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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落花流水我心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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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出雨关上房门,突然面露悲凄,“咚”的一声跪倒在地,“请教主救救方侍卫。”

“你,你说什么?”我愣在当场。

“教主,方侍卫被小侯爷擒住,现下生死不明,还请教主出手相助。”几句话下来,何出雨已是泪流满面。

“我不是你们的教主,何老板大概是认错人了。不过,你说的方侍卫,可是方奚?”

“是,正是方奚。”何出雨擦了擦眼泪,“你不是教主,怎么长得和教主一模一样?”

“天下长得相象的人不少,这也不是什么怪事。你倒说说,我要如何才能救方奚?”

“这么说,教主,不,苏姑娘是答应了。”何出雨面色带喜,“出雨也知此事不过操之过急,如今我们也在等待机会。若是时机成熟,会让人通知你,不知苏姑娘意下如何?”

我看着她,没发现什么异样,便轻点了点头。

半夜突然转醒,窗外风摇树影,雨声沙沙。寸心睡得很熟,我没吵醒她。

倚在廊边,静静的听雨。夜风送来清凉,吹散了些酒气。在出雨楼闹了一天,后来边吃边聊的,倒也尽兴。只是我心里存着事,少不得多喝了几杯。

笑叹着摇了摇头,起身回屋,唰的有东西飞过,然后嘣的一声钉在廊柱上。

是一把刀,刀身上扎着纸条。

我拔下刀子,拆开字条,里面写着:

卓然亭,救方奚。

这让我想起了裴森和方奚打斗间说过的话,裴森说另外还有三个人。如此想来,那老丐和何出雨应该是其中两个,还有一个便是送信来的人吧。

只是这卓然亭是什么地方,在我印象中落雪山庄里没有。

清早起床后,支开了苦茶,我准备找裴森聊聊,不单是为了方奚的事,还有昨天那个奇怪的预感。

裴森住的紫园,离我住的小院不远,这个季节开满了紫藤。

曲折精致的紫藤花廊蜿蜒入内,站在廊下,繁花串串,几欲坠地,如同回到了童年时奶奶家的小院。

花廊的深处,顺着花意直直的走了进去。廊子的尽头竟是一座坟。

只立着一柱石碑,没有墓志,坟上的葱葱青草间,撒满了紫藤落花。

风儿吹过,满庭紫花飘飞,一个水蓝倾秀的身影斜斜的坐着,肩头和前襟都落满了紫花,身子倚着一侧的石桌,斟上一杯酒,徐徐饮下,再斟上一杯。偶尔手起手落将杯中的酒洒向坟头,然后是几不可闻的低叹。

是裴森。

他缓缓起身,立在坟头,许久也一动不动。

我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猛然一顿,欺身过来紧抓住我的双肩,“你……”眼底从迷离到愤恨,由愤恨变得幽怨,又从幽怨转向黯淡。

“滚,快滚。”他低吼着,用力的将我一推,跌回石凳上,不再看我。

自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凶我。老爸老妈虽不说把我捧在手心里,至少家里的气氛都十分的和平民主,就连那个花心大萝卜胡明都是对我百依百顺的。裴森竟然……

我含着眼泪奔出了紫园,迎面却见常叔立在门口,紧着眉头,满脸怜惜的看着我。

“常叔。”我用袖子隐了隐泪痕。

“阿然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他望了一眼园内,慈祥的看着我。

我回身凝视着那片嫣紫,点点头。

湖心亭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视野开阔,不必担心有人偷听。

“不知阿然姑娘是如何知道少爷幼时的名字的?”常叔看着湖面许久才幽幽的发问。

“不瞒常叔,是裴森让我私底下这样唤他的,那天一时口快说错话。”我的手指抚着冰凉的青石栏杆,心情仍有些郁郁。

“今天是夫人的祭日,少爷心情不佳。若是让阿然姑娘受了委屈,还请你多多包涵。”

“原来如此。”我心里一轻,忽的又沉重起来,“是我误闯了紫园,我不怪他。”

“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外人只道他是侯爷的儿子,享尽荣华、手握重兵。却不知他也有人后伤心之事。”

