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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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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很久都没有消息过来,就连三流小报纸上都挖不出来,那位方小姐也销声匿迹,这一场婚礼本来有很多的素材可挖,却不知为何,各大八卦媒体齐齐噤口,然而长卿也没有心思理会,她又报了一个瑜伽班,每周三周六下班后去馆里练习一阵子,时间不是很充裕。

或者说,刻意的让自己忙起来。

这一天回到住处是在九点钟,长卿又看了一会书,十点半的时候有电话打进来,却是晓景,那个家伙回到上海以后已经开始筹备婚礼,俨然一个准主妇,便从家具瓷器窗帘花盆等等琐事一直说到男人头上,两个人隔了一条电话线也是兴高采烈,正说得投机的时候,电话忽然关机了。

长卿一句话听了一半,心痒难耐,就是一愣,随即想起来,她的电话每天设的都是十一点自动关机,便连忙开了机,又拨号过去,两个人又说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才意犹未尽的收线。

她这一晚上有点兴奋,熄了灯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忽然,电话响了,只响了一声,就挂了。

已经是半夜了,这个时候的电话大多数都是骚扰,她睡眠向来不好,实在不能开机睡觉,便随手摸出手机来,屏幕上有未接来电的显示,她随便的瞄了一眼。

只是一串数字,然而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的号码,他给她打过这么多次的电话,她从来都没有把他的号码存在电话簿里,可是她一直都记得,那几个数字组合在一起,就是他的号码。

她瞧着那几个数字,呆呆的发了一阵愣,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在希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希望什么,那一刻,徐长卿真真生出一叹,所谓人心难测,这四个字是多么的经典,妄她看过几百本言情小说,可是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毫无用处,她真的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

然后电话又响了。

她的选择有两个,接,或者不接。

她有一点犹豫,还是接了起来。

隔了这么久的时间,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很清朗,很优雅,却又带了说不出来的倦懒,“哟”了一声:“徐长卿啊,难得今天晚上没有关机。”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话,然而在他“哟”了一声之后,她发现自己可以很顺利地接下去:“顾大公子是不是在暗恋我呢,不然怎么天天半夜十二点打我电话?”

他笑得仿佛很愉快:“可不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玩暗恋,谁知道天天吃闭门羹。”

她亦笑,有些恶毒的:“那也是活该。”

顿了一顿,他在那头说:“我住院了。”

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徐长卿还在那里自怨自艾,这人哪,可真是贱,她并不相信他在电话里面所形容的气息奄奄,伤重不治,可是抵不住他软绵绵的一句:“我想见你。”

似真还假,似假还真。

据说是车祸,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长卿心惊肉跳,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然后她就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到专用病区来,她也从没想过医院里还有这样奢侈的地方,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过去寂静无声,拐角处摆放着大盆的绿色植物,门上包口,仿桃花心木铜把手,紧紧闭着。

她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终于没有敲门,从小她就知道,她是太认真的人,所以很多的时候都不敢认真,不敢主动,不敢伸出手去,因为害怕自己真的沉溺下去,万劫不复。

她慢慢的回过头去,准备离开。

门忽然“哒”的一声开了,他笑咪咪:“我一直在里头掐算时间,看你得在门口站多久。”

一听见这个声音,她原本就有的一点自怨自艾也已经消失无踪,含笑转过身来:“多长时间?”

他去看腕上的表:“六分三十六秒,六六大顺。”

进门她才发现他受的伤似乎很严重,一只手上打着石膏,头上还缠着纱布,穿了一身皱巴巴的病号服,偏偏坐下的时候还用手整一整并不存在的裤线,仿佛他穿的是笔挺挺西装裤一般,那模样说不出的滑稽,她本来有的一点点尴尬烟消云散,“扑哧”一声笑了:“看来住在这里你还很享受啊,不急不慌的。”

他是伤员,却亲自给她斟了茶过来,双眼弯弯:“住在这里好啊,不用开会不用看文件不用飞来飞去,如果可能的话,我是真的想在这里住一辈子。”

她撇嘴:“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识人间疾苦的寄生虫,饿你三天,看你还说不说这话。”

他摇头叹气:“还是这么牙坚齿利的,要是没有人敢要你了,可怎么办?”

