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 熟人相见（1 / 1）
第二天，我们如约去找媚哥儿。他果然没有食言，带我们偷偷躲在一张大屏风后观赏了又一出真人秀。
不过和昨天的少年VS大叔不同，今天是正宗的美少年VS美青年组合，光视觉上就是一重享受。再然，今天的这对明显是恋人。光从表情和动作上看，就能感受到他们之间浓浓的感情。害我看着看着就为他们揪心，如果一方不能赎身，岂不是永远就这么耗下去？就连水仙也嚷着要为翠离赎身，但被媚哥儿制止了。他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你们好心未必能办好事。”
这下轮到我和水仙傻了，我问：“你不是说大部分小倌都不喜欢这种日子吗？”
水仙接道：“我出钱让他们相聚，有什么不好？”
看了我们一眼，媚哥儿解释说：“其他人都行，唯独翠离不成。他现在不是自由身，我是怕你们冲动之下赎了他后引来杀生之祸。”
“这么严重？”我和水仙异口同声地问。
媚哥儿对我们无奈一笑，说：“有些事不是你们想做什么就能做的。”
水仙有些不死心地问：“连我爹出面也不成吗？”
摇摇头，媚哥儿说：“不成，对方势力太大，又不受控制。如果你执意，恐怕等你赎了翠离后的第二天，丰夏全城男女老少都能看见你们全家的人头悬挂在城墙上。”
哇噻，原来一个小倌也能引来如此多的恩怨情仇。
脸色一白，水仙问：“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丰夏还有此等人物存在？”
“还是别知道为好。”
我发现了逻辑漏洞，插嘴道：“既然对方那么厉害，为什么能允许翠离拥有爱人？”
媚哥儿坐到筝架后，轻轻压了一个音，说：“因为对方并不在乎翠离的心，只不过要他这个人罢了。”
“究竟是什么人呢？”直到回了耿府，水仙还在耿耿于怀。我则安慰她：“别想了，想破脑袋都未必能想出来。也许根本不是丰夏的人，可能有眼线在城里，只要一个风吹草动就能知道。”
长叹一声，水仙认同了我的话。她不笨，知道有些不该碰触的事是绝对不能好奇的。此后几天的日子过得很逍遥、很自在，有事时去媚哥儿那里偷看小倌接客，没事时去望泉楼听说书。心里知道偷看这种事很不好，而且还是看一个男人受屈辱的过程，但可能因为双方都是男人的关系，心理上我不认为他们有什么损失。在水仙身边的日子里，我发现我的脸皮再度厚了好几公分。看两个男人XXOO时能面不改色，甚至对他们的动作及表情进行评头论足，丝毫不介意媚哥儿这么一个男人就站在身边。
一日，我们百无聊赖之际，媚哥儿梢来口信，说有好货色。等我和水仙急急跑去的时候，媚哥儿已经为我们辟了一块幽静、角度又好，还不会被发现的好地方。那就是，屋顶！
顺着梯子爬上，踮着脚在瓦片上小心翼翼地走到媚哥儿事前为我们挖好的小洞前，我和水仙一人一边安静地趴在那里，专心偷看。屋瓦下的房内现在还没有人，但没让我们等多久，就有一名身着红色衣衫的小倌走进屋，仔细看，原来是翠离。他虽然身后有个神秘的客人，但这不妨碍他接其他客人。跟在翠离身后进来的，是个一身黑的男人。
我将眼睛眯了又眯，几乎快把眼睛眯成一根线，最后，我惊讶地睁大眼张大嘴。
翠离这次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都！
立刻，放慢自己的呼吸声，我可不敢忘了阿都有武功。这小样，居然男女通吃？见到熟人让我精神百倍起来，瞬间把道德一类的问题抛至脑后。
屋中，阿都和翠离坐下喝酒，似乎在聊天。除了不停由翠离倒酒外，两人没有做其他事。
“怎么还不开始，急死人了！”趴在一旁的水仙低低抱怨了一句。
我暗叫一声不好，人立马很没志气往旁边滚去。还没一秒，水仙趴着的地方“轰隆”一声，垮了……
水仙连叫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摔下去。一阵灰尘烟雾从垮开的大洞中冒出，我一身冷汗地死死趴在一边。如果晚上那么一点点，现在摔得灰头土脸的就不光是水仙了。
等尘埃落定，我才偷偷爬回大坑旁，往里面看了一眼。水仙正浑身灰尘瓦砾地呈“大”字型趴在床上。幸好，我们偷窥地点的正下方不是地板。
原本手中的酒杯不见了，阿都干脆拿着酒壶喝一口，然后冷冷道：“上面的人，还需要我帮你下来吗？”
知道行迹被察觉，我干笑一声将脸露了出来，尴尬地说：“真是好巧啊，哈……哈哈……”
“真是太巧了，哈哈哈——”
水仙笑得花枝乱颤地往我后背狠狠拍去，她一定是在报复我刚才扔下她自己滚到安全地方一事。
