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 第四章 无知是福（1 / 1）
站在隐沙城东郊的小山上，雅克静静看着海平线上初升的红日。
往常没事的时候，兄弟三人都喜欢来这里看日出，放眼所见雾气蒸腾，仿佛是朝阳升起时流下的汗水，而大地则在沉重地喘息。
时已深秋，几片叶子仍在枝头挣扎，努力抓住最后的残绿，雅克俯视山脚下的码头，搬运工人早已开始劳作。
日出而作，日落也未必能息，每天啃几个黑面包，这就是苦力的命运！帝国的繁荣，与他们无关；政客的喧嚣，更与他们无关。
"我呢？我的命运又是什么？"雅克心下暗叹，脸上的神色更是黯淡了几分。
"别想太多了，能跟着公主殿下混，怎么说都是好事呀。你居然和茉伊拉签订灵魂契约，说不定就此步步高陞了呢。"艾瑞随口说道，手中的刻刀运转如飞，看那完工了七、八成的木雕半身像，正是茉伊拉的模样。
雅克不由得长叹了口气，从黑夜到日出，兄弟俩已讨论了半天关于灵魂契约的问题，但这种"奇妙"的东西，似乎不是胖子能够理解的。
"回去睡觉吧，今晚还要辛苦呢。"甩了甩头，雅克心绪全无地走下土丘。
两人举步下山，穿过树林时，一团火球陡然袭来！
"如此对待曾经的战友，并不礼貌。"千均一发之际，险险避过，雅克跳了起来，迅速将背后的长柄巨锤拿到手上。
艾瑞则拔出了两把短匕，匕刃不再像以前那样蓝光闪动，而是灰濛濛的一片，显然已淬上了茉伊拉给他的毒药眼前，只见悬浮于空、手中燃着火球的偷袭者，赫然是同去钢巖要塞时认识的女魔法师伊芙。刚才那个火球又快又猛，艾瑞和雅克都能判断出来，对方的攻击，绝不是在开玩笑。
"臭小子！你竟敢和殿下签订灵魂契约！勾引公主、玷污殿下名誉，你这色鬼还想活下去吗？"伊芙阴沉地笑着，魔法元素急剧震动，掌心立起尖锐的冰凌。
"堂堂大魔法师，好好一个美女，竟然没品到偷听、偷窥？"艾瑞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悄悄朝雅克比了个手势。
"该死的臭蟹壳！色鬼个头！我连她的边都沾不着......"雅克气急败坏地吼叫起来，霎时，冰凌膨胀成巨剑的形状，挟着无数地冰沫噬向兄弟俩。
狼狈地躲过这一轮攻击，雅克两兄弟对望一眼，手中的巨锤、匕首同时掷向伊芙，分头拔腿就跑。
艾瑞向隐沙城方向奔去，雅克则逃往港口──开玩笑！和一个高阶魔法师硬拼？他们才不干这种蠢事。
"小色鬼，你真以为自己逃得了？"雅克跑没多远，伊芙便飞到了他前面，右手再度举起。
"冰霜新星！"雅克抢先一挥手，嘶声怪叫，伊芙下意识地横移躲避！但砸过来的哪是高阶冰系魔法"冰霜新星"？不过是一颗廉价的水晶球罢了。
接近伊芙时，水晶球轰然炸开，只是这水晶球一无魔法能量，二无斗气震荡，三无胖子的毒药，自然伤不了伊芙。
伊芙呆了呆，不怒反笑，特意等雅克转身跑了一段距离后，才慢慢唸诵咒语，而且是拿腔拿调地高声念出来。
狂奔中的雅克越听越是心寒，伊芙念的正是"冰霜新星"的咒语！
陡然，最后一个重音吐出，冰寒袭来！
雅克大吼一声，猛地向左边一跳，往地上一趴，总算是避开了这一记"冰霜新星"，只可惜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右腿给冰风扫了一下，血液凝滞，已是一瘸一拐了。
