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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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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消过毒,走廊里有来苏水的气味,地毯是枣红色,上面织着淡黄色的微细纹路,如同连绵的细小水纹,从这一头铺到那一头,那一头是窗户,有光,朦朦胧胧的透进来,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一刻,才想起来,原来是在医院里。

她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不喜欢这里的白色,布置得再奢华富丽,也都有一层悲凉的底子。

生老病死,爱恨情仇。

她的心里有一点点的酸,很茫然的感觉,又很无力,身后的门却“嗒”的一声开了,她连忙回过身去,他已经走了出来,又回身掩上了门。

已经是夏天了,天气渐渐的热了,他只穿了一件嫩绿色的T恤衫,肩膀宽宽的,越发显得眉目之间十分的干净,有一点像还没有走出校门的大学男生。她瞧了一瞧,微微的笑起来:“你穿这件衣裳,真好看。”

真心实意的赞美,他反倒有些不相信起来,斜睨着眼睛看她:“我还以为你又在外头预备好一大堆的刻薄话等着我呢。”

她笑眯眯:“是我心情好。”

拐角那里传来女子低声的笑语,想来是护士们换班,他悄悄的拉了她一把,刻意压低了声音:“小点声。”

她不解:“做什么?”

他却不答,屏气凝神的贴着墙根站着,忽然一把拉了她的手,飞快的跑进了楼梯间。

她唬了一跳,他却眉眼弯弯的笑开来:“这里没人,电梯那里还有人守着。”

就是偷着出门呗,教他闹得神神道道的,多么有闲心啊,她这才明白过来,本来想要埋怨他几句,却还是忍俊不禁,“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他也笑:“这条路径我都勘查过好几回了,除了暗些,没什么不好。”

楼梯间里是暗,只在拐角那里安了一盏小小的白灯,上面写着四个字,安全出口。许是忘记了,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把她放在身后,一直都没有松开来,十四层的楼梯,很长,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楼梯间里空旷寂寥,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她与他,这样长长的路,就像人生一样,也这样携着手走下去,该有多好-------他的肩背很宽大,走在她的前头,嫩绿色的衣衫在灯光下一晃,那样明亮的颜色,叫人想起了许许多多光明的词汇,比如青春,光明,春天,新绿。

她想了好一阵子,终究没有对他说,在大学的时候她就看上了这个颜色的男装,没有课的时候就拉了晓景两个,一起趴在专卖店的橱窗外头看,还信誓旦旦,要是有了男朋友,一定要买一件这个颜色的衣裳给他。

晓景笑话她:“你真傻,找个男朋友要是个黑炭头,难道还穿这个颜色不成。”

谢天谢地,这个颜色,他穿着很好看。

不管他们有没有未来,起码现在他很好看。

她的嘴角轻轻的抿起来。

他的车一直都在楼下停着,那辆倍儿拉风的林宝坚尼,轻捷无声的驶出车库来,她问他:“咱们去吃什么?”

他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滑上单行道:“随便。”

她又生气了,才刚的柔情蜜意烟消云散,皱着眉看他:“随便怎么吃?别忘了,说要出来吃饭的是你,又不是我。”

他挑起一只桃花眼睛看她,懒懒的重复:“别忘了,说要出来吃饭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瞎操什么心。”

徐长卿给噎了一下,为之气结。

结果他开着车七拐八绕,绕到簋街上去,这条街是这座城市里有名的美食一条街,正是华灯初上时候,满街的大招牌上的霓虹闪烁,连绵的两条红灯笼从这头排到那头,人声鼎沸,灯火明亮,饮食男女俗世繁华,满街烤串的热腾腾辣乎乎的油腻子味,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的服务生出来拉客,甚至还有人穿着满清时代的长袍马褂,女子都是旗头手绢,见了个客人,叫一声:“您老请了。”“啪”就是一个蹲安。

长卿早就忘记了跟他赌气的这一码子事,看得眉花眼笑,教满街的辣乎乎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一迭声要去吃麻小,他盯了她一眼:“吃什么麻小,不吃就够麻了,再吃就改行卖豆腐算了。”

她才想起来,他每天吃许许多多红红绿绿的药片,那么多的药,都在说着忌食油腻辛辣,他根本就吃不了麻小了,她故意装傻:“卖什么豆腐?”

他顺手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傻子,麻婆豆腐。”

街道很长,并不怎样的干净,地上有吃完东西剩的竹签子,还有污渍,可是灯光依旧明亮,人们的笑容也一样的耀眼,或许这就是人生吧,真正的人生就是这样,有一点点的脏,一点点的乱,一点点的放纵与恣意,年少的时候曾经向往过的玉堂金马,富贵巍峨,那样高不可仰,然而事实上,很多很多的时候,能够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吃一串臭豆腐,红彤彤的撒上咸滋滋的辣椒酱,也是一种无双的幸福。

车子缓缓地向前驶,从街道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去,繁华没落,然而曲径通幽。一条窄窄的巷子里露出一个不大的门脸,就连招牌也没有,只挂了一只红灯笼,上面写着“广式靓汤”四个字,长卿狐疑:“这什么地方啊,搞得神秘兮兮的,能吃吗?”

