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英雌”救“美”(上)(1 / 1)
“他妈的,哪个混蛋把花瓶扔到我头上?统统不想活了?”
我粗口一句,狠命地坐起身,指着前方,仿佛那里有和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仔细看,除了白花花的一片墙壁,哪里有人?我茫然地眨眨眼,感觉那墙壁怎么看怎么熟悉。
“若晴同学,你睡糊涂了?”
一个娇喝把我彻底拉回了现实,低头一看,乖乖,居然是陆陆,更夸张的是,她的一边眉毛歪了。正确说,是她画歪了。她扔下手中的眉笔,用化妆棉狠命地擦着。
小西抱着毛巾走进房,随口说:“我现在才知道若晴原来有起床气,不过,今天是周五解放日,火气还那么大啊?”
苗苗一脸泡沫站在寝室门口,嘴里还咬着牙刷,口齿不清地说:“傻瓜。”
茫然地看着她们,这3个与我同寝室已经整一年的室友。
“喂,你别这么看我啊,我家亲爱的还不希望我搞百合。”陆陆从镜子中发现了我呆愣的视线,打趣地说道。
我一回神,顺手向她扔去了只兔子毛公仔,说:“臭美吧你,也只有你家的那人才受得了那么自恋的你。”
不说还好,一说,陆陆居然手舞足蹈起来:“我家亲爱的喜欢就足够啦,羡慕吧?羡慕吧?”
“羡慕你个头!”小西把毛巾扔到陆陆的头上,叉着腰“恶狠狠”地说:“快去铺被子,别像上星期那样,被子床单乱成一团,我这个寝室长差点被宿舍管理员刷成木棍。”
吐吐舌头,陆陆悻悻爬上床铺,不情不愿地开始收拾。
看着她们嘻笑怒骂,我就这么坐在床上,木然地发呆。
又做梦了?
仅仅一个夜晚,我却在梦里度过几个昼夜。徐侍其、达隆、飞龙寨,还有那个乞丐样的男人,他们的容貌与样子深深印在我的脑中,仿佛真人般鲜活。我明明记得自己被一只大花瓶砸到……
可是,如果这不是梦,为什么我醒来依旧在寝室?
我甚至有些荒谬地想,自己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灵魂穿越?只是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仅是灵魂穿越到某个与我长相一样的人身上。而我所看到的、经历的一切,仅限于自身无意识,也就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才发生的?
这么解释,虽然抽象,但也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可是……
既然是灵魂穿越,为什么……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扔的花瓶,否则我要他哭着叫姥姥!”额头上疼痛让我激动地大叫起来。
陆陆、小西和苗苗都奇怪地望向我。
“什么花瓶?”她们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我指指自己的脑袋,回答:“有人在我头上砸了个花瓶,痛死我也。所以,小女子决定找到真凶后寻伺报复。”
“神经病!”
“睡糊涂了。”
“脑子被敲坏了。”
这就是她们的反应。
我抗议道:“你们真没义气,我被人砸了,你们居然不为我两肋插刀。”
小西眨眼抬头看我,问:“你哪里被砸了?”
我一手按在隐隐作痛的地方,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我的脑袋上居然肿了个包,按上去,可真是痛。我委屈地说:“就是这里……”
苗苗一边整理书包,一边说:“那里是你昨天在马哲课上偷偷睡觉,不小心撞到的。你们班还有小西她们都可以作证,即使上述到法院,也最多判课桌民事责任,想多要赔偿可没门,人家课桌不追究你故意伤害已经很幸运了。”
陆陆大声笑了起来,说:“苗苗,你不去学法律实在太可惜了。快,去和老师商量商量,转到法律系去,别学什么绘画了。”
“同学们,我们该出门啦。”小西背上书包,大声吆喝。
我一看床边的手表,老天呀,都快8点了!“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也不早点叫我!”我以最快的速度开始起身。
“我们叫了你好久,反应都没,睡得和死猪一样,就差没掀床了。”苗苗摇摇头,说:“所以,只能不讲义气了。”
见我着急的样子,小西不忍心地解释说:“放心吧,你们班长刚来通知,说你们班今天上午两节课改为自修,好像是老师临时有事,慢慢来,我们先走了。”
说完,她代上门,和苗苗、陆陆一起上课去了。
我又陷入发愣的状态……
可能是学校生活太过规律,即使是周末回家,我的生理时钟依旧在晚上11点准时奏响。实在抵不过睡意,只能关了电脑,乖乖睡觉。
头才落到枕头上,我便沉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我的意识慢慢苏醒,感觉自己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为止。什么时候了?我沉在黑暗中想。今天是周六,可以好好赖床的日子。继续睡?还是醒来?
思考良久,我决定先睁眼看看时钟。
第一个入眼的,是淡蓝色的薄纱帐子,轻轻柔柔的挂在床角。室内有些暗,使得这些薄纱看上去非常像寝室中挂在我床上的蚊帐。
我动了动身体,手触到被子,又滑又凉,明显不是那条我盖了几年的棉被。头上的肿包还是有些痛,我忍着想坐起身,却被一个声音止住了行动。
“大夫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别动。”
那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我又想不起哪里听过。只能躺回去,隔着纱,隐隐看见一个人影在我的面前晃动。
“渴吗?”那个人影问。
我想了一会,“嗯”了一声。
纱帐被轻轻撩开,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古装的年轻男子正手持一杯茶水笑吟吟地注视我。他俊雅的面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特别有神,微翘的嘴角隐约露出一口白牙。他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我。
我轻声道了谢,接过杯子,便喝了起来。微凉的茶水滑过食道,清爽又解渴,这使我还有些飘忽的神智完全清醒过来。看眼前人的装束,我明白自己似乎在梦里又“穿越”了。
那男子见我一直不说话,关切地问:“姑娘,可有什么不适?”
