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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二二 权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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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我乎,

夏屋渠渠。

今也每食无馀。

于嗟乎,

不承权舆。

——《诗经•秦风•权舆》

富贵显赫有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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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头还有些沉。

我坐起来,有人敲门。我叫他进来。

“福晋,皇上召送鹰去。我们已经在出发了。”是孙泰。

“啊?什么时辰了?”我大惊,怎么会睡到直接要送鹰去了。

“未时三刻。”

“走,我们快去。”

我带的人已经抬起了大笼子走在前面。因为康熙的人也来了,我普通侍卫打扮,不方便走近笼子查看,只能和孙泰跟在后面。

我心下焦急,忽然想起昨晚,低声问孙泰:“我怎么睡到隔壁去的?”

“爷亲自来送您去的。”

“他今天早上再来过么?”

“没有。”

“糟了。”我大叫不好,盯着蒙了黑布的笼子。鹰现在怎么样了?

“福晋,怎么了?”

“那个人不是你们爷。”大势已去,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孙泰听我这么说,亦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惨白。

枉他跟了胤禵这么多年,是不是自家爷都认不出来?

我知道天色暗、人疲倦、那精心易容的人又大摇大摆抱了不抵抗的我,太自然了,不怪孙泰他们没看出来。

我得承认他安排得很巧妙、准备得很充分,就利用进门抱我的一瞬,对我的鹰动了手脚。我还离开了现场,到无可挽回的时候才醒来。

而且谁也无法知道是谁做的。只除了,我在他怀里闻到的香味那么熟悉,跟在胤禛上次摆我的道儿时一个味儿……

我,是这场阴谋成功的道具。

康熙命人揭开黑布的时候,我跪在侍卫中,闭上眼不忍看。

没有听到巨鹰突然见光后扑腾的声音。全场寂静。

我缓缓睁开眼,偷眼瞧去。鹰奄奄一息,失了威风;康熙脸色铁青,就要发作。

“把这些送鹰的侍卫统统拖下去砍了!”

我还来不及反应,胤禛出列对康熙说:“皇阿玛,这些侍卫是些什么人物,谅也不敢做手脚?倒是八弟,恐怕是打了哑谜。”

“气死朕了,朕……朕……”康熙气得心脏病发,说不出话来。场上乱作一团,胤祉叫宣太医,胤祥忙去抚康熙的胸。

胤禛吩咐说:“把这些送鹰的侍卫分开关起来,等我挨个审问。”

我坐在单人牢房的角落里,抱着腿蜷成一团。我只想知道,我怎么跟胤禩交待?要讲清楚这中间来龙去脉,又会扯出多少不能说的故事?

关了一下午,又冷又饿,我一直保持蜷缩的姿势,有些腰酸背痛。

终于有人提我去审问。我只是漠然地跟着来人走。

中途又换了人带。带来带去,进了一间住房。根本不是审问的地方。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要见到的是谁。这场阴谋台前幕后的主使都是他。

他已经坐在屋里等我。我也不看他,找了个座尽量伸直了腿摊长了身体,仰面向半空拉动筋骨。

“你对老八倒是忠心耿耿。”他声音好冷。“送个鹰这种小事也亲自来。”

我不答话,还是做我的伸展姿势。

他气得走过来拎起我的衣领,对着我的脸说:“你是太不放心老八的事呢,还是急着见老十四?”

我也被他恶心的话激怒了,但就是不说话。

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做了坏事?我不质问你你倒来质问我?

他把我推回椅子上。木头撞得我生疼,我也不吭声。

“是你逼我的。我不管你是在乎谁才来的,你从不这么对我。我见了你,就顾不得了。就算是亲弟弟,我也不会手软。”

我怔了,主动走向他,扭过他的身对着我,说:“你是说,如果我不来,你就不会动那只鹰,对么?”

他或许奇怪我突然开口了,语气平和了些。“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要干什么,知道你跑来了,我才觉得这是个机会,”他又发了狠话,“彻底打垮老八!你也帮了我,不是么?”他阴冷地笑。

我松了手,一下跌坐到地上。

我不仅是道具,还是导火索?

我想尽办法就为了躲避历史,然而所做的反倒推了历史一把。怎么有这么可笑的命运?

他半跪着抓住我的肩膀,“我要你!如果只有除了老八得到皇位才能得到你,我也不惜!”

“你别把你的野心归到我身上。”我无力地说,拨掉他的手。

“我本来可能爱上你的。”我缓缓站起来,拖着步子朝门外走去,“是你让它成为不可能。”

我走出来,也不管方向,只是机械地挪着步子。

天开始下雨,越来越大。脚下逐渐泥泞。

雨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我从头到脚都湿了。

我仰着脸对天空笑笑,“老天爷,你知道我哭不出来了,替我哭的么?”