他不答话,大踏步的往进走,她只能在后头小跑着跟上,推开雕花的木门扇,迎门就是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穿着复古式的小袄长裙,温婉浅笑迎上前来。长卿不由得转过头去,果不其然,他双眼弯弯的下去,又露出那种勾引小姑娘迷死花痴女的微笑来,还点一点头:“最近生意好不好?”

这朵烂桃花!

按照规律,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公子哥会到这种地方来,多半不是冲着这种在餐厅饭店里一抓一大把的温柔复古型美女,而是因为这种地方一定会有一个泼辣迷人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这个泼辣迷人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一定是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公子哥的旧相好,也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知己,能够对月共饮举酒长吟把臂同游,说白了,其实就是地下情人。

果真不愧是文字工作者啊,长卿几乎是在一个瞬间就在心中完成了一个现代版新龙门客栈的底稿,不禁磨牙切齿,顾修明莫名其妙,拍了她一下:“你干嘛要用那种火热的眼光看着我?”说着很自恋的摸一摸脸皮:“我脸上有花不成?”

长卿从汤里捞出一个什么东西狠狠的嚼着,忽然抬起头来,灿烂一笑:“确实,我今天晚上发现你特别的帅,就跟林青霞似的。”

他笑眯眯:“你夸我呢还是骂我呢,要跟林青霞似的,不就成东方不败了吗?”

他那个惫懒样子,让人想生气都气不起来,长卿“扑哧”一笑,正要接口,忽听有人“哟”了一声:“顾少,今天有空过来。”

正主儿闪亮登场,徐长卿如临大敌,连忙在脸上调节出一个非常完美的现代都市老练淑女的微笑,正要严阵以待,顾修明已经站起身来,优雅的欠一欠身子,叫了一声:“眉姐。”

徐长卿发誓,来人是她在有生之年里见过的最迷人最风韵最有味道的女子,尤其是她的身上具有种种老板娘所应该具有的最可宝贵的气质,所谓的拔刀相助两肋插刀巾帼不让须眉,即让人艳羡无比又让人崇拜万分,她也连忙站起来,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眉姐。”

眉姐还认得她,微微一笑,伸手理一理披垂到腰际的长发:“第一次喝我这汤吧,怎么样,好不好喝?”

长卿点头不迭:“好喝好喝,汤清味重,滋补养颜,滋阴补肾,后味十足,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汤。”

顾修明听得咋舌不已:“拍马屁也没有你这么拍的啊,连滋阴补肾都出来了,太露骨了啊。”

长卿眼睛一瞪,正要反唇相讥,眉姐轻轻的拍拍她的手:“妹妹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嘴巴贱,越说越来劲,淡上他两天就好了。”

顾修明身子往后一仰,歪在椅背上,笑眯眯的说:“可不带这样的啊,说话都那样,多没有意思。”

长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眉姐,我听你的。”

顾修明点头,眼睛一溜,看了眉姐一眼,有意无意:“以后多过来喝汤,多跟眉姐说说话,别任性,有什么事也别在心里硬憋着。”

长卿也不理他,自己低下头来“刺溜刺溜”喝汤,一盅乌鸡汤很快见了底。眉姐没有答话,慢慢的低下头来,点起一支烟。

她的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尖尖的翘起来,烟卷细长洁白,有一点点像传说中点石成金的那一支小银棒,长卿看着烟雾在她的指间慢慢的升腾起来,有一点点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一摸她长长的头发。

眉姐叹了一口气,又问她:“还喝别的吗?”

长卿想了一想,还是点头:“我要喝一盅甜的,多多放糖。”

出门就已经很晚,街上的人渐渐的少了,车流也渐渐的稀疏,路灯灭了一半,这座城市渐渐的睡去了。

奢华的热闹一日一日上演,然后曲终人散。

他的车开得很慢,又极平稳,一步一步,像是在往前头蹭,晚饭吃得虽然多,然而毕竟都是汤,也不撑,她却觉得什么什么都噎在胸口,哽得难受。

长安街上开始入夜管制,路封了一半,长长短短的停了好几排的小轿车,红红的一溜尾灯看过去,十分壮观,长卿咳嗽一声,没话找话:“眉姐可真是个美人,而且必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我真想瞧一瞧她背后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顾修明懒洋洋的道:“我也想瞧一瞧女人的脑袋瓜子是什么构造,怎么就这么有想象力。”

长卿得意洋洋:“不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这么有想象力的,也就是我,这样聪明伶俐,你碰上我,那可就是撞了天大的运气。”

顾修明故意逗她:“狗屎运?”

