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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六年(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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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重章业已十五,待到十七生辰一过就要参加“试期”以备参与政事。而重昭再过些时候就将迎来皇帝亲自下达的试期任务。重章在旁看着,不免欣羡,大有希望自己出面为之的跃跃欲试。

晓妗正跟在重章身后,看着少年背影,一时没忍住,忽的一声笑了出来。但见重章闻声回头,她即刻收了笑意,仿若无事地站在原处。

“你又笑什么呢?”重章不解。

“我笑二殿下忙着准备试期,三殿下却在这里比二殿下更兴奋。”晓妗忽然双手背负,昂首挺胸地朝前走去,道,“以前,三殿下是这样走路的。”

少女脊梁挺直,抬首阔步,虽然看来动作生硬有些滑稽,却还是像了七八分重章过去行步的模样,广袖生风,悠然惬意。

重章觉得有趣,点头微笑,问道:“然后呢?”

晓妗走了几步就停下,道:“现在走路,是这样的。”

仍旧是负手而行,晓妗如今却一步三跳,脚下甚是轻快,还不忘左顾右盼,满眼灵光。

“你分明是在取笑我。”重章耐不住少女太过夸张的动作,赶忙拦下道,“我哪里就这么走了?”

晓妗梨涡浅笑,三分认真道:“我学不像,白衣能学像。”

说道白衣,重章确是想起现今未见侍读身影,心中已有猜测,遂叹了一声道:“想必又被桃倾缠住了。”

晓妗也为之眉眼沉沉,撇嘴道:“六年下来白衣还能坚守阵地,要我,说不定就陷在九公主的一腔盛情里了。”

“桃倾也不是坏心眼,就是被惯坏了,做事没个分寸,我行我素的。”重章还有下文,却只隐没在无奈的神色之间。

晓妗偷偷看他,见重章又兀自沉思,她遂不说话站在一旁。六年来,重章已经从当初事事直言冒失的幼童几经磨练,成了如今拿捏有度,心中自有丘壑的大珲三皇子。那些心事可能复杂,重章不说,她这个做使女就当全然不知,安安心心跟在主子身侧,尽心尽力服侍就好。

正四处张望,宫道上却是缓缓走来几道身影。晓妗一眼就望见那一身素衣沉静,眉目文秀间自由是多年相处后的熟稔,待人温泽,纵然是面对如桃倾那样性格飞扬蛮横之人,也笑若暖风,轻舒缓慢。

“人来了,咱们是不是避一避?”晓妗问道。

重章顺着晓妗目光望去,人群里桃倾一身粉色长裙配合缨络流苏,珠翠绚丽,煞是亮眼。他蹙眉思忖片刻,道:“园子里不止这一条路,遇上遇不上,看天意。”

晓妗还未得其真意,就被重章拽住手腕朝另一处走去。

白衣与桃倾在明处,显然没有发现重章同晓妗的身影。此时他正跟在桃倾身边,听着少女说笑,而自己偶尔给予回应。

纵然当年桃倾怒极当众羞辱白衣,却也是事实如此。事后桃倾虽没有直接与他道歉,但几次相遇一国公主都以礼相待,收起满身气焰。他低人一等,也本无心同桃倾追究,遂桃倾只要要求合理,他也会遵从。

好比今日,桃倾与他遇见,问起医书研习得如何。他简单回答了几句。又听桃倾问他是不是有要紧的事办。他知这是少女有意相邀,上回他已婉拒,今次其实闲暇,便应了下来。

“既然你有心要考御医,为什么又要跟在三哥身边做侍读?”桃倾看着身侧花木清新,风中轻曳,心情已是大好。

“主仆之间相处融洽。”白衣回道。

“相处融洽?”桃倾转身时,身上环佩叮当,如她双眼目光一般泠然。少女却是好奇,问道:“你们的融洽就是像晓妗那样没大没小?”

