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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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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要怎么写呢?”

病人欣然含笑,好像已经等我这个问题很久很久了。她轻舒皓腕写下三字:文晴湖。然后解释了一番这个名字的意思。晴空下浩浩荡荡波光粼粼的湖泊——这就是她的名字,我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跟着练习写她的名字了,生怕自己那丑得不行的字玷污了如此美好的事物。

“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文晴湖轻轻点头,我又大着胆子说:“那你也会叫我名字吗?”她静静注视着我,再一次颔首:“旦永。”我兴奋地继续练习写名字,过了一会儿又问:“晴湖今年多大呢?”

“年岁虚长二九又一年。”文晴湖侧着头,俏皮地笑了。她这是在考验我的语言理解能力和算数水平么?我掰着指头想了一会儿,才晓得她今年芳龄十九,比我小了三岁,顿时欲哭无泪。

文晴湖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现在的旦永和小孩子没两样,不必介意。”我很介意。可是再孩子气下去,就要被笑话了,便转移话题:“你的爹娘为什么会给你起这样的名字呢?”

文晴湖默默望向窗外,外面虽然被繁茂的树木遮住,可透过树叶的缝隙依然能看见湛蓝的晴空,飞动的云朵。她像是陷入了深沉的回忆,轻声道:“天下至柔,莫过于水。我们兄妹六人,皆以水为名。父亲希望我能像淳湖一样衔远山,吞江水,包容交通万物……”她说得文绉绉的,我似懂非懂,双眼发直地瞧着她。她忽然回过神,抱歉地笑了笑:“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我看得出她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点点头,埋头又写了十几遍自己的名字,终于还是怯怯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呢?”文晴湖瞧着我的眼睛,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忍俊不禁:“旦永害怕她?”

我能不害怕吗,从第一天见面到现在都摆着一张冷脸,少言寡语,从来没有笑容,偏偏那双眼睛又分外明亮,仿佛能穿过虚假的面具看透人心。怪的是,她唯独对文晴湖温和得很。

“她……只是性子冷淡了点,心却很好。我也多得她扶助,才能存活至今。”文晴湖在另一张纸上写下她的名字,说:“旦永若觉得害怕的话,就多和她说说话,日子长了,就不会害怕了。”

“多……和她说话啊……”

文晴湖装作没听到我的犹疑,给我看端丽女子的名字:“这三个字念做书金屏。她的名字有一个很有趣的典故。”

“典故?那是什么?”

“典故呢,简单说就是在书上记载的,真实发生过的故事。”看我明白了,她又继续讲书金屏的典故。传说先朝有一名学富五车的大才子,早年宦途不畅,始终未能入仕,心中不免郁郁。某日,才子于梦中见到一名仙女引领他来到天宫。他在天宫里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屏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历代名人的名字。他看四周无人,便偷偷在屏风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梦醒后,才子居然一飞冲天,平步青云,终成一代贤相,名留青史。

“书金屏……哦,因为姓的缘故才取这样的名吗?她的父母胃口很大呢。”据我观察,现在的确是男尊女卑的时代,会不会是人家没儿子呢,我没敢说出来,生怕有人学舌把话传到书金屏那边去。

文晴湖神色复杂地笑笑:“金屏妹妹很了不起,她的人和她的名字非常相称。旭恒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问问她。”我听后十分惶恐,立刻露出了“我还不如问你”的表情。她又笑了,低眉半晌道:“和旦永在一起总能叫人开心呢,金屏妹妹若肯多呆一会儿的话……”

我又一次听到文晴湖喊书金屏“妹妹”,随口问道:“书金屏……她比你小?”

