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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六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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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书金屏病重,如今已经七十多岁高龄的柱国公当即进宫,向我表示希望能经常来看皇后。我看他年纪不小,怕又平白叫书金屏多添一道烦心事,便劝道:“国丈,你也不小了,万一不慎染上病了可怎么办?”

柱国公叹道:“可我心疼女儿,生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我不禁气结,又哭笑不得起来,急道:“国丈怎么能这么说呢?朕只要能有一份力都要投进去,务必使皇后好起来!国丈可千万别在这会儿说泄气话。”

柱国公瞪了我一眼道:“我当然知道这话不好,可——”忽然又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给柱国公这么一说,我心里头越发堵得慌,闷闷地和他一同去往昭阳宫。书金屏今日病情不好不坏,正躺在床上咳嗽,看柱国公进来,便要坐起来。柱国公急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叫女儿别勉强,若不是之前我有敲打一下,估计他没说几句话就要老泪横流了。

书金屏强打精神和柱国公寒暄,安慰他道:“我近日觉得身子强了些,何况夫君已经遍请天下名医,女儿总会有好起来的一天。倒是父亲,就别来得太频繁了,万一染上病就不好了。”

柱国公也只能强打精神,和书金屏互相勉励一时半刻,方才告辞离去。

不久,我收到书金屏两位兄长的书信,要求准假回城看望妹妹。我问过书金屏,写信叫他们暂且等到年末。可是信刚发出去,就有人来报,两位大舅哥已经离开各自任职的白州和钦州,星夜连程向京城进发了。

一个月后,他们来到京城,进宫求见。我想了想,方才告诉书金屏。书金屏微微恼怒,可也无奈,只好叫他们进来。探望毕,书澄向我请求留在京城代替老父看顾妹妹。我苦恼得直跺脚,最后也只好答应,可又不放心,便叮嘱他们道:“你们别太张扬,平白给皇后增添心事。”

“这个我们晓得。”

文和十年初冬,冬雪降下,太一宫一片银装素裹,书金屏的病又恶化了,每次咳嗽总能咳出血来。太医们在检查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她体内发出的细微声音,都说肺部气血不充,络虚不荣,怕是救不了了。我气得发疯,抓住领头室太医的衣襟,怒问道:“当真救不了?”

“人身和世间万物相应,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唯有顺应时节方能保得身体安康。皇后娘娘的病最是怕冷,没有阳气滋养,病情自然加重。只有待到春天,臣等才能顺应时机催生皇后娘娘体内的阳气,祛除病邪。”

我放下室太医的衣襟,沉声道:“照你这么说,皇后若不能度过冬天,就会、就会……”

室太医默默地拱手。我垂下头,眼睛里再度酸涩起来,不由得暗自向老天祈祷,可要千万保佑书金屏熬过这个冬天。太医开出催生滋养阳气的辅助方子后,小心告退离开。我来回踱步,觉得甚为痛苦,如果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故乡的话,一定能治好书金屏的病吧。

我怕书金屏在里面等久了,生出疑心胡思乱想,只好强作欢颜进入寝殿,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书金屏只是听着,什么也没有说。离开昭阳宫,我也没什么心思到处转,只是到福阳宫跟太后进行每日晨昏的定省,再往含光殿走去。

迎面文晴湖走了过来,看她前往的方向,应该也是准备去福阳宫向太后请安的。我驻足等她过来,说起书金屏的病情。文晴湖听罢,安静了一会儿,沉重地说道:“夫君多陪陪她吧,这恐怕是最后一个冬天了。”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我忍着泪,点了点头。自那以后便每日都去昭阳宫,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书金屏只是安静地咳嗽,很少说话,也不勉强我去处理政务。看她如此安静,我便知道她心里也已经有数了。

某日,外面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宫外枯树积累了一身的白雪,树枝不堪重荷,沉沉欲折。下了一上午的雪后,厚重的云彩渐渐被撕裂开来,露出蓝色薄空,金白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昭阳宫。

