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1）

“那怎么会！我相信他对我的好任何人都比不上，他也不可能对别人更好了。”卓莹是惊跳起来了。“也许他看中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爹的权势，他要利用姻亲关系助他继承皇位。”

“那也很好啊，他本来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以后我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多威风啊！”

“如果是个受冷落的皇后，甚至是被废的皇后，别说你威风不起来，我们这一族都威风不了了。”这个女儿，也不知是太天真，还是太草包，这背后的错综复杂她哪里能够体会。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让我嫁他，我不干，你只考虑什么权势功名，一点都不为我的幸福着想。”卓莹已经不耐。从小到大，她就没有被拒绝过。“爹可没有那个意思，你既然钟情于他，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想帮你把他牢牢地抓住，让他永远都不敢冷落你。”卓相是真的担心，让卓莹和烟波斗，只怕后果堪虞，所以，烟波该死。

“爹，你的意思是，他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他心里头爱的不是我？”再愚蠢的女人对这档子事都特别敏感，所以，争风吃醋是女人的本能“他的心里另有其人？噢，你是指清波，我知道，他早就跟的讲清楚了，都是过去式了。”当然和清波也是有一场女人间的战争，不过她已经胜利地结束了。现在想起都还很得意。“宁烟波”卓相郑重地将这个名字提出来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卓家的大敌，需在未成器之前灭之。“你是说她啊，那更不会了，七爷不过与她曾经同门学艺，师兄妹而已，他说江湖中比较看重这个，所以有见面，就凭那个穷乡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胜过我的。”卓相暗里要称道七爷真是厉害，将这些事情全都做好善后，滴水不漏，也没有刻意地将宁烟波隐蔽起来，为不留一点猜疑的空间，更加让卓莹深信不疑，一点错处都没有。连卓相自己，都想要相信他了。“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但是你看，这是我收到的线报。”为了确定七爷的感情取向，卓相已派人调查跟踪。“七爷会借去宁府的机会去探望烟波，也曾经私访，翻墙而入，自然是不愿人知，有时候是离开我们家就去那里，因为做得特别隐蔽，我们所知不详，不过很可能他们二人见面的频率远比你所知的要高，你低估了他们的关系。另外，宁烟波是与侍卫方建堂订了亲的，七爷最近将他外派出了京城，如果关系一般，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要避开方建堂呢？这说明，七爷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与烟波的关系，也就是说，他与波的关系深浅外人本不可能把握，这就是欲盖弥彰，越不明亮，说明表面的现象越不真实，究其原因，可以设想，七爷对烟波有特殊感情。但是另一方面出于争权的需要，他要在你和清波面前大献殷勤，自然不能将她公开。所以烟波这个女子，危险，很危险。有可能，她在七爷心中的份量，会高过你。这正是爹特别担心的地方。”“这些，都是你捕风捉影，空穴来风，根本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别拿这些来唬我了。他对我的好，那是要用十二分的心才做得到的。”“那就是了，有的事情如果太完美了，它就不象是真的了。他对你千依百顺，要知道你的刁蛮骄横，他都肯忍受，虽说是用心，但是要知道泥人儿也有土性，何况他这样高贵皇子？只怕是他在你面前不肯展露十足个性。他顺着你的心思做，有可能是心甘情愿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立场，却也有可能是不想让你了解他的心意。他了解你，你却看不穿他的世界，于是他便有了主动权，一旦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知道该怎么做可以解决，你却不知道，于是如果他不做，就只有破裂，到时候他想走就走，你却连留住他的方法都不知道，就是想弥补都没有机会。如果他真的爱你不渝，倒也无需顾虑。怕只怕他不让你了解他，是因为他觉得你本不是那个他想极力珍惜的人，这又是一个危险。唉，莹儿，这里面复杂得很哪！”卓莹愣愣地听着，又是糊涂，又是烦躁“爹，你别危言耸听，我才不相信。他就是爱我，我可以确定。”“哎，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七爷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没有别的意图，这样最好。可是这个人高深莫测，我也不太能把握得住，所以要特别当心。”“爹，你担心个什么！普天之下，除了那宫里的几位，又有谁能高过我去？他不爱我爱谁？”