她歪着脑袋:“你呢,你要不要?”

话一出口,她就是一怔,仿佛想起来,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说过这句话一样,他却一本正经:“有搭头没有?”

就是这样,中间那几个月的空档期仿佛一直都没有存在过,就如同刚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只是对贫,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她心中叹气,真的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她那么那么的努力,终究还是没能在他身边认真起来。

说到高兴处,他顺手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她摆头躲避,不假思索的反手一掌,却忘了他还是伤员,正好拍在他打着石膏的左臂上,他一下子疼得跳了起来,又马上坐下来,跌到沙发上,抱着一只胳膊,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着了慌,连忙过去,只问:“怎么了怎么了,碰到哪里,快点让我看一看。”

他抱着胳膊不起来:“疼死了疼死了。”

她蹲到他的前面,看着他浓长的眉毛紧紧的皱到一起,只觉得手足无措。她的鬓边有几根头发散下来,茸茸的拂在他的手上,带着她的体温和柔软。她忽然想起来按铃叫护士,连忙又站起身来,他却一手就拽住她的胳膊,央求道:“不要走。”

他的声音带了一点点撒娇的性质,只为她在他面前的,少有的温柔。

她却没有听出来,这屋子里热,她又着急,便觉得汗都出了来,安抚的说:“我不走,我去叫护士。”

他只是抓着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只是不肯撒手,门口忽然有人接口:“不用叫护士,他没事。”

声音冷冰冰,用的全是短句,短促,有力,长卿只觉得身上一凛,连忙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冷冰冰的帅哥穿了一件冷冰冰的白大褂,脖子上还挂了一个冷冰冰的听诊器,在那里冷冰冰的瞧着他们两个。

西伯利亚寒流过境,顾修明的胳膊却奇迹般的好了,他坐起身来,笑眯眯的道:“我不知道冷大医生原来也管外科。”

冷于冰一句废话没有,冷冷的道:“好了就出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结果是顾修明灰溜溜的搬了出去,长卿目瞪口呆的瞧着他在胳膊上那么一抬,一个石膏壳子就取了下来,头上的纱布扔在地上还是洁白如雪,她指着这些东西冷笑:“就这些,煞费苦心吧。”

他眉眼弯弯的微笑,斜睨了眼睛看她:“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魅力,美男计一使,哪个小护士不乖乖就范。”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徐长卿气恨恨的转身要走,他却一把拉住了她,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刚才你为我着急,我很高兴。”

不过她一直没有回过头去,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是否还带着那种让人想轮一巴掌的微笑。

耽误了这样一阵子,出门就已经是正午时分,阳光明媚,人语喧哗,他的车一直就停在楼下。出门右拐,径直汇入滚滚车流,他的手指修长,优雅的把在方向盘上,停在路边等绿灯的时候还叹气:“出来真是好啊,医院里面简直不是人住的,出个门口还有人问东问西,憋得人心烦。”

她瞧他一眼:“那你还耗在里头不出来,本来不是早就好了么?”

他懒懒的:“不就是想让你瞧一瞧我那一副可怜相么,由怜生爱,我不就有了机会了?”

她冷哼一声:“我信么?”

他摇头:“不信。”

她说:“算你知道。”

他却接口说道:“不信也得信。”

她瞪他一眼,也没有作声,她已经不想跟他认真了。

吃完午饭出门,酒足饭饱,他载了她在车上,两个人在市里百无聊赖的闲逛,午后的阳光,明媚而温暖,透过车窗来,都是缱倦,她在车座上蜷缩着闭起眼睛,舒服得不想思考,他也懒洋洋的问她:“咱们到什么地方去?”