"躲得很好。当然，点菜也点得不错。"飘浮空中的伊芙，报以热烈的掌声，"那么，下一道菜是什么？冰霜新星你已经品尝过了，下一道菜是什么？还是来冷饮吗？要不要换道热菜？"
......天哪！为什么自己遇到的女人，都是这么恐怖的呢？眼见伊芙一边维持浮空状态，一边还能发动"冰霜新星"，雅克不由得苦笑，面前这可怕的对手，至少是十二级的魔法师。
如果自己的魔力还维持在当年水准，倒是不妨与之一战，可如今只有八级的水平，委实不是对手，偏偏最强杀招"镜魅噬魂术"，前段时间才刚用过，此刻却是无法发动............不管怎样，总不能坐以待毙！雅克猛力一捶右腿，趁着剧痛猛地弹起，大喝一声，悍然举起百来斤的巨石，抡向空中的伊芙。
连掷几块石头后，雅克再次狂奔，只可惜没跑多远，他又中了魔法"冰锥术"。
"你的灵魂契约究竟是怎么签下的？"缓缓飞近，伊芙冷声问道："茉伊拉根本不懂那套东西！那段时间，你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老实交代，饶你一命。"
"我们去看魔鬼湖，结果大雪封山，在巖洞里躲了起来......"雅克流利地回答。这是茉伊拉早就交代过的说法。
啪的一声，又挨了一记冰锥，雅克惨叫不绝。
"这种白痴也能听得出来的谎言，你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伊芙冷笑道，雅克支吾其词，"她......啊......她去了......"
"冥修教派的圣地，对不对？"雅克不禁打了个机灵，连惨叫声都顿了一下。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等他回过味来继续惨叫，伊芙显然已作出了判断，冷笑着聚起火球，"你──可以死了！"
......不是说"狩望之戒"能够反馈一切攻击吗？为什么就是没用？雅克欲哭无泪，绝望中，唸起潜土术的咒语。他知道这不太可能管用，但这是最后的逃生手段了。
只见火球袭来，打断了雅克的魔法，几乎同时，艾瑞闪身而出，手弩射出劲箭，但却被伊芙的魔法护壁弹开。
"怎么？这么急着陪你兄弟上路？"伊芙妩媚地笑着，悬浮在离地两三米处。她脚下白雾涌起，寒气翻腾，而高举的双手直指苍穹，灼热气流迅速凝聚。
骤然间，冰冷的光圈以伊芙为中心迸发。随即，她双手间的魔法能量凝成火焰兽头，张开巨嘴向两人吞来。
剧烈的爆炸声中，两个衣裳破烂的可怜虫双双飞跌，刚才站立的地方已成焦土。
伊芙惊讶地看到，兄弟俩居然还能爬起来。难以置信地嘟哝几声，感叹这两只蟑螂的生命力，她马上准备下一个魔法。
"告诉她算了，为了那个小魔女送死，值得吗？！"艾瑞朝雅克大喊。
"该死的臭蟹壳！茉伊拉的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雅克有气无力地反驳，艾瑞一边闪躲攻势，一边嘶吼："再恐怖也是以后的事！先保住小命！"
雅克气急败坏地猛摇头，"不行！那死灵法师......不能说！"
伊芙略一犹豫，停止催动魔法。
艾瑞扑了过去，揪起雅克，"管他妈的什么死灵法师！快告诉她！告诉这个正义卫道士！"