在这种时候一定会出现的胤禵不出我所料地出现了,急急忙忙罩了袍子给我,把我抱回屋。

他让丫头给我换衣服,然后抱着我烤火,帮我擦头发。

我一言不发,像痴了一样。

受不了了,你别再对我好了行不行?

我抓住他擦着我头发的手:“你说,我的存在,是不是个错误?”

“怎么会?我就怕你不在。”他抱紧我。

我挣脱着,“不要不要,你离我远点,我不祥,我会害了你。”

“不,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他更用力抱我,不让我乱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所以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只要你在我身边。”

我突然能哭出来了。就在他怀里哭,勾上他的脖子,沾湿他的衣襟。

我一睡睡了两天,因为淋了雨受了凉。

再醒来,看到胤禵衣不解带守着我。

“胤禩怎么样了?”我不能不先关心胤禩。

“八哥第二日就递了折子诉冤,但是皇阿玛还是生气,不肯原谅。”他顿了顿,“雅齐布夫妇被抓了正法……”

我害死了他们?如果不接他们回来,如果还送他们回去,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白哥呢?”

“我得了消息立即派人去把白哥接离贝勒府藏起来。皇阿玛这回没提及白哥,为防万一,先避避风头。”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握住胤禵,认真地说:“谢谢。”

“你要怎么谢我?”他反握住我。

“你要的我这辈子恐怕给不了了,”我还是很认真地说,“我答应你下辈子。”

他垂了眼,不说话。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几日后,胤禵把我送回贝勒府。

我进了书房,看到供了两个牌位,胤禩头戴白缟。

雅齐布夫妇待我们亲如一家,我跟胤禩心里也不当他们是奴才,而是家人。

我从桌上拿了胤禩给我留的白布,围上头,说:“对不起。”

既是对死去的二老说,也是对胤禩说。

“天意不可违。你尽力了,我知道。”胤禩并不怪我,“你没事就好。”

我很想问他,相不相信如果不是我硬要去,可能不会发生这些悲剧。但是我忍住了。

我自以为知道历史,就比旁人高明一等,可以趋利避害,殊不知在历史的车轮下,我们做不成自己,只是在扮演老天安排给我们的角色,遵循命定的剧本。

无论我们是逃避是顺应,都不过是在演出历史该有的样子。

我开始怀疑,或许真的不算我们替代了本来的舒恕和胤禩,我们在后世看到的历史,正是由现在的我们书写。

人在命运的面前,显得如此的无力。

会离开我们的,终究是离开我们了。

得不到的,永远也得不到。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胤禩被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

我们本来也不靠俸米过活,倒也不会因此缺衣少食。不过康熙之恨可见。

胤禟早年想做生意,我跟胤禩本是经管专业,出主意正拿手。挣钱无非就是低买高卖,谁有机会套利谁就抓住了源源不绝的财富。

胤禟有资本又有政府势力,只要想挣,哪能不来钱?

大清疆域辽阔,交通信息又远比上现代,只要来个南北货调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运用胤禟的政府势力不仅可以寻租,还能压一压江南那些富商。本来我们搞私募的主意就是双赢的营生,他们最初的疑虑顾忌用皇子的名头不管是不是自愿也掏出第一笔,随后正常运转起投资项目,大家都开始赚钱,他们喜不胜收。本来以为是交税一般甩出去就不打算收回的银子,现在还连本带利翻了番。如此一来,胤禟在商界的名声更好,生意也更好做了。

这些事情,自有胤禟去出面。赚了钱他多得,我们也不贪。但凡有要用钱的地方,也都是他去打理。

像以前我听说江南有奇书,好奇要看,胤禩托了何夫子留在老家苏州的人去采买,就是胤禟出钱。

可惜这事歪打正着、祸福相倚,虽为胤禩赢得江南文人好感,也更成为被康熙如今嫉恨的罪状。

继雅齐布替罪之后,何焯也被康熙惩处,翰林院修编、进士、举人尽行革除,罪名之一是他把当今的文章比作万历末年的文字,侮辱了圣朝。夫子乃一文人,一生所求就是功名,如今被革了所有,对于已过半百的夫子而言,无异于杀了他。

康熙下旨抄了何夫子的家。把胤禩给夫子的信挑出来留作罪证。

我问胤禩:“你给夫子到底写过什么?”

胤禩很委屈:“我没写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我怎么可能。”

“夫子只有那年回老家奔丧的时候你给写过信吧?”

“嗯。”

胤禟买通的宫中太监暗地里帮我们弄出一份抄写,原来胤禩当时不过是写信告诉何焯,蕴儿在府里很好,嘱咐先生保重身体云云。

我们一头雾水。

直到康熙指着胤禩鼻子骂,问他“将来上报皇恩”什么意思,难道把自己比作将来的皇帝。

我们终于明白,事到如今,康熙是真的势与胤禩断绝父子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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