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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第六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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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后,我一如既往和书金屏一起批折子。书金屏捡起一本奏折,忽然皱起眉头:“你啊,怎么连这种折子也拿来给我看?”

我纳闷地接过来,翻开一看,顿时冷汗直流,上面是一位大臣给青楼名妓写的情书,错当成折子送了上来。我之前已经气过一回,把它扣下等着算账,不料又犯了和这位大臣一样的毛病。我当即抬头赔笑:“这个是我不小心夹进去的,本来想单独留下来找他算账的。”

书金屏微微笑了:“皇帝这样粗心大意,难怪下面的臣子也会跟着学了。罚他抄写一个月的诏书罢,别浪费了他的一手好字。”

我当即把书金屏的吩咐写在折子的封面上,特地放在一边,生怕再度和别的折子弄混了。

太后的女官进门来,向我们请安后,跟书金屏报告说:“太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过去。”

书金屏当即站起,吩咐我别离开昭阳宫,莫叫别人动了折子,便跟女官离去了。妙喜看书金屏走了,便拿着一叠纸叫我帮她看看。我一看纸上是书金屏的字迹,便白了妙喜一眼:“哪有像你这样关心皇后的?”

妙喜撅嘴道:“可是皇后娘娘的字我都看不懂。”

我低头细看,上面全是我教她写的汉字,难怪妙喜看不懂,想了想,便笑道:“你也别问我,去问金屏。”

“我问过了,娘娘又不告诉我。”

我一边笑,一边翻看,忽然看到一首诗,怔住了。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字迹饱蘸笔墨,但句和句之间并不相连,应该是一面沉思一面慢慢写下的。书金屏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首诗呢?

我本想和谢婕妤温存几日再去双仪宫,但是如今看来不得不改变计划了。这么想着,我便打发妙喜,在另一张纸上写下《茕茕白兔》一诗,待到墨干,便折好叫李恩仲帮我送去双仪宫,不准交给第二人,也不准除文晴湖外的人看见。

书金屏回来继续批折子。批完折子,我发回中书省后,又回到昭阳宫。书金屏诧异地瞥了我一眼,继续慢慢喝茶,半晌才说:“怎么又回来了?”

我笑道:“我有事找你不成吗?”

书金屏默默瞟了我一眼,又不理我了。我也不以为意,坐在她的面前:“有一件事……你可得帮我。”

“什么事?”

“母后身边的柳园,你知道的吧?母后特别喜欢她,想让她常年呆在她的身边。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和成雍都不用和她成亲,也能遂了母后的愿望呢?”

书金屏这时才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忽然笑了,问我:“怎么,夫君对柳园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急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把她当成侄女看待,怎么说也是和成珠一辈的嘛。”

“真可惜,母后刚才找我了,要我想办法说服你,让你把柳园收了。”

我哭笑不得,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说?”

“答应了。”

“我见过柳园,的确是个美人,性子也好,将来说不定又是另一个姐姐呢。”书金屏微笑起来,静静盯着我。

我当即垮着脸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母后、谢婕妤她们都会以为我对柳园有意思呢?”

“你想说我也认为你对柳园有意思吧?”

我点点头,猛然回过神,慌张抬头看向书金屏。书金屏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平静地说:“我自然是说着玩的,并未答应。不管怎么说,我也要问问你的想法才能做决定。”她屏退众人,又道:“这些日子,你光顾着和成珠、柳园玩乐,没去看姐姐吧?”

我羞愧地移开目光,讷讷地答道:“是……”

“我还好说,起码批折子的时候还能天天见到你。可姐姐不一样,虽说现在不像当初那会儿需要处处小心,照顾别人的感受,可姐姐是什么样的人物?越是不需要小心的地方,姐姐反而比别人多加一倍小心。这样子姐姐再想见到你,又怎么可能真的去见你?”

我哑口无言,想要说对不起,却又说不出口。

“若不是谢婕妤想见你,姐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

“那扇子——”

“是我给姐姐的,姐姐恐怕也是为谢婕妤要的。”

你们转手送人送得也太干脆利落了,害我多了几分心,我暗暗擦了一把汗,低头认错。

“既然已经知错,怎么还不赶快去。”

“那你——”

“天天看你的脸,早都烦了。”书金屏别过目光,一副不屑搭理我的模样。

我只好站起来,踌躇半晌方才领会到书金屏的心意,不禁甚为感动,只是呆呆地注视书金屏的侧脸,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说一声告辞。待我转过门口,瞥见书金屏已经抬起头,正注视着我,坐在午后的日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寂寞。我一犹豫,想要留下,却被书金屏瞪了一眼,下意识就快步逃走了。

来到双仪宫,女官潘筱迎了上来,向我问安后说:“贵妃娘娘现正在午睡。”

“那你们悄悄的,朕进去看看。”

众人当即行礼答应,一声未出。我则转到西侧殿,小心翼翼掀开珠帘走进去,看到文晴湖和以往一样躺在床上,被盖得密实丝毫不乱,睡颜极为平静。我就这么坐在床边,注视着文晴湖的睡颜,发起呆来。过了半个时辰,文晴湖悠悠转醒,看到我坐在床边,微微笑了一下,伸出手来。我急忙将之握住,听到她问:“怎么来了?”