“话虽没错，但是你比别人高一等，也有很大部分是因为你爹的权势，你自己的资本又哪里够？论到德容言工，到底还不足以服人，爹的本事也就只能送你到宫中，至于以后如何保住皇后的地位，统率六宫，如何风光得意，全要看你自已的本事，我们家庭的荣华富贵还在你来帮衬呢。内宫的斗争，甚是凶险，你一生都在锦绣中长大，只怕是斗不过那些惯于弄权的人物，可是要好好磨炼的。就是小小一个宁氏，一朝选在君王侧，也是劲敌。”“宁烟波只是个小角色，你干嘛老是拿她来说事儿？”“人这一生，总有几个人是拿出了真心来对待的，那会是最珍惜的感情。所以不要妄想可以去挑战。”卓相一生纵横驰骋，阅人无数，也终于悟出了这个真理。只是很多东西，别人说破嘴皮也无济于事，非要自己亲身经历才会相信，所有的经验都要用头破血流来证明。“好啦，我都知道了，只要有您在，我还有什么好耽心的。”卓莹纵然无能无知，她仍然会是幸福的女子，她无需去挣扎，去辛劳，去挨苦，她只需认真地享受，只需肆意地生活。卓相几番权衡，在算尽了成败的可能性和得失的大小之后，再加上不得不把女儿的意愿考虑在内，终于决定支持楚康。卓莹本就是乖巧玲俐的女孩子，因家势显赫，经常出入后宫，很得几位娘娘的宠爱，有时也在皇上面前讨喜，她也不是没有心机的女子，三下两下，便将这桩婚事弄出个谱来。

卓相与七爷在府上见面。“七爷，我收到东北方建堂发来的公函，向部里申领明春的谷种。”方建堂已外放，走上了他的仕途之路。“此事属惯例，何必告诉我。”“他还说，请我将未婚妇宁氏随队前去”“那是你的私务，”他抬头，看着卓相满脸的意味深长，卓相的猜忌他也知道几分，如果表现得太过冷谈反而着了痕迹，“不过，那宁氏与我有师兄妹之谊，还请卓相嘱人多加关照，少受舟车劳顿之苦。”“这是自然”卓相满意地离开了。他所看到的，他所知道的，都是真相吧？

他低头继续写奏章，关于淮河治理的提案今天一定要赶出来。立太子的事，与卓莹的婚事， 这两天就会有旨意，会忙得不可开交，无暇其余。烟波的孝期快满了罢？这一去还会不会回来？是不是在那边就把婚事办了？这些问题，他应该没有时间去顾及了吧？烟波听说了，楚康已被立为太子，天下行文。所以，毫不犹豫的，她动身。

不用告别，已经无话可说了。从前的日子，他与她都仿佛在努力地想抓住什么，但是终究敌不过各自的宿命。那么现在，就是走上正轨了。她在按着他安排的路在走，她还想要什么么？她想知道他要把她的人生变成什么样子。

好象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就这样一眼都不用看，一个字都不用说，就可以离开。

他还是不习惯，赶到她的住处，也只是确认了那里的人去屋空。就是这样了，就是这样了，在他的事业达成后，她就该退场了。

第七章 大婚

太子大婚，场面盛大华丽，好一派喜洋洋。楚康是主角，穿着隆重的礼服，但更象是一个牵线木偶，任礼宫们安排举止。

就算是这种婚礼总是形式大于意义，可是那种本该有的喜悦在哪里？那个新娘，虽然不象清波那样爱她，但也是费尽心机才得到的，至少应该有成功的得意罢。太子之位的争夺超乎想象的激烈，他胜出得很惊险，也不得不过多地倚赖了卓相，他不知道与卓相之间的交易是不是有一点象是向魔鬼出卖自己的灵魂？烟波不在京城，这让他的婚礼显得心安一点，可是那天卓莹无意说出的那句话“宁烟波很快就不再成为威胁”让他嗅出几分危险，进一步调查之后知道卓相已派出杀手要置烟波于死地。可是他不能离开，虽然已秘密托了风清，但成败都在半数之间。一个瘦弱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磨到他身边，一脸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对他说：“太、太、太子爷，这、这、这是交、交给你的。”交给他的是一支小小的金钗，极其普通，但是，他变色，因为，那是，那是----宁烟波的金钗。他并不能认得真切，但是不会错的。 “是谁？在哪？”“一个、一个黑衣人，在、在、在书房。”是有人协迫了这个小太监，找他说这话，江湖人士，自然不拘常现。是一柄刀，将他的心剖成两半。就是这样么？卓莹说今天会有特别的礼物，就是这个么？杀手完成了任务，持信物向他复命。

他却不能过去，因为大典已经开始。他要表演给那么多人看。他已经无法体会做一个新郎的喜悦了，那支金钗握在手里，握得太用力，扎得手心好痛，有血滴下来，落在鲜红的衣上，反而黯淡。没有人察觉。礼毕，他朝书房奔去。那里，等他的，是什么？一个确认，或者还有一场厮杀？

屋里没有灯，但外面的灯火通明照进来，依稀看得清。他几乎是冲进去的，那深陷在椅中的，是谁？那人听到动静，也起身转过来。那身形那脸容，让他的心一下子飞了起来，来的是金钗的主人，她逃脱一路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