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对峙（1 / 1）
付莞言醒来的时候，龙昭天和方韶其都守在她身边。她无力地笑笑，却是美丽的。
“医生说你的伤都只是皮外伤，休息两天就能痊愈，不要太担心。”龙昭天仔细解释。
“我还能活着走到你这儿，我就知道这些伤没什么的。”付莞言还是笑着。
“大嫂，你这些伤？”方韶其想知道细节。
“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从今以后，没有大嫂了。”付莞言说得轻，也说得重。
方韶其知趣地点点头，“那你这些伤……”
“没什么的，我跳车而已。”付莞言说得轻巧。
“跳车！”龙昭天和方韶其被吓一跳。
付莞言微微一笑，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方韶泽，到底还是不是人，我真怀疑他是不是疯的，不行，赶紧给精神病院打电话。”龙昭天手舞足蹈地。
“别闹了，”方韶其制止他，“大嫂，哦，不，姐姐，你是不是……”方韶其说着，发现付莞言对他奇怪地笑着，不解地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刚才叫我……姐姐？”
方韶其愣在那儿，突然发现这个称乎已经不适合他了。
“你没事吧？”付莞言发现他不对。
方韶其回过神来，尴尬地笑笑，“我说到哪儿了？”
“你问我是不是……”
“哦，我想问，你是不是策划了龙昭天的车祸？”方韶其直接地。
“韶其。”龙昭天打住他，不过已经晚了。他没想到方韶其会问得这么直接。
付莞言怔怔地望着方韶其，忽然抿嘴一笑，“我真的是没有看错人，韶其，你是可以带给这个世界光明的人。”付莞言眨眨眼，“是，昭天的车祸是我一手做的，因为我不想他毁在方韶泽的手上。”
“你怎么知道方韶泽要害我？”龙昭天问。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想害你，我只知道，他已经知道你回到了香港。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吃饭，方韶泽临时说公司有事走不开，结果没有来？”
龙昭天他们点点头。
“其实他已经来了，第二天我就收到他交通违规的罚单，而违规地点，就是酒楼附近的位置。他在电话里说公司突然有会，走不了，很明显是撒谎。他撒谎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在酒楼附近看见了下楼取手机的你。那个时候，我就隐约觉得不妥。所以我特别留意他的举动，我想他可能会找你。结果却让我听到他给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打电话，说要找你。”
“也许他真的只是想见我呢？”龙昭天说，当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提问幼稚。
“问题是那时我已经告诉他，我会找你做摄影，虽然我没有指名道姓，我想他应该能明白，他也很清楚他完全有机会遇见你。可他宁愿选择用那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我就觉得有古怪。加上以前他陷害韶其的事，我感觉他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我才找人做了这场车祸。本来是想让你摔倒，擦伤一点就算了的，没想到后来搞得这么严重。”付莞言歉疚地。
“如果不严重的话，警察未必肯介入，那他就真的危险了。”方韶其安慰她。
“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可能就计划性死亡了。”龙昭天做抹脖子状。
“现在的问题是，即使我们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可能把它们搬出来作为呈堂证供。这些事牵涉到的人太多，而且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即使你们肯冒险供出自己，对方韶泽造成的，也只是信誉度上的压力影响，根本不值得。”
“那要怎么办？”龙昭天问。
“目前看来，最好的切入口，就是这次的楼盘危机。其实这件事线索很多，切口也不难找，问题在于，没有人帮我们打开这些缺口。只要ICAC那边，有人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将这件事重新调查，要找出真相并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谁是值得我们找的人，这个人又是否愿意相信并且帮助我们。”
“那就是走人际关系路线了？”龙昭天思索。
“说到关系，我可能有办法。”付莞言想到了什么。
“这件事，你不能出面。”方韶其立刻打消她的念头。
“为什么？”龙昭天问。
“因为我不想打草惊蛇。”
龙昭天不解。
“我想我明白韶其的顾虑，”付莞言说，“我的朋友，方韶泽没见过也听过，而且我相信在ICAC，方韶泽也有自己的人际圈子，否则他陷害韶其的事不可能进行得那么顺利，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如果由我出面，消息根本就封锁不了，方韶泽很快就会知道。”
“那就是没办法了。”龙昭天沮丧。
“那倒不见得，关键是要知道，谁才是方韶泽在ICAC里的接应人，”方韶其做思索状，“我记得那个抓我回去的调查主任叫什么严子华——”
“那没错了，严子华就是方韶泽的接应人。”付莞言肯定地。
“你怎么知道？”两人同时问。
“我在韶泽的电话号码簿里见过这个名字，而且是排在朋友列的前三位。其实只是偶然瞥见的，没想到瞥中了。”付莞言笑着。
“这样就有办法了，我们必须找一个跟他处于对立状态的人帮我们调查，这样我们才不容易暴露。”
“可是你的案子已经到此为止，如果那个人现在跳出来帮我们查，会不会很奇怪呢？”付莞言问。
“对呀，要对立，也应该找手上的案子，这个案子已经过手，似乎没什么价值了。”龙昭天补充。
“这个案子不会结束，”方韶其肯定地，“方韶泽不会罢手的。”
“可是他不是已经……”龙昭天想说什么，被付莞言用眼神制止。
方韶其看了他一眼，“就因为他已经得到，所以他才更加肆无忌惮。他不会放过我的。说不定明天，我就又得回去了。”方韶其说得玩笑，却让人笑不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跟他抢时间。”付莞言说。
“这么短的时间，我们能找谁帮忙呢？”龙昭天紧张。
“严子华是一个非常有杀手气质的人，简单来说，他就是ICAC的黑桃K，能压制他的，只有黑桃A。”
另一边，方韶泽在没人的地方打开手机，拨出电话，声音阴沉得厉害，“是我，方韶其的那件事，可以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