“金屏让我来的。”我脱口而出,方觉不妥,急忙说道:“我本来……不,其实,也不是,这个……”我发现无论说什么都容易招人误会,只好闭上嘴,呆然地注视着文晴湖。

文晴湖理解地笑了笑:“既然是金屏妹妹让你来,那就没事了。”她坐起身子,披上外衣,微笑着看向我。那端详的目光,就好像见到我已经相隔了一个世纪。我乖乖低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嗫嚅道:“总会回来的,只是贪玩了点。”

文晴湖静静笑了。

文和七年秋,书金屏借为成珠寻找夫婿为由,顺便为柳园张罗婚事。太后还被蒙在鼓里,书金屏和门下给事中夫妻俩一同为柳园定好夫家,对方是京城四大家族的谢家,相中的还是谢婕妤的亲弟弟。太后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只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柳园倒是一直都很沉默,只是一如既往地和成珠嬉笑,偶然间看到我才羞涩起来。我笑问她是不是有了婆家就不好意思了。柳园也只是笑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倒是成珠的未来夫郎,我、书金屏和文晴湖物色了几个,都不看好,到现在还未能定好驸马人选。成珠没什么想法,只是从后面抱着我撒娇:“父皇,万一人家欺负我了,可要记得为我撑腰。”

我大笑:“好,好,一定为你撑腰。”

成雍正好前来向太后问安,听见便说:“还有谁敢欺负我们家的公主?”

“成雍哥哥呢,帮不帮我撑腰?”

成雍干咳几声道:“我会做得比父皇好。”

我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有这样子扫自家父亲面子的儿子吗?成雍憋不住笑了起来。成珠安慰我道:“父皇别生气,哥哥说的也是实话嘛,就别生气了。”我更加啼笑皆非,只好搂着可爱的女儿,哈哈一笑混了过去。

可是这样可爱的成珠却在那年冬天突然生病,全身寒战,后来又发高热,体温烫人,也吃不下饭,只是嚷胸痛,呼吸也急促起来,总是在咳嗽,咳出的痰渐渐带上了血丝,一天比一天加重。我和文晴湖、书金屏都焦急万分,数个御医共同诊治后,都说成珠是外邪侵袭,正气亏虚,邪热壅肺。

“朕只想知道你们能不能治好安平公主的病!”

他们迟疑了一下,战战兢兢道:“臣等尽力而为。”

我气得发急,文晴湖当即按住我的手,书金屏则上前道:“你们尽快开出药方救治安平公主。”扫过诸多御医一眼,再也没说什么。

众御医当即低头应声,在书金屏的示意下,急忙当场聚首商议,合计出药方来。我当即命人煎煮药汤,喂成珠喝下。喝了几日,成珠的病还未见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御医这几日是天天跑,一边查看成珠病情,一边摇头皱眉。

文晴湖心忧女儿病重,便暂时寄宿福阳宫看顾成珠。我跟书金屏处理完每日政务,便赶到福阳宫。看到成珠通红的痛苦脸庞,我就心焦,就忍不住想哭,恨不能将成珠的病尽数转移到我的身上。

御医们看到一连数日成珠病情并不见好,急忙调整药方,我瞪着他们,一字一顿地问:“这次可成?”他们默然,比起初更加缺乏自信。我也无奈,又发火不得,只好叫人照着药方煎药。

文晴湖看到成珠如此痛苦,却只能微笑着告诉女儿坚持下去,母亲一定会在她的身边。成珠依偎在文晴湖的怀里,一面痛苦地喘气,一面勉强扬起微笑问道:“母妃,能为我唱歌吗?好久没有听你唱歌了。”

文晴湖微微笑着,慢慢拍着成珠的身子,低声唱了起来。我在文晴湖照看年幼的成珠和明义时,曾经听她唱过。听文晴湖说,这是南方的歌谣,不如北方的粗犷大气,却有南方的旖旎缠绵。成珠小时候确实非常爱听的,常常听着听着就入睡了。如今成珠果然又听着听着就入睡了。文晴湖抱着女儿潸然泪下。我本正焦急,看到文晴湖这么心痛,心里又越发疼了起来。