我低着头,看着湖面沉默不语。

常叔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少爷本是侯爷的私生子。二十年前,侯爷奉旨收服景朝南部的一众小国。哪知竟被叛徒出卖,身受重伤,逃亡边境。为躲避追杀,侯爷藏身在青楼中,偏巧遇上了夫人。夫人原是青楼里的一个清水丫头,心地是极善良的。就连我常海的性命也是夫人所救。

后来夫人暗自将侯爷收留在柴房,每日药食侍候。待到侯爷重伤全愈之时,两人已是互生情愫,有了骨肉。

后来,侯爷得故人相助,重返国土。老侯爷顾及家族名望,不承认一个异国女子所生的孙儿。侯爷只得将夫人和少爷送到善州西部的历南山隐居,并命我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回想起在历南山的日子,虽比不上侯府富裕,却是少爷过得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夫人本姓裴,为了不暴露少他的身份,便给少爷起了裴森这个名字。

直到少爷六岁,老侯爷去世,侯爷才将他们二人接回府中。只是侯爷此时已经另娶了一妻二妾,并有了两个儿子。

本以为回了侯府能过上几天好日子,怎奈侯爷常年驻扎边境,夫人和少爷在家中被那妻妾儿子百般欺负□□。

夫人自杀那日,我一大早被支使出府办事。等回到府中,夫人的身体已经冰凉了。但是我觉得其中似有蹊跷,想查明夫人的死因,替夫人讨回公道。没想到此事竟被压了下来,府中人等都下了封口令。夫人自杀的原因,估计也只有少爷才说得清楚。

之后,少爷连着几日高烧不醒,来看诊的大夫都说不能治。忽的一日,来了一个道士,扬言能治好少爷的病,但是必须带少爷到帖伦山中治疗。那一妻二妾狠不得少爷快些离开,自然是立即放行。不曾想那道人,竟是个世外高人哪。少爷是因祸得了福。”

我心下了然,“原来紫园里的坟是夫人的坟,看来是我莽撞了。”

“不,那坟并非夫人的坟冢,而是……”

“小姐,小姐,可找到你了。”常叔正欲再说时,苦茶已经行至湖边,远远的冲着这边叫唤。

常叔对我和蔼的一笑,“今日常叔多嘴了,少爷这几年过得很苦,今后还望阿然姑娘尽心照顾少爷,凡事多多体谅。”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常叔,阿然一直当您是长辈,以后便直唤我阿然吧。”

夏天的雨季不期而至,时而狂风暴雨,时而淅淅沥沥。几日不停的雨,重云涂满天穹,落雪山庄里的草木都被滋润得油绿生香。

出了小院的门,是一条假山中的曲径,径边的红蓼飘零了一地,昔日的风采依稀可见,却再不复醉人的清香。一路走去,满地的花瓣铺向一片明湖。潇潇雨意撒宽广的湖面,圈圈点点的泛起涟漪盈满湖面,惹得明黄艳红的锦鲤纷纷上浮嬉戏。

我低头顺着湖边前行,抬头却见裴森倚着湖心亭的栏杆坐着,一手搭在折起的膝盖上,静静的看着远方。经过那天的事,有好几天我都没再见到他。此刻有些尴尬,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扰他,他便回过头来。

“下雨天,怎么也不打伞。”他似乎也有些尴尬。

“这点雨没什么了。一路看着鱼儿过来的,忘了打伞。”

“我这山庄里,怕只有这鱼最无忧无虑了。听苦茶说,那箱书你看完了?”

“是啊,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做。”我低头摆弄着衣襟。

“你来这里以前每天都在做什么?”他抬起头看我。

“我呀,是个学生,每天都要上课。没课在家里看电视,听音乐,上网聊天。要是到了周末会到郊外踏青,或者去唱卡拉OK……”他勾唇淡笑的望向远方,湖面的水波轻拍亭墩,尴尬的感觉也被冲淡了几分。

“可惜这里什么也没有,除了看书,不知还能做什么。”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怎么,想家了?”

