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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草色遥看近却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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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现在是春暮夏初的时节,温暖的阳光透过小院里的树影,晃晃的照下来。

我的身体康复得很快,胸口已经不再感觉气闷。只是一天到晚的,却无所事事,古代既没有电,也不可能有和电有关的任何东西。摆在房间里的,不过笔墨纸砚,和几本杂书。再就是院里茂盛的大槐,几棵刚开过花的结了小籽的桃树,风轻云淡的蓝天,和自由自在的飞虫。

苦茶是个好女孩,很文静,不喜欢说话,却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的人,心思通常特别的细腻,要不怎么每天定时定点自动自觉的把小榻给我端到院子里,我压根就没跟她说过我喜欢大清早的在太阳底下睡觉。

冲着她这份情意,又与我同吃同住,当然这个是她逼我的,因为我实在不能忍受吃饭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个肚子饿得直叫的人。

只是,想要从她嘴里问出一些其它的事情,那便比登天还难了。

几次在榻上,半梦半醒间,我会心有灵犀的突然一睁眼。

是裴森静静的坐在榻边。

在那个瞬间,我对上了他的眼睛,他还是静静的看着我,就象我未曾醒来。

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眼底有一根弦,猝不及防的被撩拨了,还来不及掩示的余波,一层一层的洇润开去。

这个时候的裴森,浑身流泻着淡淡的温柔,很亲切。

后来,他似乎也适应了我的灵犀,我就再也没看到那根弦。

有些失落。

我想告诉他,我的梦。但始终没说出口。

我让苦茶在小院的东南角开了一小块地,撒上了番茄籽。我喜欢种植,喜欢看着植物从一粒种子长起来、开花、结果,喜欢那种蓬勃的生命力量。

裴森来的时候,我正和苦茶给番茄浇水,他负手站在院子里的桃树旁,淡淡的看着这边。

我朝他笑了笑,在一旁的桶里洗了洗手,跳到他面前,“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不来,还不知道你在鼓捣什么。”他斜了我一眼,走进屋里。

我跟着进去,取了块帕子擦了手,笑咪咪的坐到他对面,例行的伸出右手搁在桌面上,“没事活动活动,对身体有好处。”

他就手切了切我的脉,温热的指腹,熨得我的手腕微微的发烫。过了一会,又平静的收了手。

我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都说我没事了,你偏不让我出这院子,住了这么久,都不知这里长得什么样。我快闷得不行了。”

他不置可否的看着我,“还需要调养。”

我摇摇头叹了气,他始终不信我。院门守着侍卫,每天只有苦茶出去拿些吃的用的。

“你虽然救了我,但没有权力禁固我的自由。”我有些气恼的站起身,看着他依然沉静的面色,又坐下来。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急,我的恼,到了他那里总是化作无形。

见我不出声,他勾了勾嘴角,左手从袖里取出两本书,“闷的时候,打发时间吧。”

古时不同现代,晚上没什么娱乐,屋子里点再多的灯,都没有日光灯看起来敞亮。昏黄的灯光下,我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书,倒是苦茶颇有精神的一针一针绣着荷包。

窗上突然透进来微微的光,侍卫在外面轻问:“姑娘睡了吗?”

苦茶立即应了,“没有,什么事?”

“开门。”是裴森的声音。

苦茶丢下手的针线,赶紧去开了门,请了安。

我歪在案上,看了他一眼,没理,继续看书。

裴森也不说什么,随意的躺上小榻,两手枕在脑后,闭目养神。

倒是我,屋里突然多了个人,书自然是看不下去了,时不时偷瞄他一眼,看他一付自在的样子。过了半晌,终究是忍不住,“这么晚了,你过来只是为了睡觉?”此话一出,便觉得实在不妥,立即住了嘴。

他弯起嘴角,侧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并不睁眼,“这可是我的宅子,我爱在哪睡就在哪睡。苦茶。”又伸手拍了拍大腿。

立在一边的苦茶忙蹲过去,帮着捶腿。

我就是大大的看不惯这种奴役人的行为,把书一合,站起身,“苦茶,今晚我们到院子里睡。我找椅子,你把熏蚊子的香点上。”

苦茶听了,又看了看裴森,见他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只得苦着脸摇了摇头。

我一跺脚,转身出了屋子,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月儿如圆盘,挂着几缕闲云。清风淡淡吹过,沥去了些许烦恼。

良久,裴森从屋里走出来,站在我身后轻笑了一声,“想出去走走?”

我怔了一下,立马转身回答,“想,去哪?”