她不愿意睁眼:“随便。”

他瞧着她懒洋洋的样子点头:“你可挺好,我呢,我是把着方向盘的。”

她随口:“那就在街上随便开吧,走到哪里算哪里。”

他表示抗议:“那可不成,你睡得舒舒服服的,凭什么我开车。”

徐长卿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男人,在说这样鼠肚鸡肠斤斤计较的话的时候,还能够这样的优雅大方,风度十足,她哼了一声:“这车又不是我的。”转过头去继续眯着。

他居然“嚓”的一下,把车停到路边:“要睡一起睡。”往后座上一仰,也闭上了眼睛。

很久很久以后徐长卿仍旧想不明白,她并不是随时随地在哪里都能睡着的人,然而在他的身边,尤其是在他的车上,她就是有这个本事,一闭上眼睛就睡得人事不知,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敲窗户,“笃笃笃”“笃笃笃”。

长卿揉揉眼睛坐起来,一眼看见外头有人,她愣了一会,才想起来去推他,他睡得死猪一样,还不愿意起来,嘴巴里嘟嘟囔囔:“做什么。”

她一着急,顺手揪住他的耳朵,顾大少爷吃痛醒来,刚要发火,睁开眼睛一瞧,也愣住了。

外面停了一辆警车,车上头那个灯还在红的蓝的闪啊闪的,两个人民警察一左一右在敲窗户,气急败坏,左边那个已经把袖子撸起来了。

结果一下车就挨了一顿批评,年纪大一点的那个说:“哎哟小伙子,怎么哪里都能睡着啊,这可是长安街,车来车往的,要是所有的车都跟你们似的哪里都乱停,这街上的秩序还怎么维持?”

顾修明低眉顺眼:“我错了,接受批评,以后不乱停车了。”

那个年纪小的说:“是不是酒后驾车啊,睡得这么死,过来测测,测测。”

顾修明顺利配合。

等到公德教育结束,又交了罚单,警车轰鸣着扬长而去,徐长卿笑得花枝乱颤:“头一次看见顾大少这么乖乖的听话啊,我还以为大公子要横眉冷对千夫指,一定要到警察局讨个说法,蹲上三五天的冷板凳,啃上十几顿的窝窝头,末了再搬出你爸的老交情老关系,找个人把你保释出来呢。”

顾修明十分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发动了汽车,仪态之从容让人无法相信才刚被人训得灰头土脸唯唯诺诺的人就是他,他微笑:“好汉不吃眼前亏——”

徐长卿接口:“像你说的话。”

他继续:“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理应接受党和人民的教育与批评。”

长卿侧过身来瞧着他:“这看不出来啊,你还这么有公德心。”

他微笑:“有公德心的男人靠得住——”

她接口:“没看出来。”

他微笑:“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盯了他半晌,忽然叹了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那个勇气了。”

他从后视镜里面看着她,她侧过脸去瞧着车窗外的风景,富贵荣华如浮云转瞬如烟散,感情也是如此,看开了,什么都一样,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也不过如此,又没有海誓山盟过,凭什么刻骨铭心?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旁边住宅楼上很多的灯都已经熄灭,就像往常一样,他走下来,彬彬有礼的为她打开车门,像一个真正的王子,她端着小架子款款下车,像一个不怎么纯粹的公主,款款走出几步,像往常一样回过头去。

他还像往常一样,一只手搭在车门上,眉眼弯弯的向她微笑。

她微笑起来:“你回去吧。”

如果像往常一样,她应该说再见。

他的声音依旧清朗,却带出几分说不出来的意味:“那一天的那一个——”顿了一顿,一抬下巴:“在交往?”

长卿微笑:“对啊,你看我的眼光怎么样?”

他点头:“不算差——”

长卿笑,这才是她跟他之间的对话,虽然像文艺片里那样浪漫感伤的场面,她向往了N久的淑女伤感,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终于是一撇嘴:“算你知道。”

他接下去:“不过越来越差。”

长卿不说话,白了他一眼,他继续笑眯眯:“不然你怎么一开始就选择了我,现在的这个,照我差远了吧。”

她“切”了一声:“自恋狂人。”转身就要离开。

高跟鞋在地面上踩踏而过,笃笃轻响,很安静,也很荒凉,长卿以一个无比华丽的姿势转身,身后落英缠绵,残阳如血,他白衣如月,长剑胜雪,弹指轻挥剑身,铮铮有如龙吟,长身玉立的公子曼声长吟——他忽然说:“等一等。”