我点点头,突然站上亭边的围栏,对着远方大喊,“老爸,老妈,你们好吗?我想你们了,想你们了——”胸中一股气闷吐尽,我顿时轻松许多,回身向站在身后的裴森展开笑颜。他是怕我掉到湖里,在身后护着我,很贴心。

“发泄完了?”我撑着裴森伸来的手跳下来,被他一个用力拖进怀里,松松的搂着。

“嗯。”我灿烂的看着他。

“那天,”他的手指轻抚上我的脸,“对不起。”

“什么那天?我不记得了。”我装作不知的问。

他轻咳一声,“来,带你去个地方,敢吗?”伸手指向湖的那头。

“去就去,谁怕谁。”我双单眉一挑,推开他,先走出亭子,身上突然一重,裴森的外衫当头罩下,挡住了漫天的细雨。

“小心生病。”他斜睨了我一眼,轻浅的笑着越过我走到前面,一身清雅洇在雨里,那样的柔和。

我伸了伸舌头,赶紧跟上。

玉策斋。

我几步跑进去,掀去外衫拍了拍前襟的水。再看裴森,竟一身干爽,武功高强看来真不错。

上了二楼,推门而入。一股书墨香迎面扑来。

中间列着十排立体书架,相当于一间小型的图书馆。四周有靠壁式半人高的书柜,墙上间或挂着书法与水墨的佳作。正前方是一台长案,后面是明亮宽敞的飘窗,近处的树梢,远处的明湖尽收眼底。

记得小时候,常和同学在爸爸教书的大学图书馆里捉迷藏,这里环境真是说不出的亲切。

我绕着书架仔细的看着分类,裴森温醇的嗓音回荡在阁中,“喜欢吗?你看的书都是从这里拿过去的。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到这里来看书,顺便帮我整理文书。”

“我看哪,你是嫌我在这里吃白饭,明知道我看不太懂繁体字,不会写你们那种之乎者也的文章,还给我找了这份工作。小气!”我朝他努努嘴,指了指比我高出半个人的那本《束方医集》。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裴森轻而易举的拿下来,长人的优势要充分的利用,“你好象特别喜欢看医书。”

“也不是特别喜欢,上次你送过来的那本《就手注》,倒让我突然就看上瘾了。其它什么乐理数术的,符号太难懂,简直没办法看。”我又指了另一本书。怎么我感兴趣的书都摆这么高,趁着裴森在,多拿两本吧。

“我这里的文书倒不难做,只是日常整理一下,不让这里太乱就可以。”

那和打扫卫生的没什么区别,我也不吃亏,“行,那这么决定吧。”

“对了,我有事要跟你说。”我抱着书,放在窗前的书案上。

“方奚的事?”他站在我身后,淡淡的问。

我笑了笑,转过身靠在案边,抬头看定他,“是。”

他趋前,双手扶上案边,将我圈在他和书案的中间,慢慢移进几分,居高临下的半眯着眼睨了我半晌,才说:“你倒是挺关心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唇上,我有些不自然将头后仰,躲开他将将要覆上来的唇,“没了,事情是这样的……”

突然书阁的右侧响起一串铃声。

我奇怪的指了指右边,问:“裴林,这是什么声音?”

裴森的眼里一暗,直起身,理了理衣襟,“你先回去吧。”

书阁里的藏书真不少,但裴森经常翻动的只有中间四个书架的书。抽出几本看了看,是史学和兵书。

我的工作根本不只是打扫卫生,还身兼书童、丫头两职。不做这份工还不知道,原来裴森平日里这么忙碌。玉策斋就象一个情报公文的集散地。

每天会有善州边境的军情和朝廷的文书,还有卢家遍布全国乃至整片大陆的暗眼密报。这些他都必须亲自参阅、回复,并对下属机构做出部署。不过,我总觉得他象个批改作业的老师,案头堆着如山的学生作业。每次生出这种想法,都让人忍俊不住。

