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可是，你爱的人是清波，不是么？难道以后会变成卓莹？”“清波，我想我是爱她的，以后，可能也不会变的。我总是要补偿她的。”他不再躺着，坐起身来，开始认真地想着。他的心思只在一件事上，其它的旁枝末节，他还没有认真想过。

“在你的人生中，这些人，终不过如此。”清波，是他苦心经营的爱情；卓莹，将是他苦心经营的婚姻。再加上今后的三宫六院，定然还要他一一摆平。人生，永远都是要努力着的。这里，烟波的身边，到她的身边不必努力，这里，是包容一切的深海，可以沉下去；这里，是避开所有的洞穴，可以藏进去；这里，不必伪装，不必费心，不必经营。他只需眯着眼睛，懒洋洋地享受暖暖的阳光，什么都不用烦恼。不过，这里只是一个驿站，只是让他休息的地方，不会是永远停驻的家园，不会的，所以，不会太过留恋。不小心，绣针扎了手，是一个尖锐的痛，她忍不住“啊”了一声。他闻声，转过来看她，有鲜红的血珠从指尖冒出，他抓过她的手，将那被针刺破的手指放到口中吸吮。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柔软湿润包围，她能感觉到他温暖的嘴唇和舌尖。那指尖的痛象一根丝，穿过手指手心手臂，穿过骨和肉和血，准确地到达了心脏，然后刺了进去。她与他这样从容如常地谈论着婚姻和爱情，说着他的爱人，说着他将来的妻，所有的话题里都没有她的影子，她从来不曾进入他的人生规划。楚康，你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你可是看了看我？想了想我?我与你，就是这样的不相干么？可是，我爱你，楚康，我爱你。我绝望地，没有自知之明的，一厢情愿的，不可救药地，爱着你。只是，我连讲出来的机会都没有，没有。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感情和婚姻这时作为竞争的砝码，攀升的阶梯，已然失去了绚丽的色彩，虽然他一力渲染，仍然有无法掩饰的黯然。为了打胜这一仗，他不惜调动了所有的力量和手段，连他自己都可以当成诱饵。卓莹很快对他芳心暗许。可是，他为什么觉得越来越累，越来越疲惫？他与清波，彻底地决裂了，他要让自已清白地站在卓莹的面前，在卓相面前做的戏，一定要做足。清波的黯然神伤，悲痛欲绝，他都顾不得了。而宁太师，却从中嗅到了一丝振奋，卓相的势力是他无法企及的，但是七爷因此得助获利荣升极位，对他却是大有裨益的。到底七爷不是无情之人，只要清波最后能够封妃得宠，只怕比当一个王妃更加风光，更何况如果没有卓相的资助，万一七爷在争斗中落败，那结局只有更加凄惨。所以对清波的一番开导之余，也让清波明白要继续隐忍，做忍气吞声状，让那七爷心存怜惜，时刻不能相忘。即使是最真的爱情，也需要些手段来成就。“今天，我和卓莹到你家去了。”对别人提起卓莹，他一向都只能连名带姓，他也是虚伪的人。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她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幕的惨烈。“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开战，自然是出奇制胜了！”她冷冷地，讥讽地。

“是，效果很好，卓莹大获全胜，高奏凯歌。”可是清波如何？他已不用提。

“你这样张扬妄为，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肆意的伤害一个人，你真的不内疚么？”她摇头，这样一条充满杀戮血腥的路，他却一定要走。“我所伤害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的感情，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更加惨烈的可能都要发生，为了成就大事，还会更多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对清波，她只不过经历一段痛苦的等待，我会回到她身边的。”“对卓莹，你不也很残忍么，你不爱她，不是么？”“可是她会有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并非一无所得。那是很多女人愿意付出所有代价来换取的。”“哼，原来你们男人的爱情，是这样的靠不住。”“爱情这东西，我还没有想好，等以后成就大业后，我再考虑要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是的，他在走得更远，更远，她永远都不可能赶得上了。烟波始终不肯理解他的做法，每每提起，总是争执不休。“你真的准备迎娶卓莹？你说你不爱她的，你真的做得到？”“那都是我的人生中不得不做的事情，与爱情无关，而清波，如果可以，我将来也要娶她的。”

