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 小把戏也会被人惦记(上)（1 / 1）
经过一夜无眠，大清早我匆匆吃完早饭，招呼也不打就冲进小桐居住的院子。大力推开房门，一把将还舒服窝在床上的小桐拽起，说：“贺爷爷说你今天要去王捕头那里，带我一起去！”
“啊？”还在睡梦中的小桐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茫地问：“你说什么？”
“你好醒醒啦，太阳都晒屁股了！”我大力摇晃小桐。
“别摇了……我不行了……再摇就要死了……”在我的骚扰下，小桐总算清醒了。
经过我“爱的鞭策”，小桐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嘴上咬了个包子同我一起出门。我们两人先去了衙门，王捕头正在那里等我们。
“贺二公子。”王捕头抱拳对小桐打了个招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去内堂说话。”
在去内堂的路上，我悄悄问小桐：“你怎么连衙门的捕头都认识？”
小桐压低音量对我说：“我以前总是给他们添麻烦，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对我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头一歪，我太好奇小桐究竟做过什么样的“壮举”能让整个扬州城上至官员下至老百姓都认识他。
喝一口丫鬟端上的清茶，我和小桐表情严肃地坐在内堂的客席上，听着王捕头的话。
“和我们想的一样，都是同个人干的。仵作验尸后确定昨日发现的那个姑娘是自己上吊死的，她生前被人糟蹋过。身上还留下不少淤痕，可见她曾剧烈反抗过，可惜还是让那畜生得逞了。”
小桐问：“于是，那姑娘羞愤之下决定自我了断？这已经是第六个了，第六个被人糟蹋并自尽的清白姑娘。”
我看看身旁的小桐，又看看来回在厅堂里踱步的王捕头，心想，这个时代没有DNA鉴定，对这种会在犯罪现场明显留下痕迹的犯罪者只能干着急。
为什么我就不会发明显微镜呢？我哀怨地想，人家穿越女主什么都会，而我只会在这里和古人们一起伤脑筋。离开了高科技和现代化工具，只有脑中还存有现代常识的我什么都不是。
既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待在这里也只能浪费时间，于是，小桐带我离开了衙门。
“接下来去哪里？”我问。
“我去找八弟，他那里可能会有消息。”
“要去四四家？”
小桐拉着我的手，说：“若晴，答应我一件事。等下我要去八弟的地盘找他，你待在一个地方等我。”
我不解：“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那里……”小桐有些犹豫，说：“那里太过鱼龙混杂，我怕你会因此讨厌八弟。”
看他为难的样子，我理解地一笑，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过靠近男人的世界。所以，我点点头，说：“好，我等你。”
在一家胭脂铺子前，我和小桐分开了，他去找八八，而我，就在附近好好逛逛。深呼吸，我一转身，决定在小桐回来以前努力让自己在悠闲平静中渡过等待的时光。这么一决定，我将目光和心思全放在街边的商铺上，这里出售很多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有胭脂水粉、精致的仿真首饰、绣线、香包，还有很多说不出用途却很漂亮的小玩意。就在我拿起一对做成鱼形的耳环时，突觉脑袋一沉，头顶上方传来一个调侃的男声：“哟，这不是小丫头吗？”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对我用这种口气说话的人只有一个。“达隆，你很重。”我将手中的耳环放回原处，因为我怕太过激动之下把它弄坏了。
达隆依旧我行我素地把两只手枕在我的头顶上，说：“耳环这种东西可不适合你，你看，这个和你才是天生的绝配。”说完，他将我的脑袋一转。
被迫地，一家专门卖玩具的摊位撞入我的眼中，达隆问：“上面那个红色的娃娃看到没？那才是最适合你的。”
顺着他的描述，我很容易在一堆各色形态、质地的漂亮娃娃中找到那只被达隆称为“与我最般配”的娃娃，因为，它真的，好丑……
夸张的造型，浓艳的红，还有极具抽象艺术的脸，它是我迄今看过的娃娃中最难看的。
“臭达隆！”我抬起脚往身后一踢，说：“你是不是拐弯骂我丑？”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在赞美你很特别？”达隆气定神闲地接受了我那愤怒的一脚，仍旧欠扁地说道：“小丫头，你瞧，那么多娃娃里，你第一眼最先注意到的是哪个？即不是最漂亮的那个，也不是最精致的那个，而是这个最难看的。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它太特殊了，反而让人印象深刻。”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另类赞美？”我嘟起嘴，虽然还有点不爽，不过达隆说的话的确有些道理，姑且当作他在夸我。
还没等我说完，达隆又将我的脑袋一转，问：“你的眼前看到了什么？”
