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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昨夜西风雕碧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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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设在对园,只是家宴的规模,并不奢侈浩大。

老天爷很给面子的没下雨。满天的阴云到了黄昏时分竟散作了飞红的落霞。

出雨楼的姑娘们午时就到山了庄。不到日落,轻歌漫舞的便早早开起了台。何出雨一直在替姑娘们张罗着,只冲我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刻意接近我。

先到的是裴森手下的几员副将,卸了甲胄,一色月白武士服,英姿飒爽的进得门来,齐齐单膝而跪,动作干净整齐,可见裴森平素治军之严。然后是众人说些福寿延绵、富贵永世之类的吉祥话,声音洪亮,震耳发溃。

再下来陆续是一些小吏商贾、文人墨客,低声细语的,或恭敬或谄媚,神态各异,与之前的武将大有不同。

来者之中,我竟然没看到谢允,他和裴森的关系应该不错,还以为他会来,没想到只是送了贺礼。

待所有宾客一一与裴森见礼之后,便是开席吃酒,听曲赏舞。

裴森举起杯子,临喝下去的时候,嘴里轻说:“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口水流出来了。”

我哪有这么夸张,只是把那些人都看一遍而已。坐在他的身后左侧,倒是把全场都看得十分清楚,“放心吧,我端详过了,没有你比帅的。”我嘴唇不动,将话含在口里。

他轻哼一声,斜靠向椅背,并不答话。

“小侯爷,你哪里找来如此清秀的小厮?”说话之人是裴森座下的第一副将贾图,两条浓眉几乎连在了一起,看我的眼神直勾勾的。他这么一喊,估计在座的宾客都听到了。众人的眼光皆在我身上打了一转,又都低下眼暧昧的笑。

裴森轻勾嘴角,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在河边捡的。”

众人顿时耳语不已,我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裴森递来一杯酒,“来来,去敬你贾大哥一杯,他就是看不惯我的身后跟着其他男人。”

席间轰然大笑,但是我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是暗示他的副将,我是自己人。

我挺直了腰背走到贾图的面前,“贾大哥,小弟苏然敬你一杯。”

他似乎也明白裴森的话,把着我的肩说,“一杯不算,是兄弟的得喝三杯。”不等我推辞,拉着我直灌了三杯。

美酒下肚,清润甘醇。突然的感觉到,芒刺在背。

我顺势转过身去。那一席,一个老者身边坐着一个束发轻衫的年轻人,凤目微挑,眼神犀利。

回到裴森身边,我问,“那人是谁?”

“不知道。”

“拜托,你的生日宴会,好不好。”

“他身旁的老者是善州数一数二的米商,他是帐房的人,不知今天怎么也跟着来了。”

“这人不象好人,你要注意……”话未说完,另几个副将就过来拉着我过去喝酒,裴森则坏心的无视我求救的眼神。

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军人的豪迈,几杯酒下肚,我们几个已是非常熟稔,直唤其名了。虽然我的自认为酒量还行,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几个回合下来,舌头都麻了。推脱着说要上茅厕,才溜出来换口气。

淡淡的月华流泻而下铺展在湖面上。轻风送爽,吹散了脸上的温热,淡去了胸中的酒气。

“姑娘好兴致呀。”

我转过身去,全身的毛孔瞬间收缩绷紧了。是刚才那个年轻人,他竟然叫我,姑娘。

“公子有礼了。”随机应变吧。

“在下姓卓,名然亭。”他的凤目仍然挑着我,眼里闪着一种异样的亮光。

卓然亭,是他。

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竟然先入为主的认为卓然亭是一个地名,始终未考虑过它也有可能是人名。而这个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不知卓公子有何见教?”我欠了一下身,脑子里的酒意还在。不知怎么的,我能感觉到周身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姑娘,可是拿定主意了?”单刀直入,够爽快。我想迂回曲折一下都不行。

“卓公子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请恕我失陪了。”刚要抬脚,他就伸手拦下来。

“方奚现下就被关在庄里,行动就在今晚,只要姑娘配合我们的行动。”

话声刚落,贾图宏亮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哈哈哈,可把你找着了。苏然小兄弟,你敢偷溜出来,躲在这里会小情人。罚,该罚。”他趔趔趄趄的走过来,抓上我的肩,指着我大喊。

