那个小女孩绝对不是普通人。
阿缘,现在没有在这个房间里。
树月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伤口侵袭,仿佛回到了研究所那种最糟糕的状态里。看到阿缘的时候,看到弟弟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到,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阿缘的眼神,就好像在那日最后的任务中看到她的那样,冷淡,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眸子没有丝毫的动容。
在广场上发号施令的小女孩刺骨的视线看着她,询问了很多问题,然后树月终于知道自己的处境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在周身的灼痛之中,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小女孩根本就不是人类。
结束了漫长的审问,在那些问题里或多或少的感觉到这些人与凰羽有什么关联,小女孩出去没多久,帘门被拉开,走进来的男人却是让树月全身都戒备起来。
她见过这个男人。
在那个血腥四溢的大厅,这个男人如狼似虎的目光,还有他那些血腥刑法的炮制和提议,这个人的眼睛,让她的汗毛都冷得竖立起来。
大约24岁的男人,身材很高大,身穿紫袍,俊美的脸张扬着霸气与狠厉,她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叫做博应崖。
凰羽的异母兄弟,这个国家的五皇子,与国君同样以残酷镇压而齐名的,博应崖。
——
树月的身体自然的往床里缩。
博应崖的眸子变得深谙,他二话不说,扬起鞭子,就往她身上打。
那床上什么也没有,鞭子自然就打在她躲闪不及的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树月无处可逃,避而不及,为了逃脱那痛苦,滑落在床下,下一刻被他大手一捞,整个人带回床上,博应崖高大的身躯整个人就倾身下去。
“往哪里跑?”博应崖邪笑,“小野猫,当日一别,我还格外想你。到了这里,你还想去哪里?”
树月凝神,那是一种从未感觉的危险。
“放开我。”她感觉到,男人的吐息浓厚的浮上她的颈部,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厚重的血腥味道。就好像此时压住她的,是一头怪兽。
“你是老七的人。”博应崖轻声说道,带了点残戾:“他的东西,我刚好都想要。”
他的唇,厚重的落在她的唇上,她毫无力气,只感觉到唇中弥漫了一股血气。
愤怒……无奈……这样的状况……厌恶着这个人的气息……感觉到被席卷而来的恐惧,黑暗,如同巨大的锁链,让她呼吸困难……
唇中见了血腥,她对着他的唇猛然咬下,他吃痛,微微放手,下一刻,她抽起他腰间的剑,想也未想,朝他一击而去。
他眸色变得分外阴冷,大力握住那剑尖,朝外用力,那把剑径自断了。他握住她的手骨,只听一声脆响,她痛出一声冷汗,却是一声不吭,任凭他握碎她的手骨。
他扑上来,更加残暴的吻她,她将一口鲜血喷在他的脸上。从来没有女人胆敢这么对她。博应崖完全被激怒了,他将她按回床上,扬手给了她一掌。
清晰的响声。
剑掉在地上,博应崖拾起剑尖,将她的那只未断的手拉高,按在床头,剑尖插入她的手掌,将她的手钉在那上面。
很好,就是那样的眼神。
疼痛,但是清明。他就是爱那样的眼神。不知道老七怎么弄到这样的尤物。这眼神,完全让这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变得分外艳丽。即使受制于人,那眼神,丝毫没有屈服。
“告诉我你的名字。”博应崖说道,眼神中有着狠绝的笑意。
她瞪着他,别眼。
他笑意更深,骑在她的身上,压着她身下的伤,一下一下的打她的脸,直到唇角都打出血,她一句话也不说。
博应崖感觉到自己难得稀薄的耐性就要用完了。
“不说也行。”他扳过她的脸,随手将一块布塞在她的口中:“你最好睁大眼睛学着求饶,这样或许我会留点情面。否则,我就玩死你!”
这句话说得极狠,如果是这个浑身渲染着地狱杀意的男人说出来,就更让人觉得无限恐怖。
下一刻,他起身,脱下自己的紫色外袍,抽起那把剑,将挣扎的她翻了一个身,将她的头按在床下,就撕她的衣服。
那件单薄的衣服上面很快就被博应崖撕碎,她的身体全是鲜血,露出隐隐白玉的肌肤,还有女子清纯的味道,博应崖扑上去,狂乱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从她细白的颈部啃噬着她的肌肤,他的唇一路下滑,炽热的欲望在他的体中滚滚燃烧,他从未想到这样的身体竟然能激发他的□□。嗅到鲜血,让他觉得狂乱,这女子的鲜血,和别的女人完全不同。他的神经仿佛在经受一种非常的刺激。
他只感觉到身下的身躯颤抖得厉害,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害怕,他的吻来到她的背,他的手就沿着她的背部游移,几乎要滑到她的前胸,他几乎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隐忍,那种不眠不休的挣扎。
这身躯还在微微颤抖,看不清她的脸,却看见了她的背。
那背上,左右两边,有两个清晰的印记。
他的眼神因看见这印记,瞬间翻转了很多。
这女人,不是一般人——携带这印记,不会是一般人——
难怪老七……瞬间,博应崖设想了种种的可能,猜测了种种的可能。待他的脑子把这些利害关系重组的时候,他已经拿起了那枚断剑。
就以那剑尖,滑上她的皮肤,先滑至她背上右边那块印记,他生生的将它削了下来。
他竟然将它削了下来!!