“喂喂，大哥，我的脖子不是玩具啊，如果你力道大一点，它可是会折断的。”我一边抗议，一边注视着前方。视野中是一幅典型的劳动人民日常生活画面，好多行人从街边走过，商贩们在自家摊位前吆喝，还有买主与卖家在讨价还价，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当然，除了正当中那个最耀眼的一点。
“男人长到他那种程度真是叫女人无地自容。”我看着那个“亮点”感叹道，“如果我有他的一半，估计追求者都可以排到太平洋了。”
“亮点”——徐侍庭，此刻正慢慢向我和达隆这个方向走来，经过他身边的路人无论男女都会向他投去注目礼。
头微微向后仰，我问：“你想说明什么？我知道我和徐侍庭就是天和地的差别，犹如女神和凡人，大海和小水洼。”
达隆摇摇手指，对我说：“你不觉得侍庭兄很像那种最漂亮、最精致的娃娃吗？”
“从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了。”而且还是最贵、超级白金珍藏限量版的那种！我在心中偷偷加上一句。
“被人远远观望，却没有人愿意接近，因为他太贵重了。”达隆望着徐侍庭走来的身影，表情肃穆地说：“大家喜欢他，是因为他拥有世上最华丽的外表。”
我不解达隆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只能附和说：“这样不是蛮好嘛，比较起我这只丑娃娃，华丽漂亮的娃娃更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笨蛋。”达隆拍了下我的头，说：“你已经很丑了，接近你、喜欢你的人不会因为你的丑而讨厌你，相反，他们会被你的灵魂所吸引，慢慢不再计较你的外表。可是，华丽的娃娃谁会关心他的内在是什么，大家只喜欢他的外表。”
摸摸被打到的地方，我想起昨晚徐侍庭说起的那番话。所谓变成星星会寂寞，大概指的就是徐侍庭自己吧？看来，得天独厚的人也有自己的烦恼，大家都是凡人，命运是公平的。我看着徐侍庭，忽然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感情慢慢从心中蔓延开，像平静湖水中一圈圈散开的涟漪。
在我思绪不知飘到哪里的当口，达隆附下身在我耳边问：“小丫头，你是喜欢侍庭兄的吧？”
我张嘴想否认，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含糊地回答：“不太好说，很微妙。”
摸着我的头，达隆悄声说：“无论怎么样，希望你能好好看着他，也许你……”
还没等达隆说完，徐侍庭已经到了我们身边，微笑问：“你们在说什么？”
达隆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摇着我的脑袋说：“联络‘父女’感情！我这个当‘爹’的想送礼物给‘心爱的女儿’，所以我们在这里尽情挑选。”
“有看中什么吗？”徐侍庭应该没有听到我和达隆的对话。
达隆一笑，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然后转身向那个卖娃娃的摊位走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那个“与我最相配”的丑娃娃。“给，接着。”达隆将娃娃扔给我，说：“好好藏着，我可是第一次送东西给女人。”
我对他做了个鬼脸。现在重新再看这只娃娃，我忽然发现它似乎并不是那么丑。眼角余光瞄向徐侍庭，他这番外表下，究竟藏了怎么样的内心？
“若晴！”肩膀上突然来的重量将我的思绪拉回，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桐。他也看见了我身边的达隆和徐侍庭，笑眯眯地打招呼道：“哥，徐大哥，你们也在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徐侍庭眼光一转，对达隆说：“阿柏，认真点，别再想偷懒。”
达隆的家人并不知道他在外做山大王的事情，所以我们在贺家人的面前从来不会叫他“达隆”。
贺柏——达隆抓抓头，说：“饶了我吧，我承认自己没有那种耐心，做生意的事，还是交给小桐继承，我自由惯了。”
“大哥是长男，哪有家业交给次男的？给我认真点！”小桐一听达隆的话，立马反驳。
达隆一脸无耻地笑着拍拍小桐的肩膀，说：“这是大哥的命令，所谓长兄如父，你该不会想做不孝的儿子吧？”
“现在是你学习如何继承家业，偷懒到此结束，皮给我绷紧点。你不负责任已经好多年了，别让小桐笑话你。”徐侍庭一把扯住达隆的衣领，将他拖走，临行前对我和小桐说：“我带阿柏还要继续查看贺家在扬州的产业，恐怕要很晚才能回来。”
“知道啦，我会让厨房为你们留着热饭的，千万别把大哥累坏了，毕竟他玩了七年，一下子可能适应不了。”
见状，我只能感叹“没哥的孩子早当家”，看看小桐，才十五岁的孩子就知道关心自己的哥哥。反观达隆，这个哥哥做的真是失败！
直到看不见徐侍庭和达隆的影子，小桐才转头对我说：“不行，八弟那里也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我的眉头皱起，问：“难道那个犯人会隐身术不成？”
“我们去老板家看看吧。”小桐提议道。
于是，我们两人下一个目的地是昨天发生命案的小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