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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半湖烟雨一局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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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父亲那边又有消息?”

“侯爷只是担心小侯爷的伤势,少得不派我来亲自看看。”

“哼,他倒是挺关心我这个儿子。”

“如今看来,小侯爷的身体已无大碍,我回去也好交个差。只是没见那丫头给我倒碗茶喝,心里闷得慌。”

“你还跟我来这套,”裴森轻哼一声,“少和我耍嘴皮子,有什么事快说。”

“呵呵,这次来可是有件大喜事要恭喜小侯爷呢。早前你让我查的那丫头的来路,估计有眉目了。”

“说来听听。”

“派到子阴山的暗士回报,流月教教主苗离其实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叫苗奇。这个苗奇才是十二年前被选为教主的人选,可不知怎么的,却在封禅那天神秘的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真有此事?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当年流月的总司齐镇封锁了所有消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姐姐苗离取而代之。我以为,那丫头真实的身份就是苗奇。”

“嗯,一开始我也怀疑她是楚宴的人,现在看来倒是不象。从几次事件来分析,她倒是和苗离一样拥有灵力,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楚宴也三番两次的要杀她,显然也对她的身份起了疑心。”

“楚宴这人,倒是颇为棘手的。小侯爷这么周密的安排,他竟然还能混进庄里假扮方奚。看来这庄子里已经安了他的人。”

“若不是他搅和进来,我岂会伤得如此。楚宴现下不足为惧,这次的事够他养上一阵子的。”

“小侯爷说得在理。只是还有一事比较棘手,侯爷那边好象已经开始注意这丫头了。”

“这方面你得多费点心思。”

“这个自然的。只是小侯爷接二连三的受伤,难免不引人注意。”

“有得必有失,我若不使出苦肉计,那丫头怎么会完全信任我。”

“小侯爷果真智谋过人,看来我司马睿没有选错人。只是太冒险了些,倘若那丫头不是苗奇,小侯爷这伤恐怕也好不了这么快吧。”

“哼,你我不过是各得所需罢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父亲面前,知道怎么说了?”

“是。”

一人的脚步声退出了玉策斋。

许久,裴森一声长叹,“阿离——”一声茶杯碎裂。片刻才听得他缓缓步下楼去。

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我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手脚冰凉的坐在原地。

我将身旁的书悉数放回架上,出了玉策斋,一只无形的大手此刻正肆意的揪着我的心。

为什么要让我听到这些,为什么要破坏这落雪山庄如梦如画的美丽。

前一刻,我还沉浸在温馨的情感中,憧憬着我们美好的未来。此刻,一切曾经的一切都碎成了漫天清漠的细雨,点点消亡在一顷湖水之中。

将手伸出亭檐,滴滴答答的雨水敲在手心,一丝细微的凉意传入心间。世界仿佛变得分外的宁静,只有一湖雨声浅浅的,密密的奏响着。

一只大手缚上我的手心,“刚才去了哪儿?到处找不见你。”

我顿了顿,他醇净而磁性嗓音响在耳畔,他温暖而舒适的胸膛就在身旁,我却无法确定这其中掺进了多少虚情假意,多少功名利益。

我转过头,对上一双隐着笑的眼,“闲着无事,在庄里随意逛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都几个时辰了。”他用帕子擦干了我的手,又微微搓暖。

“嗯。”我低着眼,不敢让他看到我眼里的落寞。

他的手抬起我的下巴,眼底带起微微波动,勾了唇,“想我了?”

我点点头,顺势环上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贪婪的呼吸他的气息。

记得他曾经说过,“从来都只有我设计别人。”

是了,他从一个隐晦屈辱的私生子,到一个手握重兵世袭爵位的小侯爷,这其中经历了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说得清楚。这样的裴森,比那些自小身份尊贵,生活在家族庞大的□□下的纨绔世子们,自然心机深沉,钻营算计便是生活的一部分。

他的一言一行都牵连着其背后错综庞杂的家族利益,肩负着家族兴衰成败。任何的人,任何的事都是他利用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工具。

半湖的烟雨飘摇,残败的蓼花落尽,我原来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

我笑了,然后落泪了,为自己尚未炫烂绽放就走向死亡的感情而哀悼。

裴森轻拍着我,温热的掌心熨烫着我的背,动作那么的轻柔。

我闭上眼,就放任自己一次,假装一切都未曾发生,最后一次享受裴森温暖的怀抱。

从过去走到未来,身前身后蔓延着长长的路,便由这里开始,我们各走一方。

我是我,他是他。

肃穆的钟声缓缓敲响,震彻山林,惊起飞鸟。

“山门迎客醒禅理,云海升天苦自迷。”我看向裴森,“好一对山门的楹联。”