她终于忍不住低低的□□了一声,身体颤抖得厉害。但毕竟是因为元气完全的耗尽,她竟然没有挣扎得太厉害。博应崖扳过她的脸,终于在那脸上看到了潮湿,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那块带印的人皮,就躺在博应崖的手里。他的手满是鲜血,而床上的女子,几乎已经气若游丝。她本来是有剑伤在身,这么折磨,感觉人已经没有几丝活气。
“原来你还是会觉得痛的。”他非常愉快的说道。
倏然,他的眸色一沉。
他停止了手的动作。
也就是在那一刻,一把剑横上了他的脖子。
博应崖微微吃了一惊,看着那人,却是梨落。
“这是什么意思?”梨落很少表现情绪。即使是现在,也没有任何情绪。梨落杀人,救人,却都不需要理由。博应崖只是意外,还有那身下的躯体。
“我不喜欢。”梨落淡淡的说道,收剑。
不喜欢他碰这个女人?博应崖不可置否,起身,重新穿上衣服。他喜欢梨落的淡然和性格。只是这女人……
“我不动她。”博应崖束上腰带,看着站在那里的梨落,非常干脆的说道:“你可以带她回你的地方,给她梳洗。给她上药。但如果她活着,从今天开始,我要让鹤晴给她服食黑谷的蛊药。这样我便不杀她。”
黑谷的蛊药,食一日而中蛊,食十日而养蛊,是黑谷蛇谷女王专为控制心腹手下服食的一种控心药。可以忘却往事,服从主人的命令。
“随你高兴。”梨落淡淡的说。
博应崖哼笑了一声,转身走出去。满手鲜血。
梨落仍然站在那里。他就静静的看着床上那满满的鲜血和那个意识都不甚清明的人。
他站了很久,那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只有身体,不知因什么而颤抖。
他上前去,扯了一块布,将那个人的身体裹起来,把那个人的身体翻转,又扯去捂住她口中的布,觉得这身体热得厉害。
为什么每次一看到这个女人,就隐隐的觉得心里不舒服?刚才也是,事实上他已经立在门外。已经走出很久,却不由自主的返回。他嗅到了她的鲜血,那种满满的味道,让他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隐隐的看着他,她的唇微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的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她的背,那里被削去一块皮,鲜血就顺着他的手,滑下来。
没来由的情绪,他不喜欢。
他抱起她,走出了这个房间,穿过亭台楼阁,穿过错愕的鹤晴,穿过那些纷纷回避的女人们,走到一处寂静无声的房子,推门,那房间里烟雾缭绕,却是一处浴房。
他走进水边,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到水里,将她放进水里去,她的身体颤抖,却可能无力拒绝。她的唇显出一种死灰的颜色。
他扯去她身上那些破碎的布,看见很多伤。他唇微动,不知道为何,一个如此弱的人影响他的情绪。仿佛不这么做,他就觉得自己不自在。见她被那个人欺凌,他只觉得必须阻止。一个声音漠不关心,一个声音却在抗拒这种行为。
他将热水轻轻浇在她的头顶,他伸手洗干净她的脸。
水的颜色缓缓的溢出一丝丝红,他看着她干净带伤的脸,没来由的心里一窒。
梨落眼神微沉,看着那门,那门就在一股力道之中打开。慌忙的进来两个大约二十余岁的少女,跪地,恭敬的说道:“请问梨落公子有何吩咐?”
微微发抖的那二人,是因为不习惯梨落的冰冷。如此年轻就成为五皇子的杀手,拥有可怕的力量,无法不叫人畏惧。
“把她弄干净。让她活着。”
他说道。
那二人不敢怠慢,上前,其中一个女人就直接跳入水中,扶住这发热受伤的少女。
梨落静静的走出去,站在门外。
他一直站在那里。
微风过来,他怔然,无意识的伸出右手,按住了自己微微疼痛的胸口。
这里,很久以前,也这么疼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