“贾图,我不……”还没说完,他伸手把我一拉,“走,是哥儿们的再回去喝,不醉不归。”我被他拉得差点整个人扑了过去,没再挣扎,顺从着他把我拉回了席。

回到席中,宾客们各自成伙,划拳猜码的吆喝震天,行令赋诗的醉揽美色,已经是席不成席了。简直是环境污染,有伤风化。

裴森坐在一桌,正被几个人围了灌着酒,我还没来得及走到他身边,就被贾图他们推往另一个方向,二话不说摁着我灌了几杯。

我的天呀,今晚的酒都喝了一坛,菜都还没吃几口。我想跟他们解释一下事态的严重性,可哪里还有说话的份。哥几个象约好的一样,直给我灌得趴在桌上,全身无力,眼前朦胧。

夜风吹来,花香阵阵,沁人心脾。渐渐地,周围的声音小了,估计大家都趴下了。

迷糊中,一个人影向我走来,环上我的腰,将我拥在怀里,捧起我的脸,那双惹眼的凤目有些迷醉的睨着我,“教主,过了今夜你就是属于我的。”低下头舔了舔我的唇。

我忍住心里的恶心,不知裴森现在如何,“不,不要。裴森,小心,裴森……”手上使劲挣扎着,但实在抵不住酒精的作用,合下了眼。

我从铁链的啷咣声中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裴森的背影。大喜,正要说话,却觉得喉间卡塞气闷不已,连咳了几声,才发现原来是有只爪子正扣在我的脖子上,这只爪子的主人就是那个可恶的卓然亭。他的另一只手架着我的腰,我正被他拖着往前走。

四周很暗很阴森,空气潮湿霉臭,墙壁上微明的火把在诡异的跳动着,看样子是牢房。十来个侍卫举着刀紧张的拦在前面,随着卓然亭的前进,慢慢的退后。

裴森走在左侧,听到我的咳嗽声,回头看了看我,又撇了卓然亭一眼,眼神阴厉,表情清冷。

此时,身后一人上前一步,幽幽地说:“小侯爷,同样的话不用出雨再重复了吧。”何出雨正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裴森轻笑,“出雨,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了心上人,就这么对我。”

“少说废话。”卓然亭将我的脖子又扣紧了些,疼着我闷叫了几声,禁不住又咳起来。

裴森冷哼了一声,一挥手对侍卫说:“放下刀,把门打开。”

“小侯爷,这……”侍卫犹豫的扫了我们这边一眼。

“照做。”

牢门打开的时候,门臼摩擦出尖利的啸声刺得耳膜生痛。何出雨抢了进去,问了几句话,又划断了锁链,不一会儿便扶出来一个人。这人应该就是方奚。

昏暗闪烁的火光下,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脸,五官匀称,刀眉修整,脸部的线条稍显粗旷。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眼神还比较清明。

“方侍卫,你没事吧?”卓然亭和后边一人同时问出声,应该是那个老乞丐。

方奚轻摆了摆手,走到卓然亭的面前,看了我一眼,伸手把我揽过去。

何出雨一个漂亮的旋身,右手一挥,一缕幽香飘散出去,侍卫们立即晕倒在地。这个味道和刚才的花香一模一样,不过裴森仍然象没事的人,抱手在胸,一派轻松悠闲的站在一旁,“出雨啊,你知道这种药对我没效。”

我却在琢磨着,他们凭什么拿我来威胁裴森。如果我是他们的教主,他们就不可能杀我,裴森难道不明白这个。

“小侯爷,只能委屈你在里面呆上一阵。”何出雨指了指关押方奚的牢房,“你的恩惠,出雨没齿难忘。请吧。”

裴森将两口广袖一甩,脸上带着淡笑向我和方奚看了一眼,“我若是不依你呢?”

