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我有信心,你一定会爱上我的!(1 / 1)
海风肆意的码头,手插着兜沿着海岸缓缓地行走着的男子,一边拿着手机听着那头的汇报,一边望眺地平线处最后的一抹残阳。
收了线,他将双眼眯了眯,唇角微动,发出轻嗤的一声,手从兜里掏出来,赫然是一个红色的锦盒,啪地一下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镶着大颗钻石的戒指。
婚礼后,他只得以度蜜月来掩盖新娘子被抢的丑闻,可多少还是有消息泄露出去,项家的脸这次丢得有点大,他现在陷入两难的境地,一是立刻把新娘子给带到公众的眼前,以此告诉所有人,他项追风没有被女人给甩,没有被别的男人给打众打了脸。
二是,听从爷爷的意见,立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取代雪织的位置,男人可以背上始乱终弃的名声,却万万不可出这种让女人给甩了的丑事,特别是像项家这样的世家名门。
无论他怎么选,都已经出了笑话,他的脸丢不起,项家的脸也丢不起,就算他真把雪织给抢了回来,雪织今后也无法在项家立足,那天,爷爷找他谈了一整夜,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也阐明了项家的立场和观点,字字句句都在告诉他,项家绝不能再接受雪织这样的媳妇入门。
为了维护家族的脸面,他似乎必须做出让步,儿女情长最是害人,何况,他还并没有必要为了雪织而让爷爷对自己失望,他那么想要得到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呢!
此时的摇摆不定,让他苦笑不已,还犹豫什么呢,心里早就有了决定,他承认心里有她,想要得到她,和她在一起有一种满足感,更不想失去她,可他这样的人,永远把不会把爱情摆在第一位的,否则当年,怎么会轻信一个谎言而失去最爱的女人和未出生的孩子。
再一次站在岔路口,事关爱情和前程,又一次的徘徊后,他才知道自己不适合当神圣,宁愿保护自己不被伤害,也不要任何人有伤到自己的机会。
他不是蛮汉濮烈,亦不是疯子段弋,他是项追风,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项家,而且有机会成为项家未来的顶梁柱,这是他出生以来就被灌输的理念,就算他在外面怎么玩,怎么混帐,到了关键时刻,却一定要以家族为重。
锦盒在他手里捏至变型,手臂一掷,锦盒呈抛物线飞向那片湛蓝色的天空,终究却逃不脱掉入大海的命运,就像他无法真正拥有属于他的爱情一样。
事实上,他已经知道了雪织的身份,冉小织,约大半年前,S市第一大世家——孙家的公子孙宏乐的新娘,当然这个新娘只当了一天,就变成了寡妻,造成惨案的凶手,恰恰是段弋和濮烈。
早就一直在暗中调查她的来历,只是一直无果,如今知道却是太晚,若早知道,雪织就是冉小织,又有她指认凶手,以他项家的势力,绝对有机会利用真相和舆论压力把段弋和濮烈给踢出S市。
让他觉得好笑和不解的是,那两个傻瓜,竟然当众掐起来,为了打击对方,竟不惜泄露秘密,自曝玄机。
段弋那人疯则疯,也不是没有理智的,当时的情况至于让他这么不顾一切吗?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啊!项追风在鄙视那两个傻瓜之时,心里却闪过一线妒忌,人只有在为自己活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快乐,而他是不是永远也得不到那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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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冉小织!什么?孙家!
