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5.(1 / 1)
可是换完衣服洗完澡我才知道我错了。其实冷得不得了。妈妈可能在医院里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寒意。刚下过雨,寒潮来袭,可能过不了几天就要下雪了。
病危通知书我夹进了《占星术杀人事件》里。
回到医院,我儿子也洗完澡回到兰的病房睡着了,我抱着他看着他可爱的睡颜傻笑。我妈把我拉到走廊一脸八卦问我整夜跑哪里去了。
我只能暂时把他放下,老老实实招了。妈什么也没说,只是揉揉我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表示理解。
“你说我孙子叫什么名字好?”我妈开始发神经。“死了死了我不能叫他孙子,太老了太老了。他也一定不可以叫我奶奶,我会揍他的……”
是啊,他叫什么名字好呢。这个,慢慢再想吧。
回到病房,低头看着他安静的熟睡,那股平静的幸福便在心头旖旎。
鼻子很高,像我,嘴巴很好看,像兰。是双眼皮,过几天眼睛一定很大。以后肯定和我一样帅到破表。妈将他包了个十层八层。我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今天不冷么。
安慰兰而已。她说。
我还对着我儿子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慢慢便觉得疲惫了,才意识到我一晚没睡。
妈或许已经很久没熬夜了,一夜下来,眼睛微微发红,我便让她也回去休息,妃英理阿姨和毛利叔叔都已经回去了。大家都累。
“不,我得留下来照顾宝贝啊。”她对我疲惫地笑。“我和英理轮流的。我先。”
“啊……”我肚子忽然疼了一下,估计是心理作用,可是持续的隐隐作痛是怎么回事。…
“反倒是你,折腾了一晚,去睡吧。”我妈望着我儿子,却是对我说。
“嗯……我睡在这儿吧。等下再睡。”我再深深看了一眼我儿子,便坐到床边,握着兰的手。
我在她的手落下一吻,再起身吻过她紧闭的双眼与苍白的唇。
一定会幸福的。
所有人。
正踌躇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白马探,白马探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出到走廊再接起电话。
“还在儿子身边吗?”我问。
“当然。你不也是么,啊,应该还有你妈或者毛利兰的妈吧。她……可不是毛利兰,有那么多人保护。”声音里满满是怜惜。
“嗯……她还好吧。”
“睡着了。儿子也是。”
“别告诉她我……”
“我不告诉她,但是按照她的智商,你觉得她会不知道吗?”白马探的声音微微有些醋意,即使不想让我知道,我还是听得出来。
“好啦。你快去守着她吧。我先睡一会儿。”
“我不信你睡得着。而且现在她疼着呢。我更加不可能睡了。”
“怎么?”我顿时有些失神。
“麻药过得很快,伤口疼得一塌糊涂,阵痛瓶都没用,现在医生准备打第二支麻醉。”
……那么巧啊?我肚子也疼啊。
果然这个世界上,心灵感应是存在的。相爱的人的心灵感应,或许会更灵。
“好了,她睡着了。”白马探和我都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叹气是因为那阵痛消失了……
互相交待了些鸡毛蒜皮的事之后,就挂了电话。
兰出院那天,大雪纷飞。大阪那边的和叶得到了一个可爱到破表的女儿,她是顺产,和兰打电话神采飞扬地说着过些日子就带来东京两个孩子一起养,我望着窗外的雪有些出神。这样平静又幸福的日子都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给阿笠博士发了封邮件报喜,远在撒哈拉大沙漠体验生活的他也很开心,说要回来看看这合家欢乐的场面。我不禁感慨这下真的团团圆圆了。
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我转过头望着婴儿床上宝贝沉睡的脸,嘴角还是会扬起。
你一定是神的礼物吧。给我们所有人带来安宁的礼物。
雪不知道纷飞了多少天,化雪那天冷得出奇。白马探跑到侦查一课哆哆嗦嗦地递给我一个盒子。他说这是他老婆给我的谢礼,是她最宝贝的东西。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打开,心里十万句粗口横飞,一万把刀让我血肉模糊。
这这这这是我给她的眼镜吧。
她这都还回来,意味着什么,我应该懂。
既然她如此决绝,我又何必再不舍。第二天我就把《占星术杀人事件》拿给目暮警官让他转交白马探,当然没忘把病危通知书拿出来,想要撕碎的一瞬间却又犹豫。
我们都将彼此最宝贵的东西交换,却是一个物归原主的交易。从今以后,了无联系,这样的局面,和当初通过彼此的眼神看穿对方心底的昔日相比,是多有凄凉。
这样的我们快乐吗。这样的苍茫就是我们想要的吗。灰原哀,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心狠的。
是不是你真的不爱了。所以你可以对我肆意凌迟至痛不欲生,你还可以袖手旁观高高挂起。
闭上眼睛,把病危通知书撕碎,撒进雪地里。
若那一世的情天泪海也可以随风飘散,我们才可以真正得到解脱吧。
而我很荣幸地被冻感冒了,被众人当做艾滋患者一样隔离,就怕宝贝感冒。好吧,我又要受多一份相思之苦。估计有一段时间我不能抱宝贝了,就趁这段时间给他起名字吧。
他都快满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