"不行！你根本不知道克雷文的恐怖！死在这婆娘手里算幸福的......"雅克所知道的最有名的死灵法师，莫过于克雷文．贝宁，干脆随口胡诌了再说。
"他妈的！"两个伤痕纍纍的傢伙竟然扭打起来。
伊芙却不着急下手了，"克雷文？克雷文．贝宁？"
她嘴唇有点发抖，双眼发亮，如果查到"地火之子"和死灵宗师之间的秘密，教会得赏给自己多少好处啊！
良久雅克与艾瑞总算分了开来，相隔五、六米，虎视眈眈。
......真是人渣啊，伊芙皱皱眉，降到了地上，"够了！说出茉伊拉的秘密，饶你们不死！说不定，你们还能得到教会的赏赐。""听到没有？快说！"艾瑞恶狠狠地盯着雅克。雅克充耳不闻，开始唸咒。
伊芙正待阻止雅克施法，艾瑞已冲上去扭住雅克。
只见两人再次滚倒在地，你一拳我一脚，像地痞一样打了起来。不一会，本就衣裳破烂的两人，已成了不折不扣的泥人。
伊芙一时也无可奈何，只能等这两个小混混打完再说。
但见那两人拳脚过处，彭彭连声，倒也热闹。不经意间，滚打的两人离伊芙已经不远。
突然间，两个"泥人"弹了起来，一左一右向伊芙冲来！
伊芙一惊，迅速完成冰锥术，向冲在前面的艾瑞打去。但那胖子身子灵活地一扭，居然避了开去。
令伊芙奇怪的是，两人并非直冲而来，而是分别冲向她的左右两侧。
紧接着，没等她发出下一个魔法，她便发觉腰间一紧，一根肉眼看不见的绳子将她向后拉去，死死缠在她背后的椰子树的树干上。
兄弟俩配合默契，刚才假装纠缠的时候，雅克伺机取出了加持过隐形术的绳子，而之前发动的"迅疾之风"更是给了他们敏捷的行动速度。
雷霆一击，伊芙果然措手不及，被缠到了树干上。
一击得手，艾瑞在树后死死勒紧绳子，雅克闪电般拔出佩剑，仗着蛮力，直接一剑刺穿树干，然而，顺利刺穿树干的长剑，却贴着伊芙的身体滑过。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已发动了魔法护盾，艾瑞与雅克手中的绳子，虽然勒住了她的腰部，但并没有缠住手臂，不妨碍她比划手势。
"──不能让她施法烧断绳子！"雅克吼道，迅速闪到伊芙的前面，挺剑直刺。
霎时，长剑被魔法护盾弹偏，但伊芙的吟咏也中断了，她甚至还下意识地伸手一挡，趁着这个机会，艾瑞拽着绳子绕了过来，将她的手臂也缠到了树干上。
雅克不停挥剑猛刺，既干扰对方施法，同时也消耗魔法护盾。
惊慌失措的伊芙不停挣扎，终于，魔法护盾崩溃了。
雅克长剑直刺伊芙的喉咙，中途突又变向，将她的左臂钉到了树干上。
"别婆婆妈妈！小心生变！"艾瑞厉声提醒。
"那个茉伊拉，究竟是什么身份？"雅克将伊芙的右臂也刺了个对穿，登时女魔法师只顾着惨叫，哪还能回答他的问题？
"千万、千万不要高估本人的耐心！"雅克冷哼了一声，控制着力度，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茉伊拉那野蛮小妞究竟是什么人？谁派你监视她的？"
伊芙连喷几口血，艰涩地开口说道："她......是公主......教会让我监视的......"
雅克挑了挑眉，又是一拳落在伊芙的身上，"废话！我当然知道她是公主！教会为什么要监视她？"
脸色惨白的女魔法师，再也没有先前的气势，"死灵......教会高层有人发现......她身上有死灵气息......"