妙喜从尚食局端来药汤,在为书金屏勺汤时,又叽叽喳喳说起外面的景色,说一树的琼花玉片,就像是白色的杏花树,风吹起的银色雪花,就像在春风中舞动的杏花花瓣。

书金屏微微笑了,回头对我说:“我倒是想起十几年前春天的晚上,我和妙喜在中庭赏月,院子里有一棵老杏花树,开得非常茂盛,非常的美丽。”

“那天的你也非常美丽。”

书金屏的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那时你对我却是战战兢兢的,看见我就想绕道走吧。”

我有点尴尬,只好嘿嘿傻笑一带而过:“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从来都没心没肺的,自然不记得了。”

“那你什么都记得?”

书金屏神色复杂地笑了:“当然,我从小就过目不忘,哪怕是丁点大的芝麻小事,只要我愿意,也会记起来。”

我抬起头,想了想,问道:“那你都记得什么呢?”

书金屏转头望向透过纸窗的阳光,出神了。我没敢催她,便也陪着她注视宫内的光影。宫人保持肃静,连一向活泼的妙喜也站得远远的,也发起呆来。光便在时间流逝中慢慢移动脚步,我忽然心有所感,转过头看向书金屏,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在注视我了。

书金屏的面庞比先前消瘦了不少,已经不复当年的端丽无双,即使如此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如昔。她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半晌才说道:“当初第一次见面,你突然闯进来,愣头愣脑的自报家门,我连理睬你一眼都不愿意,当即别过头继续喂姐姐吃饭了。”

“嗯。”我一想起来也不好意思。

“然后你就将姐姐带走了。”我没好意思接话,当时只想着抱文晴湖回赋尺楼治病,完全把书金屏和妙喜抛在一边了。书金屏倒是很自然地笑了笑:“若不是姐姐,我可能会一直呆在小院子里,父亲得知消息就会吵着要退婚接我回去,你们也当不了皇帝,也不会有我们今天的日子了。”

我点点头,此话不假。书金屏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又剧烈咳嗽起来,咳出了血。我慌忙叫人去太医院,又叫妙喜赶紧为书金屏喂药。宫内一片忙乱,仿佛刚才的寂静不过是虚假的幻象。

我想暂住昭阳宫,又怕别人多心,一时犹豫不定。文晴湖支持我:“金屏妹妹可是皇后啊,你对她有多少宠爱都不过分。我想不会有人敢对金屏妹妹和书家有所不满。”于是我便暂时入住昭阳宫,经常陪书金屏。

听闻我搬入昭阳宫,太后招我过去,忧心忡忡地问起书金屏的病情,说:“我看皇后的病怕是治不了了,太医院都是干吃饭的,指望不上。皇儿不如问问老天的意思吧?”我大为诧异,不叫御医多努把力,反而要求神问佛?太后便说道:“从来大病大灾只能用大喜事相冲,方保平安。我想不如叫成雍娶个太子妃冲冲喜,保不定能将邪气冲没呢?”

料不到太后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她是好心,踌躇了一下道:“我问问成雍吧。”

成雍听说后,没有意见。我便问他可有中意的对象,成雍沉吟道:“上将军柯大人有个孙女和柳园年纪相仿,容貌端庄,性情温顺,饱读诗书,通情达理,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可见过她?”

“见过。”

“太子妃可是将来的皇后。”

“儿臣晓得。”

“对方有那个意思吗?”

