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二 无将大车（1 / 1）
无将大车，
维尘冥冥。
无思百忧，
不出於熲。
——《诗经•小雅•无将大车》
原诗表达一种自求解脱的心情，说明要善于选择行事，不要自寻烦恼，思虑过多，只会增加自身的累赘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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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我本不是这里的人啦。”
“我早有这样的感觉，”胤禵搂紧我，“但是如果你说了之后会消失不见，我宁愿不要知道。”
“不会啦。”我亮亮腕上的镯子，“你不是用这个留住我了么？”穿越哪有那么容易？说说话就穿走了，那还不时空大混乱了。
然后我告诉他我是来自未来的人，这个镯子跟我在现代的那个镯子一模一样。
他还是不大能相信。
“未来？未来是什么样子？”
“未来就是，”怎么跟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呢？“没有皇帝，人民当家做主了；二十岁之后才能结婚生孩子，之前只能读书打篮球；景山到畅春园不堵车只要半个半个时辰，但是通常都堵车啦。”
这样子岂不更一头雾水。
“那我慢慢跟你说吧，我们不是还有下半辈子要一起过么？”我有点不好意思。快四十的人了，却像个初嫁的新娘，不敢面对这个要厮守后半生的人。
“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做。”他手已在摘我头上不多的饰物。
我害羞了，推了他一把，作势要逃。
刚转身就被他从背后敏捷地抱住。
“给我，好不好？舒儿。”他埋到我的脖子窝里，声音有些低哑。
“不早就是你的人了么？”我说得越发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见。
我怀疑他就是没听见，也根本不打算等我答案，打横抱了我就往床边去了。
“舒儿，我想要个我们俩的孩子。”热气未退，他搂着我说。
我翻起来瞪着他。“你不是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你不想给我生个孩子么？”
“你儿孙都不少了，还嫌不够？”我拧他。肌肉不错，刚好用来玩。
“不一样。你生的孩子，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难养死了。”我又躺下，拉过他的胳膊枕着。“我才不要当高龄产妇。”
“你哪里看着高龄了？皮肤身材还是一样的好啊。”他上下其手，故意描摹着我的曲线。
“别弄，趁机揩油是不是？”我缩着躲着，无奈被当作枕头的胳膊此时成了圈住我的牢笼。
“跟你说认真的啦！”我喝止着再次压住他。
“十四爷同志！你现在是在被囚禁，你以为是在度假呢。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会有很多麻烦。宗人府来入玉牒，你要怎么写孩子的妈？”我质问他。
“舒儿同志！”他学起来还挺逗。“委屈你当我的侍妾换个名字行不行？”
“不行。”我高傲地把头仰向一边。
他把我拉回怀里，不再不正经了，“你就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几个字撞了一下我的心，我想到了弘历。
我算不算“有”一个孩子呢？
他看我不说话了，以为刺伤了我，收了收臂，拢得我更紧，“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的。”
我开始给胤禵画画，图解“现代社会”。画高楼大厦，画飞机汽车。还画了现代人的穿着打扮。
“你看，现代的女孩子穿成这样就出门了。吊带，热裤。再加个太阳镜。嗯，还有很多短头发的。也很好看。”我边说边挥毫作画，好像一个大画家。不过要被那些文人墨客看到画些什么，真会给气死。
“我家那边有个解放碑，嗯，繁华路段，夏天去看，那是叫美女如云哪，比这京城街上，比那什么绮香阁的姑娘，都漂亮多了。”
“绮香阁？”胤禵觑了眼来瞧我。
我意识到说漏了嘴。胤禵应该不确认那次绮香阁的舞娘就是我吧？谅他也不敢问，问了我打死不承认，他还不自己惹祸上身？
我尴尬地说：“我倒是没见过绮香阁的姑娘啦。不过就不兴我夸张一下么？”
胤禵没有追究下去，只是拿起我的画，皱着眉头说：“这么说，你以前也这么穿过？”
“身材好的时候穿过啦。嫌肉多的时候就没穿了。”我没注意到他阴沉的脸，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拿了笔要在新的一张纸上画别的。
他抓过我的笔丢了，抗我到肩上往屋里走。
“你干什么啦？还没画完呢！”我捶着他。
他把我丢上床，欺上来。“你竟然让别的男人看那么多身体？”
我一时瞠目结舌，这、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你冷静点。那也是我现代那个身体，不是现在这个。”我唯一一次试图跟舒恕的身体靠拢。这是站队问题，不能错。
