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行动(1 / 1)
酒吧里,方韶其和龙昭天躲在灯红酒绿之下,注视着在摇滚音乐中颠簸的每一处角落。
“其实,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个所谓的黑桃A听我们的话呢?”
“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怎么治啊?”
“靠你喽。”方韶其边观察边回答。
“靠我?”龙昭天心慌慌。
“怎么,怕啦?”
“当然不是啦,只是,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本事。”
“你有本事整倒我,还怕没本事整倒一张牌?”
龙昭天似乎有些明白了,因为他看见钟月棋正搂着一个男人进来。
“你……不是来真的吧?”
“吃饭的家伙带出来没有啊?”
“没带三脚架,行不行啊?”
“有手就行了,又不是参加摄影大赛,交给你了。”方韶其起身。
“你就这么走啦?”
“方片QUEEN和黑桃A都出现了,你这个红桃J还不出手?”方韶其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消失在乱舞的人群中。
龙昭天摸摸怀中的相机,开始跟踪。
付莞言开车来接方韶其,一边打开车门锁,一边四处张望,生怕被人跟踪似地,“其实你这么做,保不保险啊?”
“其实所谓的把柄不过是一个契子,真正能够说服他的,应该是他与严子华之间的矛盾。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我应该谢谢那个把我送进ICAC的人,否则我不会有机会洞察他们之间的摩擦。”方韶其看龙昭天跟着钟月棋他们离开酒吧。
“他们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不友好的事,让你看见了?”
“他们是懂得隐藏自己的,你只能从他们彼此的友好中看见他们的针锋相对。”
“不太明白。”
“如果两个人握手,都会握到冷汗直冒,那一定不是因为冷气太低,而是因为火气太重。”
“你就这样下判断?”
“表象只能引起怀疑,判断是要在调查之后才能下的,但有了怀疑,你才会去调查。”方韶其笑着。
付莞言笑,她看见了希望。忽然,她瞥见方韶其手上的戒指。
“还没有琢言的消息吗?”
方韶其心酸地笑笑,“她不会回来了。”
付莞言疑惑地看着他。
方韶其把手伸进衬衫的口袋,取出那枚戒指。
“琢言还给你的?”付莞言惊讶。
“难道我会舍得向她要回来吗?”方韶其把戒指放回去,把手按在上面。
“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我说了一些严重的话,”方韶其后悔地,“人真的是不能喝醉。”
“你是不是以为,她跟韶泽之间,还有什么啊?”
方韶其不说话,只是看着前面的马路。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想琢言这次,纯粹是想帮你。”付莞言的眼神清澈透明。
“你真的这么想?”方韶其直视前方,眼中空空的,却似乎又有什么。
“本来我也不肯定,但是,但是过了今天早上,我相信,琢言对韶泽,不可能再有爱了。”
“我知道的,”方韶其看付莞言,“她嫁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再有爱情了。我知道他们的出轨,跟感情无关。”
“你知道?那你还……”付莞言不解。
“就因为知道,就因为跟感情无关,我才无法接受,原来我是一个没有办法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莞言沉默了,其实安全感在可怕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因为生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凌晨时分,方韶其接到龙昭天的电话,说黑桃A答应合作了。子夜展转而至,静谧的墓地,摇曳的百合,轮椅的轱辘,碾过攀爬的杂草——
方韶泽喝得晕晕地回家,他很少不节制地接触酒精,偶尔的放纵,就当是祭奠过去,憧憬未来。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远远的,望见别墅的灯还亮着。佣人放假了,难道自己没关灯?方韶泽几乎是撞门进去的,第一眼便瞥见搁在茶几上的女式手提包。方韶泽心中冉起罪恶的愉悦感,“到底还是回来啦,还以为你不要我这个老公了呢。”
“我要不要老公,好象都不关你事啊。”
方韶泽一个激灵怔在那儿,惊愕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望。
“不过以你的为人处世,把老婆弄丢了,也不难想象啊。”说话的人站起身,回头望着方韶泽。
看着付琢言清晰的微笑,方韶泽彻底傻掉,“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我在这里会影响到你什么吗?”付琢言无辜地。
“你怎么进来的?”方韶泽渐渐平稳下来。付琢言的突然现身,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意外。尤其是她的状态,让方韶泽有一种陌生与不可探测的紧张。
“我有钥匙啊。”付琢言笑笑,“方先生你没事吧,不会喝过期红酒喝得神智不清了吧。”
“你闹失踪也闹得太不彻底了吧,”方韶泽开始恢复正常,“韶其可是在到处找你呢,你就不怕……”
“你真的会去告诉他吗?”付琢言不留情面地打断他,“有些话说得再逼真再动听也始终是假的,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必要在我面前虚伪,不累吗?再说,就算你会又怎么样,你能把他从ICAC带出来见我吗?你的游戏要玩到几时才是结束,你真的开心吗?”
“我不会开心,”方韶泽毫不遮拦地,“从你选择离开我嫁给方韶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夺走了我生命中全部的快乐。但不要紧,只要能让方韶其不开心,我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值得的。”
“你不觉得自己是在恩将仇报吗,”付琢言厌恶地,“如果你妈妈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一定会后悔当初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
“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没有欠任何人!”方韶泽大叫。
“什么叫你应得的?”付琢言笑得讽刺,“你是方家的人吗?”
方韶泽愣住,心中旋起冷空气的旋涡。这件事,到底让琢言知道了。是谁说出去的,还有谁知道了,这些怀疑迅速包围住他,顷刻间,他如同雕塑一般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