成雍面色微红起来:“应该有。”

我便将此事跟书金屏和文晴湖说了,文晴湖没有意见,书金屏犹豫了一下,“再缓缓也未尝不可。何必为我的病兴师动众的。”经文晴湖劝说,她才欣然同意。

看重量级的人物都同意了,我便问柯家订亲,又叫司天令观察星象,选择吉日,定在来年元月初五。于是宫里宫外便为成雍大婚开始忙碌起来。

将近新年,书金屏的病情才稳定下来,只是形容比以前更加枯槁,四肢出现的紫绀颜色越来越深,有时候甚至会昏迷数个时辰,也越来越不想和别人说话,即使如此她还是流露出强烈的想和我交流的愿望。

一日,外面天气不错,书金屏的神智很清醒,便叫我抱着她到窗边坐一坐,看看外面的晴雪。许久,她才说:“搬来昭阳宫是你的意思?”

“是。”我有些诧异,不明白为什么书金屏会问这样的问题。

“和姐姐商量过了吧。”

我一时无言以对,半晌才乖乖点头:“我怕给你添麻烦。”

“夫君真是听话呢,”书金屏脸上浮现出难以言说的笑容,好像是了然,又好像是溺爱,又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伤感,又或者兼而有之,“真的是太听话了。”

我惴惴不安起来,我做错了什么吗?可又不敢问,只好呆然地瞧着书金屏。

“以前燕王追求我,我曾经犹豫不决,于是向姐姐请教。”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书金屏谈起当年的事,好奇万分,不自觉竖起耳朵倾听起来,“姐姐说,燕王是人中豪杰,雄才大略,志向高远,又深得先帝欢心,是最有可能问鼎天下的英雄。但是,他不是我的良伴。”

“因为燕王太过风流?”

“不是,那会儿我和姐姐哪儿知道他有这个缺点呢?问题是出在我的身上。”

我诧异极了,只听书金屏慢慢说道:“燕王和我很相似,我们一样的天资聪颖,一样的万中挑一,无人可和我们比肩,因而极为自负,难以轻易听进他人的意见。如果我和燕王是君臣关系,若起了争执,我便会退让一步,燕王也会重视我的想法,而不至于伤了君臣情谊。可是,我若成为燕王的妻子,夫妻之间就少了顾忌,燕王怕是很难听得进我的话,如果他成为天子,就更容不得我在背后指手画脚了。我若是和姐姐一样的性子,自然能和燕王和平相处。可偏偏我是个要强的人,又年轻气盛,怎么可能容忍?自然不会和他有好结果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当年文晴湖只催我赶紧收了书金屏,却一字不提燕王,敢情是不看好书金屏和燕王的结合前途,外人称羡的郎才女貌,也只有当事人才能知道个中滋味吧。可我又有什么优点让文晴湖如此笃定书金屏一定会选择我?

书金屏看出我的疑问,说:“你和燕王恰好相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能听得进他人的意见,不会随便自作主张,能老老实实地照着别人的说话去做。比起燕王,这样的你更合适成为我的伴侣。姐姐便是以这一点说动我的。”

我的心情很复杂。

书金屏微笑了一下,又道:“我们并没有笑话你的意思。确实,你的优点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很大的缺点,可在我和姐姐看来,却是一件好事呢。只是——”她转过头,望向空中某处,近乎呢喃地说道:“我近几年对你的听话却有些怨恨呢。”

我立时如坐针毡,不明白自己又哪里错了,惹得书金屏这样生气。

“夫君一直以来最听谁的话呢?”

我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算你还有些良心。”书金屏将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做出要掐我的样子,许久却没有动作,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二十二年前的我,做梦也绝不会想到我会这样在意你,这样在意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而这一切都是你和姐姐害的。”

我反手将书金屏的手握住,却越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听她继续说。书金屏此时却陷入沉思,仿佛在想该从何处说起。我心里越来越沉甸甸的,不祥的预感总在心尖上绕来绕去,不禁很想祈求书金屏不要再说下去了,又想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令得她怨恨起我来。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呢……我也说不清,不过第一次被夫君伤了心,我仍记得清清楚楚。燕王轻薄我叫夫君撞见了,可是你当时没有生气。我想你生性迟钝,如此反应也属正常。可是我很快就知道,我想错了,夫君压根不会为我和燕王的事生气,只会为燕王调戏姐姐而恼怒,流泪。那个时候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受,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也会为你的事感到心里受伤。”

“不……”不是的,我想要辩解,可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来。

“我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可是这的确是事实,何况在姐姐来之前,我都忍不住甩了你一个巴掌。再怎么自我辩解也是没用的,我也无法欺骗自己,我确实是这样的在意你。”书金屏将脸转向我,温和地问道:“我说这些话,夫君可有开心?”