“比我小一岁。”

水灵灵的十八岁吗?我完全没看出来……而且书金屏那哪儿是水灵灵啊,那根本是冷冰冰。无论文晴湖还是书金屏都让我觉得她们非常老成,举手投足都和我见过的人不一样,感觉更加光华内敛,没有年轻人跳脱飞扬的青春气息。再联想到那充满古旧气息的破屋,我不禁生出了一种想法:她们以前可能遭遇过重大变故,才会变得这么老气横秋。

王妃得知我在跟文晴湖习字读书,非常欢喜,当即送给文晴湖四样贵重事物作为束脩:一套湘山凤尾竹书画紫毫笔,一方吴顷江南烟雨松花砚,一块唐开文彩制兰竹君子贡墨,一台清田黄石雕异兽书镇纸。她细细端详文晴湖,感慨道:“你当老师再适合不过了。”文晴湖欠身行礼:“不敢当。”王妃又殷勤嘱咐我好好跟她学习,莫惹老师生气云云。

元开泰听说我要读书,很爽快地让出了半天时间。然而等到习武时辰,他下手却又重了几分。我叫苦连天,深深怀疑他是不是跟宗旭恒有仇,何至于这么拼命,恨不得把一刻钟当成一个时辰那样操练人。

每次从元开泰那里回来,我都变得跟狗一样累得只能伸舌头。文晴湖先让我休息一会儿,吃点心听她讲历代典故,然后才是正式的识字读书。只不过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做事三心二意,特别喜欢一边做正事一边吃东西或者玩乐。本以为文晴湖性情温和,会比较纵容,谁知她一开始就叫人把容易分散注意力的东西全撤了下去。我集中精神学习了一会儿,实在撑不住了,拉了拉文晴湖的衣袖:“给我点吃的呗。”

“等你写完字,背完今天的文章,再给零食。”末了,她又跟哄孩子一样说道:“乖,听话。”

我哭笑不得:“我比你大。”

“我是你老师,学生要听老师的话。”

我无言以对,只好哭丧着脸继续练字背书,文晴湖在一旁监督,不给我任何一丝走神的机会。

日子悠悠过去了,每天不是被元开泰操练,就是被文晴湖哄着学习,偶尔和书金屏寒暄日常客套话。元开泰最近看我壮实了,又安排了一项练习:对打。他天天给我喂招,天天揍我,还美名其曰:提高反应能力,免得将来还没回过神就被人杀死了。而这项练习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又给这家伙欺负我的好机会罢了。

打从我跟文晴湖学习后,书金屏就很少上楼了。我刚开始还有些不悦,但转念一想,我也不喜欢见到她,大家不用见面,彼此尴尬,这不是更好,于是也不去关心她的事了。但文晴湖很喜欢书金屏,经常跟我说她的动向。

书金屏现正□□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就是我们初次见面时正陪她们吃饭的小女孩。她本来负责为文晴湖和书金屏送饭。可这孩子爱说话,每次送饭过来,都会叽叽喳喳讲起外面发生的故事,一来二去居然跟她们混熟了。书金屏很喜欢她,搬到这里后,便问王妃要来当自己的贴身丫环,还为她取了个新名字:妙喜。文晴湖说到这里,微微笑了:“妙喜之前学习的东西和你差不多,不过听金屏妹妹说,她们今天已经开始学《文章》了。”我鼓气半晌才反驳说:“她又不像我还要习武呢。”文晴湖只是笑,再没说什么。

又某日,我好不容易挨到元开泰下课,带着一身的伤气哼哼地直奔小楼,准备找文清湖哭诉。刚踏进院子,我就看见书金屏和妙喜站在一簇花丛前,愣了一愣,放慢脚步,很礼貌地朝她们打招呼:“下午好,你们在做什么呢?”“啊,三郎回来了。姑娘说要教我认花。”妙喜一派天真无邪,完全没了当时束手束脚的影子。我胡乱答应,又举步继续向小楼走去,忽然听书金屏道:“你经常听姐姐讲典故,可有听过杨生谈鬼的故事?”