"找高明点的藉口！"艾瑞冷哼道，伊芙微微颤抖，"是真的！红衣主教下的命令！是他自己发现的......快救我！"
救你？那谁来救我？雅克冷哼了一声，不再耽搁，一剑直取对方的喉咙，剎那间，恐惧填满了他的大脑！
莫名中，全身的关节都僵住了，雅克从眼角的余光所见，发现艾瑞也是一脸的惊骇，两人几乎同时手脚无力地倒了下去。
"想杀我？哼......我叫你们死得难看！"伊芙一边呻吟，一边恶狠狠地道，雅克俩兄弟勉力扭头，总算看到了伊芙的反制杀招。
眼见几缕若有若无的白烟，从她指间一枚戒指中喷出，自诩用毒高人的艾瑞，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没想到，伊芙也会用毒呢？
毒烟似乎并不致命，但对于兄弟俩来说已足够糟糕。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芙颤抖着手，慢慢开启戒指上的另一个机关，弹出一小片刀刃，切断了那条看不见的绳子。
随后，便见她费力地抖出了一个恢复术的捲轴，，须臾，双臂上恐怖的伤口缓缓收缩，虽然远未痊愈，但足够让伊芙杀人、放火了。
"怎么了？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连看都不敢看了？哈哈──"雅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伊芙慢慢走过来，"既然连看一眼都不敢，你也就不需要这眼珠子了！"
说着，只见她用力拨开雅克的眼皮，手指如刀插落，便欲挖出他的眼珠。
陡然，一阵轻微的弓弦声响起，伊芙闷哼倒地，雅克勉力一侧头，刚好看到艾瑞的手弩无力地垂到了地上。
整天玩毒的人，抗毒能力总是比较强的，艾瑞趁着伊芙不备奋力作出最后的反击，但可惜，噩梦并未结束，伊芙竟然又爬了起来！
－－切！居然忘了淬毒！真失败！艾瑞暗暗低咒了一声，眼看那女人拔出屁股上的弩箭、取出另一个捲轴，心上也绝望了！
伊芙咆哮一声，正待撕开卷轴，陡然，一团泥巴横空飞来，不偏不倚地塞进她的嘴里。下一刻，她抓着卷轴的右手齐肩而断！
"啧啧──我的契约之僕怎么这么差劲啊？一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都没有！"很悦耳的声音传来，雅克要是能控制自己的舌头的话，"救星"两字怕早就吶喊出口了！
远处白裙飘飘、悠然走来的，不是茉伊拉又是谁？但见她随手一拍，一团轻烟罩住雅克和艾瑞，两人立刻又恢复了行动能力。
"伟大啊！英明啊！智慧与美貌并重的殿下，纯洁与妩媚共存的殿下！"雅克赞叹道，脸上迅速挤出一抹谄媚的笑容，"您的艳丽光辉，再次拯救了我们的渺小灵魂......"
茉伊拉挑眉浅笑，"哦？智慧与美貌并重、纯洁与妩媚共存？那你刚才口中的"野蛮小妞"，说的又是谁啊？"
"是......是......我说的是她！"雅克支吾了几秒，断然指向地上乱滚的伊芙。
"乖！这才是好孩子。"茉伊拉笑瞇瞇地拍了拍两人的脑袋，"那么......这女人就交给你们俩了。你们先玩玩，玩高兴了，再割她喉咙......魔法师最怕割喉了，是不是呀，伊芙大法师？"
明媚的眸光闪着噬血与狡黠，一扫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猎物，"明明还有魔力、还懂点恢复术，就是不能阻止喉咙喷血，很难过吧？"
雅克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旁的胖子则兴高采烈走上前去，"我来！看我怎么毒得她死去活来！"
茉伊拉摇了摇手指，"用毒干什么？先好好玩玩。"
"玩？玩什么？"雅克两人面面相觑、莫明所以，茉伊拉眨了眨眼，"强奸呀！这么实力强劲的美女，你们竟然不想强奸她？你们究竟是不是男人？哦......明白了，你们嫌她少了条手臂？不用这么挑剔吧。"