冉小织——孙家——孙宏乐——婚礼——惨案——寡妻——赌注……
一件件事情窜起来,就组成了今后这个局面,他爱的女人的夫家上百口人命,就是他一手造成的,那夜,他亲手灭掉了孙宏乐的性命,当时杀得畅快淋漓,却不曾想到,有那么一天,他竟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濮烈在雪织被段弋给带走的那个夜晚,彻底喝了个烂醉,其实他酒量极好,一般情况下是喝不醉的,但偏偏那天醉了,醉之后还双眼红红的,让人以为他痛哭了一场。
其实,他是突然想起来了,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孙家的惨案,一清二楚地呈现在面前,再然后是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所有画面,都一一地跳入眼帘,放电影一样地反复循环。
喃喃地,他口齿不清地骂道:“好你个段弋,王八蛋,老子今天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怂恿,我也不会热血一上涌地就去陪你把孙家给砍光光,你说你自己恨孙家的人,干吗拉上我垫背?你毁我啊,毁死我了,要不是你,女人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觉得自己被阴险的段孙子给坑了,濮烈心里又气愤又后悔,干吗吃饱了撑着要跑去杀人呢!
他喝醉了才会想不起,孙家那块大石头若是不除,他濮烈在S市的就没办法有出头之日,孙家那块大石头不除,段弋乃至整个段家,随时都会被踢出S市。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当时他的立场并没有大错,只不过很不幸的是,冉小织这个无辜的牺牲品,被卷入这件事里来,命运更神奇的是,她一个没啥姿色的弱女子,竟然悄声无息地就掀起了一场男人之前的较量。
浪未止,还有更汹涌的后果等着他们去面对,而引发风浪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在和其中一个男人进行角力之争,她都恨他恨到要死了,怎么他还是不放过她。
从沉睡中醒来的段弋,首要事件就是确定逮住的女人有没有溜掉,然后一睁眼就对上她那双秋水翦瞳般的乌眸,带着强烈的恨意瞪视着他。
段弋心里莫名地一松,嘴角不由地勾了勾,心情愉悦地翻身起来,施施然地松开她的手,然后状似无意地警告道:“冉小织,你最好乖乖地留在我这里,你应该也知道,现在你的身份已经不在是秘密,只要从这里走出去,随时就会有人把你灭掉。”
他和濮烈灭掉孙家,当时某些方面的人会不清楚真相吗?知道的人很多,和两者之间勾搭成伙伴的人也多,分孙家好处的人也多,想要拼命地压住这个秘密的人更多,黑的白的,商的政的,人人达成一致口径,都得到不少的好处了,谁会傻不拉叽去自曝阴暗面呢!
看看,段弋,其实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做了何事,也知道自己惹恼了一些人,他们此时一定恨死他,只要给他们机会,枪口一定会冲着他射击的。
如此不顾后果的事情做也做了,段弋自觉没啥后悔的,也许是对生命有一层更高的境界的领悟吧!他觉得自己在死之前,怎么也要活得痛快了,而这个痛快,居然是建立在把女人给抢过来,然后以折磨她为乐趣。
他果然配得上疯子这个称号,名副其实的呢!
雪织对上段弋那还苍白着的却也绝色的脸,陷入天人交战里,她现在有数百个把他给杀掉报仇的方式,可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平复她心里对他的恨意,那种恨不是把他杀了就可以平息的,就算他万箭穿心,千刀万剐,剥皮抽骨,都不足以泄愤。
段弋勾起薄唇却是一笑,即便他现在这个样子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鬼魅,也挡不住他散发致命的诱惑力,声音低软地道:“冉小织,你知道吗?当你恨一个人恨到极致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过界的,你难道不觉得你已经爱上我了吗?”