阿都没有理她，自顾自地喝酒，表情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翠离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闻风赶来的媚哥儿；我除了痛得呲牙咧嘴外，也没有其他的表情。这种时候撞上熟人，实在太尴尬了。
水仙一点都没在意弥漫于房中的诡异低气压，装傻一般地说：“我和朋友正好觉得今日的太阳实在是耀眼，所以上来想沐浴下阳光，没想到惊扰了这位公子。还望公子多多包涵。我们现在就走，马上就走，公子慢慢玩，一定要玩得尽兴。”说完，她拉着我向门口冲去。
可还没等我们跨出门框，阿都冷冷地甩了一句：“若晴，见了救命恩人怎么还要逃。”
软肋，正中软肋！
我抽着嘴角，心里差点忘了阿都拥有很强的感应能力，恐怕他对我此刻的心情已经了解透彻，就差没帮我把话说出来。转回身，我垂下头，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阿都恩公，多日不见，你还是那么的‘销魂’。”
冷哼一声，阿都将酒壶往桌上一扔，说：“算了，反正我要寻的人也自动送上门。”说完，他目光一转，向水仙问道：“天师在哪里？”
此话一出，除我外众人的脸色皆有些变化。
“公子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水仙动作优雅地拍去粘在衣服上的灰尘。
如果我没想错，阿都口中的“天师”就是那个传奇人物。他五十年前出生在党项人领地，拥有能看透天机、预言未来的能力，故被人称作天师。相传，三十六年前，正是因为有天师的帮助，月魄姑娘才能在万军中轻易取下辽国将军的首级。之后，密教的成立也有天师的部分功劳在其中。但在月魄姑娘失踪没多久后，天师也从世上消失了。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当然是从说书那听来的。
原来阿都到丰夏是为了找天师？可为什么又找上水仙？
“耿水仙，你不用装傻。这里一带，谁不知道你的大名？”阿都难得口气尖锐地说道：“还是说，你没自信能找出天师？”
听了此话的水仙脸一沉，对阿都说：“公子你不用激我，本来我就不想扯进这种陈年旧事中，但公子怀疑我的能力，我可不能不管。明日，公子带好名帖，亲自送上耿府来，我定恭候大驾。”
说完，水仙犹如高傲的孔雀，抬头挺胸地走出门。我看看她，又看看阿都，最后对媚哥儿和翠离说：“今天打扰了，改天来赔罪。”然后提着裙子远远追上水仙。
回了耿府，陪水仙泡在耿家的温泉池子里，我满足地一声叹息。有钱人就是好，连自家地下都能挖出温泉，实在太腐败了。
泡去一身疲劳和尘埃，我问水仙：“你在这里很有名吗？”
“你认识今天的那个男人？”水仙反问。
我简短地将自己被阿都所救的事叙述一遍，但我隐瞒了阿都的某些特殊能力。听完后，水仙一阵感叹：“真是缘分。看来他的忙我是帮定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斟酌了一会，水仙说：“也不算怎么有名，只是我天生喜欢管闲事。大了，就到处去打听哪里有闲事可以给我凑两脚。久了，就变成这样了。”总之，简单说，水仙可以算是丰夏乃至方圆数十公里的情报头子，业务涉及宋、辽和还未建国的西夏等地。
我惊讶道：“怎么没看到你有手下？”
白了我一眼，水仙说：“干嘛要手下？只要一张嘴就够了。”
我再次肯定，耿家肯定很有来头。阿都当初是算计好，让我进耿家的吗？小说里，大凡情报头子都是手下高手无数，贩卖各类隐秘消息、小道消息、非官方消息为生的职业。水仙怎么看也只是一个自恋的富家女，实在和这种神秘的职业八竿子打不到一处。是我本质上有认知错误，还是我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
“你别这样看我。”水仙笑呵呵地往自己脸上涂抹特制的花露，说：“我待你可是真心的。你是第一个愿意陪我胡闹的人，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如果你是个美男，估计听了刚才的话我一定会高兴到天边去。”拍拍被热气蒸得有些热的脸，我回道。
水仙娇笑道：“那你现在可高兴不？”
“高兴，不过没有美男威力大。”
“若晴，你还说我好色，你瞧瞧你。”
不好意思一笑，我说：“美色人人爱，无论男女。”管水仙究竟是什么，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自恋、喜欢帅哥、偶尔会耍小性子的女孩。我很喜欢她，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