成珠这一睡,睡了两个时辰。期间太后和柳园来探望了一阵子,成雍也过来坐了半个时辰。成珠在傍晚时分又醒了,恰好书金屏过来,她便撒娇道:“母后,我从来没听你唱过歌呢。”

书金屏便微笑起来,我在一边瞅着,心道书金屏以前有唱过歌吗?书金屏理顺成珠的头发,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唱了起来。声音很轻,轻得只有成珠才能听见,站在附近的我和妙喜,还有其他宫女宦官都听不到。我心痒痒的,看到妙喜也一脸的好奇,于是只好苦中作乐道:“皇后偏心眼,是不是?”

妙喜刚要点头,瞥了一眼书金屏,急忙收住点头的势头,装模作样地挺直了腰板。书金屏一面唱着,一面微微侧过头白了我一眼。虽然那白眼只是稍纵即逝,我只好嘿嘿笑起来装傻。

成珠连连咳嗽,非常激烈,像是要把心脏咳出来似的。书金屏急忙轻轻拍打她的身子。边上宫女送上痰盂,成珠当即吐出了两大口带着血块的铁锈色浓痰。我心情沉重地看着痰块,越发害怕了。

待到成珠再度睡着,书金屏方才站起来,和我,还有文晴湖聚在一起,相对无言。御医闻声赶来,十数人再度轮流为成珠诊脉,脸色越发苦涩,面面相觑后又合计了一张药方,只是脸色比先前的更加犹豫了。书金屏和文晴湖亲自检查药方,顿觉药性太猛,可又无可奈何,只叫御医尽量中和猛药,免得成珠身弱吃不消。

成珠病情依旧没有转好,反而更重,虽然越发病怏怏,却依旧有精神叫许多人唱歌,太后、柳园、两位婕妤,三位美人,三位才人都被使唤唱了一回,个个都又是笑又是心疼。

等到最后一日,成珠便叫我唱一首给她听。我哑然,不知道唱什么好,可看成珠虚弱而又带着央求的眼神,心软了,结结巴巴的小声唱起小时候老妈哄我入睡时唱的紫竹调。唱罢,成珠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眨着眼睛笑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我听不懂……父皇坏心眼。”

“这可是我的秘密,除了你的母妃、母后外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呢。”

“是吗……”成珠眼睛亮了一下,笑问我:“哥哥知道吗?”

我摇摇头。成珠笑了,咳嗽半晌才道:“可是……没有母妃和母后唱得好听……父皇做什么……都会输呢……”

“咳,要是画画我可不会输。”我捏了捏成珠的脸颊,“女儿坏心眼哦。”

成珠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又剧烈咳嗽起来。我抱着她,笨拙地帮她拍身子,只是觉得女儿的身子体温是那么炽热,数十天都没能退下来。一想到成珠这么痛苦,我就禁不住掉下眼泪。

翌日,成珠去世,从病发到死亡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我只惩罚御医们一个月的薪俸,就再也没有动作了。不管怎么做,都无济于事了。

我痛哭不已,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成珠还这么年轻,甚至还未长成,却就此夭折。文晴湖长久注视着成珠平静的脸庞,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书金屏站在她后面,看我也已经无法处事,便回头低声吩咐成雍几句。成雍正无声流泪,闻言点点头,擦去眼泪便转身吩咐宫人行事,为成珠筹备丧事。

从成珠入殓到出殡,文晴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我则哭了不知几十遍。书金屏只好强打精神,和成雍一起办事,并未勉强我批折子处理政务。我有时候觉得书金屏是不是有些冷血,对着堪比亲生女儿的成珠去世,却几乎没有露出悲容。但是当我看到书金屏在无人处方才落泪时,心里当即痛了起来,也为自己的误解羞愧万分。我能做的,也就是走过去搂着她罢了。

冷不丁被我抱住,书金屏吓了一跳,方才顺从地让我抱住。我一面流泪一面问她为什么不痛快哭出来,这样子不是更好受些吗?半晌,书金屏才低声回答道:“你在说什么,姐姐比我还严重,到现在一滴泪都没落下。倒是夫君哭得比谁都多,连我们的份都包办了,小心别人又要笑话夫君跟女人一样爱哭了。”

我僵了一下,又听书金屏道:“夫君还是别管我了,快去看看姐姐吧。姐姐只怕比我还要心痛。”

我点点头,苦涩地说道:“我去看过她几回,可都像丢了魂似的,我坐在她面前都没反应。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哭出来。”