“不管！都不准！”我应该想到，这个人他本来也不打算听道理。他又凑到耳边，“我一想象你穿成那样，就受不了了。”手已经在剥我的衣服。
“哎呀，别啦，大白天的。唔……”他以吻封口。
“我们不是要积极做人么？管什么白天黑夜。”他一脸坏笑。
跟胤禵一起生活，我常常会盯着他幸福地傻笑。
因为幸福得好不真实。
“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胤禵笑着，看得出其实心里很欢喜我那种眼神。
我还是傻笑。
胤禵坐到我旁边，拢着我的手，“笑什么？不说我就要……”
我凑过去主动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高兴哪，不相信这是真的啦。”
“嗯？”你一个大男人应该是不能理解女子的花痴啦。
“你知不知道，我们那里的女孩子们已经把你们兄弟yy个遍了呢。”胤禵听过我说yy，大概能理解。不过还是一脸不解。
“我们都觉得你们几兄弟很好啦，就写了好多小说幻想穿越到这个时空，来跟你们相爱。”
“我~们~”他好像特别在意这个“们”字。
“每个女主来，你们兄弟都围着她转，我以前就在想，你们真忙啊。”我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更想笑。
“爱看这样小说的女孩子也很多。都成了帮派了。喜欢胤禛的就是四爷党，还有喜欢胤禩的，喜欢胤禟的，喜欢胤祥的，喜欢你的。”我又去点了一下他的脸。
“感觉胤禛、胤祥的粉丝很多呢，最受欢迎。”
“这些我不管，你呢？你是什么党？”胤禵盯着我的眼睛问。
“呃……”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我比较随大流，其实是比较fan胤禛、胤祥的吧。
“嗯？”他觉察到我有异样，继续逼问。
“你这样会屈打成招啦。”我小声抗辩。
“好，我不生气，你说，你是喜欢谁的？”他尽量放松了情绪。
“我当然是喜欢大将军王啦，”我抱着他的蛮腰，“但是……”
他没想到还有“但是”，又假装生气地看着我。“但是你妻妾这么多，子孙这么多，真的很难让人yy啦。一点都不专一。”
我挑着指甲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十五岁就有了孩子，让人怎么喜欢你嘛。我那时就很不高兴。”
“你那时就有不高兴？”他的语气听起来倒很高兴。
“是啦是啦。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方面强是不是。”真是说不得，说起来我心里愈发不舒服。
“原来你那时候就喜欢我而不自知了。”他好像很满意。
“才不是呢！”我极力辩解，“我就是觉得小孩子一个，太不应该了。”
“总之我知道你的心就行了。”看来他是打算不由分说认定我对他早有企图。
“不讲道理。那时见你，真的觉得是一个孩子呢。这么些年，好像看着你长大的。心里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愧疚。”
确实，穿来的时候，24岁的灵魂，14岁的身体，说起来足足大了他十岁。幸好他现在看起来那么成熟，倒是我显得小几岁。
“那也是我吃你。”他果然啃起来。
我牢牢地抓住他，怕幸福有一天溜走。
“禵，你给我找个大夫。”
“你哪里不舒服？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他手脚又不规矩起来。
“别闹，说真的啦。”我不好意思拨开他的手，“葵水……两个月了……我觉得可能……”
“有孩子了？我们快有孩子了？”他欣喜若狂。
“你别高兴得太早，请大夫来看了再说嘛，搞不好是再也不能生了呢……”幸好他急忙冲出去叫人请大夫，也没听到我最后半句，要不然又该被骂了。
看守请来的竟是个御医。但我们终究是被囚之人，无论好歹，都只能听任。
御医看过之后，确认我是有了身孕，当即写了安胎药，着人去太医院配。
胤禵到了晚上兴奋劲儿还没过，趴在我肚子上听。
“你是傻了不是？现在都没成型，哪有什么声音？”我推开他。
他又贴上来抱着我，“我现在好想抱你，可惜御医说胎不太稳，要小心，是不是就不能了？”
“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孩子的话，就不能喽。”看他失望的表情，我有些幸灾乐祸。
“孩子，阿玛为了你，要受好多苦，你要好好地、快快地出世哦。”他竟然凑到我肚子上去说话。
“去！”我笑着再次推开他，“你跟孩子说些什么呢？也不羞。”
“舒儿，我会是个好阿玛，把你和孩子都交给我，好不好？”他伸出手。
我微笑着将手放上他宽厚的掌。我相信。
雍正六年五月，怡亲王胤祥去世，年四十有五。
胤禵陪着我，静静地坐在房里，任光影变化。
“十三哥这两年，身子一直不大好。”胤禵突然说。
我看着他，呆呆地。
“他不知道你还活着……如果是我，可能也会郁郁而终吧？”
“禵……”我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跟胤祥之间的事，欢喜忧伤，都是过去的了。
“你不用告诉我什么。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他抓紧我的手，揽过我，“现在我只想好好爱你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