极目所望,山势雄伟、层峦叠嶂,这便是裴森所说的素燕山。终年云雾缭绕、雨丝霏霏,以雄秀而甲天下。山中建有净潭佛寺,广有信众。久而久之,佛因山而兴盛,山因佛而扬名。每年此时各地高僧云集寺中,说佛论经、传道普法,热闹非常。

既是如此,确实值得一游。

我选择了男装出行,裴森也一切从简,只带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内侍和苦茶。

言谈间,发现寺中僧人与裴森非常熟捻。才刚安顿妥当,就被本寺的住持圆觉方丈请了去。我和苦茶则由一个小僧引着四处参观。

一路上避开了正殿那些敬香求佛的闲杂之人,偏殿倒也苍松翠柏、禅院庄肃,经过一处荫蔽展绿的菩提园,园南有扇侧门延出去一条偏僻的山路。我停下看了看,苦茶极有眼色的问了小僧,才知此路通向一段半壁悬崖。

“能否去看看?”我问。

小僧微笑着欠身,摆了个请的手势。

顺着山路走到无路可走,便是那刀削的绝壁。抬眼望去,连绵的群山尽收眼底,远处隐约可见的善州城也成了弹丸之地。曲折的天街河从城中穿流而过,与另一条支流合而为一,经悬崖下方奔流而过。

立于这半壁崖前,万顷长空,风舞流云。天地星辰仿佛触手可及,心胸豁然铺展四方,直至人天交融、浑然一体。

裴森负手前行,临于绝壁,静静的远眺群山,衣袂在山风中飘展激荡。站在他的身边,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莫非他察觉了什么。

一早,我要再来此处,裴森说什么也要同往。

按他的话说,以往来此,多与圆觉品茶参禅。碍于身份,极少在寺内走动。如今听说有这样一个好去处,怎么能错过。

“这地方真好。”他侧过头看了我,眼眸微动尽是笑意。

“是呀,昨天我和苦茶见了,也喜欢得不行。”苦茶在一旁拼命的点头。

“往次来时,竟然都没有发现。可见有些好东西其实就在身边,可惜世人不知其贵,仍向别处求取。”裴森又将目光投向远方,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我看着他的侧脸,说不出什么滋味。

突然一个内侍跑过来,在裴森的耳边说了什么,裴森的脸色略微的一僵,随后又恢复清淡。一挥手,急急的向寺内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转身走到我面前,抚上我的手,说:“在这等我,去去就来。”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看着他,一刻都不愿移开眼。

即将走到山路折转处,他又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眼波轻轻的弹过来,震得我胸口隐隐的作痛。

我圆筒面向崖边空旷,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他不在也许更好。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我转过身来,正要开口,却发现苦茶身旁一个服饰打扮与我一模一样的——“我”,正挑着眉浅浅的笑,笑也学得一模一样。

我心里猛然一震,“苦茶,你……”苦茶的眼里透着前所未的的厉气,双手一伸,将我推出了悬崖。

“不……”我的声音回响在山间。

原来苦茶是暗人,她早就策划了这个以假换真的调包计。她到底帮谁做事,那个“我”又是谁,她们要干什么?裴森怎么办?

脑中一连串疑念顿起,转瞬之间,我便又释然。

呵,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刻起,那些人那些事都将与我无关。

别了裴森,别了我的初恋。

心念数转间,山风急吹,崖边渐远,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坠入河中。

河水比我预料的要深得多,流速也十分湍急,刚一落水就被冲开很远。在这样的河流里,会游泳和不会游泳没什么区别。一股寒意袭来,冰冷得近乎刺骨的河水使我全身颤抖不止。善州离高原雪山不过千里,这水估计是来源于冰山,是我失算了。

我睁不开眼,只能憋着一口气,奋力的划水以保持身体的平衡。急促的水流击得脸颊隐隐生疼,身体被巨大的暗涡挤压、撕裂、碾碎。不过一会功夫,胸中氧气耗尽,手脚酸软筋疲力尽。彻骨的冰寒像针刺般地扎在皮肤上,痛得发怵。身上仿佛绑着几十斤的大石头,动弹不得。

我的胸腔涨得快要裂开,缺氧的令我的大脑产生了幻觉,渐渐浮出一张张模糊的脸,老爸老妈、裴森、方奚,还有谢允……

朦胧中,忽然被人紧紧地抱住,唇被紧紧的覆上,清凉的气息缓缓地渡入口中沉入小腹。那人护着我顺水而下,时不时低头给我渡上一口新气。偶尔几次顿挫,似乎他用身体替我挡过了什么。我拼命的想睁开眼,脑中却一片混沌。突然一下巨大的碰撞,震得我胸口发麻,一股血腥由他口中传来……

“你醒醒,醒醒。”有人轻拍我的脸。

我缓缓睁开眼,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低着头关切的看着我。我推开他的手,坐起身来,“这是哪儿?”

