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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两个爷爷在疗养院的小食堂里要了两个素菜，又让大师傅给炒了个蒜薹腊肉，就着小酒，吃得乐呵呵的。两个小孩一吃饱饭就坐不住了，海洋拉着小么跑到外面玩。疗养院的小花园里有个水潭，水潭里养着金鲤红鲤小乌龟，两个小孩就绕着池子转悠数乌龟玩。
正起劲的时候，从大门口进来个年轻人，穿着一身学生装，二十出头的样子，拎着个大塑料袋急匆匆地往楼里走。过了一会，爷爷在楼上拉开窗户喊他们两个，俩人扔了石子，拍拍手，一块往姜爷爷的房间去了。
一进屋，那个年轻人竟然也在，姜爷爷一介绍才知道，这就是他的徒弟，叫李梁。
李梁是个大学生，可学的不是中医也不是西医，压根就跟医学没关系，他是师范大学物理系的大四学生。
爷爷挺感兴趣，问：“学物理的，怎么想起来学中医了呢？”
李梁是个有点腼腆的男学生，听爷爷这么一问，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说：“感兴趣，而且中医是咱国粹，总得有人懂啊，得继承下去。”
“好孩子！”爷爷竖竖大拇指，又有点奇怪，问：“那怎么不去念个中医学院呢？”
李梁更不好意思了，说：“家里穷，我考大学那年，念师范专业不用交学费，还有补贴，就念了，出来当老师也好，稳定。学中医、学给人扎针灸，是个业余的爱好。”
姜爷爷挺护徒弟，说：“这孩子学习有劲头，听他说呢当业余爱好学，他这几年可是把我这些老中医的章典啊看的都差不多了。年初的时候考下执照来了，人现在可是有行医资格的，不说最年轻吧，这在中医里头也是小岁数了！”
李梁摆摆手笑着说：“不行不行，中医都是年头越久越珍贵，我连起步还谈不上呢！”
“嗬，你熬到你师傅这老古董啊，还且熬呢！等你到我这岁数上，你懂的可就比我现在多了去了！”
“后生可畏！”爷爷笑着说。
“可畏可畏！要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几个人聊了一阵，姜爷爷就拉着徒弟给小么会诊，两个人又讨论了一番不同治疗阶段的下针走法。姜爷爷拿出针和酒精棉，让李梁现场就给小么施针。小么对扎针灸早就习以为常了，也不害怕，倒是海洋坐在一边看着那么长的针一下扎进身体里，紧张的自己坐椅子上较劲。第一天施针没用太多，就是为了舒筋。小么的腿废久了，气血都滞了。
下午，爷爷带着两个孙子和李梁一起跟姜老爷子告辞，爷爷想让老哥哥住到自己家去，“房子多的很，都空着”。姜爷爷却说什么都不肯挪窝，说这疗养院里也是一帮老哥们每天要聚聚打牌说话呢，离不开。反正住的近，常走动就是了。几个人这才散了。
李梁跟小么约好，头几个月最好每天坚持治疗。李梁说现在正在六郎庄的一个小学实习，平时就住在小学提供的单身宿舍里，就在海洋他们中学后面，小么放学去找他就成了。
爷爷要给诊费，李梁摆手说什么都不肯收。一个是潭爷爷是师傅的老哥们，再一个，小么这腿能治到什么地步，他也没把握，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还是那句话，学中医只是他的爱好，不拿这个当赚钱营生，他的正业是教书匠。
爷爷也没再说什么，拍拍那个大孩子，然后带着两个小的走了。后来李梁去爷爷家，爷爷每回都准备好饭菜水果等着，人家走时，还要大包小包给人家装满。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当天傍晚回到家，老少三人走的都累了，可想着是小么生日，三人又到干休所门口新开的大都涮肉饱餐了一顿。爷爷岁数大了，饭菜清淡，就吃了些涮菜和火烧。小么是听姜爷爷的嘱咐，别吃太荤腻，所以那一斤羊肉片他也没动两筷子。就是海洋，打着给人家过生日的旗号，自己倒是大开了一顿吃戒。
晚上两个小孩各自屋里写作业，过了一会，海洋忽然神神秘秘地跑到小么屋门口，把手背在身后，靠在人家门框上说：“小么，我送你一生日礼物，你猜是什么？”
小么托着脑袋问：“漫画书？”
海洋摇头，“猜自己做的，买的不算本事！”
“那，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
海洋还摇头。
“那是你自己做的生日卡片？”
海洋歪头想想，嗯，这是个好主意，等明年的。又转回来看小么，还摇摇头。
“那是什么呀，我猜不着了，快拿出来！”小么站起来往海洋背后转。
海洋嘿嘿笑着，把小么拉出来，屋门口的地上摆着一只特大号的纸鹤，足有小半个人高，淡淡的黄色，安安静静地立在那。
“哎我的妈呀！”小么绕着纸鹤转了一圈，跟海洋说：“这不是上礼拜你拉着我去向阳买的大黄纸吗？你还说是你们班出板报用，我还奇怪后来怎没见林悦把板报挂出来呢！”
海洋颇为得意地靠在楼梯口扶手上，欣赏着小么一脸惊喜的表情。
“怎么样，这个生日礼物有创意吧！”
“有创意！有创意！比狗尾巴草有创意多了！”小么啧啧赞叹。
“嘁，咱层次在这摆着呢！”
“嗯嗯，层次真高！”小么左看右看，一拍小脑袋，“我说少个东西呢！”一转身跑回自己屋，把房门也锁上了。
海洋纳闷的，“少什么呀？脑袋翅膀尾巴都在呐！”拍门，里面那个也不理他。
一会门开了，小么捧着个小绿东西出来，潭海洋一看，鼻子差点气歪了，是个拿绿纸叠的小□□！小□□嘴上还被穿了根线，小么把线系在大纸鹤的脖子上。
“哈，癞□□想吃天鹅肉！”
潭海洋气绝。
那线绳短，小□□紧紧地抱着纸鹤脖子，形容颇为猥琐。
“嗯，癞□□就癞□□吧，反正吃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