现在我知道了那天铃声的来源,玉策斋左右两边各有一串铃铛,分别系着长绳牵到楼下。当有重要的事情时,下人不能上楼,便在楼下拉绳通知裴森。

那天拉绳的原因,是来了一位贵客——司马睿。

此人隔段时日便会来一次。每每来时,总是风尘仆仆,二人见面也不客套,退了左右,在书阁密谈许久。而且这位司马睿无论多晚,谈话结束后也不用饭留宿,立即离开。

我倒是给他奉过几次茶,四十不到的样子,常拈着小羊胡须,两个透着精光的小眼睛若有所思的打量我,弄得我全身不自在。

今天起得早,来到书阁的时候,裴森还没到。案上有半盏散着余温的茶,他一夜未眠啊,我摇了摇头。

一张留条是要早上把几个本章发上京城。随手翻了翻,竟然与善州边境军情有关,想是裴森昨日连夜拟成的。

一则是详述边境区域军事环境的,一则是奏请增加军饷的。大概是说,辽兰国多次出兵扰边之类的事。只是用词生拗,看过之后并不太明白。

另有一本递往华州城侯府的文书,吸引了我的眼球,其内记录了约两个月前,裴森在边境被流月教总司楚宴引入辽兰国军队的伏击圈一事。

这正好是我来的时候,那条白影也自称楚某,可惜没看清他的样子。原来裴森是被楚宴引到那里,那我还得感谢他呢,否则我还不知到哪儿去找裴森。我无意的摸摸了胸口的旧伤,那天我受伤后,裴森还遭了伏击,幸好我们命大。

我将文书叠好,放入左侧壁橱的一个暗格里,推进去,拉了铃,再抽出来,文书已经消失了。

将书阁收拾干净,裴森依然没有出现。找了常叔的一问,才知道他大早就出发到边境肃军去了,也不知多久回来。

那天以后,我多次想和裴森把那两件事说说。每次话一开头,他总能将话题引开,有一次实在引不开了,便攒着我的手腕,阴沉个脸说:“你就这么关心他。”

一听就来气,我这是为了谁呀我?后来几天都没正眼瞧他一下。

现在一个人倒是安生了,就又觉得有点寂寞无聊。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太耍小性子,多大一点的事啊。就不能平心静气的从其它话题引过来说,就不能换个方式说,每次非要搞得那么正式,人家不怀疑你关心方奚,那才有鬼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关心方奚也很正常,毕竟方奚是因为我才被他抓去的。他倒是生的哪门子的气?

我长叹了一口,心里激灵的一下,恍然大悟。

难道,难道说裴森他——吃醋了!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脸上热热的,唇角的笑意想忍都忍不住。

裴森不在的日子,我还是照常来书阁看书。这里的书香象极了老爸书房的味道,很亲切。我常常抱着书本坐在地上,靠着书橱一页一页细细的看。有时倦了,便就地倚着睡一下。

窗边的雨一直没停过,这几日总是读书,也觉得无趣。没事磨墨,练了会儿字。虽说毛笔字的功力不及他们这些古人,好歹也从小受老爸教化,欧阳旬的九成宫也临了二三十遍吧。

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青青的雨打芭蕉的味道,一件宽大的外衫覆着我,是裴森。我惊喜的抬头,他一身便服,正坐在长案的另一侧,走笔如龙。

“我这玉策斋倒成了你睡觉的好地方。”他没有看我,唇角却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点看不出疲倦,倒象是大清早刚起了床似的,神清气爽。

“在你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放下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

“唉,最近老下雨,没晒到太阳,总感觉容易困。也不知这雨要下到几时。”我起身将外衫给裴森穿上,“你一直驻守善州吗?”

他转过身来,神色淡雅的笑,“怎么,我没跟你说过,善州是卢家的封地?”

我摇摇头,“你留下的本章,我已经发出去了。”

“嗯。”

“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他又开始阴了脸。

“就是你第一次见我的那天的事。”

他泛起笑意,“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再跟你说。现在倒是要和你说个要紧的事。”

他的语气很正式,我也谨慎起来,“什么事?”

“明日,是我生辰。按礼要摆宴招待一下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你想凑凑热闹吗?”

“可以吗?”我的眼睛都亮了。

“当然可以,只是得委屈你。”他勾着唇,笑得很阴险。

“要怎样?”

他捏着我的下巴,左右研究了一下,“当然是女扮男装了,你扮成男子虽然阴柔了些,但总比女装安全。”

我恨恨的拍掉他的手,“行。”

他大笑,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在耳边问:“这几日,想我吗?”

“想你个大头鬼。”我轻捶了他一下,挣开他的手,红着脸跑出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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