“相处之道,因人而异,这是三殿下的待人之法。”白衣颔首,并不急着想要回驳什么。

“确实,三哥从来不分什么尊卑。”桃倾继续向前走去,顺手折过一枝花拿在手中把玩,道,“规矩在他看来都是没用的,所以才有你和晓妗这样经常忤逆主子的人出现。”

桃倾虽如此说着,却只是一句玩笑话,她知白衣不会记在心中,就如同重章过去的直言不讳,她也会因人而异地口没遮拦。

白衣确实只将那句话当做掠过的浮云,听过就此作罢。他看着身前玲珑窈窕的少女背影,回想六年桃倾的改变,虽然细微,却也不是没有成效,至少过去只会当众责备打骂下人的九公主已经不见。

“你笑什么?”桃倾随口问道,手中正转着花枝,“啊。”

桃倾一声低吟,引得在场其他人顿时震惊。

白衣同样快步道少女身边,紧张问道:“怎么了?”

桃倾将被花刺刺伤的手伸到少年面前。如今纤细的手指上流了一点猩红,衬着少女白皙的肤色,极是抢眼。

“刺进去了。”桃倾道。

白衣回头吩咐身后侍者道:“传太医。”

“不用。”桃倾即刻拦下,又将手中的花枝丢下,看着身前的素衣少年,翠眉弯起,道,“如果这点伤你都处理不来,那还是别想着考御医了。”

如此他才意识到是桃倾有意“为难”。情知躲不过,白衣只命人去取细针,又将桃倾请去了一边的石亭中。

桃倾实非有意,受伤当属意外,她不过借机多留了白衣一些时候。

看少年坐在自己身前,隔着手帕托着她的手,两人第一次如此亲近,好在她只要安安静静坐着不动,才有心力克制如是仿佛鹿撞的情绪。

白衣聚精会神,未曾留意到此时桃倾正看他的目光,殷殷地期待着什么。喜悦从少女眼角飞扬而出,眉间丝丝缕缕的笑意却是他不曾见过的欣喜与羞赧,他甚至不知道眼前的手这样轻微颤抖,也是因他现今这样仔细地看着才有的。

心底如若草长莺飞一般滋长着长久以来的期盼,桃倾一直凝睇着白衣,如同少年一般专注,未察觉自己本就扬起的嘴角此刻更有明显的弧度,如同亭外的春光那样明媚妍丽。

白衣叫刺入桃倾手中的花刺挑了出来,只觉如释重负。

然而还未待他将针放下,就传来重冕的质问声:“你们在做什么?”

一众侍者闻声当即跪下。

桃倾但见重冕气急败坏而来,心知必定又是一场兄妹争端,原本聚拢眉间的窃喜之色立时烟消云散。

重冕箭步入亭,不顾行礼众人,又是一声诘问,对桃倾道:“刚才在做什么?”

虽是自己亲生兄长,桃倾却也不喜重冕始终待人轻慢,唯我独尊的性格。然而毕竟长幼有序,她不能同处置下人一般听凭自身喜好,遂勉强回道:“没什么。”

少女又看了一眼还跪着的众人,道:“都起来。”

白衣就此站起。

因为白衣就在桃倾身边,如此动作势必引起重冕注意,现如今一国储君疾言厉色地盯着面目淡然的侍读少年,又将视线落回桃倾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压迫。

桃倾公主之姿也见不得有人对自己大呼小叫,遂回道:“这样看我作什么?我一未逾礼,二未越规,受了伤,难道还不许人给我治不成。”

“受伤找太医就是,何必在这里跟个奴才拉拉扯扯。”说话间,重冕已将目光横向白衣,怒而不屑,“被旁人看了去,说你罔顾宫中规矩,丢了皇家颜面。”

“皇家颜面?”桃倾反问,却是不由冷笑一声,道,“哥哥,这四个字你还是别在我面前提,要说颜面,和你比起来,我已经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清脆的一声掌掴,在众人猝不及防之下响起,惊醒了所有人仿佛还在梦中的情绪。

桃倾也不料重冕会突然下此狠手,捂着滚烫的半边侧脸怔忡了半晌才回过神,惊愕却也愤恨地盯着重冕。

“凭你这样没规没矩,我就该替母后教训你。平时里什么都纵着你,现在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重冕眉目冷厉,回视着桃倾同样愤怒的目光,眸中仿佛折射出道道冷盲,居高临下地不容冒犯。