四下一看,原来我躺在河滩上,不知道被冲了多远,冲到了哪里。河水正泡着我的半身,身下的鹅卵石硌着皮肤阵阵发痛。

“你能走吗?来,我扶你到那边休息。”少年把着我的臂,扶着我到远离河岸的大岩石上休息,把自己的包袱和剑放好。回身刚要开口说话,脸色突然一怔,连忙将眼别开。停了一下,又迅速的从身边的包袱里取了一件外衫,朝我丢了过来。

我正有些纳闷,才听到他不自然的望向别处,小声的说:“你先披上吧,呆会入夜,会很冷的。”我才发现自己黑发披散,一袭男装因为湿水的关系,紧紧的贴在身上。唉,人家可能什么都看到了。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有没有看到那他人?就是和我一样昏倒在河边?”

“没有,这段河边只有这一个河滩,其它都是都是高出几尺的林岸。你要找的是你的亲人吗?”

我摇摇头,也许那是我缺氧后的幻觉。

“那我去林子里找些干柴,你别走开。”我点点头,他拿起剑一闪身进了河边的树林。

披上外衫,我尝试着活动了一下酸弱的四肢。虽然衣衫湿透,奇怪的竟然一点不觉得冷。

抬头望去,淡淡的夕阳,透过树影疏斜,映照在流速舒缓的河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林中陆陆续续的有飞鸟还巢,同伴相聚耳鬓厮磨间,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在寂然的山林里,远远的传开,宁静致远。

转眼发现少年的包袱还放在原地,这里荒山野岭的,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强盗土匪、饿狼猛兽出没。眼看天就要黑了,想到这里,还真让我有些害怕。

我摸了摸身上的东西,还好,该在的都在。如果我没遇到那个少年,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这个想法让我有些郁闷,我的计划太不周详。我只想着逃出来需要钱,还有防身的匕首。至于火石之类的求生的东西,早不知落在河底哪个角落了。

我无奈的摇摇头,将包袱拾起放在身边。不料,从微松的包口掉出一块墨绿的玉佩。

玉色圆润触感油滑。良玉生寒,我以我对宝石半专业的研究发誓,是块好玉。长方形的玉佩被雕上了精致唯美的花纹,工艺极尽考究。特别是玉佩中央的一条飞龙,更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少年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这里,就不怕我偷了去。不过,算他走运,我对这些珠宝玉器,基本上没有占为己有的兴趣。但是,我还是从裴森给我的首饰里,硬拆了十来颗珍珠,还好我紧紧的绑在腰间,没有遗失。为了以后的生计着想嘛,不得已做了次贼。

我将玉佩放回包袱,里面除了衣服和一些碎银,似乎再没别的贵重物品,把包袱重新扎紧了些。有这个东西做保证,那少年应该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我随手梳顺了头发,从衣襟上撕了一条边料,扎了个马尾,靠在岩石上发呆。

又过了一会儿,那少年一脸喜气从林中飞身而出,手上多了一捆柴和两只野禽,冲着我笑道:“看,收获不小呢。”

我回以微笑,才有机会仔细的端详他。

一身窄袖束体的便装,暗纹素淡用料考究。身形英挺,五官精神,眉目舒展。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蹲在我面前,左右看了一下,问:“我叫杜泱。你叫什么?”

“我叫……我叫林飞。”

他清朗的一笑,“林飞,我先生了火,你把衣服烤干吧。”一边开始支起细小的干柴。

“我帮你吧,这些我也会做。”我也弯起眼,笑了笑。

他低头吹了吹才起着的火苗,朝我看了一眼,又笑,“行,没问题,把柴递给我。”那双应着火光越发明亮的眼睛,我喜欢。

“小泱,这样叫你,可以吗?”我尝试着唤了他一声。

“行,我大哥就这样叫我。”他很自然的停下手,转过头看着我。

“小泱。”我冲着他笑着又叫了一声。

“什么事?”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歪着头笑着又应了一句。

“呢,柴火。”我捡了一些干细的递过去。这人真有意思,给我的感觉象极了我想象中一直希望有的弟弟。

他耸了耸肩,扁了一下嘴角,摆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我去那边收拾一下野鸡,你把火烧旺些。对了,我的包袱里有干的衣服,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换上。”转身提起猎物向离我较远的河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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