“这就是你的爱情么？你所能给她的只有这样么？除了你那颗谁也看不到摸不到的心，你连一点证明都拿不出来？清波的爱情就只能这样的卑微吗？你也曾与她花前月下约会，你也曾在她的家门口苦苦守候，你也曾为她辗转反侧夜不能眠，这些都不算什么吗？为了你那伟大的事业，连心里最真的情感都弃如敝履，你是这样卑鄙的人吗？”那些约会、守候、辗转，是她很想要的，他从没有给过她，到现在，这些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东西一下子变得如此微不足道，她以为很珍贵的东西却被他这样的糟蹋，她不能接受。“烟儿，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他不明白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会引起她这么大的反应。

“你走罢，你是一个没有真心的家伙，我对你很失望，再也不想见到你，反正你大事将成，也不需要到我这里来休息了，再也不要来了！”如果他爱的是别人，她还可以忍受，但是她发觉他根本没有爱人的心，这让她无比悲哀。因为她爱他，所以不想看他变得丑恶。她将他推到外面，关上门。“烟儿，不要这样说，不要对我发火，如果你都这样说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我已经很讨厌自己了，如果你也不支持我了，我要怎么办？”他并不知道缘由，但是不能接受她这样对待他。

她慢慢平静下来，是的，她原本就没有对他发火的立场。她顺着墙壁慢慢滑下去，坐倒在地上，被浓重的无力感包围。其实她一点都不想见证他这一路来的种种尔虞我诈，阴谋诡计，可是，这是她可以拥有的仅有的他，他是在那条路上偶尔的离开，来到她的身边，小小的停留一会儿。她所有的，也就是那一会儿。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无论他做了什么，她也只能守候，所不同的，只是多了悲伤。所以，吵归吵，闹归闹，他还是会来，她还是不能拒绝他。“烟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放弃一切，或者是变得一无所有，我会归隐山林，那时候我可不可以带你一起走？”这些惊人的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总是轻描淡写的？让她心惊肉跳之余还要保持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是怎么了？变得如此颓丧？”“烟儿，我很辛苦，辛苦得快要走不下去了，我现要已经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了，那个真的是我要的么？如果是，就不应该觉得辛苦。”事业进展得很顺利，但是没有足够的喜悦。

“那是你的目标，是你的选择，你已经为之付出了很多，已经不能回头，所以，不论对错，你都要咬着牙走下去。”她只能这样对他说，可是如果他真的放弃，那么对她是不是一个希望？

“就此打住，如果我可以接受前功尽弃，不就可以了么？”其实最大的困难都克服了，希望已经不远了，他是害怕最后的胜负，还是真的太累了？积蓄了太多他不想面对的丑恶，是不是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现在已经不是你说停就停的时候了，你的身边有一大群与你息息相关的人，你可以潇洒地抽身，但那些人怎么办？要知道成王败寇，如果是光荣地战败，也算死得其所，但是因为你的中途而废而被对手赶尽杀绝，未免死得太冤枉了。想想你的选择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你还会这样轻举妄动么？”她真的要这么理智地分析么？她真的不想为自己找一个机会？“那么，烟儿，你要答应我，如果我最终失败，你会陪我一起离开。嗯？可以吧？”这算是什么，她知道他一定会赢，他却做出这样的提议，把不可能的希望留给她！

第六章 楚康的妻

卓相是名符其实的老狐狸，他还有更深的打算。她的女儿当然要嫁给皇子，而且是那个会继位的皇子，或者说以他的力量，将那位皇子推上太子之位，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也还有七成胜算。

七爷，是一个最佳的，也是最不合格的人选。诚然他是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位，文武双全，德才兼备，更为重要的是他极为理智，思想严密，很少出错，而且工于心计，在争夺皇位的历程中，卓相不必费太大的劲，只要做一个后盾，其余的他凭自己的努力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该做哪些努力，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知道得很清楚。目前为止他都做得很完美，无论是在为皇上处理事务上体现出来的能力，还是在各方面关系协调中表现出来的八面玲珑，都是令人满意的。如果将他做为敌人，卓相反倒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胜出。所以，卓相一直对他特别关注。可是在缜密的调查之后，在发现了宁烟波的存在之后，卓相变得非常犹豫。

“莹儿啊，在那么多王爷中，就看中七爷一个，其他的连个候选人都没有？”卓相还是想说服女儿。七爷太强了，他不一定能控制。“当然了，我只嫁他一人，他是那么优秀，对我也那么好。我不管，我一定要嫁给他，而且越快越好。爹，你不可以阻止。”卓莹一心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哪里有心思顾及其他，她决定事情一向只需考虑个人好恶，其它的一切全部都由老爹爹出面摆平。“宝贝女儿，你可以保证你爱他，却不能保证他最爱的是你，或者是不能保证永远爱你。”他一语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