我听了两遍才听明白她的话,茫然地摇摇头。书金屏甚至没有看向我,只是注视着盛开的秋海棠:“你相信鬼吗?”我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才小心地说:“我没见过,不知道。”书金屏抬起头,瞟了我一眼,一双眼睛仿佛亮了一下,可又立刻恢复了平静。看到她再没说话,我急忙溜走了。

进了小楼卧房,我先跟文晴湖抱怨了一通,又说起刚才书金屏的事,好奇地问她:“什么是杨生谈鬼啊?”

文晴湖沉吟了一会儿方说:“旦永,我先跟你说元师傅的事罢。”一看文晴湖这么严肃,我只好乖乖坐直了洗耳恭听,听她说:“旦永是为了能够自保才跟元师傅习武的吧?”我点头,她又说:“元师傅的训练这么苛刻,旦永能够坚持到现在,很了不起。”我再度点头,的确,连我都觉得是奇迹。“不过,旦永要是再对上刺客的话,有几成把握能活下来呢?”

我想了半天:“活命总没问题吧?”

“如果没有人帮助你呢?”

我暗自思忖,自觉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无言以对。

“为了将来能够对应任何危险,所以旦永现在才会这么努力,不是吗?”

我点头。

“我毕竟不是武人,对习武这方面所知也不甚多。不过就我这些日子的观察,元师傅下手很有分寸,很少让旦永真正伤筋动骨,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元师傅对你越严厉,你将来就越能活下去。况且旦永也确确实实变得强壮起来,单凭这一点,就要好好感谢元师傅呢。”文晴湖说得在理,我也不吭声了,她又道:“旦永就算真的对元师傅有所不满,还是不要表现出来为好。旦永,你说过你喜欢别人对你笑,不喜欢别人对你凶吧。”

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那么,旦永觉得别人喜欢你对他凶吗?”看到我若有所思,文晴湖又说道:“将心比心,元师傅一定不喜欢你对他的抱怨。如果你对他好,他也会感到高兴吧。”

“有道理。”我开始考虑该怎么巴结元开泰了,如果哄得他开心,他兴许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了。可元开泰变态得很,不知道吃不吃这一套。

“不是人人都能像旦永一样,被别人凶了也不会真的往心里去。俗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旦永,我只是打个比方,万一元师傅是个心胸狭窄的人,虽然他现在不敢对你怎么样,可是如果将来你有了困难,他要害你是非常容易的。他甚至不用动手,只消在一旁看着就能让你万劫不复。”

文晴湖的话让我如雷轰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我想起了当日刺客杀我,香茗、芳柳等人的态度。何止她们,何止元开泰,这话对别人也是一样的。宗旭恒仇人甚多,我却不思弥补,在这里净耍小孩子脾气,肯定不知不觉得罪更多的人了。万一出现灾事,他们暗中使绊子,我不就死定了?我冷汗淋漓,拼命点头,暗暗发誓再也不乱抱怨了。

“如果你交了元师傅这样一个朋友,以后有难,还可以找他帮忙。与其结一个仇人,不如多交一个朋友,对吗?”

我连连点头,抓住文晴湖的手很是激动:“你说得太对了,晴湖。娘说的对,你能当我的老师真是太好了。能遇见你,真、真、真的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文晴湖看我都听进去了,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我又想起书金屏的奇怪问话,文晴湖却顾左右而言他:“旦永,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那样回答她呢?”

我没有立时回答,拈起一块小酥饼扔进口里吃了起来。书金屏问我信不信世上有鬼,我心虚了。我借着宗旭恒的身子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离奇的事情。一口咬定不相信有鬼,岂不是对不起莫名其妙借尸还魂的自己?说不定世上真的有鬼呢?可要承认吧,我确实真的没见过鬼,于是我只好模棱两可地回答了。可是这话不能跟别人说啊,我支支吾吾说道:“我想,要是以后真的见到鬼了,我不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可要是说相信吧,万一人家都说没有鬼,那我岂不是要被别人笑话?所以,我就那么说了。”

一旁听着的芳柳乐了:“三郎原来也这么滑头!”文晴湖也忍俊不禁,微微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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