有门,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回头,那一个刹那的风华绝代,星眸如水,佳期如梦——她回头看过去,他对她摊开了手掌。

掌心是一片红叶,贴在一张硬纸板上,上面裱了一层玻璃纸,做得很精致。

他还记得那一次登山,那一次山上的红叶。

她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却还带着微笑,“哟”了一声,顺手去拿:“谢谢啊,这叶子做得挺漂亮的,可以作书签使。”

他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合拢来,一把就捞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他的掌心很大,也很热,像是一柄烙铁,攥得她的手都疼了。他低声的说:“我只是想把这片叶子送给你,真的,只是这个。”

她噙着泪:“我知道,我要保管它,永生永世的保管,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他合住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重复着:“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喀擦一声,场景从臆想切换到现实,他还是笑眯眯的握着她的手:“你可要好好拿着,这是我从莫狐狸手中抢过来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她“切”了一声:“想不到,你们那一堆公子哥都是吝啬鬼,拿一片叶子也这么难,小气,小家子气。”

他居然没有接口,只是在暗影里看着她,那一双桃花眼睛没有一丝的笑意,却有很多很多别的东西,她似乎看得懂,又似乎看不懂,那眼光让她心慌,又是荒凉,没有希望的荒凉。

不知过了多久,长卿才回过神来——是春天的夜晚啊,春风沉醉,有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帅哥,用那样深情的目光,在注视着她。

——这是多么好的气氛啊,多么好的表情啊,多么好的机会啊。

她低下头去,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低声说:“是的,我知道你很好,非常的好,可是我要不起,你也不甘心给我——”她慢慢的仰起头来,认认真真地去看他的眼睛,她说:“顾修明,我承认,我曾经对你动过心,就像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小女人一样,做过一个童话一样的梦-----”

月光下,她的眼睛里就像星星一样,在那里熠熠的发着光:“我知道我不是公主,就连灰姑娘也不是——在这个城市里,我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自食其力,过得自在美好,并没有那么的卑微,所以,我注定得不到王子的青睐------”

她居然微笑了一下:“哪怕这个王子只是一朵烂桃花------”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是真的很大啊,这些话,她想过无数回,自己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回,可是到了现场,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刻薄了一下,她有一点发挥失常,顿了一顿,才缓缓地继续下去:“我已经想过了,做梦,那是小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我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我终于明白,我渴望的温暖,只是平平常常的温暖,家常的小小的温馨,也许不会怦然心动,然而,有了这个,会让我觉得踏实。”

她的眼中有泪水,但是一直都没有流下来,她微笑着看着他:“这一段时间,对于你来说,也许只是一场游戏,然而对于我来说,是我平生第一次心动,非常的美好------所以,我会永远永远的记住,谢谢你。”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有一点闪烁:“这句话我很久很久以来,就想对你说,可是我终究是不舍得,我想你先开口,可是我终究还是说了,谢谢你没有先开口,那样我会觉得很没有面子。”

她慢慢的,但是很坚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

这是春天的晚上,和风轻扬,杨柳吐绿,院子里的一株碧桃正在迎风绽放,开出一树繁花,春深似海,烂漫如锦,她立在花下,也像那花朵一样,洁白的小小的芬芳,众香国里毫不起眼,然而这样一个晚上,大幕拉开,流光溢彩,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如果注定是要离开,那么一定要走得有尊严。

他的手一直握住她的手掌,她微笑着看着他,轻轻的开口:“那么,再见。”

她的手很小,也很凉,教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母亲的一只蓝田玉的镯子,也是这样温温的凉,拿在手里头,不敢轻,也不敢重,只是轻轻的一撒手,便掉在地上,碎掉了。

那一次的教训记忆惨重,不但母亲生气,就连父亲也请出家法来,逼着他跪在地上,一条一条背祖宗训诫,末了还挨了十鞭子,苦不堪言。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吧,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周旋了这么久,终于在这最后离别的时刻,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居然没有松开来。

她尝试着往后面一抽,他往前一送,她用力一抽,他突然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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