“苦茶,给她加件外衣。”说完便往外走。

我接过外衣,挽在手上,急急的跟了出去,随在裴森的身侧。

绕过一个个亭台楼阁,便是一片开阔的山地。这座宅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小侯爷。”一个人站在暗处叫住我们。

裴森停住脚步,回过身,“跟常叔说,我到后山走走。”

“是。”那人又悄无声息的隐入树影里。

一路上,裴森都没说话,只是负着手,慢慢的前行。蜿蜒的山路,一直深入到山里。

此时夜色深沉,一展浓云盖上了月光。四周凉风阵阵,吹得我想起了以前看的鬼片,有点吓人。

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裴森,这里也是你宅子的一部分?”

“嗯。”

“我们到底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侧看了我一眼,停下来,“把外衣穿上,省得生病,还得花我的药钱。”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山中入夜后,温度确实低了不少,嘴边不自觉的逸出浅笑。

山路渐渐向下倾斜,既而被野草掩盖,我一拌一磕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正紧紧的扶着裴森的手臂,深深浅浅的往前行。

四周的地貌,看上去有些奇特,草丛中遍布黄白的石块,附近应该有可能有矿。

拐过一片小树林,裴森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不远的一面石崖,“你看。”

此时云朵正从月边散开,十来丈的崖面上满满的嵌着闪闪发光的星子,宛若璀璨银河从天而落。

“哇,真美!”我由衷的感叹,从地貌和反光的情况分析,这应该是露天的水晶矿,规模之大,效果之震撼,即使我这个地质专业的学生,也是第一次见到,“是紫水晶吗?”

“你说呢?”裴森笑了笑,随意的坐在草地上,找了块舒服的岩石,慵懒半靠着。

我兴奋的走到崖壁的近前,借着月光仔细的抚摸着,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我对水晶天生的有一种近似疯狂的喜爱,于是转头说:“裴森,你知道吗?在我那个时代,要是能找到一片这样的矿崖,我就发了,呵呵。”

“原来是个财迷,我刚才差点让你眼里的光芒给骗了。”他仰卧看着天空。

我鄙视了他一眼,“我可不象小侯爷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神气什么?”冷哼了一声,又问:“我能不能凿一块下来,留做纪念?”

“不行。”他立即打断了我。

“裴森哥哥,裴大哥……”我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半跪着央求。

“不行。”

“玉风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裴森哥哥,拜托你了。”我双指合十抵着额头。

“想要一块,也行。”他勾着唇角,眼神闪烁的看向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来,给小爷我唱个小曲,我就考虑考虑。”

“唱就唱,唱完了,你可要说话算话。”

“你先唱吧,要看我满不满意。”

我笑了笑,唱歌是吧,这可难不倒我。整了整衣服,坐在裴森的身边,抬头看到一轮玉盘悬于夜空,便低低的吟唱起来: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妈妈没有土地,

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

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

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

冬天的风雪狼一样嚎叫,

妈妈却穿着破烂的烂衣裳,

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

又冷又饿跌倒在雪地上。

经过了多少苦难的岁月,

妈妈才盼到今天的好光景。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唱到末了,唇边淡淡的噙着笑,眼底却有些湿润了。这是小时,妈妈教我唱的一首歌,不知怎么的就选了它。

通常这样的夜里,爸爸一定陪着妈妈看央视八套的韩剧,而我可能在房间里打传奇世界。

裴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周围又安静下来,夜风轻轻的吹,小虫慢慢的叫。

过了许久,我的心情似是平复。

“怎么,想家了?”裴森依然看着夜空,脸上一片宁静。

“嗯,想妈妈了。”我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冷哼了一声,“没出息。”猛的站起身,“你看中了哪块?”说着走向崖壁。

我笑着跟上,“看你这么小气,肯定不舍得给块大的,我就要这块小的好了。”

他斜了我一眼,伸手一取,竟将没在岩层内的水晶块生生的拔了出来,随手抛给我。

“好功夫!”我接住水晶,竖着大拇指猛个夸他,随着他坐在草地上。这样的武艺,真有人能伤得了他吗?

“裴森,我想问你个事。”

“问吧。”他靠上岩石,没睁眼。

“你的武功这么厉害,有没有人能伤到你?”

他习惯性的勾起嘴角,“你说呢?”

我点点头,又问:“可是如果有人耍诈用计呢?”

他侧过看,微眯着眼睛看我,冷哼了一声,“从来都只有我设计别人。”

“嗯,这样也不错。”我的心里一轻,无意识的笑了笑,那个梦只是梦吧。

风儿吹来,飘起一阵甜甜的清香,我深吸了一口,“这是什么花的香味,真好闻。”

裴森忽的脸色一紧,伸手攀上我的腰,旋身飞上一棵的大树的粗枝,藏了起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怔了一下,看着下面十几米的高度,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开口,两个手指轻轻的按在我的唇上,摇了摇头。

树影的黑暗中,我们靠得极近。裴森身上的清淡气息幽幽的萦上我的口鼻,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细密的喷在额上,搞得我脸上发烧似的热。以前和胡明在一起时,一切都自然得很,今天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衣人飘身而至,静静的站在树下。夜间行事,竟然敢穿着招摇的白色,这人肯定非常自信。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匆匆的聚往这边,抱拳跪地,并不说话。

白衣人随即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退去。他在原地站了半刻,冷哼一声,用力的朝树干击了一掌,又飘身离去。

许久,腰间的手紧了一下,头顶传来裴森的轻笑,“人都走了,怎么还靠得这么近?”