长卿笑眯眯:“我不介意,牛粪也行,反正你这朵桃花逃不了臭气熏天的命运。”

他居然没有反驳,只是微微的笑起来,眼睛还是弯弯的,却让人觉得有一点点发苦,他伸出手去,揉她的头发,声音低哑:“傻丫头。”

车子里没有开灯,他的眼睛却只是明亮,好像是揉碎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晶莹的星子,很绚丽,但是很疼痛,在一起这么多回,她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这样的神情,那样的神情让她的心都淡淡的疼了起来,却不知如何是好。

前头的车开走了,后面有人在按喇叭,两个人这才省悟过来,他有一点点粗鲁的一打方向盘,长卿猝不及防,头“砰”的一下,狠狠的撞在侧顶上,很疼,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想埋怨他几句,开口却是粗声粗气:“顾修明,请我吃蛋糕。”

他挑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还吃,就不怕胖得没人要。”

她横他:“我愿意,没人要我还不给呢,我要吃蛋糕。”

时候太晚了,蛋糕房里都已经打烊,大门都已经上了锁,他不叫她下来,她却一定要到跟前看个分明。

里面是暗的,大大的广告牌的最底下亮着一小排灯,很清冷的照着一小片的地。玻璃橱窗像黑色的屏幕,映照着寂寥的街景,就像是片子结束后的终场,繁华落尽,天地苍茫。她的细细的手指在橱窗上慢慢的划过去,那些裱花的蛋糕,精致的西点,做得像是小小宫殿一样的盒子,象是一个唯美的梦境,一样一样的摆在里头,可望而不可即。

她的声音很怅惘:“明天,就吃不到了。”

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温言:“我买给你吃。”

在玻璃橱窗里头,是两个人并肩站立的身影,然而其实他在她的身后,离得不远,却有距离,她没有回过头去,低声说:“顾修明,你知道吗,我第一次吃黑森林慕斯的时候就已经发誓,这样甜蜜蜜的东西,我一定让我的男朋友给我买。”

他微微的笑起来,低声:“我知道。”

她的眼眶里头“轰”的一下热了,终于鼓起了勇气,慢慢,慢慢的转过身子去,他还在那里站着,低下头来,笑盈盈的瞧着她,那一双眼睛弯弯的下来,像是一汪春水。

真的是祸水啊,那么美丽的眼睛,长卿一直一直都没有说过,她这个花痴不要命的女人,在第一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非常非常不厚道的以貌取人了。

她有一点点迟疑,却还是慢慢地走过去,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然后长卿就故作羞涩的低下头来,毕竟接吻这一码子事,向来都该是男生主动,她已经撕破了脸皮迈出了第一步,其实也不过就是抛一块小小的土砖引他这一块巨大的璞玉,总不能厚着脸皮扒在人家身上不是。

他轻声的笑了,伸出手去攥着她的手,又在她的耳朵后低声问:“今天还有没有那一脚了?”

长卿这下是真的害臊了,或者说恼羞成怒,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不假思索的抬起脚来,用力的踩了下去,还捻了一捻。

他早就有准备,一步退开来,顺手揽住她的腰,低声地叫:“长卿。”

他的声音那样的温柔,象是一个蛊惑,她像是被催眠一样,慢慢的抬起头来。

他的唇俯下来,辗转的。

那一小片的灯光柔和的映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天地间都是一张巨大的帷幕,厚重的,绵密的,慢慢的笼罩着两个人,那样的一种甜蜜的沉沦。

良久良久,他才离开她,那一只手还揽着她,不愿意松开似的。

她轻轻的伸手,抵着他的胸膛,低声的:“该回去了。”

他“嗯”了一声,极自然极自然的牵了她的手,她跟在他的身后,脸上还是火辣辣,然而一颗心却“嘭嘭”的跳,跳个不停,心中像是有一朵花,那春天的花蕾,胀得鼓鼓的,忽然“砰”的一下,猝不及防的绽放开来,那样的华美,那样的灿烂,就好像是漫天漫地的那一段□□,忍不住都要漫出心房来。

他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长卿想了好久,终于鼓起了勇气,低声地问:“我,我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她很少做这种小女儿态,有些忸怩,声音真的很低,又吞吞吐吐,他没有听清,问:“什么?”

她又稍稍加了一点点的声音:“我,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他还问:“什么?”

她又加了一点点的音量:“我,算不算------”

徐长卿从来都不承认自己笨,当然今天晚上不算,只是因为被胜利的果实冲昏了头脑,故此当她蓦然醒悟,抬起头来,果不其然对上他的双眼,弯弯的弯下去,带着几分捉弄的神色,笑咪咪的瞧着她。

这朵烂桃花这个死公子哥这个玩弄感情无恶不作罪无可赦的花心大少。

长卿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地把这几句骂惯了的车轱辘话又重复了一遍,终于决定不能舍本求末,置千百年来中国劳动妇女前赴后继可歌可泣至死不渝也要追求到的——名分——于不顾,故此非常识大局顾大体明大义的,大义凛然的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字的重复:“我,算,不,算,你,的,女,朋,友?”

咬牙切齿。

他的手慢慢,慢慢的伸出来,他的手指修长,非常得漂亮,轻轻的揉一揉她的头发:“傻丫头。”

像是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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