"这......这......等您走了我们就强奸！"胖子结结巴巴地说道，饶是他这么好色的人，听见那番"大论"也一时愣住了。
"胡说八道！那我还有什么好处？我最喜欢看到坏女人被强奸了！不会吧？你们连救命恩人的这点小小要求，都不肯满足？"
莫可奈何地翻翻白眼，胖子推了一把雅克，"割喉我来，强奸你去！该迎来你的第一次了，兄弟！"
雅克咬牙反推了胖子一把，"你不是自吹这方面的能力无人能敌吗？证明自己的时刻到了，你去！"
胖子大摇其头，"在她面前强奸这悍妇？我敢打赌，我这辈子都会不举的！不行！你去！"
这傢伙本来倒是有点不良企图，但就算是敌人，这样折辱一个女子也有违骑士精神，更何况茉伊拉就在旁边盯着，谁哪还有心情？争来吵去，两人眼看又要打起来了。
"唉......那就算了吧！"茉伊拉叹了口气，扔下一颗红色小球，只见火苗迅速腾起，吞没了伊芙。
"你们俩啊，资质太差！真是难以造就。"茉伊拉悠悠叹息，雅克如蒙大赦地松了一口气，干笑几声，"殿下多栽培、多栽培。"
茉伊拉挑了挑眉，不冷不热地睐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克雷文"？"
"不编个名人，她怎么会上当？"雅克耸肩说道，茉伊拉冷哼了一声："好好休息吧，我的契约之僕！今晚的行动推迟，避避风头再说。"
说着，也不见她怎么动作，人转眼间便去得远了，只听声音远远传来，"还有你，艾瑞，我的小徒弟！赶紧多学点东西！"
艾瑞肥胖的身躯抖了三抖，兄弟俩只能相对苦笑。
雨，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远处的山上，黑袍法师静静地看着山下发生的这一幕，肩上，骷髅鸟正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镜烛之影还以为，这小子真的猜到了。"这自称"镜烛之影"的骷髅鸟，响亮地打了个哈欠。
骷髅居然也能打哈欠，若是让正常人看到，肯定会吓得瞠目结舌，但黑袍法师似是不以为意地搔搔鸟儿无羽的双翼，"莫小看他。再平凡的人，也能从一条小溪变成一片海湾。不论真正的火种能否找到，存于内心的火焰，才是不灭的希望。"
镜烛晃动着鸟首问道："大师！你果真能看到未来吗？你看，茉伊拉和这小傢伙，会不会成为一对？""再强的凡间灵能者，也只能看到关于未来的几种可能性。"黑袍法师沉思着，轻吁了一口气，"两个生命迎面奔向对方，终将相会--关于这样的可能性，已经写过许多激动人心的故事。"
"......哦......"骷髅鸟状似无趣地挥了挥羽翼，又打了个哈欠。
"别以为我在说爱情故事！"黑袍法师轻笑道，指着下方，"看到下面的那条长线了吗？"
"好小子！你在怀疑镜烛之影的视力吗？当然看到了！那不就是......不就是条晾衣绳吗？哦，好像不是一般的晾衣绳，是铁丝。"骷髅鸟伸长脖子，努力端详。
"下雨的时候，两滴水顺着铁丝迎面滚动，它们本来会碰到一起匯成大水滴的。可是，一只鸟儿停在铁丝上，两滴水在相逢前就被震落了。"黑袍法师无视魔宠的莫明所以，自顾自地长篇大论。
"这......就是关于两滴水的一切，由于无法抗拒的干扰，它们无法携手。"他顿了顿，下了定论："那些破坏者，必须被毁灭！"
镜烛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啦、当然啦！干掉他们，该相遇的就会相遇......哦......对了，镜烛之影可不是这种喜欢破坏的鸟儿。"
黑袍法师挑眉轻笑，"不──即便那万千鸟儿尽数毁灭，这雨滴也不一定就能相遇，只是......每滴雨，都将拥有自己。"
"......深奥......"鸟儿嘟哝道，不解地偏着头，黑袍法师敛眸低哼着迷离的古韵，悠然消失在凄风苦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