我看上他嘲笑的眼,热血上冲满脸发烫,却又心有不甘。当下婉然一笑,双手环住他的腰,眼里含上媚态,轻喃了声,“裴森。”

裴森面上笑容未退,身体却忽的一僵,眸中闪过冷冽。

我忙松了手,陪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别当真。”

他也不再理我,带着我下了树,就径自往回走。我在后面苦苦追赶,才不至于被丢弃在这荒山野岭。话又说回来,凭他高强的功力,若不想我跟上,只怕是件轻易而为的小事。

原想要问他那白衣的人是谁,又碍于他的怒气,不敢出声。只暗骂自己无聊,没事招惹他做什么。手里紧握的水晶块,便硌得皮肤隐隐的发疼。

后山属于这个宅子,这么说来,裴森便是在自己的家中被人袭击了,以他小侯爷的身份,那可是大大的了不得的。话又说回来,谁吃了豹子胆,敢在裴森家动他,我可好奇得紧。偏那晚裴森飞得高,我看不清那白衣人的模样。

几日来,院子周围的侍卫增加了许多。夜里睡觉时,常能听到院墙外各处轻微的巡逻脚步声。

苦茶更是一步都不敢离了我,包括洗澡上厕所。我被盯得完全没有了人身自由和隐私,很郁闷。

不知裴森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已经有好几天没光临我的小院了。只允许他轻薄我,难道就不能我挑逗他。一点玩笑都开不得,没心胸。

我取来桌上的一本书,郁闷的看了一下书面,耐下性子翻了两页,一把又丢了出去。

我抽了抽嘴角,那个没心胸的拿来的都是些什么书,《司琴要录》。记得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实在为难我这个只懂看简谱和五线谱的没什么古文造诣的现代人。

这也还就算了,翻遍整个小院,找不出一样乐器,送个乐书琴谱过来,难不成当柴烧?

苦茶端了杯茶给我,微笑在的看着我,“小姐,别气了,身体要紧。我想,我想小侯爷今天大概不会来了。”

原来她以为我是为这个生气,“为什么大概不会来了?”

苦茶往窗了瞟了一眼,小声道:“因为庄子里正在宴客,所以我估计……”

我点点头,看了天色,夕阳渐红。

“苦茶,我想洗澡了。”心情是有些烦燥,泡个澡舒缓一下也是好的。

我洗澡的时候,一般不会有人敲门,因为苦茶一直守着,而且也不可能会有人进来。

但是,敲门声把我吵醒。

我不小心在浴桶里睡过去,泡澡实在是舒服。特别是在古代,桶里或散满花瓣或泡着中药,镇定安神的功效非比寻常,不睡着那真是奇迹。

我扯着嗓子喊了苦茶半天,没人应。

只得从浴桶里爬出来,包上一件宽大的外袍,走到外间去开门。

“嗯,好香啊。”裴森闲闲的侧靠在门边,院里的凉风迎面吹来,萦绕在他身上的几缕酒气,穿过我滴水的发梢。

我裹紧衣服的开襟,眯着眼看他。

他抬眼,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轮,勾了勾嘴角,说:“几天不见,不认识了?”推开我把着门边的手,踱进屋里。

“你不是在宴客吗?”我其实有点紧张。

他欺上前,低着头,笑。危险,绝对的危险。

我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边,“你,你要干嘛。”

他轻笑了一下,转身躺上一侧的小榻,“你继续,爷我在这小憩一会儿。”

一切收拾妥当后,裴森竟然睡熟了。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半跪在榻边。微黄的烛光下,那人舒展的眉目,恬静凝淡的面容掠过几丝乱发,较平常的飘扬洒逸的风姿更添几分性感。随着匀长的呼吸起伏的微敞的衣领,半隐着因为酒气而泛了微微红晕胸膛,真真是说不出的撩人。

这便是十四年来,夜夜梦中相陪的裴森。平时虽也与我说笑,却不曾这样不设防的让我凝视他。我抿着嘴笑了笑,禁不住伸手轻抚上他的侧脸。

要不要叫醒他,小院的南面还隐隐约约的传来人语的喧闹和咿呀的唱戏声。也许那宴会上,有他不希望应付却不得不虚于伪蛇的人,他才躲到这里,享受片刻的安宁吧。

就让他再多睡会儿吧,我摇了摇头,笑着起了身。

眼前突然一黑,腰间一麻,只觉得手脚各处酸麻沉重,身体竟然不能移动半分。一个男声凑到我的耳边轻道:“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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