我摇摇头,说:“没事。”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笑眯眯地对我说:“我叫晚殇,可问姑娘芳名?”
我也回报他一个微笑,道:“我叫杨若晴。”
“杨若晴?”他眼中满是令人舒服的笑意,有阳光的味道,“好名字,和姑娘一样温柔。”
他居然说我温柔?我生平第一次被陌生的年轻男子夸奖,有点害羞地笑着。
晚殇握住我的手,正色道:“若晴,你若不介意,和我一起云游天涯吧。”
啊?
我听了他的话,活像被雷击中般,呆愣在那里。
若晴,你若不介意,和我一起云游天涯吧……一起云游天涯吧……一起云游天涯吧……
神啊,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求婚?
难道,眼前这个帅哥的眼睛被烂泥糊住了,对我一见钟情?很有可能啊,瞧他刚才夸我温柔的样子。果然啊,逢“穿”必有好事,难怪大家挤破了头都想穿越,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奇迹,在科技和资讯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在此地,连我这种姿色平庸,脾气不够好,脑子有点秀逗,20年无人问津的“霉女”,都有帅哥送上门。
我决定接受老天的好意,既然有免费的帅哥,那一定要好好享用。脑中飞快地闪过各类穿越小说的情节,我想着要怎么回答。
在天愿做比翼鸟?不行,太肉麻了,显得我不够含蓄。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不行,太恶心了,显得我没有教养。
小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行,此话一出,估计好不容易到嘴的熟鸭子就飞没了。
就在我为如何得体的回答而烦恼的时候,一个带着调侃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臭小子,你又在拐女人了?”
我扭头一看,发现居然是达隆那个大草包。
笑容隐没,我咧咧嘴,后悔自己怎么把一杯水都喝完了,应该留下一些,好抛洒到他身上去。
达隆似乎没有发现我非善意的眼神,自动拉了一把看上去像红木的椅子坐到我床边。他一手勾着那年轻男子的肩,笑指我说:“臭小子,我当你拐哪家姑娘,原来是这个小丫头。去了江南才半年,眼光怎么就那么低了?找谁不好?你瞧瞧,这丫头色眯眯的眼光,都快穿透你的衣服……”
越听越离谱,我奋力将手中的茶杯摔向达隆。
达隆微微一闪身,躲过了我的攻击,咧开嘴,笑得很得意。
“说你嘴贱还不承认,人家姑娘家的,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晚殇皱起眉,看样子像是代我反驳达隆。
我终于想起,为什么自己听到晚殇的声音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原来我们俩曾见过,晚殇就是那个向我讨吃食的乞丐。
“姑娘家?啊哈哈哈,晚殇,你是不是脑子也被花瓶敲过了?”
“非也,只是怜香惜玉,哪像你这个粗人。”
“臭小子,要不是你玩的太过火,我需要一脚把你踢到江南吗?现在又来调戏我的贴身丫鬟,说你本性不改还是抬举你。”
“贴身丫鬟?”晚殇看看达隆,回头问我:“若晴,你就老实说吧,这小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强迫你做丫鬟的?不要怕,有我在,你只要点个头,我一定把你救出这个魔窟。”
转眼,我变成了纯洁无辜的小羔羊。虽然我的确是非自愿,但是……
“在那之前……”我清清喉咙,说:“我想先知道,是谁把花瓶砸到我头上的?”
晚殇和达隆互看了一会,很默契地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他。”
静默了片刻,两人又异口同声说:“不是我。”
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泪水都笑了出来:“你们两个真是活宝一对,哈哈哈——”
“达隆,明明是你把花瓶砸过去的。”
“晚殇,你这个臭小子,我砸的是你,谁叫你躲开了?”
“有命不保,难道真让你砸成傻瓜?”
“傻瓜也好过现在的你。”
达隆和晚殇又开始互相“攻击”,我选择性地无视了他们口中“被砸成傻瓜”几字,插嘴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俩过来。”我对他们招招手。可能他们也因为害我受伤而心有愧疚,都乖乖探身靠近我。
我以最快最狠的速度,一手一掐,捏住了他们俩的脸,用力一转,问:“什么感觉?”
“有点痛……”晚殇回答说。
他们俩的脸被我拧的有些变形了,我呵呵一笑,放手。瞬间,一滩红红的印子出现在两人的侧脸上。
达隆摸摸自己的脸,说:“看样子,你没被砸成傻瓜。”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大人不计小人过。反正也小小报复了下,就原谅他们用花瓶砸我的行为吧。
“小丫头。”达隆忽然怪怪地一笑,用手勾住晚殇的脖子,对我说:“你要小心这个男人,他没事就喜欢对姑娘说:‘姑娘,我们一起云游天涯吧。’迄今为止,被他这么深情调戏过的女子没千个也有百个,如果此人说了什么情比金坚、含情脉脉的话,千万用刚才的力道打回去,以绝人间祸害。”
……
…………
我机械地转头看向晚殇,感觉天地在瞬间塌了……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不会掉馅饼,贪心的我遭到报应。
达隆看出了我表情中的含义,夸张地叫道:“哈哈,你不会相信了吧?说你是小丫头还不承认,哈哈,太好骗了。”
我真是恨手边没有刀子之类的利器,不然定叫他血溅三尺!
晚殇用手肘一顶达隆的腰,算是警告。终于,达隆在狂笑了几分钟后,收敛了一些,笑嘻嘻地为我介绍:“这是飞龙寨的二当家,晚殇,人称‘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