“旁人怕你我不怕,就算是亲兄妹,要讲一个理字你未必说得过我。至少我守着本分。”桃倾将那方丝帕掷在重冕身前,厉声叫道。

帕子拂过重章衣襟就在兄妹二人之间轻飘缓下,最后落在桃倾脚下。

但见桃倾反抗,重冕怒气更被点引,眼角处还有白衣仿佛置身事外的垂眉静默之色,他沉了声,却满腔诘责,冲白衣道:“你这奴才做的好事。”

桃倾当即拦在白衣身前,毫无惧怕,道:“我让白衣做的,你能如何?有本事再像方才那样给我一巴掌,回头告诉母后是我顶撞兄长,不识礼数,活该被教训。”

“你以为我不会?”重冕愤然。

桃倾又是一声冷笑,横了重冕一眼,讽刺道:“我也不信哥哥会徇私袒护。”

兄妹两人如此争执落在其他侍者眼中,明着不敢多说一字,暗地里却已然成了众人谈资,饭后笑料,就是其他皇孙公子,也会拿来茶间小酌,饮酒取笑。

“哈哈。”重晖才饮了一杯就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拍案道,“我想着这几天看见太子的样子,就打从心底里想笑。”

“还好你能忍,要真当着他的面笑一声,下一个挨打的铁定就是你。”重昕心中也耐不住的欢喜,见重晖又斟了酒,两人遂当场饮干。

“你们两个少喝些。”重昭只举杯小啜一口。

“难得这么高兴,怎么能不让我喝呢。”重晖拿了酒壶就全部斟满,然后高举酒杯道,“咱兄弟四个好好喝一回。”

重昭见重章与重昕回应得爽快,自己也就不拖沓,将清酒饮尽。

“太爽快了。上回五哥讲听见秀坤宫的人说皇后把太子狠狠教训了一顿我就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这几天凡是看见那些下人看太子的眼光,我也高兴。”重晖在三位兄长全无顾忌,说得眉飞色舞,一连又喝了三杯。

“这可不是在你宫里,回头喝醉了还要人抬你回去,少喝点。”重昕也劝道,又对重章道,“三哥你快劝劝他,七弟平日里最听你的。你一发话,他保管滴酒不沾,就等着咱三个喝酒,他净吃菜。”

“确实难得高兴,就让七弟多喝几杯,最多我亲自送他回去。”重章朝重晖举杯。

重晖一听更是兴致勃勃,举了杯就要饮酒,然而送到唇边昂首欲饮,才发现酒杯是空的。

“哈哈,醉了醉了,自己杯里有酒没酒都不知道了。”重昕笑道。

“看来是真醉了,七弟,你还是专心吃菜,剩下的酒,哥哥们帮你一起喝了。”重章劝酒成功,却是从重昕手里接过酒壶,替自己和重昕倒了酒。

被重章戏弄,重晖遂找了向来寡言的重昭帮忙,拉着兄长求助道:“二哥你看,他们都欺负我,你得给我出头。”

“三弟说你醉了,就一定是醉了,我也无能为力。”重昭摇摇头,恰是有意将手中半杯残酒在重晖面前一晃,而后兀自喝尽。

但见三人联合,重晖也没了法子,闷闷坐下,只顾吃菜。

重章见势笑意更开,又凑近了重晖过去说笑。

“五弟你可手下留情。”重章看着笑到一处的重昕与重晖,却不由往重昭身旁坐了坐。

“我看醉了的那个是你吧?”谈笑风生间,重昭的一声询问幽幽传来,破开这一席酒肉,却是清晰分明。

重章现今也有些酒气上涌,神智模糊了一两分,但闻重昭之声,他回头看着身前笑色温润的兄长,顿了顿,神秘笑道:“不可说。”

两人各自心领神会,重昭也不追问,拿了酒杯举到重章眼前,道:“我们喝一杯。”

“干。”重章这一声说得响亮,酒意微醺间又有愧疚涌入心头,凭酒香入肠,却仿佛加重了那些歉意,萦绕眉间。

灯光里,似有旧影幢幢,那时白衣稍稍比他高一些,他略抬头看着神容清俊的好友,笃定道:“只要是对着你白衣,重章就是重章,不是旁人。”

“六年……”人声里,重章轻轻一句,夹杂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如同烛花爆开最终残落,记忆里曾经的坚持也变得模糊。

其实,只要他一声“不许”,白衣也会做到对桃倾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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