“那就慢慢陪着她吧。”书金屏想了想,又道:“别担心,姐姐这会儿最需要你,不会有人对此说闲话的。”

成珠出殡后,文晴湖回到双仪宫,闭门不出。女官潘筱看我来了,便将这两天的情况一一报告,担忧地说:“贵妃娘娘太反常了,陛下还请多挂心。”

我点点头,进入文晴湖的寝殿,看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床沿上发愣,便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一时无言。半晌,才想起要抱住她。文晴湖顺从地靠在我的怀里,一语不发。

该不会文晴湖仍然难以接受成珠离去的现实吧。

来双仪宫前,书金屏对我说:“姐姐的样子极不寻常,再放任下去,整个人都会崩溃也说不定。虽然我并不认为姐姐会那么脆弱,可是以防万一,夫君还是想办法打破姐姐那丢了魂似的状态,迫使她重新面对现实吧。夫君不会想连姐姐也一并失去吧?”看到我点头,她方继续说道:“那就对她说出来,哪怕说话有多残忍。”

我好久才鼓起勇气,颤声道:“成珠已经——好好安葬了。”

文晴湖只是应了一声。

我看没效果,不得不硬起心肠结结巴巴地说道:“成珠死了,我们还得活下去不是吗?”

文晴湖终于抬起头看向我,涣散的瞳光凝聚在一起,只是定定的钉着我。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过了片刻,才说道:“我总是在失去——爹,娘,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管家,文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在十九年前的冤案里死了,只有我因为嫁到宗家才得以苟且偷生。”

我是第一次听到文晴湖以这样虚幻飘渺的口气说话,又看见她那双眼睛好像在聚精会神注视着我,又好像在看向过去的时光,心神不由得被摄了过去,只记得要提起十二分心思听她继续述说。

“我又被休掉,本想此生大概都要孤身一人走过了。可是夫君来了,将我接回来,重新生儿育女,有明义传承文家香火,有成珠承欢膝下,夫君也很听话,也会心疼我,我对此也感到心满意足。可是成珠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文晴湖眼里顿时盈满泪水,哽咽着,任由眼泪扑簌落下,“我如今只有夫君一人了。”

我又是心痛,又是慌乱,手足无措地再度抱住文晴湖:“不是还有明义吗?不是还有金屏吗?你绝不会一个人的!”

文晴湖摇头道:“明义迟早要离开皇宫,我和他能不能再见面都很难说,母子情缘迟早会断。金屏虽然和我亲昵,可彼此之间终有隔阂。”

我吃了一惊,刚要追问,可文晴湖没有给我问话的机会:“真正没有隔阂,可以全心信赖,一直会在我身边的人,如今也只有夫君一人了。”

我热泪盈眶,也哽咽着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文晴湖只是默默点头,低声道:“成珠无论相貌还是个性都随你,漫无心机,和我并不太像,才会讨人喜欢。可若没有人帮着成珠,她是无法活下去的,如此想来她早早去世也未必是个坏事。”

我本该来安慰文晴湖的,可料不到还未像样地说上几句,却让她抢先自我开导起来,不禁汗颜无比,只知道呆呆地一面流泪一面做应声虫。不料文晴湖话锋一转,又埋怨起我来:“夫君这么多年都被我们惯坏了,看到年轻女孩子也会变心了。”

我顿觉冤枉,急忙要辩解,可偏又嘴笨舌拙,不等我说几句,就已经被文晴湖哀怨的气势压了下去:“你心中若是有我,一个月不来我也没有怨言,你的心意我自然会晓得。可是这次我完全没有感受到你的心——”

文晴湖似乎还想要责备我,可最后还是化作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害怕失去你——”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臂,泪珠大颗大颗落下,喉咙里似乎在压抑着无尽的嘶喊,只是不断喘气,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只知道流着泪不断答应她:“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离开你……”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不会,不会的……”

文晴湖伏在我的怀里,终于放声大哭,不断地喊着成珠的名字,一会儿责备成珠这么早走,一会儿又害怕我离去,一会儿又自责自己为家人带来厄运,悲伤得不能自己。但是看到这么痛苦的文晴湖,我反倒安下心来,至少她在可以依赖我的时候不再强忍悲伤,独自孤寂地生活下去。

我何尝不也是无缘无故被抛入另一个时空,不得不背起身体前任主人留下的恩怨,独自面对异乡的一切人和事物。在那个时候只有文晴湖才会真心对我微笑,真心对我好,和我分享同一个秘密。她若走了,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是孑然一身了。一念至此,我对文晴湖感同身受刻骨铭心,再度悲切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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