我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可又觉得不对,急忙重新对上她的目光,郑重地回答:“嗯,非常高兴,高兴得有些不好意思。”

书金屏浅浅地笑了:“是吗?”

我急忙点头,攥住她的手:“是的,我非常开心。”

书金屏却率先移开目光,声音略有些低沉了:“夫君并不是我理想的郎君,那么我会在意你又是因为什么呢?夫君有想过吗?”

我摇摇头。

“夫君无论大事小事都必先问过我才做决定,无论好吃好穿的都必先让我享用才分给他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必定以我为首,二十二年来如一日,从未曾改变,也未曾松懈。对了,夫君还经常以崇拜的目光望着我,也将女人一生所能得到的、得不到的最高的荣耀都给了我——如此说来,夫君是彻底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呢。

“我对此是很清楚的,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姐姐的主意。可是,对着你的好,我并非草木,孰能无情?于是我渐渐忘记你对我的好从一开始并非出自你的本心,正因为忘却,我再一次记起的时候,我的心就在刺痛,如鲠在喉。一直对我好的人实际上一直对姐姐死心塌地,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姐姐的主意,一直未曾改变过。这样的落差,终于让我尝到自己妒心如火备受煎熬的滋味。多么可笑,本来最不可能懂得嫉妒的我却还是尝到了嫉妒的滋味。

“那个时候,我问自己,夫君对我可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夫君对我所做的一切可是发自真诚?这一切难道不是夫君听从姐姐的指使才有的作为?”

我终于忍不住了,出声辩解道:“不是的,我对你确然是出自真心——”

书金屏抬眼看向我,笑容有些凄然无奈:“可是夫君心实,无论做事,还是对人都很容易动真感情,哪怕对方是凤林,佳颜,香茗,关心,燕王,又或者是谢婕妤,你教我如何相信?”

“这、我——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和他们不一样的。”我有些发急了。

书金屏继续维持着那无奈的笑容,问道:“那么,我和姐姐可是一样?”

我迟疑起来:“什么意思?”

“你看,我和姐姐在你的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书金屏淡淡地说着,就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不知所措,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论断,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辩解,可又说不出来。

书金屏即使生了重病,也依旧可以看透人心,此时她便用那双足以犀照人心的眼睛望着我,平静地微笑着:“若是在姐姐的面前,你又怎会这样装傻?”

我难以否认自己确实有装傻的成分,只好默然无语。

书金屏乜视我,微笑一闪即逝,咳嗽了几下续道,“你在我的面前,和在姐姐的面前,完全不一样。夫君,你无法否认这一点吧?你在我的面前一直都很规矩,甚少放肆;可在姐姐的面前马上就没了形象,又随意又自由,就像个无拘无束的孩子。只要一个眼神,只要一个小动作,你们便能心领神会,有时候又会说些奇怪的哑谜,就好像你们之间有着秘密似的,总会露出‘只有我们才知道’的表情。每次见到的时候,我都会自问,这会是我的错觉吗?”

书金屏又剧烈咳嗽起来,我急忙叫妙喜送上痰盂和温水,待她吐完血痰,喝下温水,平伏下来,便对她说:“已经可以了,别再说了,你看,身子都快撑不住了。”

书金屏摇摇头,紧紧攥住我的衣袖,半晌才挤出话语:“不,现在不说的话,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我总是想和你说一说知心话,就像你和姐姐那般一样。难道说夫君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我第一次看到书金屏露出近乎乞求的悲伤面容,心里一酸,几乎掉泪,于是沉重地点点头,半晌又道:“那也不能老是说难过的事,说些开心的事吧。你看,好不好?”