“无耻,卑鄙,疯子,变态——”
“你使劲地骂吧,你可以掩饰掉你的心虚,但摸摸你的内心,说不定它会告诉你答案的。”
“段弋,我不得不说你真的自我感觉良好,是个女人都得爱上你吗?而且在我还和你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
“冉小织,无论过程如何,但结果是注定的,你一定会爱上我。”
段弋在说这个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骄傲和得瑟的表情,他说得极为自然,就好象聊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的自然,他那双媚若桃花一样的双瞳,配上那苍白得极鬼的脸,看起来很是妖异,加上偶尔闪过的邪肆,当然,说难听点就是变态执狂。
“冉小织,我管不着别的女人怎么想,但我要得到的东西,它就一定是我的,人也不例外;如果得不到,我宁可毁掉它,人也不例外,所以,你除了爱上我,没有别的选择,当然,你可以选择去死,那么,我又要提醒你,在我没有准许之前,你也死不掉,我会先叫你生不如死。”
雪织找不到可以来形容和唾骂他的词,就算她找到了,然后把他咒得狗血淋头,他也不会介意的,估计还会告诉她,嗯,这个词他很喜欢。
就是这么一个人啊,叫她如何叹息自己的命运啊!真是遇人不淑啊!
“段弋——”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尽量用卑微的乞求的商量的语气,真诚地盯着他道:“你看你身体又不好,何苦这么逼着我不放,明明是你毁掉我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了,你还花这么大的代价来缠住我不放,我是真的不懂了,你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段弋眉头挑了挑,顺着她的话道:“你其实是想问我是不是爱上你了对不对?”
见雪织面露不快,他又道:“你别总想着在我面前玩心机,因为你不够格——还有,你竟然知道我花了大代价来困住你,就应该明白我的决心有多大,所以别白费心机了,另外,你呢,不是可以不跟我计较,而是你压根没有能力跟我计较,再有,我问问你吧,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了?”
哇!这人!为何他每一句话都能让死人从坟包里气得跳出来,他的心里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跟他讲道理,永远只能被他的道理给踩到毫无道理可讲。
雪织摇摇头,实在不想再跟他进行交流,属于正常人范畴的思维,他完全没有嘛!
段弋也不太在意她回不回答自己的话,而是自顾地按他的逻辑说下去:“我灭掉的是孙家,又不是你,你还活着不是吗?你不过是在平凡的时候做了一个美梦,然后梦醒了,又回到原来的生活里,冉小织,人不能太贪心,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还有,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经你的允许得到你的初夜?才会一直记恨着?”
雪织把脸一抬,毫无征兆地冲过去,甩手就是一掌,她动作突然,速度也是从未有过的快,而段弋身体状况不好,也没料到她又会突然暴发,就生生地挨了她一掌。
“你怎么能这么想,怎么这么想,宏乐他是我丈夫,他是准备给我一生幸福的丈夫,你懂什么叫爱情吗?你不懂的,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懂,婚礼,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时候,是向世人宣告幸福的时刻,为了新婚之夜,他一直不舍得碰我,我们许诺一生相守,一辈子不要分开,是你,是你们杀了他,你还我宏乐,还我一辈子,段弋,我恨你,我恨你——”
揪住他的衣领,雪织一边哭诉一边朝着他拳打脚踢,一直压在心里的痛,和那些恨,还有她所遭受到的不幸,此时通通地跑出来,发泄出来,她痛彻心扉的样子,让段弋一时间无语,忍着伤处的痛,认命的被她打。
其实,按她无知的想法来看,他的确是毁掉了她所梦想中的幸福,可她并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幻象。
就段弋所知道的孙宏乐其人,可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在那个富家圈子里混出来的公子哥儿,什么不敢玩呢!杀人、放火、吸~毒、嗑药,私生活更是一团糟,就在孙宏乐结婚的前几天,还一手搂着一个,大庭广众就做出伤风败俗之事来,据说他还好男风。
至于段弋是怎么知道的,这点就不用解释了,他跟着孙家这条大鱼好几年,孙家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每天干什么样的勾当,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这件事要是说出来,对冉小织绝对是晴天霹雳吧!看她已经够惨的了,还是不要再打击她了,其实,段弋真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那下子,谁会相信她还是初儿,就孙宏乐那死鬼,竟然会留着她的初夜,段弋至今都没想通。
很难想像当初若冉小织真的嫁进孙家,又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当然只是假设,事情到了今天,就不可能倒退回去,而他段弋,也并未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包括,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