卓然亭突然阴森森的说了一句,“别废话,杀了他。”

我的身子没来由的一颤,“不……”

话还没说完,那三个人已经向裴森扑过去了,倒是训练有素。我总算看清了一直没看到的那人。一个中年的男子,身材不高,表情里闪着狡黠,他就是那天的老丐。

裴森抽出了绕在腰间的剑,四条影子瞬间缠斗在一起,白虹飞闪,剑气阴寒,一时打得难解难分。

方奚却拉着我不着痕迹的往墙边退,我看着前方的打斗没注意。只觉得脖子上一紧,差点接不上气,我下意识的双手抓上他卡在胸前的手臂,只得配合着他的移动。不知怎么的,方奚给我的感觉有点怪,和那天的他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突然一声清亮的剑啸,围攻裴森的三个人刹那间跳出圈外。那个老丐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血口子,一脸惊讶的说:“你,竟然练到了第七层。原来当年教主她……”

“三哥,别跟他废话,就算他练到第七层,合我们三人之力也能解决他。”卓然亭握着刀,话说间仍一脸凌厉的直盯着裴森。

“就凭你们三人,哼……”裴森冲着我勾了勾唇,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方奚,“再加上他,倒是有可能和我打个平手。”

他还能笑得出来,说明真的没什么危险,我应该安心才对,可是我怎么心里慌慌的,老有心跳过速的感觉。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何出雨也朝这边看了一眼,接着喊了一声:“方大哥,你别听他挑拔,大家上。”

说着,四个人又继续缠打起来。

突然方奚俯在我耳边,沙哑的嗓音低低的说:“教主,没想到你还活着。还记得你我的那夜销魂吗?让你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这付好身子。”说完,伸手抚上我的胸,用力的揉搓了一下,又缓缓的掐上我的脖子。

“你……”这个声音,我象突然坠入了冰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个声音,不是方奚的,而且很熟很熟。

记忆飞快的在我脑海里掠过,一个个人影飘来散去,是谁,他是谁?

最后,时间定格在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

“小侯爷,你中计了。”

“今日,恕楚某不奉陪了。”

是那条白影,流月教的总司楚宴,曾经设计陷害裴森的楚宴。

“裴森,他不是……”我惊呼出口,声音未出喉咙就被掐断了,他的手紧紧的箍住我的脖子,气息喘不上来。惶恐中,我奋力的掰开他的手指,用尽全力抬腿踢他。

楚宴嘴边隐着阴森的笑,眼里闪着嗜血的精光,将手臂伸直举高。我的身体被悬在半空,张着口却无法呼吸,肺里堵得似要炸开。手脚渐渐变得无力,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整个人就象泡在水里一样轻飘,周围一片寂静。

原来窒息死亡就是这种感觉。

远处的裴森似乎要往这边过来,却被人缠着不放。他的身外突然白光一闪,那人被弹开很远。裴森向我扑来,一把刀砍过他的背。

不要,裴森……

他倒在地上只动了几下,便不动了,后背一道狰狞口子皮肉外翻,正沽沽的流着鲜血。一股热气直窜上我的脑门,全身就象掉进了蒸笼,血管里的液体似乎在高速的流动,整个身体酥麻温烫。

我想要救他,可是我也自身难保了。

不知怎么的,楚宴蓦的松了手,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缩在那里大口的呼吸着牢里霉湿的空气,眼前所见似乎变得有些泛红。再看楚宴,他跌坐在地上,右手不停的颤抖,看向我的眼神震惊而且不可思意。

我爬到裴森旁边,推了推他,“裴森,裴森?”没反应,再颤抖的伸手探了他的鼻息,微弱得几近消失。不会的,裴森不会死的。我的心脏猛然的收紧,全身顿时燥热非常。

我回过头,其他二个人还立在原地,吃惊的看着这边。而我看到卓然亭握着杀死裴森的那把刀。

杀了他。

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眼里看到的是一片通红,耳朵里只听到自己轰轰作响的心跳声。从手边摸起一把侍卫的刀,对准他的心脏冲了过去。他慌忙横刀一挡,却没有挡开我的攻击,刀子一下扎进了他的心窝。

他低哼了一声,眼睛睁得异常突出,瞪着我,又怔怔的看了看插在他胸口的刀,嘴里缓缓流出血来。我愤怒的看着他,恨恨的将刀拔了出来,眩目的液体喷薄而出染红了我的手,我的脸,还有整个世界。

我将刀指向何出雨,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她神色紧张的移向门口,一转身逃了出去。

转过身,楚宴已经不见了。我想走到裴森的身边,脑子里热气消散,眼里的红色退尽,手里的刀应声落地。

“裴森……”我手脚使不出一点力气,全身一软,扑倒在地。

朦胧中,传来脚步声,几个月白色的身影向我们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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