书金屏轻轻咳了几下,露出又像是在恼恨又像是在自嘲的笑容:“那可都是你气我的呀。”说罢又咳嗽数下,让我将她抱得更紧。

我听到外面的风声更大了,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也能感到从窗缝穿透而来的冷气,便将书金屏抱回床上,为她盖上被褥,里面已经预先用小暖炉烘热,又垂下了帘帐,仿佛隔开外界一般,只有我们两人独处。

书金屏看着我做这一切,非常的安静,等到我坐好又老老实实拉起她的手,方才说道:“我是这样的不甘心,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你。姐姐怕是连这一点也算到了,即使知道你不小心露了真心,也不曾慌张,也不担心我会离你而去。”

我本想说不是的,文晴湖曾经为此事特地说了我一顿,可又想到,万一说了,岂不成了不打自招。随即又觉得不对,我确实对书金屏是真心的,虽然无法跟文晴湖相提并论,可也相差无几。但是若真是这样,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姐姐这样冷静,倒叫我想了许多。仅仅像现在这样慢慢想着,就越来越感到姐姐的可怕。姐姐从一开始就站在夫君这一边,做着和你一样的事情,处处以我为先,处处都让着我,多年来一直都是那样谦逊谨慎,恭敬有礼,又不会因为过分客气而和我疏远。所以,看到夫君是这样着紧姐姐,我心里虽然难受,虽然嫉妒,却始终无法恨起姐姐来。”

书金屏咳嗽起来,我急忙叫来一杯蜂蜜水,喂她喝下。书金屏润了喉,合眼喘息了一会儿,继续慢慢说:“虽然我早就知道,可是只有到那一刻我才真正了解,姐姐是怎样算计了我。姐姐当年嫁给夫君前,是这样要求你的,好处先给我,有事先找我商量,无论何时都以我为先,其次才轮到她。我说的对不对?”

我吓得全身都僵硬起来,虽然知道不说话就相当于承认了,可面对如此憔悴的书金屏,又说不出哪怕只是带着善意的谎言,只好继续一语不发。

书金屏也不生气。

“姐姐列出来的要求,夫君你都做到了,二十二年来都一直未曾懈怠——这是值得你骄傲的事情。”她清浅地微笑起来,笑容却是那样的苦涩,“夫君之所以会这样对姐姐死心塌地,是因为姐姐对你是真正的好,好到自己愿意委曲求全,换来我对你的好。我若想要夫君的心,唯有做得比姐姐还要好,比任何人都要对你好才行。”

我终于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无比:“我不明白,这点小事不值得你想那样长时间。想要别人对自己好,自己就要先对别人好,这难道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你所说的确实不错,可是要得到一个人的心,这道理却不见得好使唤。有些人呢,天生就是贱骨头,对自己好的人,往往不放在心上,对自己不好的人,说不定反而会喜欢起来呢。”

“啊啊,是有这种人。”

“但是夫君并不是这种人。夫君很容易走极端,对善待自己的人会笑,对欺压自己的人会以牙还牙。燕王、楚王、安乐公主……他们败亡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夫君提起他们了,而芳柳,王精铎等人迄今也好好的在你的庇护之下。自然对你最好的人是姐姐,而你也对姐姐最好。”

书金屏的最后一句话叫我不知道如何接话是好,只好闭上嘴巴。书金屏咳嗽起来,声音嘶哑,我便又叫来一杯温蜂蜜水,亲自喂她喝下。书金屏喝完,方才躺了回去:“要你这般对人好,不知要多对你好才能换来呢。”

不至于吧……我张了张嘴,想起除了书金屏和文晴湖外,好像还真没对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就连母后也没这样的待遇,便只好继续当闷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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